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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3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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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说话地粮食商人拱手赔罪,又自罚一大杯酒,算是揭过这一遭冒失。

雷愚樵仔细一想,确实,这些客人是什么人 ?'…87book'原本大多都是不识几个字地士兵,粗鲁不文,性情爽直。 让他们吃山珍海味,他们大概也就当猪肉白菜一样,不知珍贵吧?反而这些不算太好,但足够丰盛的饭菜才是真正地实惠暖人吧?

而礼品地话,赏给金子银子。 他们当然高兴,但怕是不能深深领会那层重重的心意,未必那么看重赏赐了;若赏给这些年货,虽然一样是要花银子钱,但给的却是实惠,比起直接给金子银子更能打动这些直肠直肚的人吧。 说的还真是有那么点道理啊。

“喝酒,喝酒。 不值得为这闲生气。 ”另外一个商人笑道,“哎。 雷兄这趟带了什么货给平虏侯府?兄弟可是听说,雷兄的帐房先生早两天就到了,与侯府办的什么货物交割?”

一般商人都忌惮交浅言深,不肯轻易触及各人经营地内情,比较忌讳泄密。 这位商人因与雷愚樵素识,且不是做同行生意,所以才这么直截了当的当面问起。

雷愚樵也不隐瞒。 说道:“兄弟就是帮着收了几把缅邦掸人地刀剑,还有户撒人的刀,罗罗夷的刀也蛮锋利,兄弟也弄了一口带在身边把玩。 呵呵,各位有没有兴趣?下次兄弟去云南,也给几位捎带几口刀,怎样?

这次兄弟还顺带替人从云南捎回来几块翡翠,几匹稀奇少见的蜡染布匹。 还有木棉布、火草布。 几件精美锡器、铜器、银器,几大包上品香料,象那种上品的砂仁,嗯,还有做药材用的云南乌头,还有几匹大理好马罢了。 其实。云南大理马跑山路还行,在咱们北边,算不得什么,就是品相还不错罢了,好看不好用,毕竟咱们这里没有什么山嘛。

各位兄弟要是有意,什么稀奇货物,兄弟都给几位捎回来,就是熊掌、虎骨、虎鞭、麝香、犀牛角、象牙都有,蓝孔雀兄弟也可以弄到。 ”

“哦。 ”那个粮食商人恍然大悟。 说道:“雷兄应该是替侯爷收的刀剑吧?听说侯爷地武库叫止戈斋是吧?”

“是啊,侯爷喜欢收藏刀剑。 不过。 侯爷收藏的刀剑,很多都是拿来赏赐和送人的。 若能得到侯爷赏赐的藏刀,军中将士都视为无上光荣。 不过,除了亲近侍从,就只有立下赫赫战功的将士,侯爷又看他顺眼,这才有这可能得蒙侯爷赐刀酬功。 否则,想也没用。”雷愚樵低声笑道,“想与侯爷攀上交情,美酒、骏马、宝刀、猛犬、名鹰,有一样特出就可以了。 不过,兄弟建议各位不必去攀侯爷的交情。 侯爷贵人事忙,咱们做商人的,要是只想在生意场上混饭吃的话,与徐扬总理,与雷坤元总理攀上交情就行了。 要是几位确实心眼子大,生意也想做得更大,去攀攀侯爷地交情也无不可,不过啦,最好事先问问自己,你想与侯爷做的生意是不是真的够大,那些不大的生意是不用到侯爷面前去现眼的。 呵呵。 ”

这些商人其实都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真正生意人,身家都算丰厚殷实,心思上也都是八面玲珑。 雷愚樵这么一说,各人都在心里嘀咕,娘地,你和侯爷是一家人,连你都不太肯做的事,我们傻呀,去做干嘛?没有金刚钻,咱们揽不了那个瓷器活啊,侯爷是什么人啊,图谋天下翻云覆雨的大人物,咱们小老百姓只为混碗儿饭吃,就不用往前凑那个热闹吧?

“呀,不是说侯爷有六好,其中一好是好色吗?怎么?现在没有人送美女的吗?”

