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本 > 女生频道 > 杰尼斯同人集 > 02 他们离开后/被放逐的末子们

02 他们离开后/被放逐的末子们(2 / 2)

此时门外传来敲门声,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来核对时间表了。时间紧迫,经纪人怕屋里还在斗气的两尊佛被外人看见,赶紧把工作人员请到走廊上详谈。岸看着紫廉二人,疲惫地说,“还不快去准备,别吵了。”几人只能四下散去。

神宫寺紧拽着平野紫耀往更衣间走,生怕他跟永濑廉再吵起来。作为好友他自然知道平野紫耀遇到永濑廉的事情总是不太正常,但今天也太不正常了吧?把人拉到角落一看,这位爷还噘着嘴生气呢。神宫寺头疼地问,“你还气什么?我要是廉我已经揍你了。”平野紫耀不服气,“凭什么?你没看他那样子么?蔫头蔫脑的还想着上场,万一出了什么事......”“紫耀。”神宫寺有些严肃地打断他,“你是在关心廉么?那我告诉你你关心人的方式很伤人哦。”紫耀被神宫寺的态度震住,只能闭嘴不情不愿地跟着进了更衣间。

紫耀和神宫寺离开后,永濑廉转身拿了自己的随身包走到化妆台前,冷着脸坐下。高桥海人跟在他身后,一脸无措。永濑廉从化妆镜里看小海无辜的样子,心里不忍,开口道,“海人,我没事。”“那,紫耀......”“别提他。”永濑廉迅速打断海人,站起身扔下一句换衣服,就离开了。

神宫寺和紫耀衣服换得很快,出门时遇见了走过来的永濑廉。永濑廉面若冰霜,看都不看两人一眼走进了对面的更衣间。莫名被连累的神宫寺郁闷地回头,看紫耀低着头一副困惑又不甘的样子,只能走到沙发那边勾着岸的脖子直摇头,整个休息室的气氛紧张又尴尬。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永濑廉躲进更衣间,脱下外套后颓然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发呆。更衣间白色的墙面上有一块不易发现的污迹,永濑廉盯着那块看了一会,心想他和平野紫耀的关系是不是也这样,不再完美。明明应该是最亲密最单纯的关系,可现在却是一地鸡毛。每个人都会长大,难道长大后以前的一切就会消失?在紫耀心里,是不是把关西的岁月连同年少的自己都抹杀殆尽了?一想到这里,他就觉得心口憋闷得厉害,好像有人紧紧抓住他的胸口,让他喘不上气。永濑廉伸手撑住墙壁,努力大口呼吸,喘了几口气才慢慢平复下来。他不敢再耽误,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让自己伤心的事情,匆匆换上衣服就走了出来。

永濑廉板着脸看都不看平野紫耀就往门口走,连带着也没有招呼队友。海人急忙赶到他的身边,小心翼翼地喊廉,神和岸也没有生气,反而转头看了紫耀一眼才一起跟上。一行五人沉默着穿梭在熙熙攘攘的电视台后台的走廊上,说不出的诡异,就差每个人脖子上挂块牌子写着“我们吵架了。”

经纪人沟通完相关事宜往回走,在走廊上看到他们头疼地迎了上去,没办法,谁让今天的事情是他们安排不足没有保护好永濑廉呢?别看外面满世界编排着他们团内矛盾,而他们内部也确实会有分歧,但是对外这五个人可心齐着呢,尤其是年上三人的护犊子劲,他都怕平野紫耀会给他来上一拳,毕竟这位就是欺负年下最起劲但保护起年下也几乎是蛮横不讲道理的。

经纪人走到岸的身边,想着对方作为队长又是事务所人尽皆知的老好人,相对好沟通一点。于是小声劝道,“你们这都是怎么了?这样拉着脸去现场不好吧?永濑和平野……”话还没说完,岸朝他投来凉凉的目光,“他俩的事你不用管。说起来,廉真的没事了么?我以为你们至少,暂时,还是看重他的。”这话说得经纪人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岸还特别强调了暂时二字让他心里不是滋味。这样犀利的岸委实少见,但经纪人也理解,五人走三人,走的人留的人,哪个不是挣扎无果,哪个不是遍体鳞伤,即使最年长的岸,也还没有三十岁啊。经纪人刚想张口回答,方才想起,永濑廉处理好烫伤后晕了过去,虽然医生表示初步检查没有大问题,但心跳过速这样的事情可大可小。一时间平日里口若悬河的经纪人心虚得不敢回答,只能祈祷永濑廉真的没事。

好在岸问完经纪人也没等他回答就上前勾住神宫寺的脖子说了些什么,不一会,紫耀也回头和他们说话,整个组合的气氛总算松弛了点。经纪人放心不少,不禁感叹岸实在是个善良的人,这五个孩子走到今天这步也实在可惜。

今天的演出很顺利,出乎意料的高水平发挥,尤其是永濑廉,他像是赌气似的把所有动作都做到最大幅度,整体效果极好却让身边四个人胆战心惊。刚结束表演走向后台,确认已经消失在镜头捕捉范围,永濑廉才皱着眉扶住自己痛得发胀的左手。“廉……”海人担心地跟在他身旁,但也不好说他不用太卖力这样的话。永濑廉随口说了句没事就往休息室快速走去。今天一整天对他来说真是糟糕透了,虽然很对不起海人和岸神他们,但他真的一分钟都不想多待,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心平气和地面对紫耀。

匆匆打开休息室的门,闷头冲进更衣间,等另外几人都回来坐定,永濑廉已经换好衣服了。“廉,这么早回去了?”岸问道。“嗯。”自从跟平野紫耀呛声后,永濑廉惜字如金。“啊,也好。早点回去休息。”岸对于气呼呼的小黑猫也习以为常,反而催他快些离开。永濑廉感激地看了岸一眼,又和神点了点头,便拿起自己的小包埋头往外赶。他心里堵着一口气,故意偏过头不去看紫耀,然而当他走到门边的时候,忽然眼前一片黑暗,好像有人关掉了电源,整个世界没有一丝光源。就在这一晃神之间,他听到砰的一下,然后鼻梁一疼。有些喘不上气,心口咚咚直跳,逼得他不得不急喘了几下,眼前终于模模糊糊有了些光。他意识到自己正靠在一个人身上,鼻尖抵在那人肩头,熟悉的香水味环抱着他,是紫耀。是少年永濑廉最熟悉不过,也是成年后的永濑廉不曾依偎过的怀抱。紫耀的心跳很快,浑身肌肉紧绷着,难怪,磕得他鼻子好痛。

永濑廉晕晕乎乎地想着些不着边际的事情,却没想平野紫耀被他吓得不轻。原本看着永濑廉气呼呼地拎包走人,平野紫耀忽视神宫寺让他道歉的眼神,倔强地盯着永濑廉的背影就是不开口。直到对方忽然停滞了动作,然后毫无征兆地倒了下去。平野紫耀从未如此庆幸自己出类拔萃的身体素质,他甚至比距离永濑廉稍近的经纪人先一步冲过去把人扶住,以免他摔倒在地。

平野紫耀环住永濑廉的腰,感觉对方身体软绵绵的,无法靠自己的力量站立,便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他小心地喊廉,听到轻微含糊的呓语,很快被涌上来的队友的声音淹没。“廉。”“廉没事吧?”“怎么了?怎么了?”剩下三人七嘴八舌地围上来。经纪人脸都吓白了,看着平野紫耀把永濑廉打横抱起,连忙开了门,一群人顾不得周围诧异的目光往停车场冲去。

等赶到医院,永濑廉已经彻底昏死过去,经纪人艰难地顶着四人尖利的目光向接诊医生陈述了永濑廉下午晕过去的事实。“初步检查没有什么大问题,怀疑是休息不好压力太大。当时测出来,说他心跳过速。”经纪人每说一句,都感觉背后发凉,如果眼神可以具象化,他早就被KP四人的眼神戳成筛子。等医生护士采样后先行离开,经纪人立马被平野紫耀揪住了衣领。令和Top的力气不敢小觑,经纪人感觉一阵窒息,连忙求助地看向其他人。神宫寺上前拍拍紫耀的手臂,让他收一点力气,但是神和岸这样好脾气的人也面色阴沉地逼问道,“你还瞒了什么?为什么之前不说?这可是心脏啊!”经纪人也很委屈,“永濑不让我说,毕竟也没查出来什么问题,说了肯定上不了场。最后还会被说小题大做之类的你们也能想到。”“这不是理由。你不能什么都顺着廉,他现在肯定什么事都不肯让我们知道。”岸很不满意,“我之前就问你了,他还有没有事?现在这样事务所就满意了?”经纪人摇摇头,“事情不能往坏处想。无论谁都不希望事情发展成最糟糕的情况。”

正当几人吵成一团的时候医生去而复返,看到还掐着经纪人的平野紫耀直接轰人,“这里是病房,你们居然在这里打架?你们都出去不要影响病人了!”几人连忙散开,经纪人整理了一下衣领,向医生道歉,“对不起,我们没有打架。只是有些分歧,保证不会再有冲突了。”神宫寺也拉着紫耀他们低头道歉,医生才气哼哼地走到永濑廉病床前。“请问,病人现在情况怎么样?”经纪人忧心地跟在医生后面。“检查结果和之前一样,看上去没有太大的问题。”医生的话让众人松了一口气,他继续补充道,“还有些检查结果不能马上出来,所以最好住一晚等一等。心跳过速是个问题,需要观察一下。不过估计是压力和休息不好造成的。”说罢,医生嘟囔了一句,“他压力很大么?”医生并不关注娱乐圈自然也不认识永濑廉,顶多对平野紫耀的脸有些熟悉。一旁的护士尴尬地轻咳了一声,显然多少猜到些缘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结果就是永濑廉需要住院观察一晚,得留一个人下来照顾。经纪人看着跃跃欲试的四个人不顾形象地抓了抓头发,指着高桥海人,语气抓狂,“你,你今晚还有个访谈还记得么?已经快来不及了。”然后又转向岸优太,“队长,你,明天一大早进组。”长末提前出局,一脸不情不愿。剩下就是神和紫耀了,经纪人幽幽地说道,“你们两个要是都想留下,选一个人吧。毕竟永濑肯定不愿意惊动他的父母。”话是这么说,经纪人只朝着神宫寺看,目睹了平野紫耀对永濑廉强硬的态度,他私心能由性格温和的神宫寺留下较为妥当。神宫寺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紫耀,想了想,回答,“我和紫耀商量一下,总要留个人下来照顾。”经纪人不放心,想让他俩赶快决定下来,一旁海人闹起了小脾气,“不要紫耀,紫耀今天一直凶廉。”“海人,紫耀只是担心廉而已。”岸一边劝一边拉着海人往门口走,经纪人也只好嘱咐了两句跟上出门。

病房里安静了下来,神宫寺瞥了眼依旧默不作声的紫耀,夸张地叹了口气,“唉,看来你不想留下。那我留下呗?”“谁说我不想留的?”紫耀皱着眉回答。“我看你不是很乐意啊。而且海人说的没错,你对廉太凶了,我可不放心把人交给你。”紫耀无从反驳,只能不满又委屈地看着神宫寺,看得国民彼氏生生多出了一丝愧疚感,投降地举起双手,“行吧,行吧,我知道你想留下来陪他,不然我也不会让经纪人先走。现在谁都不放心把廉交给你。”对着越来越委屈的紫耀,神语重心长,“你真的需要反省了,我们都知道你是关心廉的,但怎么话到了你嘴里总是变味。你这么凶,我要是廉,早就不理你了。”“早就什么意思?”神讶异地挑挑眉,“你不是一直都喜欢欺负廉的吗?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你在生什么气,但好像就是对他不满的样子。以前你俩的事情我不好多插嘴,你是年上你有分寸。现在要分开了,更没必要说出来让大家尴尬。可是,你别告诉我,你自己没感觉?”紫耀的脸愁苦地皱成包子,“我没觉得自己对廉跟你们有什么不同啊。”神宫寺开始运气,“我现在确信,永濑廉没有揍你真的是看在你俩从小一起长大的孽缘份上。”“并没有从小。我认识他的时候他都是半大孩子了。”平野紫耀试图纠正一些细节,被神宫寺白了一眼。“总之。”神站起来穿上外套,“我建议你趁这个机会好好考虑一下你和廉到底怎么回事。你总对他莫名其妙生气,他呢,一直忍着你,但我觉得他很不开心。紫耀啊。”神顿了一顿,眼神迷惘又带着些悲哀,“我们就要分开了呢。你觉得以你俩现在这样别扭的关系,以后会怎么样?各奔天涯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可能等你回头的时候,你的生命里已经没有永濑廉了。而且,明年开始,廉要比我们先一步学会,放弃以前吧,毕竟我们渐渐就要成为他的不可说了。”神宫寺说着说着把自己说得心酸,只能闭嘴转身离开,留下沉思的平野紫耀。

医生留下了检测心跳的仪器正在滴滴哒哒得运作着,平野紫耀站起身走到永濑廉的床边,偏头看着那台机器,这就是廉的心跳吗?很快的吗?廉很不开心吧?他坐下望着永濑廉消瘦的脸出神,现在,他确实有大把时间好好想想他和廉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别扭的关系的。然而他什么都没有想,只是盯着永濑廉的脸发了十分钟呆。这张国宝级的帅脸他看了许多年都没看腻,只是他看到的和粉丝们看到的并不是同样的东西。他看到了少年永濑廉巧克力色的脸庞上明亮硕大的眼睛,看到了自己离开关西时永濑廉稚嫩的脸庞满是泪水,他看到不过几个月他的小孩欢欣地扑进他的怀里,嚷着紫耀我们不会分开了。他还看到在陌生的东京,压力与竞争无处不在,面对未来永濑廉露出迷惘的神情,悲伤地看着自己和新结识的朋友们打闹。他也看到,逐渐长大的小孩对自己露出疏离的神情,倔强地把双手背在身后,不再向他求助。再后来?再后来他们就真的渐渐走散了。

平野紫耀叹了口气,他怎么会不明白事情的原委,他只是不想面对罢了。当初相对于独自困于压力嫉妒和竞争中迷惘又焦躁的永濑廉,他是更看得清楚现状的那一个,然而面对小孩自以为的独立和疏远,他可笑地选择了同样孩子气的应对方式: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看你什么时候回来求我。在两人关系中一直是被黏着,被爱着的他自信得盲目而可笑。他认为永濑廉很快就会放弃重新回到他的身边,像小尾巴一样跟着自己。一切都不会变,他还是最喜欢自己的Naga酱。然而结果就是他们在那时便渐行渐远,等到想要修复关系,发现彼此已经站在很远的地方,在各自适合的位置,有着不同的希冀和方向,谁都无法为对方去妥协去改变。

