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峨眉四女的表现让其他几个一直不怎么服气的精锐护卫感觉有些羞愧,这实战一比可就见出了彼此的高下强弱了,他们那一套本领在战场上冲锋陷阵庶几已经够用,但说到护卫都督大人的安危以至万无一失,那还是颇有一段距离的,差距明白的摆在了这里,倒是怨不得都督大人要让这峨眉派的道姑、尼姑时刻跟随在身边了。
几个护卫在互相包扎裹伤时,都暗自下定决心,此间事了之后一定要在‘月舞苍穹’上练出些拿得出手的本事能耐,否则就枉为七尺男儿了。
阿蛮细心用羊肠线替雷瑾缝合了伤口,敷贴上了伤药,细细包扎好,又从随身的荷包中找出针线,替雷瑾将破损的衣裤先缝补好了,这针线女红上阿蛮的手艺虽然粗笨了一点,但缝补这几处衣裤的破损却还难不住她,针脚有点粗陋歪斜不是很齐整,虽不美观但却细密妥贴。
雷瑾又替阿蛮整理了一下衣裤,阿蛮这时才发现,本应该早就赶到的接应人马迟迟未见现身,连峨眉四女这几个不太熟识军伍之事的‘便宜’贴身护卫也满脸的疑惑——这是怎么回事?
“不用想了,我们后面接应的人手至少还得两刻钟才能赶过来。”雷瑾笑了笑,淡淡地说道:“刚才只是疑兵之计,使了个诈术而已。”
闻言,除了雷瑾之外,在场的所有人都呆若木鸡,脸色变得煞白——倒不是他们害怕,而是万一弥勒教的人打定主意玩命到底的话,那他们岂不是身虽百死而难赎此疏失之罪?
这赌性奇重的都督大人也太敢玩这种令人心惊肉跳的把戏了吧?
可是问题又来了,“刚才那些旗花烟火信号是怎么回事?”连阿蛮都已经对雷瑾的‘恶行’感到愤怒,声音象是冰刀在冰茬上磨砺一样冷厉。
“那是隐蔽的跟随我们推进的‘鬼魔’猎杀队锐士,一定是他们自传主张施放的旗花烟火,结果让弥勒教以为我方大队人马正在向此地集结,不得不就此退走。”雷瑾很无辜的摊开手说道。
“哼,”阿蛮冷着脸气虎虎说道,“没有爷这样轻举妄动的!我生气了,真的很生气!”
雷瑾一点也不在乎阿蛮你你我我不合礼数的称呼,只管上下看个不停。
“爷只管看着奴婢干什么?”阿蛮见雷瑾一付惫懒的神情,只是笑嘻嘻地往自己身上瞄来瞄去,没好气的问道。
“没什么,爷忽然发现阿蛮你生气的时候特别好看,所以就——”雷瑾笑嘻嘻的说道。
阿蛮做了个翻白眼的动作,“我的个天呐,爷真是无赖!”娇嗔地再横了雷瑾一个白眼,忽然噗嗤一声低笑起来,刹那间的笑颜宛如云破月来花弄影般无限动人,直把雷瑾看得愣了好一会神才清醒过来,喃喃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不久,雷瑾调遣到太行山区的大部分人马都陆续赶到会合,现场的惨厉让每个人感到心里发紧。
看看天色已晚,全部移师到雪谷之内避风处安顿,人手多,办事就要容易一些,很快搭起军帐,准备卧袋,燃起篝火,烧煮食物,甚至猎取了不少松鸡来做叫化松鸡来吃,至于猎取的松鼠则剥皮割肉和着拣来的松子以及黄豆一起煮食肉汤,就在这雪地中宿营。
雷瑾吃饱喝足,这才施施然踏雪归帐,正好阿蛮掀开帘子钻出低矮的军帐。
“怎么样?”雷瑾问。
“刚刚已经洗漱擦洗清爽了,只是不肯吃东西。”
“哦。”雷瑾点点头,“待会再喂她吧。”
阿蛮上下看了看雷瑾,脸色微红,道:“爷——”
“嗯。”
“爷还是先到奴婢帐中,让奴婢替你擦洗一下,换身衣裤吧。”
“哦。也好。”雷瑾自是无可无不可,紧跟着阿蛮进了她的军帐。
说是擦洗,其实就是雪浴,这次是紧急的远行,又不是大军出动,基本上不会携带那些笨重的锅子盆子之类的家什,连稍稍大一点的铁筒子都没有,烧煮食物也是用的小铁筒,最多能给重伤号烧一点擦洗用的热水,其他人是没有这个待遇的。
