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1 / 2)

>  “前辈客气了,那……晚辈就算是前辈答应了?”

陈鬼医须臾前还喜笑颜开的面色倏尔极端严肃。眼神犀利,如喙般啄向唐白安,他厉声道:“放你妈狗屁,你算老几?你家老不死要拉我入伙居然就喊你过来传话?他以为他打发的是叫花子?啊?老子看不到他一点点诚意,就这样还想说动我?要求人还不喊他自己爬来找老子!还要帮我报仇?哼,简直比唱的还好听。老子自己办事还要你们插手?从哪儿来的赶快爬回哪儿去!”

肖凉一边站着,知道师父毛了,从来不敢劝阻,只看到唐白安显露出非常难堪的神态,嘴巴翕动,好像还想将局面挽回挽回。

“家父已将摘星楼大部分事务交予晚辈处理,前辈此事我可以做主……”

陈鬼医扯开嗓门吼道:“你他妈也就是个小少主,你老子一天不死你就一天当不成教主。少在老子面前绷面子,看了就恶心!爬爬爬爬爬!”

他说完拿起桌上现有的茶品尝起来,权当眼前已没了唐白安这人。

唐白安还努力着:“前辈莫气,家父是实在有事才教我代劳。前辈要见家父,晚辈再回去安排就是。”他少有看见这类发火模样,又是有求于人,自己不好发作,唯唯诺诺语气是忍了又忍。

陈鬼医只是喝茶,不理睬他。

“前辈可还能再考虑考虑?”

他见陈鬼医无动于衷,本身年轻气盛,现在愈加怒火中烧。袖子里拈了银钉,眼睛偷瞄向旁边的肖凉。可还未能多想,他膝盖齐齐一痛,支撑不了身体,前屈趴跪在地上。

头顶陈鬼医说道:“唐摘星当年到底是娶了谁当老婆,啊?生了你这个心怀鬼胎的臭小子。就你那点儿三脚猫功夫也好意思显摆?摘星楼少主欲射暗器被抓,遭对手打来跪地求饶。说出去都给人笑掉大牙了。”

唐白安双腿麻木,整个膝盖下面没丁点儿知觉。眼前是陈鬼医一双草鞋,他哪能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给着草鞋者下跪,于是卸掉伪装面目,抬头恶狠狠道:“你给我下毒?”他害怕陈鬼医说干就干,给他腿里射了什么致残的毒针,那才有的说了。

“只管放心,教训你我还不想浪费毒针,”陈鬼医瞥了一眼唐白安,哧笑道,“你老子当年和你差不多岁数时候已经内力丰满,再过两三年便可用真气伤人百步之外。就你现在和他比,嫩得不是一点两点,还要大放厥词掌管摘星楼?哼,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什么样儿。” 说着又饮了口茶。

唐白安从小锦衣玉食,从未仰人鼻息。习的教内独门绝技,众人各处多有迁就,早自以为天下无敌,一到外面就暴戾乖张,处处挑衅。江湖可不是人人都忍得了他的,兔子急了还跳墙呢,何况是比兔子凶猛无数倍的陈鬼医。

唐白安受挫于此,大有破釜沉舟之态,看他陡然变出张怪异的笑脸,嘴里道:“要说长相,金豆叔叔可没资格说我。”

陈鬼医听到这话,脸色顿时大变,将就还端着的茶碗顺手就往唐白安面前掷去,“豁啷”一下,落地开花,茶水泼了唐白安一脸。

也不知唐白安如何得知的陈鬼医真名,竟敢当面提及。又贬低陈鬼医本就难看的相貌。胆量颇大,如同老虎屁股上拔毛,不要命了。

他没机会得意,一股狂力把他从地上直掀翻起来,飞出厅门砸上外面的泥巴地。他并未感到过分的疼痛,只是体内各大静脉皆窜过一股暖流,像骤然喝了杯辣酒。他起身时全身软绵绵使不上力,预感中了大招,登时背上惊出密密麻麻的冷汗,还妄想情况不至于坏到这种地步。

陈鬼医带着肖凉从屋里走出来道:“你要不是唐摘星的儿子,看我不杀了你。”

话已至此,唐白安知道自己武功尽废,“哇”一声大叫,跌跌撞撞站起来往陈鬼医这边扑。

陈鬼医不动声色,一脚踢在唐白安左脸,后者直接被踢得背气过去。

陈鬼医对肖凉道:“去把你口子背出来,这地方不能留了。”

说是逃命,两人像散步一样慢慢走远。唐白安昏在露天坝,浑身染泥,脸部浮肿,也不清楚他要昏到什么时候。

☆、四十二

师徒两人一前一后走着。

陈鬼医破口大骂:“气死老子了!唐摘星生了个啥子瓜娃子?张起嘴巴乱说话。老子本来不想为难摘星楼的,就算和孙云珂一伙也是走过场。现在安逸了,老子偏要弄他们。那个小娃儿咋晓得老子名字的?老子应该抓到他问清楚的。就他那张大嘴巴,说不定他们摘星楼人人都晓得了。那老子只有把他们摘星楼灭了心头才舒服。”