一个不怎么说话的商人,这时突然语出惊人。

“兄弟,还真是蔫了半天不吭声,一吭声就放炮啊!”茶叶商人斜睨了一眼,“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现在侯爷一举一动都有人看着啦,身份地位不够层次的人,想送美女都没有资格了。 现在有人敢送美女吗?不怕被唾沫淹死的话,尽管去啊!不怕被侯府夫人们记恨的话,尽管去啊!就算侯爷不怕四方物议,不怕后院起火,他手下的幕僚也怕,爱惜令名的幕僚会怕天下人说他们未尽臣僚尽忠之义,不是诤谏耿介之人,怕人说他们是谄媚阿谀地奸臣啊!侯爷阅尽天下美色,还能有多少脂粉佳丽能入侯爷之眼?这也是不再有人敢去献丑地一个原因。 ”

“各位,莫谈国事!”一个在邻座收拾桌面的店小二在旁边小声提醒道。

“呵呵,”雷愚樵笑道,“不打紧,不打紧!咱们西北,公开说这些,也没有什么大碍,不过难免被锄奸营盯盯梢。 各位兄弟还是谈生意经地好。 呵呵——”

第二章 谍中谍

他是她过往记忆中最值得珍视的男子。

他高大的身躯令她感觉安全……

她就像新嫁娘一样垂首坐在床沿,一脸的娇羞,心儿砰砰,犹如鹿撞……

她始终忘不了罗帐里幽幽的水沉香薰,与他身上那浓烈的男人气息,难以言说的味道……

他的鬓发浓密,腮上留着青森森的胡子碴……

他的眼睛寒如夜星,威严慑人……

他望着她的目光,温柔如水……

他低沉的嗓音,如斯沉郁……

倏然醒来,官横波迷惘地倚着软缎靠枕,额上细细的一层微汗,兀自湿润着梦里来不及醒来的伤情愁绪。

相同的梦境,相同的人,夜来幽梦,小轩窗,正梳妆……

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十年生死两茫茫, 不思量,自难忘……

雪天梦回,小楼寂寂……

多少泪珠何限恨,罗衾不耐五更寒!

官横波记得他的面容英武,锦衣鲜明,雄壮宽阔的双肩,顶天立地,是她欲忘不能的愁思。

然而,为什么人鬼殊途这么多年,他还会频频闯入她的深闺绣闱,重重的梦里?这么多年了,真的不能将他来忘怀?梦已醒,思念却更深。

她知道自己正在沉溺。

官横波将脸深埋在软缎绣水鸟荷花锦被里,闻着幽幽的水沉香薰。 梦里地气息延伸到梦外。

悠长的一声叹息,官横波掀开罗帐,夜色幽暗,能够听到呼啸的北风掠过瓦面。

北方的冬天,如此寂寞。

被惊醒的暹罗猫闪电般跳上床,雪白的毛团,轻盈温暖。 小猫舔了舔她的手。 蜷成一团,呼呼入睡。

官横波轻抚着猫地脊背。

此刻。 她是这样的渴望,渴望向谁讲述梦中之境,哪怕她可以诉说地对象,仅仅只是一只猫。

然而猫儿贪睡,喉管里只发出满足的呼噜,蓬松的尾巴覆盖着身体,憨态可掬。 却不理会主人的愁闷情怀。

官横波欲语还休,环顾着温暖的绣房,感觉寒意一阵阵的透骨。

度日如年,斯人憔悴。

写字、刺绣、吟诗、作画、练功、舞剑,官横波十几年来一向如此,无论是来西北之前,还是来西北之后,平静无波。 甚至可算是死寂一般的生活,一直陪伴着她。

心如古井水不波。

每一个女子都是如此地度过,幽娴贞静,顺理成章。

但是她是谍探,一名闲置地‘棋子’或‘沉睡者’,也许到老。 她也不会被幕后的主子使用几次,运气好的话,这不可告人的秘密甚至有可能随她进入坟墓而埋藏。

日子是如此苍白无趣,令人疯狂,她憎恨,这令人窒息的平淡。

茫茫流年,一如边塞边城,是那般的荒凉无涯。

不是黄天灰地,风砂藐视一切软媚缠绵,就是风雪塞途。 白茫茫大地风刀霜剑来相逼。 一年里有好几个月寸草不生,乏味单调。 想无病呻吟说些春愁,也无头绪。

碧草连天?落花成冢?这是绝然没有的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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