第十三章忠狗
程远林嘴角牵起了一丝微笑，他想到闫潇潇之前挺身而出站立在人群之中，双眼明透如同夜晚的星辰，平静的心里突然泛起了波澜。程远林情不自禁地伸手摸了摸闫潇潇的脑袋，吓得闫潇潇后退了一步。程远林好笑地将手放下，朝着狗走去，人群见闹事的走了，已经散了一大半。
“杨骋是杨区长的儿子，最怕的就是杨叔叔。现在正遇上换届选举，杨叔叔一直担心杨骋给他闹事。我打了电话给他，杨骋只听杨叔叔的话。”
闫潇潇点了点头，怪不得杨骋接了电话就火急火燎地回去了。
“那你真的要把狗给他带回去吗？”程远林刚才的举动惹得闫潇潇双脸通红，她也为自己误会程远林有些歉疚。
“狗太凶烈，留在这里我担心醒了会咬人，一会我叫派出所的带走。”程远林在电话里跟杨建中已经说了狗和老人的事情，杨建中让他将老人送到养老院去，找来兽医将狗安乐死。
闫潇潇条件反射地将程远林的一只胳膊抱住，轻轻地摇晃着，“这狗.交给我处理行不？看在我们老同学的份上，我保证它不会咬人的。”
程远林看着像只小猫一样蹭着人撒娇的闫潇潇，恍了恍神。闫潇潇还以为他是生气了，讪讪地将手拿了下来。程远林好奇又好笑地望着她，忍不住伸出手碰了碰闫潇潇被冻得有些红的玲珑小巧的鼻子，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点突兀，程远林又收了回来。
闫潇潇瞪大了眼，程远林这是，这是在调戏她吗？
“你带走吧，自己注意别被它咬伤了。”程远林迅速掩饰住了自己刚才心中一闪而过的悸动，告诉闫潇潇自行处置狗以后，走到了老人面前。程远林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就来了一辆商务车。闫潇潇帮着程远林将老人抱到了车上，老人看着闫潇潇怀里的狗眼角又变得湿润起来。
“老人家放心，你去了敬老院有的是人陪你。狗我会帮你照顾好的，以后带它来看你！”程远林刚才已经告诉了老人要将他送到养老院去，老人起初拒绝程远林的帮助，还说他是骗子。直到程远林告诉老人这是政府对他的救助，他才勉强同意了。
老人一个人生活了太久，被隔离在了人群之外，长期与狗常伴的他已经快失去交流的能力。他也渴望集体生活，有了程远林的保证，他终于接受了。
闫潇潇抱着狗蹲在地上，看着程远林坐上车驶离。程远林本打算送闫潇潇一程，被闫潇潇拒绝了。不知道怎么的，她总觉得花店里的老人有些与众不同，她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老人托她完成的事。闫潇潇怀里的狗很沉，打了麻醉药过后更是重得像一头熟睡的猪仔。
闫潇潇轻轻抚摸着大狗的脑袋，果然跟傅老头说的一样，大狗已经很老了，毛发已经没了光泽，就连嘴巴上的几根胡须也都变成了黄色，随着呼吸轻轻颤动着。
“回去吧，傅老头一直挂念着你呢。你恩也报了，傅老头让我将你带回去，听话跟我走吧。”闫潇潇知道狗睡着了，依旧一边顺着狗的毛发，一边轻轻地跟它说话。小时候她睡着的时候，她爸爸也是这样轻轻拍打着她的胳膊，小声讲着童话里的故事。想到躺在床上的爸爸，闫潇潇眼里泛起了泪花。
“呜——呜，”闫潇潇手心变得湿湿的，柔软的触感从手掌上传来。她吸了吸鼻子，低头看去，一双温顺的眼睛正一动不动地看着她，不时地伸出软软的舌头舔着她的手。
这哪里是动物的眼睛，竟然如同人的眼睛一样会说话。大狗拱了拱闫潇潇的手，安抚一般地叫了两声，接着勉力从地上站了起来。