这样的妥协和改变是没有意义的,不仅他们两人即使整个KP五人都明白,不知不觉中大家都走到了分岔口,这一次,大家的目标各不相同。“嘛,这也是长大的标志。有不同的经历就有不同的想法。”虽然这样说着,但当时每一个人脸上都浮现出落寞悲伤的神情。劝大家振作的恰恰是自己和廉啊,说着毕竟是成年人,好好考虑,对自己的将来负责之类的。紫耀还记得,永濑廉浅色的眸子暗沉晦涩,嘴角努力勾起说着安慰人的话,可他明明读出了悲伤,浓重的悲伤。

为何当时没有点破他呢?明明那么伤心,那么绝望,明明自己可以把这本名叫永濑廉的书解读得比所有人都细致,都明白,但自己还是什么都没说,配合着廉扮演好自己的角色。海人说的没错吧?自己和廉根本就是两个狡猾的大人,演着自己想要扮演的人物,说着违心却得体的话,渐渐地,大概把自己真实的内心也忘记了。

真是,都被说中了啊。说了一千遍谎话的自己并没有吞下一千根银针,而是彻底失去了永濑廉。十年,他望着永濑廉的睡颜,心酸地想,十年了,我是生气,我更是怯懦,我甚至,不敢说一句,舍不得。平野紫耀感觉眼眶发热,他低下头,摸索着触碰廉冰凉的手,这样的心情,逃避了许久,终于想明白也无济于事了。不,或许,还来得及,说一句抱歉。

“紫耀......?”永濑廉微弱的声音传来,惊得紫耀抬头看他。永濑廉大约还记得晕倒前发生了什么,联想起自己下午已经晕过去一次,他有些惶恐地转头看向身边正卖力工作的机器。紫耀见他无助的样子煞是可怜,连忙安慰他,“没事,廉,你没事。只是需要观察一晚,所以才会给你连上机器。瞧。”他轻轻抬起永濑廉的手,示意他看手指上夹着的仪器。永濑廉撇撇嘴,并不满意的样子,“可是紫耀看上去好像我得了很严重的病。”“诶?”紫耀一愣。他并不知道永濑廉醒来的时候看到平野紫耀低着头坐在他床前,之前的那些不满早就烟消云散了。他就是这样,从小到大,因为对方实在太喜欢逗弄自己,时不时就会去生紫耀的气,然而往往不过多久就会忘记。永濑廉似乎十分擅长原谅平野紫耀,无论对方做什么,他总能尽量顺从。即使生气,也能很快释然,因为这是紫耀,即使早就形同陌路,但那是紫耀啊。

他看到紫耀抬起头,眼眶发红一脸紧张的样子,心里酸酸软软的,对于紫耀的信赖和依恋从十年前埋在心里的种子开始滋长,哪里还顾得上别的。他看着紫耀耐心地向他解释医生的诊断,想着对方有多久没对自己这样温和耐心了,忽然蔫蔫地偏过头,回答,“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平野紫耀对于永濑廉礼貌而疏离的态度并不介意,只是老老实实地坐回去抠手。永濑廉看他那样怪怪的,又忍不住关心他,“你怎么了?”“嗯?我没怎么啊。”永濑廉狐疑地看他,“紫耀你看上去不太开心。”说到这里,他尴尬地停住了口,“你要是累了就回去吧,我已经醒了没事了。”既然看到我总让你不开心,也总搞不明白你的心思,那只好继续保持距离免得更加难受。永濑廉有些赌气地往被子里钻,“你回去吧,我累了。”猜你的心思太累了,紫耀,我快没力气了。

平野紫耀看出永濑廉误会了,连忙伸手抓住他的被子阻止他躺回去。“干嘛啊?”炸毛的小黑猫瞪着紫耀,委屈又生气。紫耀心想,自己让他这样很久了吧?“对不起。”没想到这句道歉说出去那么轻易又不简单。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永濑廉正想着紫耀要再欺负他,就新仇旧恨一起跟他算算,谁知对方忽然道歉,搞得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结结巴巴地回道,“我,你,你道什么歉啊。我,我没生气。不是,有一点,但是,没事了......”永濑廉自己都唾弃自己,前一分钟还想着算账下一秒钟就说没事。他讷讷地埋下头,努力继续往被子里缩。紫耀没有继续拉扯他的被子,只是喊了一声,“Naga酱。”这声呼唤像施了魔法一样让永濑廉停下了动作。有多久没听到紫耀这么喊他了?即使算上节目录制里那些刻意的桥段也已经有几个月了吧?如果算上私下里,私下里,几乎不记得他最后一次这么喊自己是什么时候了。永濑廉抬头瞪向平野紫耀,像是让他听听自己正在喊什么,却没注意自己眼角微微发红,两人都像两只兔子一样看着对方。

明明开了口又不说下去,平野紫耀眼见着永濑廉的眼神里不断增加的疑惑和催促,只能挫败地开口,“Naga酱,我道歉。我不该凶你。”“说了没事。”永濑廉感觉别扭。紫耀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我不是指今天,我是说,一直以来。”永濑廉瞪大眼睛,“一直?”“唔,应该是这样吧?”“你在问我吗?紫耀自己不明白自己吗?”永濑廉很不满地看着紫耀。

平野紫耀老老实实交代,“看来是这样的,我好像并不明白自己呢。海人和神都说我凶你,可我一直没这个自觉。海人问我在生什么气,我才发现,好像,我确实是在生气。”紫耀说得坦率,反而让永濑廉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所以,紫耀,在气我什么呢?”“气的是,是廉先变了。”紫耀的声音比平时更加低哑。“紫耀,当时......”永濑廉以为紫耀说的是青春期的时候冷战的事情,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紫耀会忽然提及,还是有些难为情地回答他,“那时,还小......”“不是的。”紫耀认真地摇头,认真地看着永濑廉否认了,那副样子让永濑廉莫名有些紧张。

“廉,对我来说就是这样,是我在擅自揣测,自顾自生气,廉并没有做错什么。”平野紫耀一鼓作气说下去,“因为廉不像小时候那样了,不黏着我,不爬上我的膝盖,不抱着我的胳膊说悄悄话。”“你别说了.......”永濑廉不知道平野紫耀忽然想要回忆过去干嘛,但是听到自己小时候对他过分依赖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害羞。“所以生气了。”“诶?”永濑廉眼睛瞪得圆圆的,一脸疑惑且不可置信地看着紫耀,仿佛在说就是因为这么幼稚的原因?

“不幼稚。”好像会读心术的紫耀说,“我是在认真生气的,明明廉已经长大了,我自己也说着廉应该从我这里毕业,但事实上不是这样。每次廉和我做不同的选择的时候,每次感觉廉长大了离开我了,都很生气,有种背叛的感觉。虽然嘴上说着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廉只要做自己认为正确的选择就好了,但事实上,我很介意,为什么廉不再像小时候那样,连穿着都模仿我,什么事都听我的。每当那个时候,就觉得焦躁,觉得难受,不知道该怎么对待你。像普通朋友那样,像体面的大人那样,海人说得对,都是装的。心里就是生气,就是,舍不得放手。一不小心,就把那种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的情绪变成了对廉的怨气。真的,对不起……”紫耀很少一口气说那么多话,说到最后他的嗓音越来越低哑,仿佛努力抑制自己的情绪一般低下头。

过了会,他听到廉隐隐的哭腔吃惊地抬头,看到永濑廉红通通的眼睛,脸上是和小时候别无二致的委屈表情。永濑廉撇了撇嘴,嘟囔着抱怨,“你果然是在生我气。我就知道。你,你……”他很激动,有很多话想说又不知道怎么说,漫长的疏离冷漠,他和紫耀一直处于一种别扭的关系中,想要不在意又偏偏在乎得不得了,想要像普通朋友那样自如,又那般小心翼翼。原来他真的在生气,原来他也舍不得,可是,为什么要到现在,为什么偏偏是在最后时刻,告诉我这些?

就在两人惨兮兮地对望的时候,护士敲门进了病房。“病人醒了?”护士走到床边,职业素养让她忽视他俩异常的氛围,麻利地在那台还在滴滴答答的机器上点了几下,开口问道,“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心慌喘不上气的感觉?”“唔,没有......”永濑廉不好意思地吸了吸鼻子回答。忽然护士直起身子,拧着好看的眉直视一旁的紫耀,看得紫耀和廉莫名其妙。“你怎么回事?”护士生气地对紫耀说,“让你留下看护病人,不是让他激动的。你看看他现在的心跳,要是日常都是这个数据他就别想出院了。”紫耀哪里看得懂那些仪器上的数字,不过他很清楚廉是因为自己的话而激动,他有些无措地站起来道歉。

护士小姐有些烦躁,她当然认识这两个人。这两位把最近的娱乐圈搅得天翻地覆的人似乎正在互诉衷肠,她很乐意八卦一下他们在说什么,但绝不是在凌晨3:30的夜班时刻。永濑廉现在最看不得平野紫耀道歉,以前被他针对的时候气得发誓一定要他谢罪,而真的等到对方的坦白和歉意却让他更加混乱,两人纠缠在一起的结没有因为坦诚心事而松动,反而越缠越紧,越来越复杂。

看两人面色不虞,护士小姐缓和了一下语气,叮嘱永濑廉躺下睡觉,只有检测到他静时心跳确保12小时内没有异常,如果明天白天出具的检查结果也没有问题就可以出院了。紫耀磕磕绊绊地说出去买饮料,让他赶紧睡觉。就这么在医院走廊晃了好几圈也不敢回去惹永濑廉激动,最后到了天亮才睡眼惺忪地回了病房。

看着早已熟睡的永濑廉,平野紫耀轻手轻脚地趴到他的床边,盯着对方消瘦俊俏的脸发呆,他已经道过歉了,廉会原谅自己的吧?可是,原谅又如何,不原谅又如何?分开是早已注定的,他们甚至不会因为说开了这些细碎懵懂的杂乱情绪而更加亲近,最多,最多是廉会对自己莫名的焦躁更加宽容罢了。自己仿佛又做了件残忍的事情呢。他们就是这样,即使无比理解对方,懂得对方,却依然会做出选择,头也不回地背离,谁也不会迁就谁的步伐,因为他们早已回不去了,不是平野紫耀一句舍不得就能让永濑廉什么都不顾而奔向他,同样,平野紫耀也不会因为永濑廉的难过而停下决绝的脚步。真残忍,眼睛好酸涩,平野紫耀用力眨了眨眼睛,最后把头埋进被褥。他和永濑廉的头靠的很近,就好像小时候睡在一起,紧紧地依靠着,一起坠入梦乡。

等紫耀迷迷糊糊醒来才发现窗外已经天光大亮,永濑廉睡得很熟,呼吸安稳也看不出什么异常。担心他的情况,紫耀打算去医生那里问问检查结果。虽然VIP病区人少,但是平野紫耀可不敢小看现在自己现身公共场合可能带来的骚乱,胡乱洗了一把脸,老老实实戴上帽子,他才走出病房。

没走出多远,他就看到迎面走来的高桥海人。海人压低了帽檐,手里拿了个袋子,有些心不在焉地往病房方向走来,越走还越慢,似乎有些踌躇。紫耀可等不及他,大踏步地朝他走去停在他的面前。

高桥海人昨晚结束采访后被经纪人押送回家,并被警告不许大半夜跑医院去惹出不必要的麻烦。于是他彻夜难眠地好不容易等到天亮赶到医院,等真的快走到病房了才想起来自己昨天和紫耀吵了架,说了不少过分的话,忽然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紫耀了。正当他踌躇不前的时候,平野紫耀忽然现身吓得他差点尖叫起来。“想被护士骂么?”紫耀眼疾手快地拉了他一把,一个趔趄打断了海人的尖叫,“这里的护士小姐可凶了。”紫耀心有余悸地和海人抱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海人震惊于紫耀毫无芥蒂的态度,瞪着大眼看向紫耀不知怎么应对。紫耀可不管海人内心白白纠结了许久,看着呆愣楞的弟弟问道,“拿的是什么?”“诶?”海人慢一拍看向自己的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紫耀夺过袋子。打开一看,紫耀乐了,笑嘻嘻看向海人,“算你有良心。”海人脸一红,抓了抓耳朵,小声回答,“我猜你们没吃早饭,就带了饭团。都是你和廉喜欢吃的口味。”说到这,他又紧张起来,“廉怎么样?廉没事吧?”紫耀收了笑脸,“昨晚醒了一次,现在还在睡。我要去找医生问问,你一起吧。”海人乖乖跟上紫耀,看着他宽厚的肩膀,心想对方还是自己最喜欢的哥哥,没有生自己的气真是太好了。说不定紫耀都忘记了呢,毕竟那是紫耀啊,海人越想越放松,喜滋滋地快走两步和紫耀并肩。谁知紫耀忽然又停住,转头看他,表情严肃。

海人再次被吓到,果然紫耀还是会生气,还是要找自己算账的。紫耀看了一会紧张兮兮的海人,才郑重开口,“海人,谢谢你。”“诶?”海人第二次陷入迷茫。“你昨天,说的话是有道理的。”紫耀拍了拍他的肩,“谢谢,我也想了很多。昨晚也和廉有好好沟通。”“你们,你们和好了吗?”海人兴奋地问。紫耀沉默了一下,勉强勾了勾嘴角,“说什么呢?本来也没有很大的矛盾,你放心吧,真的有好好沟通。”确实有沟通,但紫耀并没有信心昨晚那番话足以让两人回到从前。毕竟从前是多远的从前?廉又愿不愿意哪怕一步的距离,靠近自己呢?

