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不过是举手之劳。
“开玩笑而已,想惩罚她妙计很多,一文银子也不用花。”
一个婆子小心翼翼地进来,给冷香和暖香使了眼色,冲竹巷的方向呶了呶嘴。江雪装做没看见,借口回卧房休息,让她们随便出入。透过卧房的高窗,可以将竹巷一览眼底,她搬来椅子,犹豫着是否要再看一眼。
不做恋人,可以做朋友,可江雪做不到,要么痛快去爱,要么淋漓去恨,要么形同陌路口她跟南宇沧相识相恋,直到现在不得已而分开,没有谁对谁错。她不恨南宇沧,不管因为什么,爱情中的伤痕误会就象镜子破碎一样。破镜能重圆,其中的裂缝永远无法消失,即使将来能重拾爱情,也不复当年的味道。
沐云雾娇滴滴的说笑声传来,江雪撇了撇嘴,冷厉一笑。接到圣旨,沐云雾就来找她示威,结果挨了一巴掌,又饱受奚落讽刺,居然还笑得出来。沐云雾城府不深,却颇有心计手段,又阴险恶毒,她不禁为洛水瑶担心。洛水瑶爽利淳良,为人热情大度,能是沐云雾和花纺婵的对手吗?时刻惊心的日子洛水瑶能过吗?
江雪放下窗纱,踩到椅子上,透过高窗向竹巷望去。归元和归真正往外搬东西,几个丫头婆子围着沐云雾,纵声谈笑,院子里没看到南宇沧的身影。
“沧亲王,你要搬到哪里去住?”
南宇沧拿着几本书出来,交给归真,随口回答,“海州府尹连大人府上。”
“不如搬到总督府,小女听说沧亲王刚到海州,沐大人就让人收拾了安静舒适的院落供沧亲王下榻,沐大人盛情难却,不如……。”
“不用了,请沐十小姐代我谢过沐大人盛情。”
南宇沧行李不多,只收拾了两个箱笼,归元叫来院丁抬走。南宇沧跟归真交待了几句,又三言两语打发走沐云雾主仆,一个人站在院子里发呆。
热风拂过苍绿如黛的竹丛,摇荡哗响,艳阳缩短了翠绿的倒影。南宇沧坐在台阶上,凝望着竹丛青篱,一抹清傲纤瘦的身影在他的眼中底慢慢扩大,沉静明媚的笑脸如波纹泛开,荡漾脑海,激起心湖丝丝甜蜜,却又在不经意间涌起苦涩。
接到江雪递来圣旨的那一刻,他想通了,也看透了。太后答应的事情如同废话,皇上的许诺更是苍白虚弱,要想改变,除非他伫立于万万人之上。三大家族可以助他迈向金銮殿的宝座,与三大家族互相利用之后,他也可以弃之如弊履。
直到有一天,他要让江雪明白,让天下所有人明白,他今日做出的决定并非负心。不管娶谁,不过是工具又是棋子,他的心已经交给了一个人,今生不变。
他留恋的目光扫过竹巷一厅一堂、一草一木,又穿越花墙,落到菊陌的院落中。他向高窗瞟了一眼,朦胧的请影映入眼帘,他自嘲一笑,大步向院外走去。
第四卷 百转千回 第一百六十二章 登门讨债
骄阳滚热,难暖冰心。阳光如织,却非我衣。
南宇沧的身影慢慢淡出视线,江雪感觉心如碎絮,在满目繁华中凌乱飘落。放弃是她自己做出的选择,她无怨无悔,心房坍塌之际,她只剩遍体麻木。命中注定此生殊途,相忘今生,只留回忆淌佯梦中前世,也有曾经的美好铭记五内。
吃过午饭,她打发丫头婆子午睡,一个从坐在树荫下冥想神思。不时望向安静的竹巷,过往如影像在脑海里一幕一幕闪过,她心底涌起酸涩的悸动。
“九小姐,现在的天气日头长,你还是睡一会儿吧!”
“我下午不去商会,什么时候困了什么时候睡,我想安静一会儿,你去睡吧!”
