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印度地区,多是农牧兼作,以旱地、盐碱地为主,多种小麦、杂豆、油菜,较少种植稻谷。这里芝麻、甘蔗、油菜都是好东西,产量很大。
南印度地区的棉花、花生都大有可为。西南印度的粮食以水稻为主,但盛产腰果、胡椒、生姜、木薯、椰子、豆蔻等,还产杏蕉和茶,也是好东西。”
雷瑾点点头,却是叹息:“当地婆罗门等宗教视牛为‘圣兽’,只准饮其乳,不准食其肉,老牛往往飘游至死而人不能以之为食,实在是大浪费之事。人尚不饱,何以贵牛哉?如此国度,焉能不被强梁所役?治国之道,以人为贵,所谓民惟邦本是也。婆罗门诸教以此说误国,简直与邪教无异。以后各总督区,宜当抑制婆罗门诸教,扶持我西北所认可之佛道诸教门立足于南。
不过,婆罗门诸教在当地影响甚深,我西北也不好冒然行事。吾意,似可将其地牛只外输北方及缅地,另尽快将重型耕马、重型挽马以及骡驴等输入役使,北印度的旱作区如果可能,可以马耕取代牛耕,只保留水田耕作区的耕牛,这样稍可缓和与婆罗门诸教的冲突矛盾,以利治理。你看怎样?”
这时,西北畜牧放养的牛都是役肉兼用,要说专门用途的‘菜牛’、‘乳牛’,只是权势富豪之家少量畜养。而中土的牛肉来源,就是各种劳作役用的牛只,比如盐池作为畜力使用的牛只,比如矿山使用的驮牛,磨坊、油坊、棉纺工场等役用的牛只。西北因为畜牧兴旺,正当年的壮牛自然不会随便杀来吃肉,但是一旦力衰病残,就会转卖出去,而这些被转卖的牛只,就很少会用来役使了,多半是宰杀吃肉。从另外一方面来说,耕牛适合于三十亩以下小块不成片田地的精耕细作,但是换作数千亩以上的大块连片田地,尤其是平原旱地,要想抢时间在较短时间内一气完成耕作,马耕的效率就远远超过牛耕了,而其饲养维持成本,分摊到每一亩田地中,也至少不会比牛耕更高,因此在农牧场,马耕成本在平摊之后并不很高。以西北的习俗,老牛杀了吃肉也没啥好忌讳的,就是在不许无故宰杀耕牛的内地,中原和江南的牛只,在其老病之后宰杀吃肉也是被允许的,因此雷瑾自然是看不惯莫卧儿那些不许任何信教徒,乃至不许任何人杀牛吃肉的霸道做法,你自己信仰婆罗门教不杀牛吃肉是你自己的事,但是强加于人就是你的错了。如果不是考虑到婆罗门等教派在当地影响很大,雷瑾甚至会考虑直接将那些教派铲除,现在却只能想着能不能将当地牛只转输外地,而在当地引入重型耕马等役畜,推行马耕代替牛耕。
“可以试试。可以保持壮牛耕种,老病的牛只则转卖到北方和缅地。”绿痕点头,“东印度三个总督区,河网稠密,水源充沛,劳力充足,稻谷一年可种三季,布拉马普特拉河谷、下恒河平原以及马哈纳迪河沿岸,水稻亩产相当高,牛耕比较适宜。
南部,终年高温,雨水充沛,一年亦可三季,不过稻种似与东印度不同,亦需以牛耕为之。
西南海岸地区,雨水充沛,以植稻为主,亦是牛耕。
而在中印度,雨水较少,梯田较多,似以旱作为宜,但其地块狭小,还是牛耕为好,但不妨引入马耕看看。
北印度地区,温凉少雨,大都依赖灌溉,大片旱地种植小麦,可用马耕。”
绿痕的话,等于变相驳了雷瑾。
雷瑾思忖片刻,又说道:“如果莫卧儿大多是种植庄园、农牧场,又将如何?马耕比牛耕快好几倍,如果是种植庄园的话,还是比较适合的,牛耕的效率就差了马耕不少。
不过,你说得也对,稻作区的话,就没办法用马耕。”
“旱区和半干旱区还可以用骆驼耕作。”绿痕补了一句。
“啊,确实。”雷瑾笑道,“这还真是。分田分地,真就是个大麻烦。”
莫卧儿已是西北囊中之物,期间出了钱的,出了力的,卖了命的,出谋画策的,奔走效力了,这时节都要分甘同味,且从这一块大馅儿饼上分割一块儿。说白了,大家伙这是翘首以待,等着大秤分金银,大碗儿喝老酒,大块儿吃肉的时刻,这都急切的坐等着分赃呢,至于雷瑾这当国的公爷,当权的大将军,西北的土皇帝,也要尽速兑现诺言,务求皆大欢喜。
说到分田分地,西北官田自然占去了大头,其次便是公府名下的田地,余下的田地,因为分润者众多,说起来能够分配赏赐给私人的田地也还是有限的。
合计下来,出了钱的帝国五大钱庄,哪一家都是西北的债主,哪一家都得给几分面子,哪一家都得分割一块好处;
军功将士乃是此番南征赏功的重头戏,云南经略府辖下将士的‘军功赏赐授田份地’(俗称‘功劳田’‘赏功田’)皆以北印度、中印度、西南印度田地给之;南宁经略府辖下将士的军功赏赐授田份地,则多以东印度田地给之;不管分田分地能给分到哪个地方,最小的份地都相当于一个自有庄园,且‘军功赏赐授田份地’在三代以内不许买卖交换;至于采邑、食邑之类,不管虚封实封,名义的还是实领,那都是获得爵秩的武勋贵族才可以得到分封领地;另外,官田地权股份对军功将士要酌情多赏赐一些,以酬庸南征军功。这两者总合一处,便是军功将士在田地一项上能够得到的赏赐,金银浮财、勋劳荣誉之类另计。
而省、府、县的官吏亦各有奖赏,慰其劳绩,不须细说;
西北各大宗教、各大商社以及先期进入莫卧儿的开拓垦殖移民、‘委任戍边勋官’、‘委任屯守散官’、各种民爵士等各色人等都得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