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宇诚走到江雪身后,面露难色,压低声音,说:“慕容公子,小妹…”
江雪顺着洛宇诚手指的方向看去,见洛水瑶正躲在一片高大的菊丛后面抽泣。江雪暗笑,这傻丫头此时一定气急愤恨攻心,她暗恋慕容玖,不敢明目张胆表白,暗示得不到回应。被风三少调戏,心里窝火。南宇沧是他父亲为她选定的佳婿,匆忙赶来,却不是来帮她,而且还一点威仪也不顾,毫不客气讨好螃蟹吃。
“别哭了,名菊请来,还等你赏菊取名呢。”
洛水瑶看到江雪来劝她,忙擦去眼泪,肿眼含笑,“多谢慕容公子。”
江雪坐到南成远对面,刚要开口,叶青玉就带着两个男宠回来了。她松了口气,她不想和南成远单独说话,怕露出马脚,叶青玉回来得正好,替她解了围。南成远微微皱眉,面露不满,扫向叶青玉的目光沉寒冰冷。江雪笑了笑,风三少也在一边直哄,她少不了又拿他们几人的风流韵事打趣一番。
她回到主座,郝琳达就带着哈氏兄弟过来,给江雪拿来一个紫木盒,盒里放着三株大小一致的人形野山参。江雪很吃惊,她送给他们的羔蟹、金桔和鲜果充其量值不了几十两银子。他们的回礼太重,令她心里不安,这三株人形野参最低也要价值万两白银,有时候有银子往往也买不到这么名贵的野参。
“两位哈掌柜,郝姑娘,这份礼我收之有愧,还是……”
哈飞哈赛兄弟不善言谈,而且看郝琳达的眼色行事,见江雪推却,忙齐声说:“慕容公子,漠北产参,就象你的金山产金桔一样,请你务必收下。”
哈氏兄弟的话引来一阵笑声,但更多是唏嘘惊叹的声音。江雪真诚客气了一番,才让李三娘收起野参,又给哈氏兄弟和郝琳达准备了厚重的谢礼。
“慕容公子,我三人还要赶回漠北,就不赏菊了,谢谢你的盛情款待。”
“郝姑娘太客气了,我送三位,回到漠北,还请郝姑娘代我问候三皇子。”
江雪带罗掌柜、楚易等人将哈氏兄弟和郝琳达送到庄园门口,目送他们上马离开才回来。回到菊园,三株名菊已经请出,赞叹夸耀声不绝。她无心赏菊,现在要抓紧时间计划怎么开名菊拍卖会,给南成远挖坑,把一万两银子赚回来。
“慕容公子有心事?”
“李大人请坐,不瞒李大人,我这几天身体不适,有点累。”
“那慕容公子稍作休息,李某不打扰了。”
“李大人有话尽管直说。”
李筝摇了摇手,“没事,只是想跟公子闲叙家常,公子累了就先休息。”
江雪微微一笑,跟李筝客气了几句。李筝有话要跟她说,只不过要说的事情不好开口而已。江雪将目光投向南成远,见他神色平淡,并无异样。一会儿沐宸雷拉着李筝过来跟江雪说话,沐宸雷矫揉造作,令江雪很反感。她回到京城这段时间,只在崇威院和家宴上见过沐宸雷,平时并无接触,对他的印象却很差,可能跟柳迎凤有关系。江雪一直认为,庸俗的女人不可能调教出质量好的男人。
沐宸雷来到江雪一旁,摆出居高临下的姿态,好象他是户部尚书,职位比李筝还要高。他故做姿势一笑,率先开口,“慕容公子,可否近一步说话。”
江雪站起来,优雅挥手,“二位大人请坐,有什么指教?请直说。”
“指教谈不上,本官只想问些慕容公子的私事。”
“哦?沐大人对小生的私事有兴趣,那请问,小生定会诚恳回答。”
李筝讪笑两声,头转到了一边。刚才李筝过来,估计也是想问她的私事。自听到慕容玖的名字,这些人就开始怀疑,菊园一会终于按捺不住。江雪明白,所谓私事,婚嫁为主,沐家想用姻亲结交慕容玖,真是精诚所致,大放身价。
“请问慕容公子可有家室、或是订下姻亲?”