麻醉的药效还没过，闫潇潇看着它好不容易站稳了身体。它看了闫潇潇好一会，半截尾巴在空中晃了晃，嗅了嗅木板车上留下来的东西，又四下闻了闻。闫潇潇看着它失望地耷拉下了耳朵，又突然兴奋地立了起来，狂吠了几声，朝着程远林车子离去的方向一瘸一拐地追了过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闫潇潇始料不及，生怕狗发狂咬人，只能跟在狗的身后。狗跑的速度并不快，可闫潇潇平常缺乏锻炼，没跑几百米就累得气喘吁吁，狗不一会就消失在了她的视线里。闫潇潇气得直跺脚，暗骂这狗是个没良心的，她只能给程远林打了电话问了养老院的位置，打了个车赶了过去。
“哪里来的狗，可别是得了狂犬病的，快出去！”闫潇潇刚在养老院门口下了车，就看到穿着灰衣服的社工拿着笤帚朝着门前乖乖坐着的花狗晃悠。闫潇潇长吁了一口气，还好它闻着味道找来了，不然要是又丢了，傅老头委托的差事就办不成了。
花狗坐在地上纹丝不动，生了根一样，像动物标本似的。闫潇潇实在想象不出发狂的它是怎样咬伤了杨骋和拆迁队的人的。闫潇潇心里对杨骋的记恨又多了一分。
“这狗我认识，一会我就将它带出去。”闫潇潇带着歉意朝着社工倒了歉，社工见主人到了也不再多说，只嘱咐了几句就离开了。
闫潇潇半蹲了下来，花狗抬眼看了看她，目无所动，又将眼光看向养老院一楼的一间大开着的窗户。
“汪——汪——”，声音到最后渐渐弱了下来，花狗趴在了地上。闫潇潇拍了拍它的背，“你想进去吗？我带你进去看看吧。”
大狗听到闫潇潇的话眼睛立刻亮了起来，但又黯淡了下去。闫潇潇觉得这狗有灵性，也不管它听不听得懂自己的话，接着说道，“不过你要答应我，带你进去以后你就得跟我回傅老头那儿了。他已经等你很久了。”
“嗷呜，”大狗发出了如同小狼一般的声音，像是有些抗拒。闫潇潇挠了挠它的脖子，“走吧，我们进去。”
说完闫潇潇朝着大门走去，等到走了十几米远也没见到花狗跟上来。闫潇潇回头，看到大狗正坐在养老院门口，双耳垂在了两边，鼻子上还挂着鼻涕沫儿。
它看到闫潇潇回头，朝着闫潇潇轻吠了两声，站了起来。闫潇潇朝着它招招手让它跟上，花狗低着头跑了过来。闫潇潇正要迈步继续走，裤腿却被东西给拽住了。
闫潇潇低头一看，花狗正衔着她的裤脚，不仅不让她往前走，反而要把她拉出敬老院的大厅。敬老院里的社工和老人们都惊奇地看着这一幕，闫潇潇突然明白了花狗的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见就不见吧，你怕他舍不得你对不对？”花狗的圆溜溜的大眼睛变得湿漉漉的，闫潇潇想起以前看过的新闻，原来狗真的是会哭的。
“既然你不进去，我们走吧，傅老头还在店里等着呢。”闫潇潇掉转了方向，转身往敬老院外走去。花狗这下没有停留在原地，它跟在闫潇潇的身后，离开的时候转头朝着走廊的另一头，深深地看了两眼。“汪——汪——”
闫潇潇和花狗走出敬老院的大门时也一直没有发现，敬老院一楼的那扇窗子边上，一个社工正扶着身体残疾的老人，老人不时地朝着窗户外张望着。
“您突然起来干什么呢，医生还没检查完呢。”
“有个朋友恐怕是最后一次来看我了，我得起来送送它。”老爷子摇了摇头，闫潇潇已经带着狗离开了，他颓然地坐回了床上，看着洗得干净的床单。这里比他住的那间不到十平米的城中村小屋整洁多了，只是从此以后就只剩他一个人了。
闫潇潇下了公交就来到了菜市场附近，花狗垂头丧气地趴在地板上，一看到回到了熟悉的地方就往车下冲。闫潇潇知道它找得到路，也不急着往前追，朝着花店的方向走去。
“傅老，我把花狗给你带回来了！”闫潇潇还没走到花店门口就大声喊了起来，经过一下午的折腾，天都已经快黑了。菜场里大多的花店都已经关门了，只剩下角落里的还亮着灯。