“好。”暖香拿出一封信,递给江雪,“九小姐,这封信是奴婢在床上拾到的。”
江雪接过信看了看,轻蔑冷笑。这封信是沐容基上午来时给她的,沐容基没说是谁的信,她也没在意,就随便扔到了床上。她打开信封,看到里面有两封信,还有一张便条。她拿出便条打开,上面记录着沐有死士截获信的日期和地点。
这两封信又有什么秘密,值得沐家死士私截,沐容基交给她时,并没说信有多重要。她打开其中一封,看到熟悉的字迹,心底泛起酸楚,脑袋不由一晕。这两封信都是南宇沧的家书,写给岳公公的,每封信都提到了她。
第一封信是不知道她身份之前写的,字里行间流露出为她丢掉王爵很后悔,并让岳公公转告岳嫔,请岳嫔求皇上不要把已经被逐出沐家的九小姐指婚给他。第二封是知道她的身份之后写的,信中南宇沧把江雪的身份告诉了岳公公,让岳公公和京城慕容商会结交,大有谋夺慕容商会钱财的意思。
江雪看完这两封信,怒从心头起,火自胆边生,南宇沧在她面前甜言蜜语,跟岳公公却是另一套说辞。她回到卧房,冷眼看信,沉静了一会儿,换了一套鲜艳漂亮的衣服,摆出找南宇沧拼命的架式,照了照镜子,一副气怒至极的模样。她大步走出菊陌,就要去连带雄府上找南宇沧,质问这两封信。
“你干什么去?”
“找人打架。”
萧十八挡在江雪面前,冲她挤了挤眼,问:“找谁打架?需要我帮忙吗?”
“你少管,我也不需要,我一个人就行。”
江雪咬着深红色的嘴唇,真怨假怒交织在脸上,沉静的面庞扭曲变形。
“回去,我有事跟你说,听我说完,你再去打架。”
萧十八不由分说,扯着江雪的双臂,倒拉着她回菊陌。刚才她怒气冲冲出去,惊动着冷香暖香和院里伺候的丫头婆子,见她和萧十八回去,她们都围上来问长问短。江雪大声怒斥着南宇沧的无情和负心,诅咒谩骂,一副恼怒愤恨的泼妇架式。丫头婆子都围上来安慰,萧十八谴走众人,把江雪提进卧房。
“你自己做出的选择,为什么要骂别人无情和负心?”
江雪冷眼扫视萧十八,轻哼一声,说:“傻瓜,演戏要生动。”
“演戏?你骂得那么难听,要传到南宇沧耳朵里,他该多痛苦。”
“我就想传到他耳朵里,不只让他知道,还会传到南成远又沐容基的耳朵里。”
“你身边充其量有七八个奴才,能有这么多耳目吗?”
江雪把沐容基留下的信扔给萧十八,眼底闪过浓郁的痛色,讥诮冷哼,说:“你看看这两封信,这是南宇沧写给他舅舅的,你说他算什么人?”
萧十八打开信看了一遍,面露怀疑,他反复看信,放到鼻子下面仔细嗅了嗅,摇头一笑,说:“信的字迹确实跟南宇沧的字迹一模一样,其实不走出自他之手。”
“怎么说?”
“你真是笨女人,若不是我拦下你,你冲动之下,肯定会造成更大的误会。”
江雪自嘲一笑,脸上浮现得意,说:“我也怀疑不是他写的,有人想借信挑拨,从字迹上看,确实出自他的手。不管是不是他写的,我都要去找他闹一场,提醒往来信伴早被人监视了,让他提高警惕,谁迹能模仿这么象呢?”
“这两封信都有一股竹子味,应该是用竹香豪写的,竹香豪柔韧绵软,用竹香豪模仿一个人的笔迹很容易,稍加练习就能做到。”
“这么厉害?什么是竹香豪?”
“竹香豪是一种极其珍贵的毛笔,这种笔是用生活在竹林中的怪蛇尾巴上的毛做成的,这种蛇有一种竹子清香,写出的字有一股竹子的味道。只有齐越南疆的瓦寨才能做这种笔,进贡到齐越王庭,一年也做不出几根,其它地方很少见。”
“蛇会长毛吗?我怎么没听说过?”
萧十八爽朗大笑,“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你能知道多少?”
江雪掂了掂这两封信,稍稍凝神,说:“我知道这两封信是谁写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