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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2 / 2)

如果那个车间里只有她一个人,那还好办些。她肯定又会那样问,答不上来的话,她又要撵我走,甚至会和以前一样上来打我。那时我就张开我的双臂,紧紧地将她拥在怀里,在我炽热和怀抱里,她也许会就变成一只温柔的小猫……她一定会痛哭一场,等她哭够了,我会吻干她脸上的泪痕,然后说:“对不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到了那个小花坛边,王梦远停住了脚步,将车在路边停好。这个小花坛处于几条路的交会处,一条路通往他来时的大门,一条通往厂部的办公大楼,另一条通往他刚才没能进来的后门,还有一条是通往锅炉房的。它们都是水泥路,边上还有一条红砖铺成的小路,通往几座不大的车间,其中就有林若云所在的那个车间。

沿着两旁的冬青树,走在那条风雨侵蚀的,有些坎坷的小路上,王梦远看到路两边的砖缝里,以及冬青树的根部,长满了乱蓬蓬的野草,犹如他此刻的心情……又走过几间放工具的房子,前面就是她工作的车间了,王梦远小心翼翼地望去,却见那灰色的铁门紧闭着,上面还挂了一把沉甸甸的大铁锁。这时他才想起,今天也是她们的厂休日!

她不在这里,没有失落,那忐忑不安的心,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仿佛突然卸去了心头,一个不堪得重负,谨慎的脚步也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王梦远四下打量着附近的这几间厂房,它们也都紧闭着大门。门上虽然都刚涮了青灰色的油漆,但大敞着的窗子上,黄色油漆却开始起皮剥落,上面还落满了厚厚的灰尘。但后面不远处,却耸立着一幢,看上去还很新的大楼,有七、八层,线条简洁、庄重,富有时代气息,上次来竟没有发现。

没有忙碌的工人,没有机器的轰鸣,有的只是大门紧锁的车间,和墙角边的一株株野草,仿佛在宣布:只有它们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要不是这一切都很熟悉,我真的会以为自己是,来到了一个废弃的工厂,或是赶上了战时的大疏散。

王梦远愣了好一会,才向她所在的那个窗口走去,脚步声显得那样清脆和空旷……因为里面很暗,他将手扒在玻璃上,才看清屋里的景象。屋里的一切,跟五年前几乎一样,甚至她用的这台小车床,也还是油亮、油亮的,似乎没有任何磨损,也看不出一点时间的痕迹。同他离开这个厂时,几乎没什么两样……王梦远还看到车床后面的墙上,挂着林若云那天穿的工作服,和一条洗的发白的毛巾。

一切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样,他们布置安排好了一切,只等待着我来;也没有一个以我为中心的大网,将我死死地困在网的中央。原来世界是这样得安然、轻松和悠闲,这一切不是我一直所向往的吗?

林若云也许跟我并没有什么关系,也许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工厂女工;我心里一直引以自豪的东西,也许并不存在。她此时也许正为自己的事情而快乐,或是而烦恼。她可能正在听着流行音乐;可能正在和伙伴们聊天;也可能正在看一本很美的爱情诗;也或许正在日记本上,记下一些朦朦胧胧似是而非的少女情怀……不过,她现在一定不会再是那个,任性的小女孩了。

王梦远又一次环顾四周,又走到另一间厂房的窗子前,伸头看了看,又想道:刘备有一句传诵了千年的名句:女人如衣服。我还并没有冷到,非披上一件衣服不可的时候;也还没有遇到那件华丽异常,非穿不可的衣服。那理想中合体,而又美丽的衣服,也许一辈子都遇不上,但能不能遇上,那是上帝的事,至少现在与我关系不大。但也有一种可能,就是已经遇到过,却被我错过了,就像那时的林若云……

第七章 偷花献佛

我并没有失去什么,也不应该时常地调整自己,也不要再自负和自傲――一个平凡的人,希望能做出一些不平凡的事罢了!可是我还是希望,能再看到她一次,只是为了好好看看她现在的样子。王梦远慢慢地往回走着,脚步声依然很清脆,但却似乎不像刚才那般空寂了。如同一个战士,回到了久别的战场,往事历历在目,但消烟却已经散尽。