闫潇潇听见店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花狗正摇着尾巴在吃木架子下面放着的狗粮，傅老头想要摸它却又有些害怕。正打算伸出手的时候，花狗好像觉察到了，抬着头冲着傅老头楔起了牙，吓得傅老头将手缩了回去。“脾气倒是跟以前一点没变，只知道记仇！”
傅老头摇了摇头，似乎已经习惯了花狗这样对待他。他注意到站在外面的闫潇潇，“你回来了正好，你寄的东西被范蠡退回来了，他说是假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闫潇潇愣了愣，连忙进了花店问道，“怎么可能是假的？我明明是拿的程家人的后代身上的东西啊？”
“范蠡说了，那头发上没有程家的血缘传承。他相信你也不会胡乱糊弄，八成是哪个环节出了错。我倒是突然想起来了，听说程老爷子是抗战时候战场上退下来的，好像还是个什么将军。因为在战场上受了伤，生了女儿以后就再没能有个儿子。”
傅老头话说到这儿，闫潇潇就算再傻也明白了。程远林是程老爷子的孙子没错，可谁说孙子必须得是亲生的？程远林的父亲，估计就是程老爷从别处领养来的！
“那怎么办？我还得再去一趟程家？”闫潇潇抓了狂，她可不想再进程家去，那些叽叽喳喳的女人说话怪里怪气。
“任务是有期限的，完不成你的报酬就到不了手。你自己掂量着吧，看在你帮我把狗找回来的份上，下次我还是不收你钱！”
庆市别墅区内，程家。
程远林将老人送进了养老院后就回了程家。程老爷子这两天的病情突然好转了，本来需要有人扶着才能勉强下床，现在居然能够自己一个人下床走动，并且走起路来跟年轻人一样稳当。程远林不止一次听到来探望的亲戚议论老爷子是不是回光返照，程远林请了刚从国外修学回来的医生看诊，对方却说老爷子身体里的病好了一大半。
“怎么这么难喝！赶紧给我拿走！”程泽华一把将沈嫂端上来的人参汤打翻，指着床边站着的程凝微骂道，“我自己的病自己知道，要不是那个孩子带来的人参，我恐怕早就钻土里去了！”
程凝微脸色发青，程泽华已经骂过她很多次了。最开始还是骂她待人太刻薄，等到病有好转的时候，又说要不是她当初将闫潇潇赶走，就能知道这人参的来历了，毕竟它的作用，比进口的药还管用呢。
程远林不知道闫潇潇送人参的事，直到老爷子对着程凝微发火才知道他康复的原因。跟程凝微将闫潇潇的描述了一遍，确认了送人参的正是闫潇潇，老爷子听了立即喜上眉梢。
“赶紧把这个孩子找来，我要亲自谢谢她！”
被领着进门的闫潇潇还没从这两次受到的巨大反差待遇中回过神来。程远林给她打电话说程泽华邀请她的时候她高兴得合不拢嘴，她一直烦恼怎么再找机会，没想到主人竟然亲自邀请了。
“爷爷的病有了很大的好转，医生也找不出原因，但他一直说是因为吃了你送的人参。”程远林将老爷子的话跟闫潇潇又复述了一遍，只是没有提到程凝微。闫潇潇在心里不断地翻着白眼，废话，那可是她用自己寿命换来的东西，能是普通的人参吗？
“你就是潇潇？快过来。”程泽华一脸慈祥，年轻时在沙场上的血性已经见不着了，现在的他只是个普通老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程泽华的热情让闫潇潇心中一喜，面前的老人和蔼而热情，神采奕奕的脸上已经看不出病痛折磨留下的痕迹。
“程爷爷好，身体好点了么？”她乖巧的笑着，走到程泽华面前，没坐下——老一辈的将军，从前爸爸老在她耳边念叨程老爷子冲锋陷阵的故事，她的心里是满含尊敬的，面对面而坐，她有点不好意思。
许是看出了她的心思，他极其自然的拉着闫潇潇坐下，眼角笑出深深地纹路。
“多亏了你的人参，现在浑身都有种扛枪上阵的劲！”
程远林把两杯茶放在桌上，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米白色的毛衣竟有种飘逸如仙的感觉。
