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算算时间,她嫁过去的时间刚好两年,而这孩子已经一岁有余,那么绝不可能是那边的种。
张珍儿回来的时候只是哭,虽然已为□,为人母,但她也只不过是一个连十八岁都还差些日子的小女孩,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也许她当初出嫁的时候连自己怀孕了都不知道。
这件事成了聚
侠庄的丑闻,老庄主震怒,说张珍儿未婚怀孕实在是败坏了聚侠庄的门风,一气之下把张珍儿软禁在了一个阁楼里,把那个小男孩和她生生地分开,不管张珍儿怎么哭叫求饶都没用。
老庄主看着面前站着的小小男孩,忍住了想要一刀劈了他的冲动,开始着手调查起这件事,不管对方是谁,他要揪出孩子的父亲。
这对于毕生豪云壮志的老庄主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总之查这件事中间花费了很多功夫,最后出来承认的是大儿子。
后来也无非是给些惩罚什么的,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女儿儿子,他们生出来的既是孙子也是外孙,老庄主也下不去手,后来索性也没管这事了,只丢下一句“谁能培养出能练张家秘籍的人,谁就继承庄主的位置”便心灰意冷地上山闭关去了。
后面的事就说以后那个满一岁的儿子,也就是张未歇,按理来说他是最得天独厚的血统,可不知道是不是张珍儿在怀着他的时候没有注意,这一年来也没这么照顾他,而在前夫家更是受尽白眼和欺负,所以小孩的身体一直不好,总生病,天一凉了连风都不能吹,所以大多数时间都给他养身体,治病,哪里还有时间去揣摩武功?
其实这也是老大的一个计谋,算起来当初和张珍儿有关系的不只是他,老二也做过那样的事,只不过不管是谁的种,那都是最纯正的张家血统,所以他抢着先承认了,就是想要张未歇真的能学好那个秘籍,为他争来庄主职位,可是却没想到事情会这样。
到了张未歇五岁的时候,他的身体已不像以前那么羸弱,老大便整天煞费苦心地为他安排武艺的练习,身子倒是养好了,可只要长眼的人都看得出,年纪尚幼的张未歇根本就没有学武的慧根,凡是练武的人,那小时候的架势看起来就不一样,虎虎生威,而张未歇也不是不认真,小小年纪的他似乎也知道这事很重要,所以每天起早贪黑地练习,原以为会得到父亲的称赞,可没想到,张家老大则是越看脸越沉,越看越摇头,终于在他十二岁的时候,放弃了他。
从那以后张家老大便没再去见过张珍儿和张未歇,没了人的庇护,母子俩在那里过得很可怜,张珍儿更是受不了从被父亲捧在手心的宝贝一下子变成了一个悲哀的弃妇,所以整日整日的开始神志不清,那时候还有下人流传,张未歇常常被张珍儿折磨,有一次厉害的是冬天的时候,差点就被淹死在池子里。
后来便是张家两个儿子争庄主之位,老二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之前处处被长兄占尽风头,被压住气焰,所以后来靠着自己的儿子,
也就是张焕影赢得了庄主之位时,对自家兄长也是没有丝毫留情。
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张未歇还活着,估计是他命硬而且运气好,被人救了,所以才活了这么大。
☆、第三十五章
听完这番话张未歇只觉得手脚冰冷,坐在这块地方也是几欲呕吐。
太恶心了,这些人,为了权力居然可以做到这种程度。
张焕影撇见张未歇整个表情都变了,心下了然,说道:“看吧,都说了有些事知道了也不见得会是好事,你偏要问,这下心里舒服了?”
张未歇收起难看的脸色,说道:“很好,我很感谢你告诉我这些。”
想来他记忆中那片空白处,不愿意回想起来的地方,就是十二岁以前昏暗的时光吧。
不过他并不后悔现在回忆起这些,毕竟比起茫然来,选择承受痛苦要好一些。
“不过现在你大可不必担心,先辈的人都陆陆续续老去,现在我是庄主,所以那些事不会再发生,我和他们不一样。”张焕影说道。
张未歇知道面前的张焕影也不是个简单人物,虽然他在自己面前一直都是比较好的面貌,但那也掩饰不了他身上狼一般的嗜血气质。
从他对安云的态度就能看出来。
不再细想他和安云的纠葛,而且既然已经知道了所有事的前因后果,并且自己已经没有办法见到自己的母亲,张未歇站起身来,对张焕影说道:“那么我就先走了,以后有机会再见。”
张焕影露出惊讶的表情,也站了起来,问道:“怎么你不留在这里么?”
张未歇摇摇头回答道:“不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张焕影沉吟了片刻,突然笑了出声,说道:“更重要的事?你是指端木忌敛么?”
张未歇没有回答,张焕影继续说道:“那你不用特意跑一趟了,端木忌敛今晚便回过来这边。”
“为什么?”张未歇问道,但理由已经呼之欲出,他只是想确认一下。
“自然是为了我们的安云弟弟。”张焕影回答道:“端木少庄主也算是有情有义,居然还记挂着安云,正好我可以去报那晚的一剑之仇。”
“你要是改变主意想留下的话便可随意在聚侠庄走动,当然以后你要是想回来这里也还是为你敞开大门,我已经吩咐过了,你可以随意使唤这些奴仆,我还有一些要紧事没处理,晚上我们再一起吃饭。”张焕影对张未歇说着,然后就转身走了出去,走到门口脚步一顿,回过头补了一句:“对了,一起吃饭的还有端木忌敛。”
张未歇愣愣地在原地站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难道非要在这里摊开所有么?”
他不想在唯一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面前显得这么狼狈,所以他决定要缓一缓,关于自己和端木忌敛的事。《
br》 但是想到端木忌敛此行是为了安云而来,心里免不了一阵疼痛,张未歇捏紧拳头,心想如果他说他爱安云,而且爱得无法自拔,那么他一定要揍得他收回那句话。
端木忌敛可以不爱张未歇,但是他不可以爱上别人,这是他绝对无法忍受的事。
世上的事不应该都是公平的么?同等的付出,虽然不能得到同等的对待,但是好歹也要是最特别的。
张未歇暗自下了决定,也算是孤注一掷吧,若是这件事不能以最完美的方式落幕,那么今后怎样都无所谓了,不过他也不曾想过能有什么美好的结局,只是不想就这样什么都不做就结束罢了。
垂死挣扎固然可笑,但是连挣扎都不挣扎一下,也太可悲了一些。
这样以后好歹有个说服自己的理由。
张未歇眼神黯淡地这么想着,此后他便在院子里四处走了下,在路上遇到的婢女侍从果然对他都是一副恭敬有加的样子。
看着那些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建筑与园子,似乎记忆中空白的那块地方渐渐找了回来,这里被人照料得很好,花草树木都整理得很得体,被花坛缭绕着的园子中间有一个水池,水池中央还有一座假山,仔细看去,清澈见底的池水中还养着一些锦鲤。
张未歇走到池子边的石桌旁,伸出手摸了摸干净的桌面,记忆在此刻却如潮水般涌了上来。
依稀记得,许多年前的夏天,有一个温婉的女子会在年幼的他练完一天功的时候,提着食盒在这里等他。
女子长相说不上有多美,但是看上去还算清秀干净,她坐在石桌旁,看见年幼的张未歇便站起来朝他招手道:“未歇,你快过来,我煲了汤给你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