来到花坛边冬青旁的自行车前,王梦远的手都摸到把手了,却又缩了回来。停了一下,从口袋里取出一支烟来点上。王梦远又一次踱到花坛前,见花坛里草木青翠,有几朵月季依然开放着,那不大的粉红色的花朵,只是花瓣的边缘已开始枯萎。花坛的中间是一棵苍翠的雪松,十分高大,显示着挺拔、庄重的气度。

路的两边还有两个报廊,里面的内容曾是王梦远每期必看的。那时在厂里,时间仿佛是他的大敌,而看报就是消灭敌人的方法之一,但那时报廊里的画报,一两个月也不会换上一次。敌人太多,而武器太少,这是当时王梦远最大的感慨之一。

那时花坛里,一年四季总有几朵花――或植根于泥土,或是放上几盆盆花。有几次王梦远都想从这里,搞一朵去送给林若云,但他总是嫌花太小,或是不够娇艳。还记得有一段时间,王梦远终于看到有几个,已经打着朵的花蕾,便时常地来看看。终于它们都一一绽开了,其中有一朵比别的都大、都鲜艳,在阳光下绽放着它诱人的笑脸,但他却迟迟的没有下手,总是希望它能够再红一点、再艳一些……

那天下午没什么活――这种情况是经常有的,师傅们在聊天,或是干脆回家了,他们几个“徒弟老爷”则东游西荡。王梦远又转到林若云的窗前,见里面只有一两台车床开着,而她则坐在那台小车床前出神。王梦远溜到花坛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掐那朵最美、最艳的月季花。

不料那花茎却很坚韧,手都给扎了一下,痛得要命,也没有弄下来。王梦远又不敢硬来,怕弄坏了那娇艳的花朵。想了一下,终于想起了工具箱里的钳子……

当王梦远又一次爬上花坛,伸出钳子,刚要剪的时候,就听身后有人喊道:“王梦远,你在干什么?”

回头一看,原来是车间主任,王梦远的脸立刻就红了。只得下了花坛,把手背在身后,对他自嘲地苦笑了一下。车间主任走到他面前,对他摘花的事到没说什么,只是说:“听说你工作不太安心,你到底喜不喜欢现在的工作?”

王梦远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不怎么喜欢。”

“这个厂,这份工作,不都是你自己投报的吗?”

“在学校里我的成绩就不太好,对上大学也没什么兴趣。毕业后我父亲,就听他的一个老朋友讲,这个厂是个老军工企业,是个大厂,正在招人,就带着我报了名。”

“是老孙吧?他跟我提起过你,我们关系还不错。既然来了,就安心地工作吧!这个厂必定还是个老牌国营企业,虽然暂时有点困难,但实力还是雄厚的,总的来说还是不错的。你师傅在干嘛?”

“他没什么事,在休息。”

“那你就去擦擦机器,或是到图书馆借本技术书看看,不要老在外面,这样影响不好。”

王梦远只得点点头,车间主任刚要走,又停了下来,指指冬青树丛中,斜立着的一个小木牌说:“这种事,以后不要再干了。”

王梦远看了看,那个木牌上面写着:“爱护花草,人人有责”,脸上显出几分愧色,又点了点头。

如果他狠狠的训斥了我一顿,我也许屁股一转,会回来把它摘下来,可是他偏偏却是一番好意,而我又答应了,自然不便再去做。就算是这花给摘下来了,林若云能不能接受也还不知道,她能轻意的接受吗?这必定是在中国,一个普通的老厂里……

车间主任走后,王梦远站在花坛边,久久地望着那朵已耷拉着头的月季,心头涌上了一股深深的内疚。多么好的花啊!被我摘了一下之后,她将默默地枯萎,在她最美丽的时刻……

不料第二天,在到锅炉房打开水的时候,遇到了林若云,她说:“听说你昨天溜岗去偷摘花,被车间主任抓到了?”

王梦远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我当然知道,是不是准备送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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