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是我的一个属下,唉!我要重谢峥儿和嵘儿,是他们救了你。”
“嗯,成远,再也别离开我了,好吗?”
“好,我永远也不会再离开你。”
沥沥白雾萦绕山野,如白玉绫纱,纤柔曼妙。桔色霞光弥散天际,缤纷溢彩,婉转翩舞。一轮红日冉冉升起,薄淡的云层映射金辉缕缕,洒照绿野。
年轻俊朗的男子一身布衣,肩上背着一个竹筐,筐内装满野菜鲜蘑木耳。一个农妇打扮的女子挎着竹篮跟在他身后,边走边采摘路旁的野花。
踏着朝飞的云霞,一路欢声笑语,两个携手走过石桥,来到山村边缘的篱笆小院。篱笆墙四周花草繁茂,整洁的小院饱含农家风情,朴实清新。
“我们今天吃木耳馅饺子,拌一个野菜,做一个鲜蘑汤。”
“好,等我们离开,带上晒好的木耳和野菜,让他们也尝尝鲜。”
“我们都出来两个月了,也该回去了。”
南成远倒出竹筐里的野菜鲜蘑木耳,江雪挑出他们要吃的,其余全晒起来。
“江雪,我看你这几天脸色不好,是不是不舒服?生病了?”
南成远接过江雪手里的竹篮,撩起她额间的秀发,关爱询问。
江雪甜蜜一笑,很温柔地靠在南成远肩上,轻声说:“没生病,我……”
话没说完,江雪捂住胸口,一阵呕吐,早起腹空,只吐出几口酸水。她微微皱眉,苍白的脸庞泛出几丝红晕,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
“江雪,你先歇一会儿,我去请村里的大夫。”
江雪冲他吐了吐舌头,轻笑问:“村里的大夫有我医术高吗?我没病。”
“我忘记你懂医术了,该打,你真没病?”
“没病,我很好,你不知道我为什么吐吗?附耳过来,我告诉你。”
南成远听完江雪的话,仰头看了看天,突然把江雪抱起来,就地转了几圈。放下之后,又把他紧紧搂在怀里,细心呵护,只怕她有丝毫闪失。
“哈哈……一定是龙凤胎,江雪,咱们的儿子叫绛儿,女儿叫缇儿,好不好?”
“你怎么知道是龙凤胎?要不是双胞胎呢?也许是两个儿子或两个女儿。”
“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都是我的宝贝,我们可以多生几个。”
“你想要几个?”
“越多越好。”
欢快甜蜜的笑声回荡在恬静的山村,绿叶娇花随风起舞,薄雾朝辉摇曳翩跹。
……
明黄帘幔描龙绘凤,婀娜柔垂,初秋金风透过窗棱,飘来丝丝清爽。
南宇沧伏在御案上,俊逸的面庞清朗依旧,眼角眉稍透出淡淡的忧郁,神情沉涩。他翻着成堆的奏折,查阅批复,不时蹙起眉头低声长叹。
“启禀皇上,洛大人求见。”
“宣。”
洛柄琢进到御书房,行礼请安之后,侧立一旁,说:“臣与家兄上奏折请求告老还乡,奏折呈上几天,一直没得到皇上的恩准,臣来问问,请皇上恕罪。”
南宇沧从抽屉里拿出两本奏折冲洛柄琢晃了晃,问:“为什么要告老还乡?”
