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林说:“那我一定要第一个拜读你的大作。”
沉默了一会儿,钱小萍说:“不知道怎么搞的,这段时间我总是在想:人为什么要活着?”
王梦远说:“根据牛顿的定律:一个运动的物体,只要没有受到外力的作用,它就保持着原有的运动不变。因为活着,所以活着,要改变这一状态,只有去死,那又何必呢?我现在无力,也没有勇气,改变这一状态,只是机械被动地活着!”
张晓林说:“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目标。有些人活着,只是为了钱,像王梦远这样的,就是为了一个情字。”
王梦远听了这话,摇摇头苦笑了一下,继续说道:“现在我觉得活着只是受罪,不如死了的好,但又下不了这个决心。其实现在对我来说,生和死都无所谓,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张晓林说:“你也不要太过悲伤,乌云只是暂时的,坚持到底,总有会迎来云开日出的一天。”
王梦远又一次摇摇头,苦笑了一下,说:“佛说:沉溺在爱欲的人,宛如兔子困在牢笼里那般惊恐,为束缚和执著所缠绑,长期受苦痛的折磨。还说:爱欲是最难脱逃的网,爱欲是最难渡的河。可我也不知是为什么,总是沉溺其中,受尽了万般苦痛,还依旧是想不开。”
第八十六章 风声水起
这时王梦远手中的烟已经燃尽,他在烟缸中碾灭,又拿出了两支烟。张晓林向他摆了摆手,于是他就收起了一支,将另一支点上了,并上来就深深地吸了一大口。当王梦远将吸进去的烟,幽幽地吐出来的时候,钱小萍被呛的咳嗽了起来。
咳完了之后,钱小萍说:“我的命运真是坎坷,本来只是一只烟枪,现在变成了两只,一左一右,两面夹击。特别是王梦远,常常是一支接一支,自己抽不算,还给张晓林抽,弄的这个接待室里,总是烟雾了绕、乌烟瘴气的。王梦远还有一个坏习惯,就是随地吐啖,你们也少许自觉一点好不好?我要去把窗子打开来,不然非给你们熏死不可!”
王梦远给钱小萍讲的不好意思了,只得说:“那好,我这就到外面去抽,我不能眼看一个含苞欲放的花朵,给我熏的枯萎了。”
王梦远站起来,向外面走去。可是到了门外刚抽了两口,就有个客户找到了他,说:“你跟我去看看,我那个车的半轴油封,都换了两个了,今天轮子拆下来一看,又开始漏油了。”
王梦远说:“对不起,我现在抽着烟呢――厂里有规定,在车间里抽烟要罚款五十元。过一会儿,等这根烟抽完了我就去看。”
“你们的配件,都是什么质量?怎么老是坏?”
“我们也没办法,我们厂家来什么配件,我们只能装什么配件。”
“你们的配件,是不是原厂的?不要是从什么配件大市场里进的?”
“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绝对是原厂件。只是这国产的配件,跟进口的比总要差点。”
“我们路边的野鸡店不敢去,就怕他们胡来,到你们这个专业的维修站来,结果也是这种质量,叫我们回去之后,怎么向领导交待?”
“没关系,我马上去看看,要是还是漏油的话,就免费给你再换一个。”
“换个半轴油封,起码又得要个把小时,我还有事呢!”
看着客户那紧皱着的眉头,王梦远只得把剩下的烟扔了,说:“来,我们去看看,我叫他们快点给你修。”
于是王梦远拉着那个客户,一起到了他的车旁边,看到那个该死的油封确实在漏油,他只得一边叫修理工快点修,一边安抚着那个客户……当他回来之后,透过窗子的玻璃,看到里面有好几个人影在晃动着。他不想进去再掺和在其中,只想安静一会儿,于是他走进了对面的财务室。
王梦远一进门,见何大姐刚洗完了头,正拿着一个小瓶子,在往头上喷着发胶之类的东西。办公桌上除了放着一些办公用品之外,还放着半袋饼干和一个一次性杯子,杯子里盛满了瓜子壳。何大姐见王梦远进来就说:“王梦远,我告诉你一件事:昨天我看到刘玉玲,站在前面老远的马路上在等张晓林,等到了就一起走了,我看他们俩的关系有点蹊跷。”
王梦远说:“他们俩能会有什么关系?大概在一个星期前,刘玉玲说家里的VCD坏了,让张晓林去她家给修一下。后来用两天,说又坏了,张晓林可能又去给修了一次。这两个人根本就不是一个类型的人,我看不会有什么的。”
“不信我们走着瞧,就像我和你,我们要一起走,还不在厂里大明大放的一起走?她要是心里没有鬼的话,会跑到厂外面去等啊?”
“反正我现在是不会相信,他们俩人有什么特殊关系,还是走着瞧吧!”
“那我们就走着瞧,他们要是没有关系,我把我的眼珠子抠给你!”
王梦远不以为然的笑了一下,没有再说别的。过了一会儿,何大姐又说:“值班的林师傅走了,这几天不是没有人值班吗?俩个厂长又想出个馊主意,要让我们股东轮流值班,七个股东每人一个星期一天。”
王梦远说:“虽然我们都是股东,但股东跟股东之间,却是有着天壤之别的。”
“是呀!仓库的仨个人也是这样说的:干活就想起我们股东了,他们工资是我们的一倍还不止,分起红来又按股分。要值班也要按股值,我们值一天,他们就值十天或是七天。”
“我看她们也是背后发狠,哪个敢当面跟俩个厂长这样讲?”
“从下个月起,我们那两百元的补贴,也要取消了。今后,除了工资之外,什么奖金、加班费、交通费等等,就全没有了,有的就只有分红了。本来按孙厂长的那个分配改革计划,我们还多少有几百元奖金,但老赵这么一闹,他们又说过一段时间再说。”
王梦远说:“上次无记名投票,我不管别人是怎么打的,反正两个厂长我都打了不称职。”
“你打不称职又有什么用?反正这个厂长不会让你来当,也不会让我来当。两个厂长都分别找我们过谈话,大家一个单位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是算了吧!”
“他们没有找我,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