紫耀收起自己杂乱的心思,拉着海人走进医生办公室,刚巧医生收到了廉的检查报告,看了一遍说没问题,就等昨晚监测结果了。紫耀想起昨晚挨骂,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跟着医生和海人磨磨蹭蹭地回了病房。永濑廉刚醒,正被护士小姐摁着量血压,他抬头看到海人刚想打招呼就被护士姐姐一声断喝,“别动,保持安静。”唬得跟在最后的平野紫耀差点立正敬礼。

三人走近,看永濑廉可怜兮兮地像只小猫缩在床上任护士摆布,平野紫耀心里莫名大喊好可爱,不过为了不被打,也只好忍了忍嘴角的笑意。好不容易量完血压,从护士小姐手里被解放出来,医生检查了所有的数据,终于宣布永濑廉没有大碍,可以出院了。永濑廉简直想欢呼,但是一想到太激动可能会被扣留下来,只好努力保持爱豆的风度礼貌感谢。

好不容易送走医生护士,永濑廉一脸疲惫地趴回床上,面向海人,勉强动了动手指,“拿的是啥?”“饭团,我想你和紫耀都应该没吃早饭。”海人把袋子里的好几个饭团依次排开,都是紫廉二人爱吃的。紫耀一边想着海人这孩子没白疼,一边凑过去挑挑拣拣。永濑廉一听有吃的,才发现自己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几乎是一跃而起,差点撞上围着饭团转的平野紫耀。

平野紫耀反应迅速,一手扶住不省心的小黑猫一手把饭团塞给他,“慢点,我又不跟你抢。当心医生让你多住一天。给,你最喜欢的味道。”永濑廉收下饭团,想起昨晚的对话,讪讪地退下缩回床边。海人看了一眼廉,担心地问,“廉你的脸好红,真的没问题么?要不要让医生......”“闭嘴!”一个枕头毫无攻击性地落在海人面前。他疑惑地看着脸越来越红的永濑廉,以及愉快地吃着饭团,大步远离战场的平野紫耀,感觉最爱的哥哥们又在联手欺负自己了。

因为这次入院,永濑廉得以在年底得到特赦,除了剧组的工作,经纪人把能取消的工作都取消了。在年底最忙的时候这样,永濑廉十分过意不去,然而团内大家看到他就要赶他回家休息,也只好安心呆在剧组。而他和紫耀的相处也变得更加微妙。简单来说,自从了解了紫耀的心情,他总是下意识顾及对方,比以往更加小心翼翼。他那畏手畏脚的样子,搞得两人都别扭。实在忍不住的紫耀,趁着一起录节目那天,一把把他拉到角落,皱着眉看他。“额,紫耀,你在生气么?”听永濑廉这样问,紫耀板起脸,“为什么这么问?”“额......”永濑廉不知道怎么回答,有些无措地望着紫耀。深叹一口气,紫耀烦恼地抓抓头发,“廉你别多想了,我没有那么容易生气。而且,而且我跟廉道歉就是有在认真反省。我绝不会再意气用事,所以我也希望廉能够随自己的心意,这次是真的,不是在讲场面话啦。”永濑廉看着平野紫耀诚恳的样子,不知为何心里一阵空虚。紫耀不会生气,也意味着他不会再那么介意,那么眷恋了对么?这样想的自己真是任性幼稚呢。永濑廉抬起头对着紫耀温和地笑了,“紫耀能这么说真的太好了,那我就放心了。”不明白为什么廉好像并不开心的样子,就在紫耀疑惑之际,廉转身就去和海人他们聊起了天。

好不容易收拾好自己心情的紫耀,仿佛又陷入了另一种迷茫。不得不说,永濑廉总是平野紫耀的一道难题,总是让自己百思而不得其解。这道令人烦恼而又着迷的题目,再过不久就要消失在自己人生的课题里了吧?这样想着的紫耀,只能暂时搁置心中乱麻似的纷乱心绪,现在他们能做的恐怕也只有尽量减少遗憾了吧?这样想着的紫耀穿过一盏盏刺眼的射灯,迎着刺骨的寒风走出摄影棚。东京的深冬还是那样阴沉,他愈发想念,大阪的烈日和刨冰,而此刻,他擅自承诺,无论多少思念和眷恋,都由这沉默的阴冷封冻,再也不去打开。

海人震惊于紫耀毫无芥蒂的态度,瞪着大眼看向紫耀不知怎么应对。紫耀可不管海人内心白白纠结了许久,看着呆愣楞的弟弟问道,“拿的是什么?”“诶?”海人慢一拍看向自己的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紫耀夺过袋子。打开一看,紫耀乐了,笑嘻嘻看向海人,“算你有良心。”海人脸一红,抓了抓耳朵,小声回答,“我猜你们没吃早饭,就带了饭团。都是你和廉喜欢吃的口味。”说到这,他又紧张起来,“廉怎么样?廉没事吧?”紫耀收了笑脸,“昨晚醒了一次,现在还在睡。我要去找医生问问,你一起吧。”海人乖乖跟上紫耀,看着他宽厚的肩膀,心想对方还是自己最喜欢的哥哥,没有生自己的气真是太好了。说不定紫耀都忘记了呢,毕竟那是紫耀啊,海人越想越放松,喜滋滋地快走两步和紫耀并肩。谁知紫耀忽然又停住,转头看他,表情严肃。

海人再次被吓到,果然紫耀还是会生气,还是要找自己算账的。紫耀看了一会紧张兮兮的海人,才郑重开口,“海人,谢谢你。”“诶?”海人第二次陷入迷茫。“你昨天,说的话是有道理的。”紫耀拍了拍他的肩,“谢谢,我也想了很多。昨晚也和廉有好好沟通。”“你们,你们和好了吗?”海人兴奋地问。紫耀沉默了一下,勉强勾了勾嘴角,“说什么呢?本来也没有很大的矛盾,你放心吧,真的有好好沟通。”确实有沟通,但紫耀并没有信心昨晚那番话足以让两人回到从前。毕竟从前是多远的从前?廉又愿不愿意哪怕一步的距离,靠近自己呢?

紫耀收起自己杂乱的心思,拉着海人走进医生办公室,刚巧医生收到了廉的检查报告,看了一遍说没问题,就等昨晚监测结果了。紫耀想起昨晚挨骂,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跟着医生和海人磨磨蹭蹭地回了病房。永濑廉刚醒,正被护士小姐摁着量血压,他抬头看到海人刚想打招呼就被护士姐姐一声断喝,“别动,保持安静。”唬得跟在最后的平野紫耀差点立正敬礼。

三人走近,看永濑廉可怜兮兮地像只小猫缩在床上任护士摆布,平野紫耀心里莫名大喊好可爱,不过为了不被打,也只好忍了忍嘴角的笑意。好不容易量完血压,从护士小姐手里被解放出来,医生检查了所有的数据,终于宣布永濑廉没有大碍,可以出院了。永濑廉简直想欢呼,但是一想到太激动可能会被扣留下来,只好努力保持爱豆的风度礼貌感谢。

好不容易送走医生护士,永濑廉一脸疲惫地趴回床上,面向海人,勉强动了动手指,“拿的是啥?”“饭团,我想你和紫耀都应该没吃早饭。”海人把袋子里的好几个饭团依次排开,都是紫廉二人爱吃的。紫耀一边想着海人这孩子没白疼,一边凑过去挑挑拣拣。永濑廉一听有吃的,才发现自己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几乎是一跃而起,差点撞上围着饭团转的平野紫耀。

平野紫耀反应迅速,一手扶住不省心的小黑猫一手把饭团塞给他,“慢点,我又不跟你抢。当心医生让你多住一天。给,你最喜欢的味道。”永濑廉收下饭团,想起昨晚的对话,讪讪地退下缩回床边。海人看了一眼廉,担心地问,“廉你的脸好红,真的没问题么?要不要让医生......”“闭嘴!”一个枕头毫无攻击性地落在海人面前。他疑惑地看着脸越来越红的永濑廉,以及愉快地吃着饭团,大步远离战场的平野紫耀,感觉最爱的哥哥们又在联手欺负自己了。

因为这次入院,永濑廉得以在年底得到特赦,除了剧组的工作,经纪人把能取消的工作都取消了。在年底最忙的时候这样,永濑廉十分过意不去,然而团内大家看到他就要赶他回家休息,也只好安心呆在剧组。而他和紫耀的相处也变得更加微妙。简单来说,自从了解了紫耀的心情,他总是下意识顾及对方,比以往更加小心翼翼。他那畏手畏脚的样子,搞得两人都别扭。实在忍不住的紫耀,趁着一起录节目那天,一把把他拉到角落,皱着眉看他。“额,紫耀,你在生气么?”听永濑廉这样问,紫耀板起脸,“为什么这么问?”“额......”永濑廉不知道怎么回答,有些无措地望着紫耀。深叹一口气,紫耀烦恼地抓抓头发,“廉你别多想了,我没有那么容易生气。而且,而且我跟廉道歉就是有在认真反省。我绝不会再意气用事,所以我也希望廉能够随自己的心意,这次是真的,不是在讲场面话啦。”永濑廉看着平野紫耀诚恳的样子,不知为何心里一阵空虚。紫耀不会生气,也意味着他不会再那么介意,那么眷恋了对么?这样想的自己真是任性幼稚呢。永濑廉抬起头对着紫耀温和地笑了,“紫耀能这么说真的太好了,那我就放心了。”不明白为什么廉好像并不开心的样子,就在紫耀疑惑之际,廉转身就去和海人他们聊起了天。

好不容易收拾好自己心情的紫耀,仿佛又陷入了另一种迷茫。不得不说,永濑廉总是平野紫耀的一道难题,总是让自己百思而不得其解。这道令人烦恼而又着迷的题目,再过不久就要消失在自己人生的课题里了吧?这样想着的紫耀,只能暂时搁置心中乱麻似的纷乱心绪,现在他们能做的恐怕也只有尽量减少遗憾了吧?这样想着的紫耀穿过一盏盏刺眼的射灯,迎着刺骨的寒风走出摄影棚。东京的深冬还是那样阴沉,他愈发想念,大阪的烈日和刨冰,而此刻,他擅自承诺,无论多少思念和眷恋,都由这沉默的阴冷封冻,再也不去打开。

新年伊始永濑廉便回了一趟老家,从红白到跨年,然后回家拿了一个随身包就赶回了父母处,一切熙熙攘攘热热闹闹的记忆在酣睡到了中午之后都变得模糊。迷迷糊糊的,他仿佛听到楼下母亲和弟弟的谈话声,稍微清醒后甚至听到弟弟抬高了音量抱怨哥哥睡到下午还不醒,以及被母亲拍打后委屈的控诉。这小子,故意的吧?永濑廉蒙在被窝里狠狠地想,你可知你哥一年到头赚个买游戏的钱有多不容易么?快点进入社会被捶打吧,臭小子。

这么睡着倒也睡不着了,手机叮叮咚咚响个不停,永濑廉万般不舍地从被窝里探出一只手摸索着把扔在枕头边的手机勾回黑洞洞的被窝。好嘛,眼前亮得人睁不开眼,新年祝福噼里啪啦一股脑地涌了进来,共演前辈制片人导演还有后辈等等等等,永濑廉痛苦地确认整个杰尼斯大概有一半的人跟他一样睡到了下午。很正常,昨天通宵加班了呢。

被消息闹得睡不着,永濑廉痛苦又遗憾地顶着一个鸡窝头,从被窝里钻了出来。他呆呆地望着床对面的墙壁,眼神放空。自从搬出去之后,他就不经常回来,但是自己的房间还是异常整洁,可见母亲一直勤于打扫。但也因为回来的次数太少,房间内的装饰保留了他不同时期各个阶段的许多东西,看上去很神奇,仿佛永濑廉半生的纪念与写照。

此时,他慢慢从混沌的睡意中清醒过来,看向书桌上小小的相框里小国王的三人合影。他并不记得自己曾把这张合影放到显眼的地方,印象中似乎放在了书橱里,可能是母亲打扫后把相框拿到了桌子上忘记放回去。照片里的三人笑得开心,明明只差几年光景却透露出令本人都羡慕的朝气,毕竟那样的日子已经远去不再回来。2023年的第一天,永濑廉不愿沉迷在过往中,他低头拍了拍脸颊,站起了身走向浴室。

等洗漱过后走下楼,永濑廉才觉得自己饿极了。母亲看到他露出欣慰的笑容,忙把饭菜摆上桌,弟弟嚷着妈妈偏心,都是哥哥爱吃的菜,被永濑廉一个抱枕闷在脸上。“啊呀,真是的。你哥哥一年才会来几次。”母亲一边笑一边朝小儿子抱怨,不轻不重地批评他的不懂事,“新的一年你又大了一岁,可要更懂事才对。”弟弟愤愤不平地扯下抱枕,对着永濑廉做鬼脸,“你拿抱枕砸人的动作可真熟练。”永濑廉坐在餐桌前看着弟弟,又听到母亲说的话,不禁有些恍惚。新的一年,23年终于还是到了,他们每个人都长大了一岁,都被要求比上一年更加懂事。他想笑,想起来自己经常用抱枕欺负的另一个弟弟,可是最终还是没说什么,低下头大口大口吃着白米饭。倒不是不能与弟弟分享海人的那些轶事,只不过他并不想在家里,在这个时间再提组合的任何事情。在过去的大半年里,他不是没有注意到父母看着他担心忧虑的神情,想要劝慰但欲言又止,是啊,新的一年他将要面对的恐怕是迄今为止最为孤独艰难的一年了吧。

吃完午饭,出门采购食材的父亲也回来了,一家人围坐在客厅喝茶闲聊,父亲问起儿子们新年假期的计划,小儿子跃跃欲试地表示会去同学家打游戏。“这算什么计划,平时也不见你少打。过年不应该做点有意义的事情么?”父亲皱起了眉。“首先。”小儿子是个活泼的性子,“我为了准备期末考试已经很久没打游戏了。其次,正是因为过新年,难道不应该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情?而不是有意义的事情吗?”虽然弟弟说完免不了被父母一顿说教,但永濑廉却在一旁点了点头。“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情也没什么不好。你们出去逛逛吧,平时也没这个机会,新年路上反而人少。”母亲看着永濑廉笑着说,完全无视小儿子抗议的眼神。永濑廉愣了一下,“不了,过年还是在家里陪你们吧。”“我们可不用你们陪。”父亲附和道,“平日里就被这小子烦得要死,难得过年我俩也想清净一下。虽然打游戏不是什么好选择,但是你们俩还是出去逛逛吧。兄弟俩一起走走也好,各自去自己想去的地方也好。新年第一天,人少。”说到底还是因为永濑廉偶像的身份,也只有趁今天人少可以随意走走散散心而不怕被打扰。他深知父母的意思,待在家里看着双亲陪着自己不安焦虑,不如就真的出去散散心。

于是新年伊始,永濑家的两个儿子被父母请出了家门。两人摇摇晃晃的慢悠悠走到巷口,弟弟忽然转身看向永濑廉。“怎么了?”永濑廉奇怪地看着弟弟严肃的表情,“你不是要去打游戏么?不用管我,我附近逛逛就好。”“廉,爸爸妈妈很担心你。”弟弟忽然开口。“嗯.......抱歉......”永濑廉讷讷地回答。“本来我觉得他们过于操心了,不过,现在连我都看得出来,廉你很伤心。”弟弟自顾自地说着,“其实我不是很能明白,那些人是你很重要的人吧?是和我和爸爸妈妈不一样的重要的人吧?我都没见过真人......啊,等一下,我是不是见过平野紫耀?当然我肯定没印象,但是我小时候见过的吧?之前也听妈妈提起过。”冬日的午后,风被阳光染得和煦,轻轻划过永濑廉的额发,露出浅色的眸子。他没有想到,23年的第一天,他在自己亲弟弟的嘴里听到了父母都不敢轻易提及的名字。弟弟并没有说下去,最后难过地看了他一眼,“虽然不明白,但是廉你不开心我们都会很难过的。”“会没事的。”永濑廉机械地安慰着弟弟,就像这段日子以来他一直做的那样。

把弟弟送走后,永濑廉一个人走到附近的公园坐着发呆,看一群小孩子手拉手跑过来玩游戏,一个小男孩哭唧唧地拉着另一个大男孩,大男孩一边哄着小男孩,一边带着他加入大家的游戏。永濑廉忽然站了起来,快步走出公园,低头给家里发了个简短的消息说要很晚才回家,然后急匆匆地拦下了一部出租车。