“吃了你的人参爷爷可是一直念叨着呢，知道咱俩是同学就迫不及待让我把你带来好好感谢感谢呢。”
“我也是从别处得来的，能帮到您就好。”她四周看了看，没发现程远林那个讨厌的姑姑，诺大的客厅就他们三个人，静悄悄的，眼睛溜溜的转了一圈，想知道谁是老爷子的亲人，看来还是得从这两个人下手。
“医生说好了打半，真没想到我还能有这么一天。”程泽华感慨良多的端起桌上的茶递给闫潇潇，茶水清澈芬芳，连闫潇潇这种对茶叶一无所知的人都有了细细品尝的欲望。
她接过茶杯，看着袅袅的热气，秀气的小脸变的有点沉重——如果这样的茶能让爸爸喝到，该多好。心中升起一丝悲伤，爸爸劳累了一辈子，喜欢喝茶却也只能去离家不远的小超市买三块钱一斤的劣质茶叶，现在还因为癌症躺在病床上，一辈子也没享到什么福，到老还要受这种折磨。
“好人有好报，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这话说的有点敷衍，可还是把老爷子逗的哈哈大笑，程远林看着相谈甚欢的两个人有些怔忡，老爷子可是好久不笑了，尤其生病后，脾气变的不太好，大多数时候都独自一人躺在床上，静默着，他一度担心爷爷低落的情绪会使病情加快。目光游离到闫潇潇的脸上，乳白色的肌肤好像闪着光，一张小红唇张张合合的弄得他心里痒痒的。
动了动喉结，他没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也许杨聘说的对，他是该找个女朋友了。
想要打探程泽华的事情，是不能找程远林的，毕竟领养这种事情算是人家的秘密，她这么说起来肯定会让程远林不舒服，这么想着，话题也不知不觉的扯到了从前上。
“爷爷气质不凡，您的曾经一定是光彩四射，不知道我能不能有幸知道英雄的故事？”
“曾经？”程爷爷拢拢泛白的头发，手指微微颤抖着，情绪变的有点低落，目光悠悠的转移到窗外，那里有一颗看起来很是苍老的芙蓉树，昨天的雪还没消融，在树根处白茫茫的覆了一层，冬天强劲的寒风把光秃秃的树枝吹得左右摇摆。
“那些，都是从前的事情了。”
语气沉重，却很快调节回来，转过头，程泽华慈爱的摸了摸闫潇潇的头发，苍老的指尖好像带着对这个和平年代无限的感激，缓缓注入闫潇潇的身体，对于从前种种，明显不愿多谈。
她却没空感知老人此刻的万般心境，错过这次机会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来程家呢，老爷子的从前扑朔迷离，除了程家人谁能知道真实的故事，这次任务要是失败了，别说爸爸，可能连自己的小命都难保。
“爷爷，您不知道，我从小就听见您的各种英雄事迹，在我们那，小伙子们都把您当偶像呢，这次好不容易才见到您，心情很激动，想多了解了解您。”眼珠一转，闫潇潇满脸敬佩的开口。
“闫潇潇，天晚了，我送你回去。”
程爷爷还没出声，倒是程远林坐不下去了，她知道闫潇潇在说谎，这样蹩脚的借口。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他都不能允许有人欺骗爷爷，也不能允许爷爷藏在心里几十年的故事就这么轻易地铺陈在一个陌生人眼前，哪怕这个人，让爷爷的身体好了大半。他微微眯了眯眼，指节有点泛白——原来她接近自己只是为了知道爷爷的故事。
“远林，你先出去。”程爷爷低沉的声音募的响起，声音里满是沧桑，“哪有什么英雄事迹，只不过是枪林弹雨里的一点幸运而已。”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茶凉了可以再续，人走了，就在再难归来。