“臣在朝堂为官三十年,伺奉三朝天子,新皇登基,臣本打算呕心沥血,为皇上鞍前马后,却一直得不到皇上的重用,还不如告老还乡。”
“朕一向任人为贤,洛大人却认为得不到重用,那朕只能恩准了。”
南宇沧微微冷笑,拿起笔,在奏折上写了几个字,让太监递给洛柄琢。
洛柄琢接过奏折,手不由哆嗦,他并不想告老还乡,不过是想以告老要挟,希望皇上挽留,给他们兄弟加官晋爵。他打开奏折看了一眼,不由大惊,忙跪地谢恩,原来南宇沧在两本奏折上都添了三个字——晋候爵。
“起来吧!朕打算择日册立水瑶为皇后。”
“臣肝脑涂地,叩谢皇上圣恩。”
洛水瑶侧躺在龙榻上,凝望着窗外,风过树梢,枝叶摇摆,她的身体不由一颤。她双手下意识地摸向小腹,银牙紧咬青白的嘴唇,眉头微微蹙起。
“洛姑娘,太后恩准洛太太来看你。”
“请进来。”
洛水瑶坐起来,靠在床边,双手用力搓着脸,目光忧郁迷离,一声长叹。洛太太进来,一脸喜色,躬身要给洛水瑶,被她拦住。
“娘,你这是干什么?”
“水瑶,皇上跟你爹说了,要册立你为皇后。”
洛水瑶心里一颤,忙问:“爹不是要告老还乡吗?怎么又说起我了?”
“你爹和你大伯上奏折请求告老还乡,皇上留压奏折没发,今天你爹来问,皇上说要择日册立你为皇后,还给你爹和你大伯都晋了候爵。皇上登基两年多了,洛家自从南宇涣被流放以后,一直支持他。皇上登基之前废了你,登基之后对洛家不理不睬,你爹和你大伯一直忍耐,要不是他们要求告老还乡,皇上还不给候爵呢。我去请太后请安,太后说你怀孕了,唉!洛家真是喜事连连。”
洛水瑶轻叹一声,想了想,说:“娘,你回去跟爹说让他告老还乡。”
“为什么要告老还乡?皇上加封了你爹候爵,你又要封后,又怀了龙种。水瑶,你听娘说,只要你生下皇子,那就是太子,将来大统的继承人。你不要担心皇上宠爱现在的太子,他这么小,亲娘又不在了,只要洛家说话,就能废了太子,立你的儿子。就是皇上不愿意废,他一个小孩子,失足落水、吃错东西,哪怕走路都能摔死。总之想给你的儿子扫清道路,方法多的是,你一定要听娘的话。”
“娘,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怎么不知道?娘不是为你打算吗?”
洛水瑶咬唇长叹,说:“娘,你先回去吧!你告诉爹,他要是不告老还乡,我就不做皇后。唉!爹在朝堂这么多年,怎么就这么糊涂呢?”
“你……”
“娘,你回去告诉爹,要想洛家不被灭门,他就告老还乡。”
“这、这是怎么说的,你……”
洛水瑶躺在床上,头转向一边,不再理会洛太太。南宇沧赐给洛家两个候爵,却没说让洛柄琢兄弟继续留在朝堂,洛家不明白南宇沧的意思,认为封候立后是恩宠。如果洛家接受恩宠,只要在朝堂稍有不慎,就离灭门就不远了。
“洛姑娘,皇上听说你怀了龙种,赐了一碗安胎药给你。”
“我……”
看着那碗乌褐色的汤汁,沥沥水雾透着苦涩阴森,洛水瑶的牙齿打起了哆嗦。太监往前凑了凑,把托盘递到她跟前,催促她喝药。
洛水瑶双手颤抖去接药,碰到玉碗时,她的眼底流露出浓重的恐惧。她的手颤抖加剧,猛推了玉碗一下,碗打碎了,药也洒掉了,药汁溅得四处都是。
“我、我不喝,我……”
“为什么不喝?”
南宇沧进来,看到洛水瑶打翻药碗,微微冷笑,摇了摆手,让太监下去。他坐在床边,注视着洛水瑶,眼底透着狠厉阴涩的精光。
“奴婢、奴婢不、不想喝,求皇上……”
“呵呵,你怕这碗是堕胎药,对吗?”
洛水瑶很紧张,双手捂着肚子,慌忙摇头,说:“不,奴婢没这么想,没……”
“那好,传旨御药房,再煎一碗药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