干净的白雪一把一把按在雷瑾一丝不挂的身上揉搓,待从头到脚擦洗一遍,换了一身衣裤,雪浴才算完成,这样在军帐中的雪浴也只有火凤军团的女骑士们才被允许,雷瑾则是例外的唯一吧,虽然他也受了一点‘小伤’。
其他士兵雪浴都只是找个避风的地方,几个人远远望风,防止野兽的袭击,另外几个人则脱得赤条条,抓起地上积雪往自己身上猛搓一阵,直到搓得浑身发红,周身热乎乎的再把衣服穿回去就算雪浴完毕。这倒不是平虏军的士兵们穷讲究,完全是从强身健体,防疫治病,锻炼意志几个方面来考虑的硬性军规。
洗浴对于军伍这样密集生活的人群,在防疫上很有作用,少生虱子跳蚤,便少染瘟疫,避免因瘟疫而造成军伍战斗力的衰弱,曹魏武帝赤壁战败未能在其有生之年实现天下统一,固然有各种各样的内外原因,但影响最大的直接原因不能不说有一半是‘天意’——士卒因时疫染病者多,能战者少,预先就在战斗力上打了大大的折扣。因此,平虏军中非常注意从各个方面采取各种措施预防‘时疫’流行,确保时刻保持战斗力。
“待会好生的问,可不许欺负人哦。”阿蛮一边替雷瑾整理衣服,一边说道,“真是可怜见的。”
“嗯?可怜?爷看起来很象是惯于欺负女人的恶人吗?”雷瑾摸摸鼻子。
阿蛮低声笑道:“爷才不象恶人,爷根本就是恶人,而且还很象无赖。”
“好啊,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敢拿爷来打趣了是吧?看爷以后怎么收拾你。”
“哼——。反正,爷你就不许欺负人。”阿蛮嗔道。
“好——,爷不欺负人总行了吧?爷一定好声好气的问,不打也不骂。”雷瑾摇头叹道。
“那还差不多。”阿蛮依在雷瑾怀里,轻轻说道。
掀开毡帐,雷瑾一头钻进低矮的军帐。
帐内其实非常狭小,地面上只是一卷毡子上面加了个狼皮褥子,卧袋便铺在狼皮褥子上,卧袋之内已经放置了几个烧得滚烫的石头取暖,冯烛幽便躺卧在内。
雷瑾坐到卧袋旁边,问冯烛幽:“为什么不吃东西?”。
“为什么不杀了奴家?”
“杀不杀你,本侯自有决定,现在本侯命令你吃东西。”
冯烛幽沉默良久,雷瑾也不作声。
“好嘛,奴家吃就是了。”冯烛幽上半身钻出卧袋,却只穿着栖云凝清所有的一件抹胸,那是雷瑾命人送给峨眉四女的若干东西中的一件。
叫化松鸡、松子黄豆炖松鼠肉汤、还有几片焖咸肉都已经冷了,滋味差了很多,不过冯烛幽还是很快就全部吃完了,雷瑾递过去一条湿手巾,冯烛幽默默接过手巾擦拭。
“你是不是欠本侯一个说法?”雷瑾缓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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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1。6发布
第六章 伴君幽独 浓艳一技细看取
作者旁白:呃,本章由于违禁,所以要修改。
风急天暗,松涛呼啸。
满地残雪斑驳,雪光幽暗,阿蛮裹紧羊毛毡斗篷,站在军帐之前的阴影里。
裹着细雪的寒风扑面,激得浑身清冷,这山里毕竟寒冷甚于山外,尤其是入夜之后,气温骤降,寒侵入骨,虽然脚上套了毡袜,穿着带毛毡靴,寒意仍然从脚下慢慢侵了上来,阿蛮不得不吐纳调息,以加速气血运行,抵御肆虐的酷寒山风。
从阿蛮这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