“荣耀都是人说的，这些年我从没觉得自己做过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得了个将军的名号，如果可以选择，我是宁愿做个平凡人也不想发生那场战争的。”
许是心中太过忧愁，程老爷子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非常低迷，好像又回到了当初躺在床上一天天泡在药里等待死亡的日子，清明的眸子渐渐浑浊起来。
那场战争，让他与年幼的弟弟离散，漫漫时光，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消息。
那场战争，让无数家庭支离破碎，华夏儿女血染山河，悲鸣遍地。
他亲眼看着无数战友马革裹尸，兵荒马乱的世道让他们甚至无法魂归故里，只有一封封决然而又温情的遗书孤独的藏在磨起边角的日记本里。
“后来结了婚，幸福的日子也没过多久，凝微出生后，一场战争让国峰的爸爸离开了这个世界，也让我再也没办法拥有了自己的小孩，我和我爱人就把国峰带回了家，国峰争气，这么多年来把程氏企业做得那么大，还添了远林这么个优秀的孩子，我就想，也许这一辈子这样也算圆满，有儿有女，我该知足了。”
“那，您的弟弟呢？”闫潇潇小心翼翼的看着他，心中一阵激动，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次任务成功应该就能完成老人多年的夙愿。
“没找着，最初的那几年我四处奔走，不断地得到坏消息，说生病死了，说偷东西被打死了，总之都是一些坏消息，我不敢再找了，害怕哪个消息是真的，害怕再也见不到他了。”他缓缓闭上眼睛，竟是有泪落下来。功成名就了一辈子，却连自己的亲弟弟都无法保护，这件事在他心里呆了几十年，每次去庙里上香，在高大的佛像前他总是抑制不住的流泪，他已经不敢奢求相见了，只期盼弟弟能好好活着。
“爷爷，您放心吧，他肯定还健康的活在世上，你们马上就能相见了！”闫潇潇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老人，已经知道了程凝微是老人目前为止的唯一血亲的她豪气冲天，自信飞扬的小模样惹笑了沉浸在回忆里的程泽华。
“那就借你吉言了，小丫头。”
说是满脸期待也不为过，毕竟这次死里逃生，又有谁能说这不是神灵保佑呢，既然奇迹会发生一次，一定也会发生第二次。沉闷一扫而过，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从前每次提起失散的弟弟，不消沉两三天是不算完的。
天已经渐渐黑下来，由于之前程泽华的吩咐，客厅里没有一个人，也没开灯，他揉揉太阳穴，终于觉得疲累。
“人老了是不行了，才坐了这么一会就累得不行，让远林带你去餐厅吃点饭？”
“不不，不用了，天晚了，我得快点回家了，我妈该担心了。”闫潇潇连忙摆手，只是有些遗憾没能见到程凝微，闫潇潇搀扶着程泽华上了二楼，转过身的时候一脸苦恼。
这可怎么办，见不着程凝微，去哪找她的头发，她愁的都要把自己的头发揪掉了。
下楼的时候，听见门口有动静，一个女人气冲冲的走了进来。
程凝薇！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闫潇潇满心欢喜得盯着刚进门的程紫薇，当然，表面上还是装出一副平静的样子，她可没忘记上次见面这个女人是怎么嘲讽她的，要不是为了完成任务，闫潇潇一辈子都不想和她有什么交集。
看见闫潇潇从楼上下来，程紫薇的面容立刻扭曲了，红唇微起，讽刺的话马上就要脱口而出，最后却硬生生的憋回去。为了这个小姑娘程泽东已经骂了她好几天，就算是为了知道人参的来源，再看不惯她也得忍着。
