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一刻的眼泪是为她自己流的!她自哀自怜!
本以为跟了端木无极这样的男人,自己便有了避风处,哪知道先前在灵宵宫是一脚踏进了沼泽,现在竟是双脚踩了进去!
指望他神功独步武林,自己也是以夫为尊,到头来。。。。。。在他心里,连一个跟别人上了床的男人都比不上!
怀你的孩子?〃哼哼!〃应玄琛破泣为笑,冷冷的两声笑。谁也不能指望,谁也不能靠!这江湖你看透了,你不要!我来!一个一个拨掉你们,自己再去练那壁上的神功!把你们一个个化了黄土踏在脚下!
左庭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每当万俟争出去的时候,一个人想端木无极,不至哭了出来。
万俟争竟大隐隐於市,找了个铁将铺挣起生活钱来,弄得左庭哭笑不得,自己也便无耐之下在乡里办了个私塾教起书来。
日便一天天挨过去,离开绝幕峰的日子已成了将一个月的事情。
万俟争知道左庭心里始终只是有著端木无极,每日与他同一房檐下,却不曾有半点过份之举。前日里还问左庭要不要攒了些钱来,再多盖间瓦房两人分开睡也不会打扰互相休息。左庭一笑了之,说什麽都随他意办,日子处得久了,才发现这位万俟大哥便真的是个大哥哥,天真直率得干干净净、彻彻底底,与他在幕宫中接触的人竟没半分相似。若是勉强说有一个的话,那也是沾火就著的端木青,也不知是不是与他相处得久了染了几分他的脾气。
这日里,左庭教过了书,倒回到住处,如每日般做了晚饭。到了每日万俟争回来的时候,万俟争果然一刻也不晚的进了房来。
〃左贤弟,有件事不得不跟你说一声。〃万俟争进房都没脱了大厂,便急急的道:〃幕宫又出事了。〃
〃怎麽了?〃左庭一听到是幕宫的事,便忘了手中盛到一半的饭,端著个空饭碗转过头来,一动不动的看听万俟争说下文。
〃近月里江湖上总有杀人越祸的事。起初我也没当什麽,死两个人嘛,没什麽惊怪。〃万俟争自行在桌上茶壶倒杯水,坐在桌边接著道:〃到了现在,传得沸沸扬,都说是幕宫所为,这像是又要纠结了党夥杀上山去的样子了。这次便又不是先前冷无涯带的人那麽简单,黑白道上的都动了起来了。〃
〃为什麽会这样的?真的是幕宫麽?〃左庭在心里找一个理由,找一个端木无极这样做的理由,除了报仇,便没有别的理由。可是有必要闹得这麽大,与整个武林黑白两道为敌麽?
〃你也不确定会不会是端木无极做出来的事情麽?〃万俟争道。
左庭茫然的摇摇头。他实在不敢肯定端木无极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只是他还要一个理由,但却想不出。
〃如今便成了事态,今天市集里来投店的会家子太多了。我看也没两天的事了。〃
左庭若有所思的转过身去,给万俟争填了碗饭,将菜端上了桌,自己却坐在桌边木然发呆。
万俟争吃了两口菜,却见左庭神色茫然的拿起他身边放置的自己的古剑,随手抓了抹布擦了起来,眼神却呆呆的没了交点,全是没意识的动作。
〃这几日众人又要攻山,你真的便不理了麽?〃万俟争看著他,也吃不下饭来,索性放下碗筷,看著他。
左庭回过神来,呆了一呆,接著用布轻擦著万俟争的古剑。
〃你若欲去,我又不会拦你,也拦不住你,你何苦。。。。。。〃万俟争来到他对面坐下去,拿下他手中的抹布,真切的看著他。
