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头来到外面,见到那三名骑兵,不由喃喃道:“奇怪这不是宣武那边的装扮吗?他们怎么从这里过来?”
韩石头闻言,微微一愣,问道:“高大叔,为什么不能够从这里过来?”
高老头一拍韩石头的脑门,骂道:“你傻啊现在那边是卢龙军的地盘,宣武人过来,那不是送死”
“俺哪里傻啊不是说李存焕死了吗?会不会是卢龙军撤退了?”韩石头揉着脑门被高老头拍打的地方,不满的反驳道
“别废话了,叫醒里面偷懒的兔崽子出来,有啥事情多个人也好办别是假扮宣武士兵的卢龙军,否则我们今天就倒霉了”高老头脸sè有些凝重。
“怕啥对方不过三个人,俺们这西路堡可是有二十多人一人一口唾沫也可以搞死他们再说,不是有长矛吗?”韩石头厉害哄哄的说道,没有经历过一次战争的人,自然不知道卢龙军的厉害,当真是初生之犊不怕虎。
但高老头可不同,狠狠的瞪了韩石头一眼,骂道:“还不快去,是不是要老子赏你一顿板子”
韩石头闻言,慌忙缩了缩脑门,不敢多言了。连忙跑入角楼中,没有多长时间,两个半睡半醒的士兵就跟这韩石头走出来。这个时候疑似宣武军的骑兵也来到了西路堡不过一箭之地外,但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点也不怕魏博军射杀他们。
高老头见之,犹豫片刻从垛口里伸出头来,开口问道:“不知道各位好汉是哪里来的?”
“某家是宣武信使,快快开了门,让某家进去歇息一会儿,一会儿还得赶路到魏州”下面的宣武军士兵骂骂咧咧的应道。
高老头却不为所动,依旧谨慎的开口问道:“可有凭证“
下面一个长官mō样的士兵拨开额头的几缕发丝,指着脑门上的刺青,骂骂咧咧道:“这不就是凭证了快给爷开门,否则误了爷的事情,有你们的麻烦”
虽然罗弘信名义上是独立,但实际上已经成为宣武军的附庸。宣武军每次出征,魏博都要支援一定量的粮食、马匹、兵器,甚至要派兵相助。不过派兵相助一般都是在魏博附近战斗才需要。在这种情况下,宣武军对于魏博军有着一种天然的傲气。说有将领口中的惩罚可不是开玩笑的,一旦惩罚下来,他们这些乡兵恐怕吃不了兜着走。
但高老头颇为硬气,开口说道:“诸位大人,不是小的不给面子各位大,而是这里是魏博的烽火台。如果各位大人是卢龙军扮的,我们魏博就危险了”
下面的士兵大概想不到那高老头居然如此硬气,琢磨了一下,一个人从身上掏出一枚腰牌来,开口说道:“麻痹的,就你这老头多事情,让人放一个篮子下来,看看大爷我的腰牌是不是真的要不要连千岁给你们节度使的书信也送上来啊?”
高老头闻言,也有些心头也发悸了。也不敢太过苛刻,真的让梁王千岁的书信给他看,那可就是大大的不敬了,要知道他不过是一个大头兵罢了。慌忙赔笑道:“哪里用小的不过是小心起见罢了,不是怕魏博被卢龙偷了空子请各位大人见谅,小老儿也不过是讨口饭吃”
下面的宣武军将领闻言,冷哼一声,也不知道他是真的准备不计较了,还是准备日后给高老头苦头吃。
趁着有人去拿绳索很篮子的空袭,韩石头忍不住问道:“高大叔,这些人怎么往头上刺青?还说什么凭证,是不是宣武的士兵额头都刺青的?杂搞的像犯人那样?”
