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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乐鸟物语(灵兽异恋系列)[机器猫]第9部分(2 / 2)

“不准去!”他上来拉我。

我扬了下腕表,“五点。我应该还有两小时工作的权利。你说明天开始不准我开车,那么我今天开,你也要管吗?”

“Shit!”他吐出最不文雅的诅咒词,“那个天杀的胡文举究竟教了你些什么,让你有勇气明目张胆地反抗我?”

“他什么也没教我,只是给我看了这个。”我从皮包里掏出那张报纸。

他甚至没看内容,脸就变厂,眼中迅速掠过难堪和狼狈,一把抢过去撕个粉碎,在碎片上狠狠跺了几脚,冲上楼,我听见一声震耳欲聋的摔门声,随后是一连串东西碎裂的声音。

我平静地吩咐小芳:“把客厅收拾干净。”

“哦。”

我站在书房外,等里面没有声音了,才象征性地叩了两下门,推开进去。

仿佛暴风雨过境,满目疮痍,遍地狼藉,凡是触手所及的东西都难逃于难,幸好手提电脑刚刚在帮我上药时放在楼下。一些书和文件是摔不坏,只可惜了那套六千多块的茶具和门口的两只古董花瓶。

他站在窗边,背对门口,全身肌肉紧绷,头发根根直立,肩膀还在不停起伏。我小心地避过地上的碎瓷片,来到他身后,用手指轻轻碰了他肩头一下。他反射地挥臂,在拳头离我的脸颊只有一厘米时硬生生停住,缓缓放了下来,怒喝道:“出去!”

我左手抚着胸口,长出一口气,如果刚才那拳打中,我此刻绝对已经在书房外头了。明知道这时候不该惹他,我还上来干什么?现在该问我脑子里在想什么,而不是曲凌风脑子里在想什么。事实上我什么也没想,就像一种本能,我还来不及想就已经上来了。

我再次尝试将手放在他肩头,他没有闪避,也没有反射。我的嘴像有自主意识般地发出声音:“我记得你那天晚上跟我说没事了,一点小麻烦。”

他烦躁地耙耙头发:“本来就是一点小麻烦,一件合作案还动摇不了‘风’集团的根基。”

“那你为什么发这么大脾气?”我的声音好轻柔,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迅速转身,惊诧地看我。

“我,”我垂下头,“我只是问问,毕竞。你迟到是因为我,于情于理我都该问问,不是吗?”

他的声音在我头顶,“这也是胡文举教你的?”

我摇头,“他只是我的医生,不是我的老师。”

半晌得不到回答,我仅有的一点勇气开始退却,小声道:“你不想说就算了,我先出去,让你静一静。”

“天籁。”他从背后环住我,阻止我的脚步,“你在关心我。”他语气肯定,微带兴奋。

我摇头,努力摇头,“我说了,只是想问问,于情于理都应该……”

“去他的于情于理,”他用力转过我的身子,急切地吻上我。他的吻炽热缠绵,带着令人窒息的粘腻,辗转纠缠着,仿佛没有止境,他的舌伸到我嘴里,温柔挑逗,在我耳边诱哄道:“说你关心我。”

“不。”我不由自主地呻吟,在他说话的空隙间拼命汲取氧气。

“嘴硬的女人。”他把我抱起来,越过遍地零乱,直接走进卧室。

他一遍又一遍地与我痴缠,有点撒娇耍赖的味道。奇怪的是,我竟然不讨厌与他这样做爱,虽然现在还是白天。以往他在白天把我弄上床,我通常都不情愿。

在激情的最后时刻,他还不忘诱惑我:“说你关心我。”

我不记得回答了他什么,是还是不,已经不再那么重要,在我们合而为一的那一刻,我心里清楚地意识到,我上来就是关心他,虽然我觉得这关心来得莫名其妙。

在风雨中旋转徘徊了好久,我的意识渐渐清明了。他还压在我身上,动也不想动,呼吸细细地骚着我的耳垂,喃喃抱怨:“我得警告一下胡文举,不要总拿我失败的报道给你看,这让我觉得很没面子。”

