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晏九转身便匆匆离去。
“等一下。”蔡霖叫住他。
晏九犹豫了一下,心思一瞬间便在听与不听之间转了无数遍,最后终于决定听蔡霖的,便停在门口,回身听候吩咐。
蔡霖叹了口气:“晏公公,你和他们两个小的先用膳,我跟太子出去走走。”
晏九很意外,不由得询问地看向欧阳拓,等他示下。
欧阳拓哈哈笑道:“等他回来了再吃也饿不死,你倒是对奴才们宽厚得很。”
“他们日日夜夜地照顾我,都很辛苦。”蔡霖拉了他一把,“走吧,我来过白兄这里好几回,他府里的景致却从来没有仔细观赏过,你陪我出去逛逛。”
他的言行举止都有种熟不拘礼的亲昵,让欧阳拓的心里甜滋滋的,什么都愿意答应。他到底年轻,虽然关心人,同时也认为满足对方的愿望才是真正对他好,于是没有阻拦,就跟着蔡霖走了出去。
他是太子,从宫里跑出来,侍卫也跟着不少,这时都守在屋外,由于夜里将军府发生刺客袭击事件,因此都不敢掉以轻心,见他们出来后便跟随左右,严密保护。
欧阳拓拉着蔡霖的手,开心地带他去看府中的花园,兴致勃勃地对他详加解说:“澄骏是武将,不同于那些文人墨客,对这些花啊草啊的都没兴趣,不过他去世的夫人却很喜欢,所以在他们的房后弄了个小花园,里面全是各种奇花异草,闻名京城。”
蔡霖顿时来了兴致:“那一定得去欣赏欣赏。”
他们刚走到半路,府中的吓人就端着一碗药追过来:“大人,您到了服药的时辰了。”
蔡霖接过碗来,一口气喝下,若无其事地继续往白贲住的院子走。欧阳拓见他喝了药,心里安定了些,便握着他的手一起过去。
府里的所有人都知道蔡霖身份贵重,不可怠慢,再加上有太子同行,白贲房中的那些大丫鬟立刻热情相迎,侍侯周到,听他们说想到后园赏花,马上将他们引到凉亭。这里布置得典雅而齐全,可放下纱帘挡风,又不会遮住视线,亭中有软塌桌椅,棋琴皆备,丫鬟们送上香茶、水果、点心,又拿来薄毯给蔡霖和欧阳拓盖上。两人各自歪在软塌上,品茗赏花,听琴下棋,感觉十分舒心。
欧阳拓笑呵呵地道:“真没想到,澄骏挺会享福的。他平日里公务繁忙,能在这儿投得浮生半日闲,也是很快活的。”
“是啊。”蔡霖闲闲地在棋枰上落下一子,抬头看着外面的似锦繁花,眼里隐隐的浮动着一层向往。
欧阳拓挥手让一旁的侍卫和丫鬟都退开一些,然后从桌上拿过一个蜜桔,一边剥皮一边闲闲地说:“昨日父皇召我回宫,是接到西北急报,那边遭了蝗灾,颗粒无收,朝廷须得立刻放粮赈灾。本来这样的事应该我去,可父皇有些犹豫,我的伤还没彻底痊愈,不宜远行。今日早朝,父皇下旨,命二皇弟去西北赈灾。”
“哦,西北啊。”蔡霖抬眼看向天际,“那里的百姓都挺苦的,这一遭了灾,肯定是赤地千里,饿殍百万,希望朝廷的赈灾银两和拨下的粮食能真正送到百姓手中。”
“嗯,父皇命皇子去,就是监督此事,绝不能让地方官贪墨。”欧阳拓微微皱眉,“我最恨那些贪官污吏,恨不得将他们的家产全部抄没,该贬的贬,该杀的杀,可是,水至清则无鱼,就连父皇那么坚毅刚硬的人也不得不容忍,唉。”
蔡霖收回目光,转头看向他,“如果……灭我蔡家满门的幕后主事者是朝中高官,皇上……也会容忍吗?”