左庭眼中流过一丝不可捉磨的光,也是定睛看他,复又低下头,轻声叹了口气道:〃我是不会去了,自那日我都死在山上了,便什麽都再与我无干系了。〃
〃你我都知道你还好好的活在这里。〃万俟争摇头道:〃还如从前一般,我只问你要不要去。要去,咱们就收拾了细软,这便赶去!不要去,你便有这生也许再也见不到他的觉悟。我也不想你没事又搅进去,但总想著若不对你说,你将来总会埋怨我吧。。。。。。〃
左庭呵呵的笑了起来,面向万俟争道:〃好像你比我希望我去。〃
〃我只望你能真的开心。〃万俟争却毫无笑意,定睛看他。
左庭复又拿过他手中的抹布,轻声道:〃我不去!你别再问了。〃忽然想起什麽似的,抬头看看闪著的灯火道:〃去集上打些酒来,我们大醉一场。〃
万俟争见他不言正题,也便叹了口气,道:〃好吧,那我去,顺再打听打听看。〃
〃我去。〃左庭放下古剑,赶在他身前道:〃你也累了。等我下,这就回来。〃
万俟争定睛看他。左庭便回视他。两个人中间流著一种异样的气氛。
〃你快点回来。〃万俟争终是这样说著,转身坐了下。
且说应玄琛,独自己进入後山禁室之中,用薄绢抄下了石壁上所载元坤神功,也不敢多待,回房之时也是小心绕过守卫,到了自己居住的後院,藏入假山之下,待得夜晚应苍飞的信鸽飞来,便传出去。
一切停当,她便回到房中,取出自己床下的小药瓶,取了一粒黑色药丸出来。
看著这黑色药丸,她嘴角扬起一丝惨笑。
这便是与她体内的蛊相同的蛊药。现在她要把它吞下去,把这蛊种进自己孕育的端木无极的孩儿体内,这样,这枚新蛊便可引著体内原本种下的蛊毒传进那个新的小生命的身体里,再过些天,应苍飞嫁祸了幕宫的祸事引起江湖公愤,带众杀上山之时,她便可用他加以修改了的坤元神功引得应苍飞走火入魔,然後就利用这孩儿与端木青引得端木无极步入她布好的轰天雷阵中去,炸得他们粉身碎骨,不过这一步却要再让那个傻妹妹端木青的配和了。想到这里,似乎今日便已大事已成,江湖在手中一般,她轻轻的呵笑了一声。
转而,她的眉目间又泛起一丝苍凉,轻抚著自己腹中的孩儿,心中苦楚。应苍飞已经怀疑她了,这解药是不会给她了,就算她想留下这孩儿,将来自己被应苍飞利用完之时,也是个一尸两命的下场。她不禁自哀的想道:〃孩儿,就算你爹负我,娘想保了你也是无力了。你就代娘一命吧!〃当下手中药丸送入口中,含笑咽下那颗蛊丸,充满恨怨的双目中,流下两行热泪来。
她坐在床中盘膝打坐,引得那蛊丸入了自己的下腹中,便引著自己七经八脉的蛊血向新的蛊丸所在的子宫内涌去。。。。。。
过得一时三刻,腹痛减轻了些,她便起身来,泡了个澡,洗去身上汗气,从整了容装,去了端木青的闺房。
端木青连日来因为万俟争与左庭的事伤了心,日日闷於房中,只有应玄琛来开解她,对她亦是信敬有加,见她又来控探望自己,亦是心中感激,起身相迎道:〃嫂嫂,你不要走来走去了,小心伤了身子,晚一会儿我去看你就是了啊。〃
〃你日日里都闷闷不乐,嫂嫂不放心。现下你大哥。。。。。。〃说到这里,她凤眉微颦,欲言又止,轻轻坐在端木青房中的软椅中。
〃大哥他怎麽了?待你不好了麽?〃端木青与嫂嫂此刻亦是同命相怜,也被她感染了些幽的气息。
〃这倒没什麽。〃应玄琛轻声道:〃即嫁了他,他心思在不在我身上,我都是他的妻子,我没什麽埋怨。可是他。。。。。。〃说著,她低头垂泪道:〃他不能连我们的孩儿也不顾。。。。。。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