永濑廉很少有那么急切的时刻,但是新年的第一天,他便这样毫无准备地匆匆跑进了东京站。脑海里想起弟弟难过的神情,还有父母说的想去哪里就去看看,于是他什么都不顾地跑向了闸机口。

闪身进了便利店给自己添置了口罩和帽子,也因此错过了最近的一班新干线,等永濑廉到达大阪的时候,天色渐沉。然而内心交织混杂着雀跃和遗憾,令他站在大阪的街头感觉到一丝欢愉和怀念。想回来,突然非常想念大阪,更确切地说,他忽然想再看一次,松竹座。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弟弟提起了紫耀的名字,还是心里早已郁结已久,新的一年像是被打开了任性的开关,就这么不管不顾地从东京跑来了大阪。永濑廉有一种感觉,他能从今天的松竹座之行得到救赎,能与长久以来保持沉默保持残酷的平静的自己和解,也能从眷恋不舍又不时伤害自己的过去解脱。

永濑廉没有急着赶去松竹座,而是慢慢走在大阪的街头。大阪很大,满眼都是熟悉或不熟悉的景象,熟悉的大阪站,不熟悉的小巷新开的咖啡馆,然后,眼前的一切越来越怀念。当年的街道笼罩在黑夜里,当时还算时兴的商场静静伫立,常去的刨冰店已经不复存在变成了便利店。然后,是沉沉黑幕下的松竹座。终于,来到这里了。

永濑廉没有走进松竹座,而是选择走到马路对面静静地站在那里望着这座熟悉的建筑。松竹座紧闭的大门仿佛向他敞开了一条缝,透过门缝他看到了一群关西JR,喧闹的热度从缝隙间传出,是少年们的打闹与欢笑,苦恼与忧愁,是他十年前遗落的青春,还有很快就再也见不到的竹马。永濑廉在脑海里不断地描绘着过往,然后再一个一个从心底删除。他过去十年的每一段经历,都有着平野紫耀的身影,再见,他执行了他今天来到这里最重要的工作,就是与过去告别,与紫耀告别。23岁的永濑廉可以淡然地和25岁的平野紫耀说再见说祝福,但是23岁的永濑廉无法如大人般轻松地与十年前的紫耀告别,那些宠溺,那些温柔,那些欢笑与纠葛曾是永濑廉心底的瑰宝,而如今,他决定把这些撕扯开丢弃掉,即使鲜血淋漓,但这也是必须要做的事情。

冬夜很冷,永濑廉临时出门也没有穿很厚的外套,他站在风里不一会就感觉到冷。他轻轻地抿住嘴唇,倔强地顶着被吹红的鼻子抬头看向松竹座,直到他开始微微发抖。卸了一口气,他转头四周看看,有些惊喜地发现街角的拉面店亮着灯。这家小时候常去的店到现在已经十多年了,居然还存在。跺了跺有些僵硬的腿,他走向那团暖洋洋的光晕。

虽然是新年里,大多数人都选择在家团聚,但是这间小小的面馆还是人声鼎沸,生意火爆。永濑廉刚一进去,老板娘就迎了上来,带着歉意表示店里已经坐满了,还剩最后一个位置在角落,需要和邻桌的客人挤一挤。那是自己十几岁时候就见过的老板娘,岁月在这位干练豪爽的关西女性脸上留下了温柔的纹路。永濑廉本不介意挤一下,店内暖和的温度让他意识到自己冻坏了,只想喝上一口关西风味的拉面汤缓一缓。然而当他顺着老板娘的指点把视线移向角落的位置时,震惊地呆在当场。嘈杂的人声,锅碗瓢盆发出的声响,年久失修温暖微黄的灯光以及一碗碗面条上冒出的朦胧热气,就在这个模糊的视野里,他居然看到了平野紫耀正坐在角落里看向他。

被老板娘催了两声才清醒过来的永濑廉眨了眨眼睛,再次看向那里,确确实实是平野紫耀。没有认出戴着帽子口罩的永濑廉,老板娘笑着低声说道,“确实是平野君哦,吓到了吧?其实啊,他呀,以前就一直在对面松竹座演出呢。小时候就经常来光顾,和他的小伙伴一起。呵呵,不过现在是私人时间,我们也不便多做打扰。”永濑廉艰难地把视线转向老板娘,看着对方小心翼翼地维护着紫耀的私人空间,暗示自己即使坐过去也不要多做打扰,不禁有些怀念和感动,恐怕对方也没想到,那个紫耀的“小伙伴”或者说当年把紫耀带进这家店面的正是自己。

既然紫耀已经看到了自己,逃跑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永濑廉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平野紫耀看上去也是吃了一惊,不过等永濑廉走到他的面前,他已经消化了这次偶遇,笑盈盈地看着永濑廉。永濑廉对着这张愉快的笑脸不知怎地有些烦躁,他三下五除二地扯下口罩,一屁股坐下去,看都不看旁边,迅速点了一份叉烧拉面。无视老板娘惊讶的眼神,一等面上桌,永濑廉就摆开气势大口大口吃了起来,除了又冷又饿的原因之外,他更想快速吃完远离身边的紫耀。而明明在他进门的时候就已经在吃面的紫耀,反而慢了下来,一点一点悠闲地夹着面条。“关西拉面不是这么吃的!”忍不住余光瞟了隔壁一眼的永濑廉气呼呼地腹诽着,继续埋头狼吞虎咽,他当然知道紫耀是想等自己吃完。只不过,他现在一点都不想跟平野紫耀对话,这家伙,也不知道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打搅了自己与过去的告别,也扰乱了自己的心思。从离开医院,他们就再也没有沟通过那晚的对话,什么意思么,这家伙是忘记了还是反悔了?说什么舍不得,说什么道歉,说那么多有什么用,还不是,你还不是要走......永濑廉忽然停了下来,怔怔地看着面碗发呆。

“Naga酱?”紫耀疑惑的声音从旁边传来,真的讨厌,连自己一个人难过都做不到。永濑廉忍不住偏过头瞪了他一眼,恶狠狠地低声说道,“你闭嘴。”紫耀有些委屈地撇撇嘴,低下头认真吃面,不一会就连汤都喝完了。这下也没什么理由留下来,他只好起身以一种别扭的姿态,努力钻出那个角落,小心翼翼地连永濑廉的衣角都不敢擦到。

今天天气很好,不冷不热,清风徐徐,如果不是站在案发案场,护道心太郎恨不得伸个懒腰,呼吸一下郊外的新鲜空气。他不紧不慢地带着皆实走近,果不其然看到佐久良跟她的手下已经围着被白布盖住的尸体讨论着什么。但是,奇怪,泉并不在。“诶?你家小泉泉不在?”正疑惑着,皆实扶了扶耳边的AI装备问道,“佐久良班的各位都在,只有你侄子不在挺奇怪的。”“有什么奇怪的,肯定在忙或者有别的案子。”心太郎皱起眉,“话说,小泉泉是你喊的吗?也不嫌肉麻。”“我在婚礼上听到的呀。很可爱不是么?没想到对外干练机敏的泉警部在家里还是个小甜心呢,你们这些家长,一口一个小泉泉的。不过泉警部在一之濑桑身边确实显得很可爱,用现在年轻人的话说,很软萌。”“够了你。大哥也真是的,为什么还要邀请你参加婚礼。”心太郎不情不愿地走在皆实身侧,“等会你可别多嘴。泉他脸皮薄得很。”“知道啦。”皆实撇撇嘴,“怎么不能请我了?你们护道家与我有缘,护道家的宝贝结婚,我也想诚心祝福啊。”哼,心太郎气闷地把头转向一边。

历代担任警察厅长官的护道家,现在唯有护道泉一个下任家主继承者,大家从小就对泉呵护备至,宠爱有加。即使这孩子不喜官场那套,总是抱着那些理想主义行事,无论是大哥还是自己,都愿意帮他扫清前路障碍。可现在他和大哥极其后悔把这孩子养得这么天真单纯,还没等家里想好给他挑哪个世家联姻,护道家的宝贝就被一个傻愣愣的哈士奇给拐跑了!

本来家里想着,泉既然不喜欢官场的尔虞我诈,那就顺着他的心意让他做个单纯的好警察,在关系亲近的几个世家里找个知根知底的,脾气相投的照顾他也好,总之护道家的宝贝不能受委屈了。谁知道这孩子偏偏看上了隔壁特警队的一之濑次郎。家世普通也就算了,还是个愣头愣脑的,大哥一打听,头痛地表示简直是招了只哈士奇上门。泉泉这孩子也就只会在家里耍心眼,第一时间去找爷爷撒娇,把一之濑吹得天上地下都无,还说什么语言天赋极强。心太郎后来才知道,那小子也就只会说个北京烤鸭,还分不清中文跟韩语。护道家小少爷依偎着爷爷,大眼睛眨巴眨巴尽显无辜,微红着眼眶问,“你们想让我跟世家联姻。我现在找到了个不看中我背景家世的,真心对我好的。家族和我,哪个重要呢?”这话问的,把他爸气得瞪大眼睛。爷爷心疼地搂紧了孙子,一百个答应,并很没责任心地表示小泉泉结了婚,生了曾孙子,大哥依旧可以慢慢培养一个继承人。听到这里,心太郎不由地替他哥抹了把同情泪。

结果就是他们家的宝贝乐颠颠地嫁给了隔壁傻呵呵的哈士奇,虽然不甘心,但只要小少爷喜欢也没办法。不过宠侄子不逞多让的心太郎依旧表示,一之濑那小子若是敢让小泉泉伤心,他第一个不放过他。

一众人刚照面,心太郎就语气夸张地问候起来,“啊呀,这不是佐久良班全体精英么?”惹得佐久良用看傻子的眼神打量了心太郎一眼。“护道室长只是有点担心泉警部。倒也不必用这种语气试探。”一旁的皆实立马揭穿心太郎的意图,略带无语地吐槽。一旁的马目原本想要上前呵斥心太郎挑衅的语气,一听到是关于泉的事情,倒也冷静下来回答,“他人不舒服,没让他来出现场。”心太郎眼睛一瞪,那还得了?连忙看向佐久良。佐久良叹了口气,耐心回复,“泉上午胃疼,我让他回家休息了。他说不严重,你要是不放心给他打个电话问问。”严不严重的,他们家那个毫无生活常识的宝贝疙瘩哪里懂得,偏偏听说一之濑最近在外面出任务。心太郎连忙掏手机想联系一下泉,正好那边鉴识科喊发现了可疑的东西,或许是重要物证。一群人被转移了注意力,心太郎又赶紧塞回手机,打算勘察完现场后再关心一下他的小侄子。

被害者身份特殊,现场发现的物证又指向了另一个敏感身份的人物,在场众人一头雾水,陷入焦灼,连心太郎也把泉的事情都忘记了。

而警局内,意识到案情的棘手,护道泉正根据现场发回的零碎信息帮忙整合梳理。一旁电脑前的吾妻停下快速操作键盘的手,抬头看泉,“你这样不好,佐久良主任回来看你还没回家会生气的。”护道泉一边低头整理一边说,“没事的,我已经好了。”“你刚才又疼了一回,怎么就好了?”吾妻有些气呼呼地说他。泉抬起头,安抚地笑笑,“不是刚才,一个小时以前。是你工作太投入了,我现在完全没感觉,能蹦能跳的,没必要病休。再说这个案子......”“我打赌这个案子主任不会允许你参与。”吾妻拿手点点泉,“而且,要是护道室长知道了,肯定把你抓回家。”泉有些无奈,放下手里的材料,微噘着嘴坐下,“真是的,只是胃疼而已,大惊小怪。”

其实并不止如此。今早起床的时候泉就觉得头晕目眩的,最近没什么案子,也没加班,只是次郎不在,晚上总是睡不好。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爬了起来,对着速食的早餐又全无胃口,真是想念次郎做的早餐啊。泉嘟着嘴,掰着手指算次郎离开几天了,也该回来了。算来算去心情不爽,索性放弃了早饭提前去了警局。

上午颇为清闲,帮着长谷川整理了一下前几个案子的报告,马目已经乐呵呵地过来拍泉的肩膀商量午饭吃什么了。谁知一听到吃的,泉的胃部一抽,一股酸意涌上来,捂着嘴巴冲去洗手间吐了许久。等他揉着抽痛的胃部回去,马目一脸歉意地凑过去,有些委屈地问,“我提什么了把你恶心成这样。”泉吐得人脱力,一边揉着胃一边摇头,“我也不知道。”佐久良走过去,狠狠地拍了马目的脑袋,转头关心地问,“泉怎么样?不舒服就回去吧。”“没事,大概吃坏了。”虽然一上午什么都没吃,泉还是随口应了一句。可是不过多久,他就感觉胃部越揉越涨,好像肚子里塞了个气球正不停涨大,坐着还好,刚想站起来就觉得小腹坠痛起来,气球像实心的似的,重重地压在他的小腹,他昏昏沉沉的,不由地捂着腹部跌坐回去。这可把佐久良班众人吓了一跳,赶紧围到他身边,七嘴八舌地关心起来。泉感觉耳边嗡嗡直响,小肚子里绞着疼,只能趴在桌子上一手揉着肚子,一边把脸埋进臂弯。

佐久良看他脸色不对,直起身子让长谷川去打急救电话。说来也奇怪,不多久腹腔内作怪的气球就好像变小了,疼痛也开始减弱,泉抬起头朝远处的长谷川摆摆手,“不用了,现在好点了。”“那怎么行,疼成这样得去医院。”佐久良一脸严肃。她可不知道在外英明神武的泉警部最怕去医院了,从小吃药打针都是爷爷叔叔哄的,现在轮到了次郎酱,反正让他一个人呆医院他宁愿冲出去抓嫌犯。当泉正绞尽脑汁想怎么逃避去医院的时候,忽然出现了案件,佐久良没时间劝说这个小少爷,便勒令他回家病休,然后带着组员匆匆离开了警局。

泉少爷自然不会乖乖听话,他独自一人趴了一会,感觉身体的异样渐渐消失了,便又活奔乱跳起来。偷偷跟去现场他是不敢的,万一被佐久良惩罚参与不了案件可不行,但是要他无所事事地等在警局也实在做不到。被临时调回来的吾妻看着四处打转的泉,无奈地劝他回家休息。大家长们都不在,泉少爷自然不会听吾妻的话,他反而灵机一动,凑过去要给吾妻打下手,并求她保密自己还在警局的事情。

案件紧迫,前方不停地传来一条条琐碎的信息急需整理验证,吾妻忙得手忙脚乱也只好由着泉在一边帮忙。期间泉又痛了一次,抱着肚子缩在角落里好不可怜,但过了会又蹦起来宣告自己没事。吾妻已经完全放弃说服他病休了,一边打字一边说他两句,等佐久良带着组员回来,就看到满桌子准备妥当的材料和笑意盈盈的泉少爷。

佐久良无言,对着一脸笑得讨好的小少爷轻了也不是重了也不是,也就只好默认他留下。“但是只能和吾妻一样负责后勤支援。”佐久良拿起手里的资料想拍打这个小子又舍不得碰,只能虚虚地敲了一下他的肩膀,把人赶去一边。