高老头也有些恼下面的宣武军士兵,不过也怕他们听到,悄悄看了他们一眼,将韩石头拉开,开口说道:“麻痹的还不是他们的主子朱温害怕手下的人逃跑,不少士兵都刺青了。这些人估计是前几年前的邢州大战被俘虏的降兵。朱温怕他们逃跑,便让人都给他们额头刺青。上书生:‘为宣武人,死为宣武鬼’让这些降兵想跑到哪里都没有办法。别人一眼就看出你是什么身份,后来出现逃兵的那一队兵马都要刺字。结果现在宣武人入伍就要刺字,也就朱温手下那么几支嫡系劲旅不用刺字。”
“俺草,他们也不过是贼军,现在还这么嚣张”韩石头不满的嘀咕道。
高老头难得的并没有发火,苦笑道:“谁道他们跟了个好主子,听说卢龙那边更好。军功不完全是以首级来到计算的,不怕自己奋勇杀敌,伤了人,但却没有捞到什么功劳。而且军功都有田地封赏。不过这事情我们羡慕也没有用,我就盼望这天下早些平定下来。”
韩石头闻言想说点什么安慰一下高老头,但话还没有说出来,就听到有人高呼:“高大叔竹篮子和绳索来了”
“哦哦绳索得栓紧一点,别松垮垮的。”高老头闻言,抛下韩石头,径直走过去指点他手下的新兵蛋子不指导一番,高老头也不知道这帮兔崽子会干出什么事儿来。
很快腰牌就送上来了,这个时候西路堡的最高长官,队正也过来了,不过他颇为看重高老头,自己看了一眼这腰牌,便给高老头。问道:“老高,你看这这腰牌是真的还是假的?”
高老头拿起来,仔细看了看,点头说道:“是真的,不过我还是认为不放他们进来好”
队正闻言,怔了怔,知道高老头的顾虑,也没有呵斥高老头。队正苦笑道:“真的就好了,不放他们进来,到时候在节度使大人面前说我们坏话,我们这二十多口人都得人头落地。”
高老头又怎么样不知道这事儿呢?闻言,也不说话,苦恼的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队正也顾不上安抚高老头了,带上两个人,亲自下去迎接。宣武信使,队正可不像高老头,半只脚落入棺材里面的人,他还指望抱上一条大tuǐ,不说扶摇直上,起码也得有一个不错的小肥缺,比如到州城里面当城防官,也好过在这边关受罪不说,还得提心吊胆卢龙军来了,那个时候他们可就是第一批牺牲品。
虽然说上面早就放话,只要见到卢龙军来了,点燃了烽火台直接逃跑也不用承受什么责罚,还有小功。如果守住西路堡,官升三极,直接从队正升为指挥使。不过队正知道那不过是上面的官老爷希望他们这帮炮灰能够在前面多挡一点时间,有一息算是一息罢了。就这二十多个老的老,嫩的嫩指望守住这西路堡。虽然西路堡颇为坚固,但这念头想都别想,否则你就等在去阎罗王哪里报道,说不得那些官老爷还会贪墨了自己的抚恤金。
在队正胡思乱想当中,厚实的木门慢慢打开,三名骑兵慢慢策马走进来,让队正有些奇怪的是,对方进来第一时间居然是以一种审视的目光观看西路堡。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的细作。
不过队正没有多想,反而一脸谄媚走前几步,亲热的喊道:“将军请到这边来,这小地方没有什么,只是略备一些薄酒,请”
那宣武军将领闻言,却是有些奇怪的皱了皱眉头,旋即舒展开,欣然道:“好”
队正见了,虽然奇怪,本来想问了一问,但旋即想道:如果对方提了一个自己解决不了,或者很为难的事情,那岂不是让双方也尴尬。况且我和他不熟,问了,如果别人不说,岂不是更加无趣?
队正便径直在前面带路。那宣武军将领见了,眼中闪过一抹失望,但很快便收敛起来。
在一边自然有士兵上来为宣武军牵马,本来队正还以为宣武军会说他们自己亲自照顾的。毕竟战马那可是重要战略物资,比人要还金贵,万一照顾不好了,吃了点什么坏东西,让战马拉肚子,在这冰天雪地里面如何办?
不想那三名宣武军将领一点也不怕战马有什么损伤的,非常爽快的答应不说,还不派一名士兵去指导剑监督一番。好歹也让他手下这些只是会照顾毛驴的士兵知道马和毛驴不能够hún在一起的。但别人进来是休息,他也不好指派对方去照顾战马吧?再说,这战马是对方的,皇帝不急,你这个做太监的着急什么
不过更加让队正奇怪的是,这些宣武军士兵走路的速度并不快,还左顾右盼的。让队正颇为疑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