我无声地笑了,他刚才发那么大脾气,只是因为觉得很没面子?也许吧,他可以在任何人面前承认失败,惟独在我面前不可以,就像他尤其不能忍受我忽略他。

他湛蓝的眼眸紧锁我淡然的笑容,捧着我的脸,郑重地道:“值得了,十亿也值得。”

我没有问他值得什么,不必问也明白他的意思,只是我不想挑明罢了。很多事情我还在迷茫,还在挣扎,还在害怕,还在逃避。太快了,那种我从十二岁开始就失去信心的情绪来得太快了。

我总觉得恨一个人不容易,爱一个人也不容易,人总该先爱自己,才有足够的能力爱别人,如果我爱上他,那么就是不爱自己。

待他熟睡,我又坐到窗边,听秋日继起的晚风在黑夜中呼啸。是鸟,总有飞走的一天、难道我会心甘情愿地被困于暴风雨?

他真的给我安排了一个专署司机,但大多数时候,都是他开车接送我。我看着司机祥叔矮胖的背影对自己说:我不甘心被囚禁一辈子。

心理治疗进行得很顺利,就像心理医生的专业格言一样,胡医生让我感觉像一个可以倾吐心事的朋友,而不是医生。几乎每次谈话结束他都会送给我一句话。

在我讲到将曲凌风丢给拿电棍的警卫时,他说:“当男人发现一个女人脆弱外表下的聪慧与刚强,住住会挑起强烈的兴趣和斗志。”

当我讲到曲凌风在天娇校门外强吻我,还扭得我肩膀脱臼时,他说:“男人失控到对女人动手,代表这个男人已经陷进去了。”

当我讲到曲凌风带着凌云在机场堵我时,他翻了个白眼道:“这男人不是很忙就是很懒,居然盗用你的方法。”

当我讲到最后曲凌风用我母亲的名誉、天娇的清白和公益广告的资金威胁我就范时,他说:“威胁在任何时候都是最有效的方法,但是用来对付自己心爱的女人时,就变成了最蠢的方法。”

我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笑道:“说来说去,你就是要我相信一件事:他爱我。”

“不,我是要告诉你一个事实:他爱你。请你仔细想一想,他威胁你那么多次。有哪一次真正付诸于行动?当然,我不怀疑最后一次你不屈服的话他会,因为处在嫉妒中的男人是没有理智的。”

我急切地道:“可是他把我的肩膀扭到脱臼,还摔伤了我的手腕。”

“嗯——”他沉吟。“不能否认,这个男人生气的时候有暴力倾向。”他又耸耸肩道:“走廊那块玻璃的费用还是从我薪水中扣的。”

我想起曲凌风不久前的话:“不要惹我生气,我不生气,就不会伤害你。”现在回忆起来,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中多少带一些恳求和无奈。问题是,我怎样才能不惹他生气?绝对地服从吗?

“嗨嗨嗨”,胡医生的手在我眼前晃,“你不能在心理医生面前发呆,这会让我觉得你不信任我。”

我将刚刚所想告诉他。他“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不知道你们俩谁比较笨,这还用说吗?他要的是你的爱,只要你肯爱他,上刀山下油锅他都可以为你办到,何况只是百炼钢化为绕指柔?”

我的心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撞得我浑身颤抖,无法思考。

“又在下意识抗拒了。”胡医生格着头,“你母亲说得对,你否定爱情。曲凌风是可恶,但更可怜、因为他爱上你。一个不懂得怎样爱的男人和一个拒绝接受爱的女人相遇,啧啧,就像你们这样——悲惨。”

我茫然无助地看着他,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他单手遮住眼睛,“我只能帮你这么多,剩下的看你怎样选择,调整你自己的心态,原谅他,接受他,重拾对爱情的信心,还是顽抗到底,直到他肯放你的一天。顺便说一句,是男人,就很难抗拒你现在的眼神,别再用你的目光诱惑我。”

我垂下头道:“这个时候你还跟我开玩笑。”

“我没有。”他走到我近前,收拾一贯的戏谑,无比严肃地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是说如果,你跟曲凌风彻底了断了,请给我一个机会。”

我再次震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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