心太郎和皆实被临时叫去总部,案情分析会延到了明天再开,大家都想尽早破案,便先一步各自整理起了案情。得益于有一线经验的泉的帮助,这次的案件资料和分析准备的相当充分,大大提高了效率,使得佐久良他们更是摩拳擦掌打算来个通宵突击。马目揽着泉瘦削的肩头连连夸奖他干得好,又在小少爷趁机提出参与办案之前一秒虎着脸让他好好休养身体,不许偷偷跟去现场。

小少爷吃了瘪,撅着嘴巴不情不愿地蹭回吾妻那边。

时间不知不觉流逝,已经是凌晨,然而警局整栋大楼依旧灯火通明。一课办公室安静的很,只有翻阅纸张和打字的声音在空气中显得突兀。泉看完手上的一份资料,忍不住拿手撑住了额头。作为刑警熬夜办公已是常态,只是不知道怎么了,今天他困倦得很,眼前的字符好像飘在半空,头昏昏沉沉的,集中不了精神。对面的吾妻注意到他的异常,压低了声音对他说,“很晚了,你快回家休息吧。”泉摇摇头,大家都在紧张办案,他已经不能参与一线调查,实在不想退出当个游手好闲的人。吾妻有点急了,“你脸色好难看,要是真生病了,主任还得分心你。”泉想了想,也轻声回答,“知道啦,我去休息一下。”说罢,他放下资料,推开椅子想站起来活动一下。

枯坐了好几个小时,他一动才发觉腰酸得厉害,稍一动弹后背便会嘎吱作响,腰背僵硬得像石头。他不得不撑着桌面慢慢站起来,皱着眉扶住好像快断掉的腰。“怎么了?”吾妻看泉脸上闪过一抹痛色,不由地抬高了音量。“嘘。”泉摇摇头,让她安静,然后动作迟缓地撑着腰走向办公区。

大大的长桌上堆满了各种材料,马目已经趴在了桌上鼾声如雷,长谷川微眯着眼睛盯着电脑,但是神色恍惚。坐在两打厚厚的文件后面被遮住侧脸的佐久良依旧神情严肃地一页一页快速翻阅着,忽然,她抬起头,见泉轻手轻脚地拿起西装外套替马目披上,又从长谷川手边抽走一沓资料,打算帮他一起看了。佐久良用手捏了捏眉心,开口道,“你怎么还在?回家吧。”“我帮忙一起吧,光马目先生和长谷川忙不过来的。”为了不吵醒马目,泉抱着资料,微弯下腰轻声回答。佐久良皱眉,“也不看看你的脸色多差,不病休就算了,还想加班。你叔叔可是已经知道了啊。”

泉闻言脸色更差了,他不怕叔叔训就怕叔叔告诉爸爸爷爷,然后把自己关家里。他从小身体还不错,唯有几次生病,家里的阵仗极大,恨不得病一次让他歇一年。没办法,他只好垂头丧气地放下资料站起身来,忽然一阵头晕,眼前黑影灯光交错重叠,天旋地转间他只来得及双手紧抓办公桌,身体一矮,后腰重重地撞在桌子边缘,惊得马目抬起头来,看到长谷川神色慌张地扶住泉。“怎么了怎么了?”没有人理马目,佐久良帮忙扶着泉坐下,一边掏手机,“我打给一之濑吧。”“别...他出差...”泉一手扶着撞疼的后腰一手扶着额头,眼前一阵阵发黑,他有些喘不上气,胸口发闷,隐隐开始反胃。刚才那一撞,本就酸疼难耐的后腰疼得更加厉害了。佐久良见他唇色发白,当机立断,“我打给心太郎。”“不要。”泉抬起头来,“不用,这么晚了。我可能是累了,现在就回家休息。”“不行,你这样我们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回去。”“那我送他回去吧。”吾妻小跑着过来,她实在担心泉。“真的不用了。我不开车,自己打车回去。”办案人手本就紧缺,还要分一个人送自己回去,泉无法接受。而这么晚了还要联系叔叔,也说不过去。自己已经结婚并住出去了,怎么都不能劳烦家长,更何况,要是这次真的病得厉害,次郎又不在,爸爸说不定会怪次郎没照顾好自己。这么想着,泉忧心地捂住再次胀痛起来的下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在这里争执也没用,不如让泉再点回家休息。于是佐久良让吾妻送泉到门口打车,想着等会私下通知一下心太郎。

吾妻陪着泉走出办公室,刚才缓了一会,总算不晕了,泉看着身边忧心忡忡的吾妻笑着说,“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现在没事了。”“这句话你今天说了好多次。”吾妻叹了口气,“一之濑桑要是知道得心疼死。”泉微微脸红,害羞地笑笑。自从吾妻调回来,叔叔就有意无意透露了自己曾经追求过吾妻,他家那只哈士奇一听,警觉地竖起了耳朵,可又不敢多问。那几天总用那种可怜兮兮的表情对着自己,逼得自己说了好多令人脸红的话才把人哄好,顺带着差点下不了床。

走出没多远,泉似乎有些体力不支,吾妻见他伸手撑着墙面艰难地一步一顿,连忙问他,“怎么了怎么了?你是不是难受?我去叫人。”泉顾不上回答,他呼吸急促,胸口闷得好像塞满了棉花,肚子里又堆满了铁块,小腹重重的向下坠着。不对劲,他额上沁出冷汗,可是一开口又忍不住想吐。纤长的人不由地一手捂住嘴,一手抱着肚子靠在墙上慢慢往下滑去。吾妻想扶他,但根本扶不住,只能顺着泉的力道一起跌在地上。明明摔得不严重,可是身体一接触冰凉的地面,腹中的铁块像被炸散一般,霎时疼得撕心裂肺。“唔......”泉又痛又怕,抱着肚子歪倒过去。吾妻吓得眼泪直掉,她愣愣地盯着光洁的地面上缓缓渗出的血迹,一个激灵,连忙爬起来往办公室跑去。

泉还没睁开眼就闻到了讨厌的消毒水味儿,他心想还是进了医院啊,爸爸叔叔肯定知道了,会不会骂自己?要不要找爷爷救命?等他睁开眼,却意外地看到了一之濑次郎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守在自己床边。肚子还在隐隐作痛,身上没什么力气,若是看到爸爸或者叔叔,自己一定会一骨碌爬起来说自己没事。可是看到次郎的第一秒,泉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薄薄的唇一撇,整张小脸都皱了起来,要哭不哭的。一之濑见他家泉泉的委屈样,心疼得不知道怎么哄,连声喊他,“别哭,别哭,宝贝。”“唔......”泉不理他,原本只是有一点点委屈,习惯性想要撒娇,可是一之濑一开口哄,泉竟感觉更加委屈了,微红着眼眶想往他那里靠。一之濑蹲下身子,轻轻摸摸泉的脸,温柔地开口,“乖,宝贝,别哭哈。医生说你不能乱动,不然要肚子疼。”诶?自己是得了什么不得了的毛病了么?泉吓得怔住了。

“咳咳。”此时,房间里传来熟悉的声音,爸爸威严的语调里含着隐隐的怒气,“多大的人了,自己怀孕都不知道。要不是送医及时,你跟孩子都很危险知道吗?不许哭,医生说不可以情绪激动。”听了这话,一之濑先泪眼汪汪地看向岳父大人,脸上明晃晃写着您这么凶他,能不激动么?听到父亲的声音,刚还一门心思撒娇的泉羞得小脸通红,狠狠地瞪了一之濑一眼,怪他不告诉自己,让自己爸爸听到自己跟老公撒娇算怎么回事啊,太羞耻了。但听到说孩子,可把他吓坏了,他无助地看向一之濑,身体轻轻发颤。

叔叔敲门进来,把父亲给叫了出去。一之濑见家长们不在了,连忙从椅子上爬到床头,心疼地看他家宝贝瞪着一双红红的兔子眼,含着眼泪泫然欲泣,小心翼翼地伸手揪着自己的衣角,声音发颤,“宝宝,宝宝没事吧?”一之濑俯下身,避开输液管,小心地把人虚搂进怀里,“没事,别怕。孩子没事,你怎么样?还难不难受?”“呜......”泉不回答他,慢慢伸出手,勾住一之濑的腰,把脸埋进他的怀里。一之濑无奈地看他家小鸵鸟瘦削的肩膀一耸一耸,低头用下巴蹭蹭他圆圆的后脑勺,“别哭啦,乖,别趴着,当心肚子难受。”被警告的泉趴了一会又噘着嘴探出脸来,一之濑伸手抹掉他脸上成串的泪珠,“泉泉别怕,有我在呢。孩子好好的在你肚子里呢,我们一起陪他长大,等他出生好不好?”泉脸一垮,“吓死我了。爸爸说得对,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呢......”“怎么能怪你呢?我天天跟你一起我也没发现。”一之濑怕他压着肚子,一边说话一边把人捞起来锁怀里,“爸爸可生气了,把我好一顿骂。爷爷在来的路上,已经电话里训过我了。”说罢,也委委屈屈地把脸埋在泉的肩窝。这下小少爷可不依了,顶着红红的鼻子红红的眼睛,小少爷气呼呼地窝在他家哈士奇怀里说,“干嘛骂你啊?你不是出差么?爸爸他们真是的,一点事就怪你。”这可没把一之濑给可爱死,他低头亲亲小少爷气鼓鼓的脸蛋,嫌不够又亲昵地蹭了蹭,“对啊,也不是什么大事。你现在没事最重要。别怕了哈,别哭了,哭得我心疼。”泉少爷还没到一孕傻三年呢,脑袋转转就知道一之濑是在劝他,不过他懒得掰扯,毕竟一之濑说得对。他轻轻地摸摸扁平的腹部,温柔地说,“你可要乖乖的,健健康康地长大哦。”

初秋的阳光正好,照在人的身上暖暖的。护道泉慢悠悠地走在银座繁华的街头,和周围急匆匆赶路的人群形成鲜明对比。小心避开拥挤的人群,转弯来到商业区后侧,他纯粹是没有目的性的闲逛。从发现怀孕到被家里人勒令静养安胎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一开始爸爸和爷爷还敷衍他过了三个月稳定期再说工作的事情,等他掰着手指终于捱过了三个月,家里又以一之濑出任务没人照顾他为由,把他从医院押回爷爷的别墅。气得泉拿脚踢一之濑,埋怨他出任务时间不凑巧。哈士奇无辜地抱着老婆的腿喊冤,明明自己只出差一周,怎么就变成他拖累了老婆的复出计划。

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护道家是不敢放小少爷出门上班的。开玩笑,小少爷可是刑警,打打杀杀的万一磕到他金贵的肚子怎么办?就算转文职,那些尸体啊血迹啊,爸爸大手一挥,不行,对胎教不好。小泉泉委屈,瞪大眼睛看他爸,您要不要听听您说了什么?之前谁说要从小把他肚子里的孙子培养成警视厅长官的?要不从胎教开始?我看挺合适。合适个鬼。护道长官见儿子已经完全好了,活蹦乱跳了,毫不留情地赏了一个爆栗。泉少爷暂时没人撑腰,只能委委屈屈地和他家哈士奇挤在一起听长辈们吩咐。

不过泉少爷是不会罢休的,从怀孕到生产要十个月,生完了还得恢复,一眨眼一年不能上班抓坏人,那还了得。于是在和爷爷一起住的一个月里,他死磨硬泡,从不同角度各个维度跟爷爷分析工作对于他身心健康都大大有益。还拉来一同被关在别墅但还能上班的一之濑一起当说客,烦得警视厅前长官找了以前的同僚挨个喝茶下棋钓鱼,都不敢回自己家。

可就算如此,等到泉少爷肚子都显怀了,爷爷他们都没有松口。开玩笑,警视厅长官不松口,谁敢让少爷回去上班当警察。小少爷烦的,天天在家闹一之濑,“凭什么你能出去打架?”泉少爷嘴一撅,伸腿踢踢一之濑,“泉泉,我那不是去打架......”一之濑无奈得很,只能搂着他家宝贝,伸手揉揉他可爱的小肚肚。四个月多刚开始有胎动,第一次小宝宝动得时候把全家激动坏了,爷爷爸爸轮番摸,连叔叔都摸到了,孩子他亲爸才从任务中解脱姗姗来迟。对此一之濑怨念不已,在家不是小少爷闹上班闹他,就是他抓着小少爷闹着要摸孩子。“我家娃第一次动,都不是我摸到。”一之濑说得可怜兮兮,再加上四个月胎动也不明显,不是说摸就能摸到,泉少爷见他家哈士奇低落得耳朵都要耷拉下来了,也开始心疼,两人闹着闹着就抱一块儿去了。

日子就这么吵吵闹闹,甜甜蜜蜜又拖过了一段时间。也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人激素不稳定之类的,忽然某天,泉少爷对不让他上班也不让他一个人出门表现出极大的反感,坐在沙发上直掉金豆豆,连一之濑都哄不好。这可把哈士奇急得,连忙把人搂在怀里。小少爷哭得激动,身前五个多月的圆隆孕肚也跟着起起伏伏。他最近胎动频繁起来,一之濑也不敢多动他肚子,只能不停给他顺气,不停地说好话。可说了几个月的话,到小少爷这全都成了废话,说到最后一之濑都快哭了。

护道长官看着家里鸡飞狗跳的,头痛地说不让你上班谁说不让你出门了,你别诬告。小少爷连哭都不哭了,一秒不耽搁地接话,那你让我出门。护道长官门儿清,你出就出,别去警察局,去了也没人搭理你。

于是乎,今天我们泉少爷趁着家里没人,腆着肚子久违地出了门,要不是肚子里有小家伙,他恨不得开心地原地蹦三下。

正逛着,忽然眼前飘过一个熟悉的人影,泉少爷眼睛一亮,他不去警局,警局还真能自己找上门呢。赶紧加快步子跟了上去。

那边厢,长谷川正一脸愁容地在街头飘荡,转头看到一个熟悉又不熟悉的人朝他走来,不禁愣在当场。眼前自然是他在搜查一课的前辈,只不过往日西装革履的泉现在变了个样子,他的腰间隆起了一个明显的弧度,浅色的针织衫称着他比以往稍显圆润的脸庞,整个人散发出温柔的气息。

泉好不容易走到长谷川面前,看着发呆的后辈,暗自庆幸他现在傻呆呆的样子。许久没有一个人在外走动,肚子也一天比一天大,他刚才想小跑着跟上去才发觉自己体力大不如前,更别说任何剧烈的动作都会颠到肚子,惹得肚子里的小家伙动弹起来。幸好后辈好像有心事,不然自己就跟不上了。“前,前辈好。”愣了半天神,长谷川这才想起来问候,眼神却不受控制地盯向泉挺着的圆隆孕肚。这是自己显怀后第一次和同事见面,泉有些不好意思,只是五个多月了也藏不住,只能羞涩地把双手拢在腹前。