冷哼一声，她踩着拖鞋往餐厅走去，反正只要自己小心看好远林，什么狐狸精都休想进这个家门。
这副态度彻底惹恼了闫潇潇，你以为你是谁，把自己当成古皇帝了啊，翻了个巨大的白眼。自己的五年寿命怎么捏在她手里，算了，大丈夫能屈能伸，她安慰自己。
“阿姨，等等，我有事请跟你说！眼看程紫薇转身离开，”她急急的奔下楼梯，也顾不上看脚下，大大的眼睛使劲盯着程凝微的脸，好像生怕她不理会自己的挽留离开似的，这倒让程紫薇有些意外，什么事情能这么着急，难道是老爷子？
有了这个想法，她的心一下沉到谷底，好像是为了证实是的，二楼传来了粗重的咳速生。
也顾不得形象，她朝二楼奔去。
“啊！”因为太着急，脚下一个没踩稳闫潇潇从楼上摔了下来，好在只是还剩下三层踏板，因恐惧而长开得手臂不偏不倚的把程凝微一同扑在地上。
一只手疾速的伸过来?可惜还是晚了一步，两个绝色风华的女人正以一种及其暧昧的姿势倒在地板上，程紫薇的发型被打乱，碎发盖住了半边脸颊。
“你给我起来！”声音狠狠地，不能怪她脾气差，四十好几的人了，被这么一压，骨头都要散架，尤其是腿，好像牵扯到老伤，疼得她一抽一抽的。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急忙道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迟来了半秒的的手把闫潇潇从地上扶起来，手劲很大，骨头都要被捏碎了。闫潇潇不满的看了他一眼，程远林的脸色阴沉着，像是在发怒。
不过她可没心情在意这些，悄悄低头看了一眼，笑了，葱白指尖上捏着一根细细的头发丝，踏破铁鞋无觅，得来全不费功夫。
程凝微气得牙齿直哆嗦，躺在地上，已经说不出话了，听到动静跑过来的沈嫂急忙把她扶起来，“程小姐您怎么样，哪里疼？我马上去请医生！”
“沈嫂，快扶我去沙发上坐下，不行，这一摔好像把腿给摔断了，真是没教养的东西，眼睛长到后脑勺上了啊，我这身体伤一下你赔得起么！”程凝微脸色扭曲着，大红色的唇彩让她看起来有点狰狞。
“真是泼妇，这幅高高在上的架子就别端出来丢人了，令人反胃.”真搞不懂这些人哪来的骄傲，看她这幅样子，还不如有着大肚腩的卖菜大妈呢。
“你说什么，你这个贱皮子！”程凝微蹭的站起来抬手就是一巴掌，长长的指甲带过一阵凌厉的风，一个黑影却忽然闪了过来，掌风及时往回撤，还是扇到了他的肩膀。
“远林，你让开，我今天非教训教训这个狐媚子，让她知道知道自己的本分。”
“姑姑！”程远林有些烦躁，把闫潇潇护到身后“我替潇潇道歉，爷爷才刚刚歇息，您先坐下喝口水，一会让医生过来帮您检查。”
“潇潇，呵，叫的好亲切，我疼了你那么多年就是为了让你护着这个村姑的么！”她恨恨的的盯着后面笔直站着的闫潇潇，不知道给远林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他竟对自己不满。
程远林叹了口气，微微倾身轻柔的帮她捏着肩膀，“姑姑，我们只是朋友，毕竟爷爷是因为她送来的人参才渐渐好转，于情于理我们都该表示感谢。”
程凝微面色缓了缓，至少没有刚刚那么狰狞了，听见这话的闫潇潇却越来越觉得好笑，手里把玩着刚取来的头发，干脆忽视他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刚刚有什么事？”平复了心情的程凝微哑着声开口，口气还是高高在上的，有点恼怒的看着身上起了褶皱的el套装，这衣服是欣然特意去挑的，这才第一次穿，想着，脸色更加阴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