“不可能。”欧阳拓脱口而出,随即将手中的桔瓣递给他,很认真地强调:“灭人满们,洗劫财物,这是十恶不赦的重罪,无论是谁指使人干的,父皇都一定会严惩,你就放心吧。”
“嗯,那就好。”蔡霖淡淡地笑了笑,轻轻地说,“殿下,自从我求皇上为我那些枉死的亲人申冤,要杀我的人便层出不穷。我并不怕死,只希望我家的大仇终于得报,那我也会含笑九泉。”
欧阳拓神色骤变,一把掀了棋枰,扑过去将他抱住,冲动地说:“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死。你今天就跟我回东宫,与我同寝同食同行同止,看谁还能来谋害你。如果我保护不了你,就跟你一起死……”
“殿下。”蔡霖低声喝止他,“殿下慎言,切莫授人以柄,动摇殿下的地位,让文暄背负惑乱东宫的罪名。”
欧阳拓也省觉,自己关心则乱,说出的虽然是心里话,却是会惹来祸患的。他抬头扫视着亭外的人,冷冷一笑,“今天的事,如果有一个字泄漏出去,你们都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所有的侍卫和丫鬟全都大惊失色,同时跪下,脸上满是戒惧。
欧阳拓的口气缓和下来,“都起来吧。你们是我和白大将军最信任的人,我相信你们都懂规矩。”
“是,奴才明白。”那些人暗自松了口气,站起来后不约而同地后退了一大段距离,以免又听到什么了不得的话,性命堪忧。
蔡霖被他用力搂在怀里,渐渐放松下来,微笑着说:“你刚才的那些话以后决不可再说,我的命跟你的命相比,如同草芥。”
“在我心里,你非常重要。”欧阳拓神情郑重,“我父皇曾经训诫我,连自己的东宫都治不好,将来何以治天下?这真是至理名言。如果我连你都保护不了,将来有何能够保护江山社稷、黎民百姓?”
蔡霖的心里很感动,依偎在他怀中,轻轻地说:“你的心,我明白,以后不必宣之于口。”
“嗯。”欧阳拓圈住他,认真地保证,“我会敏于行而讷(ne)于言,一定会尽我所能,保护你。”
蔡霖笑着枕上他的肩,慵懒地说:“好,那我就什么都交给你,以后都不用操心了。”
欧阳拓吻了吻他的颊,欢喜地笑道:“交给我就行了,我不会让你操心的。”
蔡霖很高兴,与他相拥着躺了一会儿,忍不住戳了戳他:“你这个赖皮,明明刚才那盘棋就要输了,竟然把棋枰掀了,真无赖。”
欧阳拓嘿嘿地笑:“那我就没输,等会儿咱们重下一盘,我一定要赢你。”
“吹牛。”蔡霖轻声调侃,“我看你在棋琴上面的造诣实在勉强,以前肯定是个不用功的学生,你师傅教你的时候多半频频腹诽,表面上还得夸奖。”
欧阳拓哈哈大笑:“术业有专攻嘛。我对弹琴弈棋吟诗作赋之类的技艺兴趣都不大,知晓一二就行了。我喜欢学的是治国之道,感觉很有意思,大有裨益。”
“嗯,那倒是。”蔡霖点头,“身为太子,本来应当修习的便是帝王之术,弹琴赋诗都是小道,即使学艺不精也无伤大雅。”
“对啊。”欧阳拓贴到他耳边,轻声笑道:“你会就行了……”
两人喁喁(yong)细语,越来越缠绵,到得后来,欧阳拓顺势压过去,与蔡霖细细亲吻。纱帘低垂,看过去影影绰绰(chuo),并不真切,已经退后的那些侍卫丫鬟们都转开视线,不敢细看亭中景象。
欧阳拓年轻,与他唇舌交织了一会儿便热血上涌,把持不住,幸而有薄毯遮盖,从外面看不出端倪。蔡霖感觉到他的热情汹涌而来,不免也有些心动。欧阳拓抬起头来看他,脸上微微泛红,满是情潮。
“怎么办?”他急促地喘息着,“我忍不住了。”
蔡霖连忙说:“不能在这里,有那么多人看着,绝对不行。”
“让他们走就是了。”欧阳拓转头命令道,“你们都出去,守在园子周围,没我的吩咐都不准进来,也不得让任何人打扰。”
“是。”那些人都很机灵,马上明白他们要干什么,立刻转身奔出去。越知道得少越安全,他们都想活命,都不愿意卷入这种危险的宫闱秘事之中。
侍卫们人数不够,又找来将军府的护卫,将这个小花园团团围住,保护得密不透风。
园中安静下来,欧阳拓再也忍耐不住,伸手就扒蔡霖的衣服。两人在薄毯下七手八脚的,很快便脱下衣物,扔到一旁。欧阳拓热情如火,一路向下,重重地吻过那微凉的肌肤,撩拨得身下人很快就控制不住,发出低低的呻吟。
欧阳拓小心翼翼地进入,慢慢地推进,蔡霖仍在低烧,身体里的热度几乎让他融化。他俯身抱住蔡霖,一边亲吻一边缓缓地冲撞。蔡霖紧紧地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