长谷川这才意识到自己失礼,赶紧又鞠了一躬道歉。周围人来人往的,弄得泉更加不好意思,连连摆手。“你今天休假吗?”泉问长谷川。长谷川支支吾吾的点头称是。“约人了?”泉看向长谷川的眼神略带审视。年轻的刑警点点头,脸涨得通红。泉不由地叹口气,家里人都说他单纯,那是他们没见过更单纯的,撒谎都不会的警察也是有的。

泉少爷小脑瓜一转,猜想长谷川可能是在执行任务,毕竟工作日下午在银座,不是休假那肯定是在盯梢。拜自家家长们所赐,现在他肯定上了警局的黑名单,所以后辈才对自己有所隐瞒。理清思路后,他傲娇地一抬下巴,“说实话。”他本意是欺负一下后辈以报大家都不让他回岗之仇,倒也没真打算耽误人家的工作。谁知他一问,长谷川脸一垮,一副痛苦的表情。泉吓一跳,以为自己闯祸了,左右看看却没有熟悉的同事围上来。真不是在执行任务啊?这下泉少爷的脑瓜子可转不过来了,他看了眼可怜兮兮的长谷川,叹了口气,“跟我来吧。”

热闹的商业区后侧有个很大的公园,穿过公园便是安静的住宅区。泉领着垂头丧气的长谷川走到住宅区边的小花园,慢慢坐下后看着后辈问,“有心事?”他打量了长谷川一会,了然道,“挨骂了?”随即,泉少爷收获了和他家哈士奇同款的哭哭表情,当然还是他们家那位可爱一点。长谷川皱着张要哭不哭的脸,断断续续地讲述了事情的经过。简而言之就是,他前天追踪嫌犯的时候把人跟丢了,被马目前辈一顿爆骂。“我怎么想都想不通人在我眼前怎么就消失了呢?”长谷川哭丧着脸,所以他趁着休息日,打算再去看看。正在去的路上,心神恍惚间被自己泉泉前辈捡到了。

长谷川越想越伤心,正打算跟他的泉泉前辈撒个娇,忽然泉少爷举手打断了他,“你等一下。”说罢,他又慢慢站起来,朝一旁的便利店走去。长谷川愣住了,泉泉前辈也不爱我了TAT

过了一会,泉拎着一个塑料袋回来,在袋子里掏出一样东西递给长谷川之后自顾自坐了回去。长谷川低头一看,是一小盒冰淇淋。泉美滋滋地打开盒子,这可是他被家里禁止食用的N种零食之一。他一边拿小勺子戳戳戳一边说,“我请客。你再讲具体一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长谷川只能一边吃冰淇淋一边把当天的情景描述了一遍。等把一盒冰淇淋吃完,正好讲完他冥思苦想都想不明白的事情。泉把吃完的包装扔回塑料袋,撑着腰站起来,愉快地深呼吸一下,然后转向长谷川,“走吧。”长谷川眨巴着狗狗眼,一头雾水地对着泉前辈,不知道要去哪里。泉一歪头,补充道,“这个情况不实地走走是不行的,我们现在就去案发现场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静谧的午后,小花园内几只乌鸦被长谷川的嚎叫惊飞,“啊啊啊啊啊啊,那怎么行!你!我!不行不行啊啊啊啊前辈TAT”长谷川手足无措地对着泉,比手画脚最后直直地指着泉隆起的孕肚欲哭无泪。泉倒是冷静,轻轻摸摸肚子,嫌弃地说,“我娃乖得很,没问题。而且只是去案发现场走走又不打架,你怕什么。”“不行啊前辈。主任和科长都说绝对不能让你参与和知道任何关于案子的事情。”长谷川好绝望,他的泉泉前辈虽然很温柔很善良,但是泉泉前辈决定的事情,连主任都拿他没办法,怎么办啊啊啊啊。

哼,果然屏蔽我。泉泉很生气,后果很严重。泉少爷微抬下巴,一副前辈的样子,神情严肃地说,“但是你已经让我知道了。要么我们把事情解决了,你不要告诉他们有我的参与就好,要么我现在就打电话给马目前辈和主任,申请参与和你一起调查。”嘤嘤,这招好狠。长谷川一秒都无法抵挡,只能一脸灰白地走在前面给泉少爷带路。

于是我们威风凛凛的泉警部得意洋洋地跟在小警犬长谷川身后,走街串巷,没多久就来到了一处僻静的楼群。确实如长谷川所说,这个地方并不偏远,但是建筑构造复杂,既有楼房也有几处独门独户的别墅,越往里走越是错综复杂。长谷川的脚步越发迟疑,他转过身,犹豫地看着泉不敢再往里走,“还是算了吧......那可是凶杀案嫌疑人,万一遇上了,泉前辈你当心啊。”“嗯。”泉极其自然地点了点头,“我会当心的。你快带路呀。”面对选择性屏蔽他的前辈,长谷川陷入了深深的绝望。

最终两人停在了一个巷口,巷子窄小,抬眼就能看到对面一堵水泥墙把路拦腰截断,这是一条死路。“就是这里,那个人闪进这条巷子之后就消失了。明明没有别的路口,但就是找不见人了。”长谷川说着也不禁神色凝重起来。泉跟着他走向那堵墙,摸了摸墙体并无异常。长谷川在一旁补充,“马目前辈看过,墙没有问题。左边那条路当时有我们的人在跟进,并没有看到嫌疑人出来。右边就只剩下那栋房子了。”说着长谷川指了指一旁一栋大约5层小楼,“但是,因为没有搜查令,也不能挨家挨户去搜查。但我们也已经问过几个住户了,没有什么异常。所以我们派人在这栋楼附近蹲守了三天,还是没有看到嫌疑人,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这栋楼的住户我们简单调查了一下背景,也没有发现问题。”介绍完这些情况,长谷川烦恼的抓了抓头发,似乎真的有一个人大白天的人间消失了。

泉走到左侧路口来回踱步,双肘交叠,一手放在下巴上,苦苦思索着。而后又快步走向右侧的民居,动作之迅速看得长谷川心惊胆战,只能一边擦汗一边跟在前辈身后。一栋普普通通的小楼,非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可能就是比别的民宅稍显杂乱,特别是一层,走道上堆着一些杂物,挡住了不少人通行的空间。明明可以供两个人行走的走廊,泉和长谷川不得不分开侧身而过。怕迎面遇上嫌疑人,长谷川当仁不让抢在泉的前面,泉只能一手护着腹部跟在后面,暗自庆幸自己月份不大,又想到这样若是真的回了警局,恐怕到了孕后期也帮不上什么忙,不由暗自失落。

没走几步长谷川就停在了走廊尽头,回头无奈地看着泉。这条走廊他们也来回走了几遍,甚至敲开过走廊尽头那户人家的门,除了惹得住户警觉反感之外,一无所获。泉勉强挤过去,左右看了看,发现走廊尽头尤其杂乱,墙角堆着几块木板,地上散落一些榔头钉子之类的工具。为什么有这些东西?泉心中生疑,俯身想蹲下捡起来看看,长谷川在身后一惊一乍地拦着他,“小心,小心肚子,啊,小心别绊倒了。”泉少爷嫌弃地看了长谷川一眼,“吵死了。”长谷川只能委委屈屈地缩回去。此时,一旁的门开了,一位中年妇女走了出来。她一看到长谷川就皱起了眉,“怎么你们警察又来了?”长谷川尴尬地点了点头。这位显然并不好对付,她反感地嚷嚷着,“不要因为是警察就反复过来盘问,你们这样已经形成了骚扰。”泉一听觉得稀奇,总感觉对方气焰嚣张之下似乎隐瞒了什么。于是他转身看了过去,对方正双手叉腰,打算摆开架势把长谷川轰走,忽然看到警察身后一位未着西装的瘦弱年轻人,身前一抹隆起明显,尴尬地收住了嘴。泉歪歪头疑惑地看看对方,忽然想起之前皆实说过,人们对于弱势群体往往会收起戒心。于是,他露出一副难过的表情,小心翼翼地说,“对不起,我只是想找人,所以才麻烦警察先生。”中年妇人同情地点点头,“你是要找前几天那个凶神恶煞般的男人吧?”长谷川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看过去,不是啊大妈,我们问询那天你可是赌咒发誓没见过什么陌生男人的啊!你这是欺骗警察啊!

不理会崩溃中的长谷川,泉走近一步,乖巧地点点头,他不知道嫌犯体貌特征,说多错多,只能先认了,然后转头看他那不争气的后辈。长谷川这才打起精神来,开口道,“一个大约三十岁男子,身高180左右,金色头发。”意识到自己对警察撒过慌,中年妇女有些忐忑地回答,“我不是故意隐瞒,只是那人穿过去的时候样子很凶悍。他是你什么人,你怀着孩子可别惹上他。我就是怕惹上麻烦,才说没看见的。那人一看就是这附近的。”这话说的,门外这两位警官简直要大呼神探。“你怎么知道他是附近的?”长谷川赶紧问,对方犹豫了一会,看了眼仍旧装得可怜兮兮的泉,最终往后一撤,打开房门,露出里面乱糟糟的一角,坦白说道,“那人不仅是附近的,估计,就是住后街的。你们进来就知道。”

长谷川和泉一前一后走近房门,往里张望了一下,吃惊地齐齐看向中年妇女。对方又恢复了刚才不耐烦的表情,“别看我,我们这里都这样。”她横过手臂随意指了一下他们刚才走过的走廊,“那几户也是这样,我们最近搬来才发现可以这样,所以就......”“其实,不可以......”长谷川艰难地反驳,收到了中年妇女和泉少爷的一致白眼。泉在他身后轻推了一下,显然在提醒他现在不是追究这些事情的时候。

难怪从他们走进这栋楼就感觉透着古怪,原来这一层都在原有的基础上进行了扩建,占用了走廊的一小部分面积。而这家正在装修,只要走进现场就能看到,原本走廊尽头有一扇通往外界的小门,只不过被建筑材料和房门挡住了。如果屋主不同意进门搜查,是怎么都发现不了的。当然这样的改建是不被允许的,但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长谷川第一个从门里挤出去,刚见到阳光就大吃一惊,这里正通往后街,远处就是连接大路的巷口。他被震惊得说不出话,难怪那位妇女会猜想嫌疑人就是住在附近的人,这样的隐蔽的路线不是极其熟悉这里的人是想不到的。他深呼一口气,又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连忙回头,看到泉踩着一地的杂乱,护着肚子,踉跄着从被堵死了一半的小门里钻出来。“前辈!”长谷川赶忙迎上去,神情严肃地看着泉。

泉看了看周围,沉着地对他说,“赶紧联系主任他们吧。”长谷川拿出手机,又转头看泉。泉明白他的意思,嫌疑人可能已经从另一边巷口逃走,也可能就是附近的居民,如果是后者,他们现在也有跟嫌疑人撞个正着的几率。那样,动起手来,现在的自己恐怕只会是长谷川的负担。有些不甘心地轻轻摩挲小腹,他跟着长谷川在这里转了许久,走了不少路,现在后腰隐隐发酸,一阵阵疲乏卸去了他腰腹的力量。泉不敢托大,了然地朝长谷川点点头,撑着腰朝巷口走去。还是远离一些现场吧,等主任他们到了就可以安心离开了。嗯,还得小心别让主任发现呢。

泉一边走一边盘算着,肚子里的孩子轻轻地动了动,他又开心地摸摸肚子,“真棒,今天陪爸爸破案了呢。真了不起~”好像得到鼓励似的,小家伙又动了动。正在此时,他好像听到长谷川的喊声,抬眼一看,一个金发男子正朝着自己这边跑来。泉少爷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想着这人的特征和嫌犯可真像。结果那人见到泉停了停脚步,回头看看正追上来的长谷川,又看看眼前的孕夫,脸上露出恶心的笑容,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

我去,这不就是嫌犯吗?泉少爷有点头疼,他虽然手痒痒想参与办案,但他真不想现在和嫌犯撞上,因为很可能被发现然后回家挨骂啊!可是那愚蠢的嫌犯不给他逃跑的机会,他认准眼前这个瘦弱的小孕夫是他摆脱警察追捕的最佳人质,挥舞着小刀就朝泉警部扑过去。

泉少爷为难地撇撇嘴,小心地护着孕肚,慢慢抬起一条腿试了试高度不会撞上肚子,然后看准时机迅速踢了出去,一脚命中嫌犯膝盖。还不等嫌犯从震惊和疼痛中反应过来,他认为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孕夫旋身一个肘击,狠狠地撞上他的太阳穴。等长谷川跑到跟前,惊惧之下对已经晕晕乎乎的嫌犯面门又来了一拳。那边泉少爷嫌弃地看着一脸血的嫌犯倒地,有些反胃地掩住嘴,朝长谷川嘟哝着,“搞那么夸张干嘛?这下得把人送医院了。”“前,前辈。你没事吧?”长谷川自动忽略了他家泉泉前辈的抗议,天可怜见,当他看到他那小孕夫前辈居然对着持刀歹徒动手,吓得心脏都要跳出去又掉回来。不管不顾地下狠手解决完嫌犯,他连忙一边给人戴手铐一边紧张地问泉。

泉正有些艳羡地看着后辈拷人,被问到正打算摆手,忽然又皱着脸捂住侧腹,哼哼唧唧地回答,“我,我好像也需要去医院。”长谷川真想当场也给自己来一拳。

一之濑次郎满头大汗地跑到医院的时候,正看到他家宝贝一脸灰败地拎着一袋子药品踢踢踏踏地慢慢走出接诊大厅。“泉。”他喊了一声,跑到泉身前,焦急地上下打量他的小孕夫。看到次郎,本就满脸写着不高兴的泉少爷,更是撅起了嘴,哼哼了两声。“宝贝,哪里难受了?你怎么就一个人出来了?医生怎么说?”次郎扶着人两条细瘦的胳膊,着急地问。泉少爷往前蹭了一步,被他家哈士奇虚搂在怀里,别扭地扭了扭身子,手里的塑料袋跟着晃了晃,发出声响。“其实也没什么事,你看医生不都放我回家了么?”次郎怀疑地看着他家泉泉,心知可没那么简单。看次郎不信,泉少爷气得拧了一把他粗壮的胳膊,“回家回家。”一边嚷嚷一边推人往外赶。

一之濑正跟百无聊赖地跟警校的同学在商场闲逛,他升职的消息一出来,周围的人都比他兴奋似的。原本今天他难得休假想跟他家宝贝一起过,谁知他家泉少爷一脸严肃地表示约人了很重要,在他脸上重重地亲了一口后趁他懵逼之际就出了门。一之濑欲哭无泪,正好接了同学的电话,就跟着出了门。考虑到一之濑家里有个孕夫,大家都体贴地选了中午聚餐替一之濑庆祝。虽然兴致不高,一之濑还是和久违的同学们热热闹闹地吃上了一顿。