肖凉小心劝道:“师父,别和小人一般见识。”

“妈的,娃儿晓得了,他老子肯定也晓得了。老子的脸在他们摘星楼都丢完了。老子应该杀了那个屁娃儿的。”

说到这儿陈鬼医甚至停下脚步思考了一通,过了会儿又重新走路。

“算了,老子懒得再专门回去动手。龙生龙,凤生凤,耗子生儿会打洞。还是你给我长脸。”

“嗯。”肖凉这种时候只说得出这个字。

“瓜娃子,唐摘星生了这个儿子要后悔死。老子把他儿武功废了,还不晓得他要怎么气我。你记着,做了选择就一路走到底,别想中途变卦,给自己断后路就是逼自己前进。我听唐白安说了那句贱话就已经做了选择,唐白安就成了我的敌人。送到眼前的猎物不要老子是瓜的,不废他可惜。”

“我记着了,师父。”

“我看他也没啥脑子,杀不杀都一样,强行打通穴道的活不长,唐摘星想疯了。”

“师父,唐摘星的目的是什么?”

“哼,无非天下一类的无聊东西。自私,都舍不得给他儿子,才二十年就又慌着行动。没完了。”

二人一路朝皇城方向走,肖凉奇怪道:“师父,我们不是去孙云珂那边?”他背上还背着江小天,以为不可能有其它去处。

陈鬼医道:“不,先办私事。”

江湖人口中屡次提到的谢思思其实在认识陈鬼医之前根本名不见经传。他资历一般,武功平平,却是个难得的正道好人,以救济天下苍生为己任。这种人在武林屡见不鲜,成功之士才有资格谈论众生,没混出头的只能先解决温饱。至于他如何遇上的陈鬼医又怎样熟识最后怎么相好,要巨细讲毕十分耗时,同样值得玩味。陈鬼医不掩饰自己感情,但也绝不刻意张扬。即便是退隐后黑山谷的书房内也挂了张画像,后来肖凉才知道那人就是谢思思。不过就肖凉看来,那人容貌绝对称不上国色天香。

曾经有人调侃陈鬼医与谢思思,评价道:“那真是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

既然是谢思思想要为武林除害,陈鬼医站在孙云珂这边与正道结识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为博爱人一笑,费劲帮一帮也行。但若陈鬼医预知最后大战结束,他回头寻找谢思思时却见人已中箭倒下,只怕谢思思再怎样百般哀求他也不会答应出手相助,至少不给谢思思上场机会。

陈鬼医当年悲痛至极,发誓找出凶手,拿着箭矢把京城里外翻了三遍,无功而返。遂厌恶世道,撒手归隐。他教育肖凉做事要下定决心,多少意在悔恨当初心软答应,受不了谢思思的软磨硬泡。

他认定是自己的过失酿成大错,开始还日日捶胸顿足,后来抱有一线希望,将所有后悔怨恨注入“烽火轮转”,不断专研毒术,秘制五毒乌针,想着只要还有一日在世,都要亲手将凶手射成靶子,血祭谢思思在天之灵。肖凉不知道,陈鬼医早已安排好自身后事,唯一遗愿就是要肖凉接着帮他找出凶手,报仇雪恨。是乃肖凉出谷游历,不但不追究,甚至默许同意。说不定就给他带回了什么有关的情报呢。

等到他自己出谷,一是去了柳十九处,二去了朱飞宇朱家,探寻当年悬案的细节。要不说朱飞宇能力过人,二十年前不知道的事情,七拐八拐就搞到了真相。花钱能买到的消息,再贵都是不能省的。这才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师徒走近一处宅邸,肖凉看门上大写“薛府”二字,知道了师父是来寻仇的。

陈鬼医“梆梆梆”大敲正门,下人一开,他手里弹出毒针,放倒人就往里闯。天色已黑,府内众人看陈鬼医目不斜视朝正堂走,后面跟着背了江小天的肖凉,都以为是薛开的贵客,不敢拦阻。等到陈鬼医和肖凉坐定,管家还上了好茶伺候。

陈鬼医命令道:“喊薛开出来。”

管家被他口气吓到,又听他直呼丞相大名,害怕出了大事,忙去后面叫薛开。

不一会儿薛开套好衣服自后面绕出来,看见陈鬼医,还不知道就是比武大会出手的高人。只觉得陈鬼医坐在座位上的气势不比皇帝差,客套道:“阁下尊驾光临,薛开有失远迎。”

陈鬼医道:“叫他们下去。”

下人退尽,薛开还没说话。陈鬼医出其不备,对着薛开连射一套针法,“嗖嗖嗖”打得薛开险些站不稳。

陈鬼医道:“薛开,风水轮流转,你当初可想到有今天?”

薛开捂住心口不解道:“阁下什么意思?”

“哦,忘了?那你日后慢慢反省去吧。”

陈鬼医说完又补一针,这下薛开被打得直接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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