江雪故意迟疑片刻,“小生不明白沐大人的意思,还请大人直说。”
李筝是爽快之人,不象沐宸雷那么矫揉造作,接话说:“慕容公子若尚未婚配,且没有订下姻亲,沐大人想给公子做媒,他请了李某做保人。”
江雪挑了挑嘴角,轻蔑之意转瞬即逝,沐宸雷想给她做媒,怕自己官威不够,慕容玖不买帐,居然搬出李筝。李筝官阶从四品,在京城品阶不算高,却是南成远的心腹,又有实权在握,慕容玖只是贱商平民,能不赏几分薄面吗?
“小生未曾婚配,听父母说在娘胎中曾有过婚约。无奈小生家遭变故,自此中落,女方嫌贫爱富,竟然要退婚,算下来也有十几年没音信了。”
“哈哈……这女方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
“这是好事,等慕容公子把亲退定,沐大人就可以保媒了。”
“女方十年前就写过退婚的文书,只要小生签字,这婚就退了。”
沐宸雷摆出一副救世主的态度,脸上流露出志得意满的笑容,“这样最好,本官恰有一桩好亲事说给公子,保证公子乐意。”
“哦?那沐大人说说看,若是好亲事,小生万金重谢。”
隐约听到他们说姻亲的事,沐宸钰忙走来细听,南宇沧也跟着过来。江雪忙让小厮搬不绣墩,请二人做下。南宇沧行事大方,气场也大,李筝和沐宸雷都知道他的身份。他坐到一旁不言不语,众人都感觉在些压抑。
“沐大人,请把亲事讲出来,让众人也来听听。”
“哈哈……慕容公子真是爽快人。本官有一妹妹,十天前刚行完及笄礼,容貌品性自不必说,出身沐氏名门这重身份足以让慕容公子荣光无限。”
沐宸雷真是脸大遮天,利用妹妹结交财富,反到摆出一副让别人沾光的态度。沐家想用姻亲结交慕容玖是沐乾柱的意思,姻亲结交历代流行,方式无可厚非。可碰上沐宸雷这种故做清高的媒人,名门小姐也会身价大降。
“原来是沐大人的妹妹,小生听说沐大人姐妹众多,不知要替小生保哪个?”
江雪的话令沐宸雷很尴尬,沐宸钰也面露不悦,南宇沧听到这些话,显得很着急。李筝看似没注意他们的话,脸上却有几丝讥诮一闪而过。
“本官确实姐妹众多,沐家女儿德才兼备,多数都是皇上太后指婚,嫁入皇族宗室。沐氏长房成年小姐中还有八小姐和十小姐未曾指婚,前几天六皇子刚送过庚贴,长辈正在斟酌。她们刚行完及笄礼,不用多久,太后和皇后还会指婚。”
南宇沧舒了一口气,紧张的面色稍稍和缓,冲众人笑一笑,仍旧很沉默。
“八小姐、十小姐,沐大人家中没有九小姐吗?”
沐宸雷怔了怔,忙说:“有,她没通过及笄考试,不算沐家的小姐。沐家想与慕容公子结交,当然不会拿出一个手机小姐滥竽充数。”
江雪暗暗咬牙,笑容却很清淡。沐宸钰面露不满之色,眉头皱了皱。南宇沧气定神闲,头转向一边。李筝脸上的笑意很浓,讥讽神色也欲加清晰。
“四哥,你怎么这么说?九妹也是一家骨肉,你又何必呢?”
“住嘴,这是长辈的意思,你不明白吗?”沐宸雷呵斥沐宸钰之后,又换上一张笑脸转向江雪,“由此可见,沐家长辈对慕容公子很重视。”
江雪冷冷一笑,拱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