他们一行人正往电梯走去,看到远处人群有些骚动。然后,一之濑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是吾妻。他正奇怪吾妻怎么一脸紧张,不知道出了什么事,靠近一点后看到一个男人把手搭在吾妻肩上。一之濑有些尴尬,若是人家在谈恋爱,自己贸贸然凑过去实在不妥。可是那个男人收回手后站直身体,一之濑怎么看这人背影怎么眼熟。震惊之余,就看到吾妻也瞪大了眼睛望过来。不用等那个男人转身,一之濑就确定那便是理应在同学聚会的泉。

看到一之濑的时候泉吓了一跳,意识到自己的谎言被拆穿,他惴惴不安地等次郎来兴师问罪。可是一之濑的面色只是瞬间暗沉了下来,走到他们身前后,便恢复如常地和吾妻打了个招呼。

吾妻尴尬地直冒汗,但是想到泉刚刚差点摔倒,也顾不得解释,连忙开口,“刚才……”“啊,没事。你怎么在这里?”泉连忙打断吾妻。一之濑看了泉一眼,“和同学吃饭。”说起来,泉也应该在和同学一起,但那只是自己撒的一个谎。泉知道自己闯祸了,但他还是不想让一之濑知道自己只是为了替他找一份合意的礼物,所以才阻止了吾妻。他想着,只要一之濑问他,他有很多种理由可以先安抚他家次郎,等到结婚纪念日的时候,自己再乖乖坦诚吧。一直被家里和一之濑宠爱惯了的泉泉少爷,压根没想到,一之濑不但撞见了自己撒谎,还看到了自己疑似拥抱着吾妻的画面。没办法,谁让特警的眼神特别尖,当时的角度特别刁钻,若是泉少爷知道了,绝对会委屈得哭出来,也不敢在这个时刻对一之濑继续隐瞒了。

吾妻见泉还是不打算说实话,既尴尬又无奈,对小少爷的任性一阵无语。不过她实在身份尴尬,现在唯一能做的也只有速速离开,让小夫夫自己解决误会。于是她赶紧和小少爷以及他家面色不虞的哈士奇道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泉看着次郎,总觉得对方的反应跟自己想的不一样,好像有点生气又不是很生气的样子。他哪里知道自己已经在自家老公的雷区蹦跶了一圈,还想着次郎和往常一样跟他闹两句,喝喝飞醋,他再打打哈哈就过去了。次郎心里明白泉泉和吾妻肯定没什么事,但是信任不代表心里没有疙瘩,一想到泉泉骗自己和吾妻在一块儿,而且明显有事瞒着自己,他倒没有像往日那样酸酸的吃味,反而有种更深沉的失落感。如果泉泉离开自己会怎么样?次郎想都不敢想,但泉泉抓着吾妻肩膀的画面在脑海里怎么都挥之不去,次郎感到惶恐和烦躁,站在泉的身边面无表情。

次郎的样子不太对,泉看着有点害怕,自我反省是不是玩大了?正打算开口,次郎先问了他,“你事情办完了吗?回家还是继续?”诶?真的不问我为什么撒谎?泉愣愣地看着闭口不谈但是一脸阴沉的次郎,半晌才脑子懵懵地回答,“回家......”好吧,傻三年的小少爷完美地错过了解释的最佳时机,如果吾妻在一定会急得跳脚,你倒是解释啊,就算编个故事蒙混过关也好啊。你老公不提你也不提吗?没看到你家哈士奇要进化成狼了么?

次郎点点头,习惯性伸手揽住泉往电梯方向走,还没走两步,他忽然停下拧着眉看向泉,“脚怎么了?是不是抽筋了?”泉还没意识到自己走路的细微踉跄压根瞒不过次郎,更没意识到这个敏感的时候不适宜再对次郎有多隐瞒。想着不让对方担心,他脱口而出,“没有啊,没事。”果然次郎的脸彻底黑了,声音像块硬邦邦的石头,“你打算撒谎到什么时候?”泉没反应过来,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次郎,然后委屈地撇着嘴。虽然他是希望次郎来问自己,好让自己有机会安抚对方,可不是这样生硬的指责啊。但到底是自己撒谎在先,泉只好低下头,一肚子草稿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次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对泉用这样的口吻说话,一边是心里的憋闷一边是对泉的歉意,搞得他烦躁不安。于是他闭上嘴,继续扶着泉的腰往停车场走去,想着快点回家。

这是两人少有的一路无话的场面。若是以往,他俩总爱凑在一起仿佛有说不完的话,次郎喜欢挑好玩新奇的事情逗泉开心,泉又喜欢跟他嘀咕一课的事情,马目前辈和长谷川的糗事。有时候胆子大起来,他俩还会悄悄编排心酱,甚至爸爸爷爷当年的轶事。这样冷着脸一路不说话极为少见。

等到了停车场,次郎才想起什么似的问泉,“你怎么过来的?”毕竟,对方撒谎说自己去同学聚会,还有人开车到指定地方来接自己,他才放心让他独自出门。千不该万不该,泉泉少爷又委屈又懵逼之余说了今天的第一句实话,“计程车......”次郎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然后扔下一句等着,就转身离开去拿车了。留下泉泉站在原地懊恼地咬着嘴唇,眼眶微红,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真的一路都在惹次郎生气,怎么办啊,次郎酱好生气的样子,次郎酱会不会扔下自己不管了。泉泉不安地站在那里,受到情绪的影响,孩子闹得厉害,他难受地揉着肚子,委屈得直想掉眼泪。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自从月份大了以后,次郎从不让泉坐轿车,怕他压到肚子不舒服,再加上做刑警的,大多数人腰都不太好,次郎心疼泉细瘦的身体还得挂着个大胖小子,早早把家里的车换成了SUV。

结果今天这位小少爷为了溜出去和吾妻碰头,就这么一头钻进了计程车,把自己的嘱咐都抛之脑后。一之濑次郎忽然感到一阵疲惫,自己满腔的爱意对泉来说到底算什么,是不是可有可无的东西呢?想到这,他忽然停住猛地甩头,不行不行,怎么可以有这样的想法,那可是泉泉,天底下最好的泉泉。

等次郎把车开出车位,看到泉站在原地,脸色并不好,神情委屈,好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猫咪。一之濑心疼又无奈,看他不打算动,只能打开车门走过去打算哄小少爷上车。

泉泉确实委屈坏了,他的眉毛和嘴角都垮了下来,嘴巴嘟得老高,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他看到次郎朝自己走来,依旧钉在原地扶着孕肚不动。他有满腹的心酸告诉次郎,他想跟次郎告状肚子里的孩子动得太厉害,踢得他难受死了。他也想告诉次郎不要生气了,是自己不好,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冷着脸,帮自己揉揉肚子好不好?可是看走到眼前的次郎面色绷得死紧,他只能可怜兮兮地回望他。“走吧。”一之濑心绪烦乱,没注意到泉的异常,只当他是累了,想赶紧带他回家休息。可泉捧着隐隐胀痛的孕肚,面露迟疑地小声回答,“我不想回家了,我们......”他毕竟八个多月身孕了,走了大半天路,刚才那一摔人虽然没事,但原本安睡在腹中的胎儿随着他往前一倒,也跟着骨碌碌重重撞在他的腹顶。被闹醒的胎儿在他腹中手舞足蹈闹了起来,还不等他安抚,次郎的出现和冷脸,让他心里七上八下的。孕夫的情绪会直接影响胎儿,孩子闹得更欢了,刚才站在这里几分钟,他肚子越来越难受,渐渐站不住了。泉有些害怕,更加不想就这么回家,若是家长们知道了,免不了把他俩一并怪罪。他不想回家,他想跟次郎说他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会,等孩子安静下来。如果实在疼得厉害了,恐怕得去医院。

若是以往,泉的一个皱眉一个细微的表情,往往连他自己都没闹明白,次郎就能准确地捕捉到他的异常。怀孕之后,次郎愈加敏感,泉的任何不适,哪怕强烈一点点的胎动,他都能马上察觉并对他呵护备至。可现在,泉捧着胎动剧烈的孕肚,一下一下难受地揉抚着胎腹,次郎仿佛毫无察觉。他没有听完泉的话,烦躁地开口打断了他,“你不要闹了。”

次郎努力让自己冷静,他能感觉自己心里烦躁成一团乱麻,他很担心自己这样会伤害到泉泉。可偏偏,他家这个小少爷不停地隐瞒,不停地说着谎话。次郎不敢问,也不愿意去戳穿。那些细微的介意,那些不自信,那些失去泉的惶恐最后变成挣脱不出的枷锁,死死地卡着次郎的喉咙,什么都说不出,心里却像燃着一团火。

这不是次郎第一次对泉大声说话,他俩刚认识的时候,一个大大咧咧的特警一个认真细致的刑警少不了不对付。可是相恋结婚之后,次郎一向把泉捧在手心里,从来没有提高半分音量和他说话过。可现在,泉望着次郎,感觉陌生而恐惧,这个强硬地打断他说话的男人,脸上流露出的表情深深刺痛了自己。

如果要形容护道泉的一生,恐怕很多人都会用顺风顺水来表述。警视厅高官世家的独子,自小精英教育,全家的宠爱使得他天真又正直,善良又温和。但是任何人都是会有烦恼的,任何人都会无辜地被别人打上标签。泉从小到大最反感的便是人们对他的误解,无论他做什么,人们都拿他当一个骄纵金贵的少爷看。他做得好了,那是精英少爷应该做到的;他表示不同意见,人们会说,看,少爷就是任性。即使刚认识一之濑的时候,对方也拿自己当一个无用任性的少爷看待。他曾告诉一之濑,他最恨的便是人们脸上那种无奈厌弃的表情,好像自己多么不讲道理,多么任性妄为。而现在,一之濑的脸上也露出那样的神情,他的脸上写满了对自己的指控,站在自己面前的再也不是那个包容自己,宠爱自己,生怕自己不够任性不够随性的次郎。

泉红着眼,不多做解释,恨恨地转头就走。要不是身子重,他恨不得马上飞奔起来远离这个陌生的次郎,讨厌,再也不想看到这样的次郎了。

可是,同学们,在哪里吵架也别在工地啊停车场啊这种地方,满地的陷阱不是?俩人正站在一个车位旁,扭头就走的泉少爷行动笨拙又不失潇洒,可高隆的胎腹遮挡视线,还没走出几步就被停车位凸出的装置绊倒了。

停车场除了满地装置铁疙瘩,空空荡荡的连个扶的地方都没有,这次饶是泉少爷反射神经了得也没得救,吓得他只来得及抱住肚子害怕地闭上眼睛。

“嘭!”一声巨响,然后耳边是哇啦哇啦的汽车警报声。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肚子里翻江倒海,“唔......”他扶住抽痛不已的孕肚,急急地喘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自己并没有摔倒在地。他的脸贴在次郎的胸口,听到对方剧烈的心跳。原来次郎凭着出色的运动神经一个箭步上前把人拉住,又就着反作用力把人护在怀里,俩人一齐摔在了旁边一辆厢式货车的车门上。

“泉?宝贝,你怎么样?有没有事啊?”次郎气都来不及喘匀,连忙低头问怀里的人。这小少爷真的是要把他吓死了。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次郎搂在怀里了。啊呀,不好,次郎的腰伤可比他严重,抱着自己还得加上肚子里的娃,这么重的一摔可不要摔出什么好歹来。小少爷顾不得安抚受到惊吓的孩子,连忙扶着次郎的肩膀想要起身查看,“你有没有事?撞到腰没有?疼不疼啊?唔,吓死我了。”

“没事没事。”次郎连忙抓住泉的肩膀不让他乱动。货车门没有把手凸出,就那么一大片门板,自己就算抱着老婆孩子撞上去,厚实的背筋一点感觉都没有,没把人家车撞坏就算不错了。倒是自己脑子一热跟老婆吵架,要是今天泉泉摔出什么好歹来,自己真的要哭死了。

泉可不理他,等站起身来前后左右看了看次郎,命令他把上衣撩起来给他查看之后,这才松了口气。他才松口气,被忽视的孩子就抗议地在他肚子里拳打脚踢起来。“唔...好疼啊......”泉捧着肚子疼得要掉眼泪。次郎眼睛通红地扑上去把人搂住,说话都快结巴了,“我们,我们上医院。”泉摇摇头,轻声说“我们上车坐一会好不好?”

这会儿泉说什么离谱的话次郎也只有点头答应的份。他小心地扶着泉上了自己车的后座,把车停回停车位后忙不迭地钻进后车厢,把疼得脸色煞白的小少爷搂进怀里。车上没开空调,有点闷。次郎替泉脱下外衣,又怕他着凉给人披上。看着纤瘦的人倚在自己怀里,身前巨大的孕肚不停地鼓出小包,心疼地把手贴上去,“别踢了,乖啊,你妈被你弄疼了。”“你,你才是妈.......嘶......”泉少爷鼻音浓浓的,还不忘训人。“是是是,我是妈。我混蛋。宝贝,咱们去医院吧?”次郎低声下气地劝。“等一等吧。”泉慢慢摩挲着大腹,安慰着动弹不停的胎儿,心疼地说,“他估计是吓坏了。刚才在商场,也差点摔了。”“什.....”次郎吃惊地瞪大眼,泉用脑袋在次郎怀里蹭蹭,让他安静,然后慢慢解释,“我腿抽筋了,幸好吾妻扶住了我。对不起啊,我撒谎了。”次郎不说话,安静地听泉说下去,“我其实,打算给你个惊喜。但好像我总办不好这些事,还让你误会。我以为你会问我的。”顿了顿后,泉的声音轻颤,带着隐隐哭腔,“我是不是太任性了?是不是很矫情?你烦我了吗?”回答他的,是次郎温柔且漫长的轻吻,细细的,轻轻的,流转的爱意修补着小少爷的伤心,“你是全天下最好的。是我混蛋,我太在意。要说,我也怕你烦我。”次郎一边哄着泉一边诉说着自己的不安,“我没有不信你,我是对自己没信心。你原谅我好不好?”对自己没信心?自己肚子里揣着这么大一娃,娃他爹还在纠结自己有没有信心?要不是自己被孩子折腾得没力气,泉少爷真想坐起来给次郎一个爆栗。

想是这么想,毕竟小少爷做不到也舍不得。噘着嘴沉默了片刻,感觉到次郎战战兢兢的好不可怜的样子,才缓慢地直起身体,一手扶着侧腹,不情不愿地说,“一比一,扯平。”得到原谅的次郎心疼地亲亲泉仍旧气鼓鼓的脸颊,“还疼不疼?孩子好像还不安静,咱们去医院好不好?”小少爷摇摇头,看着他家哈士奇又急又心疼还不敢开口多劝的样子,讨好地蹭蹭他,“好多了,已经不难受了。这孩子爱动,没事的。”

两人又休息了会才开车回家,闹了这么一通,回去的时候都快赶上晚饭时间了。果不其然还是逃不了一顿教育,委屈的两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然羞涩地笑了出来。笑得训人训得起劲的爸爸一脸莫名,不想吃狗粮的妈妈赶紧挥手把人赶回房间。重归于好的两只又亲亲昵昵地凑在一起,次郎小心地扶着他家宝贝,小声地发第一百次誓言,再也不敢凶凶我们泉泉少爷啦。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泉打开衣柜的门,仔仔细细把每一层都看了一遍,然后踮起脚伸手翻弄了一下上层的衣物。“诶,你慢着点。”跟在身后的一之濑次郎心惊胆战地提醒。泉不理他,满意地点点头,关上衣柜,又撑着腰往桌边走。“衣服都带齐啦。你还要找什么?”次郎急吼吼地凑过去,小心翼翼地扶住他家心肝。“咦?医药箱是不是在抽屉里面?我看看还有什么漏掉的。”泉一手撑腰一手撑桌子,妄图蹲下身子去开下层的抽屉。“哎呀,泉泉!”次郎急了,赶紧拦住他,“我们出任务都带医生的,哪里少得了一个医药箱?”泉不甘心地瘪瘪嘴,可是没有次郎帮忙,他也蹲不下去,只能不情不愿地站起来,扶着足月的大肚子一摇一晃地走到床边,盯着次郎的行李发呆。

次郎无奈地叹了口气,从身后搂住泉的肩膀,“宝贝,别难过了,我只去三天。任务结束我马上回来,用最快最快的速度,我保证。”泉哼了一声,看着次郎嘴硬道,“我难过什么呀?少看不起人。我也是警察啊,出紧急任务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么。我才没难过,也没担心呢!”次郎连连点头,假装看不到小少爷微红的眼眶。也难怪,原本次郎已经休了假期陪着小少爷待产,眼看下周就是预产期了,一通紧急任务的命令下达,让身为特警队长的次郎不得不离开。

泉倒也不是不理解次郎,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同样是警察,被一个电话叫走那是常有的事情。只是临近生产,他总有些害怕,次郎这个时候离开,要说不慌是不可能的。更何况,紧急到非得把给泉少爷陪产的次郎叫走,任务的难度可想而知。泉既担心自己生产的时候出意外,次郎也不在身边,又担心次郎的任务危险,整晚都睡不好,做了一场噩梦,到天亮的时候在人怀里哭醒。

这可把次郎吓坏了,他一边哄人,一边为难地问爸爸泉泉不会是产前抑郁了吧?被大家长一个白眼翻过去。妈妈无奈地接过儿子,一边给他顺气一边说道,“你要真舍不得次郎,就让你爸下令把人留住。要是你肯让他走,就不能这么哭哭啼啼的,他出任务呢,心里想着你会分心。”泉少爷瞬间哭不出来了,他心里还是委屈,怎么轮到自己生孩子还得表现得深明大义呢?可到底也舍不得让次郎分心,点点头表示自己会乖乖在家养着,等次郎回来再陪他去医院待产。

“预产期在下周呢,三天来得及,等你回来陪我。”泉少爷故作大方地勾着次郎的脖子,看着他家哈士奇,不舍地吸吸鼻子,“你保证快快的,安全的回来哦。”次郎心疼地亲亲他,一脸认真地回答,“我保证,最快速度回来,安安全全回来。”

得了次郎的允诺,泉少爷才放弃折腾行李,乖乖地洗漱躺下。可他依旧睡不着,心里七上八下的,为了不影响次郎第二天一大早去队里,他只能瞪大了眼睛一动不动,一直发呆到天亮。

早上醒来,泉才觉得自己累得很,肚子比起昨晚睡下时又重了不少。他慢吞吞地挪下床,扶着酸痛的后腰简单洗漱后,坐在椅子上看着整理行李的次郎发呆。他的状态不好,人恍恍惚惚的,次郎看着担忧,拉着妈妈说了半天。可到该走的时候还是得走,泉撑着笨重的孕体跟着爸爸妈妈送次郎出门,他确实难受得很,心里身上都难受得不得了。但他还是努力让自己平静地送别次郎,小声地嘱咐他注意安全,直到车子消失在视野里,还是舍不得离开,呆呆地望着空无一人的路口。

妈妈看他这样不好,走过去轻轻挽住泉泉的手臂,“宝贝啊,次郎三天就回来了,别太担心。”“妈妈......”泉泉站着不动,带着哭腔转过头,“唔,妈妈我难受.......肚子......肚子,唔.......”他难受了一早上,一直忍着没做声。孕肚沉坠压在他细窄的胯上,后腰僵硬酸胀,腹底一阵阵胀痛好像沉沉的肚子要被压破似的。妈妈吓了一跳,连忙去摸他的肚子,被小少爷哽咽着挥开手,“别,唔,好难受,胀,别碰,好胀.........”妈妈急了,“宝贝啊,快让妈妈看看。你这个孩子真是的,是不是忍了很久了?”小少爷委屈地哼哼,默默放开护着肚子的手。妈妈毕竟是有经验的,小心地摸了摸泉的下腹,发现足月的肚子往下坠了不少,不知不觉间成了梨形。“啊呀,你这是入盆了。”妈妈皱着眉,伸手扶住泉,“来,妈妈扶你回去,等会叫家庭医生来看看。”

泉一听孩子入盆了,心里一慌,颤颤巍巍地借着妈妈的力道往回蹭了几步,忽然站住不动,捂着肚子呻吟起来,“唔,疼.......妈妈,妈妈,肚子,肚子抽着疼。”若是入盆了,假性宫缩也该开始了。妈妈倒也不慌,喊来爸爸帮忙先把泉扶回房间躺下,然后叫来了家庭医生。

小少爷躺在床上捧着肚子疼得掉眼泪,“妈妈,宝宝,宝宝会不会有事?我,我要等次郎回来才........嘶......额......疼........”妈妈耐心地给他擦汗,告诉他还没到时间,应该是假性宫缩。等家庭医生赶到的时候,果然肚子已经不疼了,小少爷一身大汗虚弱地躺着,脸上泪痕还没干,蔫头蔫脑的好不可怜。一番检查后得出结论果然是假性宫缩,孩子也已经入盆了。这都是正常现象,甚至可以说我们护道小小少爷实在乖巧,到现在才闹已经很体贴生身之人了。“要不要马上去医院?”爸爸问道。“可以,反正医院那边都已经打点好了。当然也没那么急,才刚开始入盆,想晚两天也行。”医生答道。泉少爷不乐意地开口,“不去。我等次郎回来。”“你现在是不疼了,回头疼起来别闹。”爸爸点点泉少爷脑袋,被妈妈瞪了一眼。“就不去。我答应等次郎回来的。”不疼了的小少爷还有力气跟爸爸犟嘴,反正妈妈在一边,妈妈给他撑腰。“好了好了,不去就不去。”妈妈安抚地拍拍小少爷的手,“但是你要是有一点点不舒服都要跟爸爸妈妈说,知道吗?不可以瞒着。宫缩时间变短了,有规律了就要去医院。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啊。”“我知道。”小少爷嘟着嘴低下头,摸摸肚子,暗自和孩子商量再多待两天,等爸爸回来了我们一起去医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兵荒马乱地过了半天,前一晚又没睡好的泉糊里糊涂地睡到了晚上。就这么混过了第一天,可他还是嫌时间过得太慢。胎儿入盆后不再顶着胃,可他还是没什么胃口,随意吃了晚饭简单洗漱后缩回床上,他一下一下摸着肚子,跟孩子嘀咕起来,“你说你爸爸现在到哪里了?他任务顺利不?你说,他能赶上你出世吗?啊,废话,肯定能。他得早些回来陪我去医院,我可不想一个人待在医院里面等。”孩子像是被他问烦了,不耐地动了动。足月的胎儿个头不小,劲也大,被弄疼了的泉倒吸一口凉气,刚想教育教育肚子里的孩子,今天的第二次宫缩袭来。为了不声张,他只好咬着被角忍疼,没有妈妈在一边指导呼吸,他憋气憋得脸色通红。好不容易缓过这阵宫缩,整个人就无力地缩进被子里。伸手摸索着把次郎的枕头垫在脑袋底下,泉委屈又害怕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又疼了三次,但是并不密集,也没有规律可言。疼完一轮的泉满头大汗,可怜兮兮地央求妈妈让他在家等次郎。“你这孩子,去医院等不一样么?”妈妈拿他没办法,左右还没到时间,就只好由着儿子撒娇。

临近产期,医生建议泉多走动走动到时候有助生产。足月孕夫身子笨重迟钝,平日里娇气的小少爷对于散步能躲则躲,让他多走几步他能有一百个理由拒绝。全家也就次郎能一边哄着一边陪着让小少爷动弹上一会。可是今天小少爷竟然主动要求去外面花园走走。妈妈知道他想在门外看看,即使还没到次郎回来的时间,我们小少爷已经望眼欲穿了。

于是第二天下午,妈妈就陪着泉在花园里走走停停,期间痛了一回也不肯回去休息。好不容易小孕夫实在吃不消了,妈妈也累得气喘吁吁,赶紧把小少爷送回房。明天就是第三天了,虽然知道次郎也不可能一大早就回来,可也有那么一次,提前结束任务后的次郎连夜往回赶,在他睡得昏昏沉沉的时候轻手轻脚回家,爱怜地在他脸上留下吻。想着过往,思念着次郎,体力耗尽的泉很快就睡了过去。

然而直到第三天晚上,也没有什么消息。坐立难安的他在门外转了几圈,直到肚子里的孩子闹了几回,实在站不住了,才捧着涨硬的孕肚回房。妈妈一边给他揉肚子一边训他,要是再不听话,马上送医院呆着。宫缩的次数增加了,肚子时不时抽痛起来,不痛的时候也硬硬的发胀。泉身上难受,心里也难受。好不容易肚子软了下来,孩子也安静了,没睡多久又做起了噩梦。

梦里的次郎满身是血,手里的枪已经没了子弹,后面还有人在追他。泉在梦里急得满头大汗,惊醒后才发现他的冷汗沾湿了枕巾,肚子正一阵阵发硬。他揉了揉肚子,扭头看天才刚亮。房门外有脚步声,好像是爸爸。三天已经过了,想着次郎说不定已经回来了,泉再也睡不下去,扶着肚子下了床。

打开房门,外面静悄悄的,并没有看到次郎。泉失望地走到门边张望,忽然想起刚才爸爸急匆匆的脚步,他慢慢走到爸爸的书房,门开着,爸爸并不在里面。好奇地走进去转了一圈,侧耳听到爷爷那边似乎有响动。

爷爷的书房在楼上,自从泉肚子大了之后就不太上楼走动。他抓着楼梯扶手小心翼翼地拾级而上,已然入盆的胎腹和大腿摩擦,胎儿不耐烦地翻了个身。泉连忙屏住呼吸忍痛,站在楼梯口缓了一会才扶着墙慢慢朝爷爷的书房走去。

清晨的家里实在安静,还没走到书房就已经听到爷爷似乎在打电话。居家拖鞋柔软而吸音,书房的门虚掩着,里面二人都没发现泉已经站在了书房门口。爷爷神情严肃地放下电话,爸爸背对着门,问爷爷怎么样?爷爷摇了摇头,“还没消息。”“今天第四天了。要是以前晚了一两天也不是没有过,可泉这两天魂不守舍的,我有点担心。”爸爸的声音疲惫。“是啊,泉快生了,一天两天的也拖不起。他要是今天没见到次郎,不知道会怎么样。”次郎?听到次郎的名字,泉紧张地揪住了睡衣袖口。爸爸无力地说,“先撒个谎说任务延期吧。如果让他知道次郎整个小队行踪不明,我真怕他出事。”

爸爸的话让泉一阵晕眩,全队行踪不明?次郎?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自明。泉的呼吸急促起来,他听不清爷爷是怎么回答爸爸的,但他看到爷爷望向他的神情,惊讶而惶恐。爸爸霍地转身,也惊慌地打开门开口对他说着些什么。

听不到,什么都听不到。耳朵好像被蒙上了什么东西。他只能感觉到自己浑身都在发抖,脑袋里不停地重复着那句行踪不明。他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咚咚咚咚,他听到另一种心跳声渐渐清晰起来,是孩子,是他腹中胎儿的心跳声。“呃啊......”泉发出短促的呻吟,他迟钝地感觉到身上的异样,而爸爸早就扑上来扶住自己软下来的身体。好疼,泉感觉自己的身体被奇异地分成了两部分,他感到无力而晕眩,毫无知觉般躺倒在爸爸怀里,可他的下半身从腹顶开始像被刀切开一样剧痛,而那痛感渐渐向上蔓延,把他昏沉的神志拉回现实,直到他看见地上透明的水迹。

被爸爸喊来的妈妈急切地给他擦汗,望向地板急切地喊,“不好了,羊水破了。电话,快打电话。”泉看到爸爸妈妈焦急的眼神,爷爷手忙脚乱地拿起电话,他一半混沌一半疼痛,心也好像被劈成了两半。

家庭医生是跟着救护车来的,听说护道小少爷忽然就破水了,那也只能马上送医生产。在车上检查一番才发现情况不太妙,小少爷是急产,恐怕是受了什么刺激,身下羊水流得很快,孩子急不可耐地往宫口钻。可是小少爷神志模糊,半点产力都没有,原本养得好好的小少爷,此刻却有了难产的危险。

妈妈也在医生旁边,听了诊断后不禁落泪。她趴到泉的耳边喊,“宝贝你要用力啊,孩子要出来了。次郎马上就回来了,次郎回来要是见不到你们怎么办?”次郎要是回来看不到他们那该多可怜啊。泉迷迷糊糊地想着,于是挣扎着顺着宫缩用力。看到产夫配合的医护人员大喜,连忙指挥起他用力。护道小小少爷的个头可不小,医生不得不用手去压泉的肚子,痛得死去活来之间,泉恍惚地想着,等次郎回来,一定要给他一拳。

泉是被哭声吵醒的,他浑身散架了似的,废了好大劲才睁开眼睛。模糊间他想起自己突然就生产了,也没等到次郎回来。原以为睁开眼会看到哭闹的婴儿,结果却看到哭得脸皱在一块儿的次郎。“唔,泉泉,哇啊,泉泉........”一秒的惊喜过后,泉被次郎震天响的哭声闹得头疼。此时爸爸走过来一把拎着次郎的领子把人挪开一些,用鲜有温柔的语气对儿子说道,“放心吧,孩子没事,很健康的小子。而这臭小子,收队的时候迷路了,带错了方向,拐进了无人山谷,连个信号都没有。刚找到路就飞车过来了,回去得写检讨。”说到后面,转头恶狠狠地瞪了哭得傻兮兮的次郎一眼。

次郎哭得伤心,压根没感觉到被瞪了,他可怜兮兮地凑到泉的床边,一个劲地说着抱歉。泉身上没力气,却很想笑。他慢慢把手从被子里伸出,用手指轻轻勾住次郎的手。次郎握着他的手,再一次大声哭了出来,这一次,泉少爷毫不掩饰地翻了一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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