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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2 / 2)

淮南帝见他不答自己的话,反而回了一问。也不见气,沉了声说:“此人有趣。”

张禹这才算是真真正正松了气,他站直了身子,抱拳道:“禀陛下,此人唤景春,说是能解陛下夜不能寐之疾。”

淮南帝闻言,只是点头应了,却也没再多言。

这舫内的气氛,又降回了冰点。

景春见这皇帝一会儿怒一会儿笑,弄得人摸不透他的心思,也算是聪明之人,自已若再费力试探,也显得太蠢。便上了前,跪身道:“这舫名怕是取自《楚辞》‘采芳洲兮杜若,将以遗兮下女’!”

淮南帝也只是点头。

“庶人见这舫外植了水荷,正寓了这杜若之‘清芳’。”

淮南帝抿了唇,面色淡然道:“你说能解朕夜不能寐之疾,此话怎讲?”

周围一帮众臣见这两人说话风马牛不相及,都眼巴巴地想着皇帝可以打发自己走人,也好过在这儿提心掉胆。

景春此时正站在这舫头上,恰临着清池,池内荷花已谢,却略浮着香气。他一手扶着台栏,弯腰去摘了手边的一撮绿草:“今吟赋一首,望陛下恩准。”

眼见淮南帝没什么表情,恩准的话也没说出口。景春倒不急,进了舫身,移步到淮南帝正坐的厅中央,双手执在腰侧,做了个女子般的揖,吟道:

“昭昭兮,暮冥。

夜夜不能寐兮,年月愈十七。

忆及那年声歌媚,眼波转流视相对。

青衣绿衫黑丝垂,举手投眉笑眼对。

却料年华韶,转眼生死别。

思君且累兮,却还思。

愿能忘君兮,思不止。

今见汝兮,汝不见吾,愿常伴君侧兮,君何感?

可叹昭昭冥冥,生却当作死别。。。”

一赋吟完,在座大臣均面露青色,连唾沫也未敢吞咽。

伊宫离淮南帝最近,也最深切地体味到淮南国最高君主此时的盛怒难平。他不笑倒好,但此刻淮南帝却嘴角眉梢俱盈笑,只那瞳中深寒似冰,冻得人脊背发颤。

“各位贤臣,都退了吧!朕有些累了。。。”

此话如大赦般,声音才落地,大臣们便纷纷行了退礼。伊宫也识相地挥退了左右侍俾,自己则待候在舫外。

朱云放慢了步伐,特候着张禹出了舫门:“宰相大人真是。。。”

张禹苦笑对答:“我也只道是长得像,没想却。。。”

朱云回首望了眼“香洲舫”,舫内依旧是灯火通明,烛火在风中时明时灭,却不熄不止。

'3'

初见那人时,那人刚好十七岁。那人素爱青袍绿衫。与那人初相见,他还只是舞倡一名。而这“香洲舫”之名,正是《楚辞》之句,那人常诵在口的“采芳洲兮杜若,将以遗兮下女!”

而眼前之人,细眉,薄唇,青衫裹身,除却那眼,其余皆是那人影子。

淮南帝自上位起身,踱到景春面前,抬手抚在景春眼帘上,低语道:“只这眼,着实不像。”

景春随着淮南帝手上的热度轻阖了眼帘,笑道:“为何不像?”

淮南帝的气息喷吐在景春的唇边:“他瞳色纯净,全无瑕疵。你的,却太深太重,叫人看不透。”

景春只觉周身一颤,他竭力忍住了,却还是感受到了从自己心脏方向传来的不安与惊惶。

这是景春第一次害怕眼前这人,纵使今后的年岁里自己对他情愫杂沉,却只有这一刻,他深深地觉得,自己是害怕他的。

淮南帝不笑也就罢了,偏偏他笑得越发张狂。他一手揪起景春的头发,掀掉了他的发冠。景春只觉头皮一阵麻疼,自己不觉间却已被淮南帝拉到了舫头临水台上。

周身的冰凉还未袭身之前,景春挣扎着看了一眼淮南帝。当景春被推落入水时,他也还记得南宫淮脸上抹过的那道伤痛,深刻入骨。

清池的水深且浊,景春不谙水性,连扑腾的力气也没有一丝。他只本能地屏了呼吸,但水还是顺着五官流进了六腑。其实此刻,他想就这么随着那满池的污浊沉到水底,却还是被宫人们捞了起来。

景春瘫软在青石板上,剧烈地咳。肺里的水顺着咳嗽声却越呕越多,满地的污秽发出阵阵恶臭来。

淮南帝居高临下地站着,冷声道:“将他洗洗送去明月宫。”说罢,便撂脚准备走人。

此时,景春却是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了一声,但也恰巧,淮南帝听到了。

他本不想回头去看,身体却已违背了自己的心意。他见景春黑发覆面,衬着苍白的颊和紫黑的唇,正撞进了自己的眼。

他以为景春会躲闪,至少会从眸中透出一点惧怕来。但未曾料想,景春却巧笑眉目地叹了一句:“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作者有话要说:  俩只第一次见面哦!喵~~~

☆、第一章 以“色”侍君

'1'

罗帏纱帐,轻衾玉枕。

伊宫直跪到淮南帝行至到明月宫寝殿前,才默默地收礼起了身。

“人送到了么?”南宫淮理了理袍袖,依旧是冷俊的面容。

伊宫垂目道:“已洗净了身子,在寝宫内候着陛下了。”

“嗯。”南宫淮双眼直视着宫室内,那一层层轻纱帐暖下,隐隐暖黄的烛光。明明一室暖气,却依旧浸心冰凉:“你叫人都退下吧,留你一人殿外候着就成。”

“是。”伊宫应道。然后移行到一边,挥退了众干侍从。

景春听到脚步声的时候,全身还是没来由一颤。那帝王将相特有的长靴踏行在地面的声响,传到耳里轰鸣得如同尖刀刺破肌肤,散着热辣辣的疼痛。

下巴猛地就被人攫住了,景春无奈地睁了眼。

淮南帝有些好笑,掌心这张精致的面孔上明晃晃地刻着慌张和异样,独那眼神摄出来的光带着轻挑和挑衅,叫人忍不住地想要靠近。

“你明明是在怕朕,为何非要装作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景春咬紧了牙关,硬是在眼神里揉了媚态:“臣哪有害怕?”

南宫淮舔了舔下唇,仿佛在等食着难得一觅的美味:“如此甚好,待会儿,可不要求饶。”

景春周身袭来一阵冰凉,覆在身上的薄被就被南宫淮轻易掀了去。暖室里春光乍泻,景春就这么裸着身子,被南宫淮推倒在了棉榻上。

景春不觉好笑,心想:再怎么自觉高贵的人儿,到了床上,也不过狗兽。

他亦不反抗,只沉静地盯着南宫淮。淮南国的一世帝王,此刻双臂倚撑在他的耳侧,重喘着呼吸,如狼虎般对他瞪视:“你是要自己说,还是要我用强来问?”

景春秀眉一挑:“什么?”

心里早知会迎来这句话,此前再怎么小心翼翼不露张慌,但此刻真的听到,却反而放心下来。

“你到底是谁?”南宫淮在忍,从看到景春的第一眼,他就在忍。这人和那人如此般相像,绝非是巧合。他知道那人,甚至知道那人的一点一滴。就如朱云所言,这其中必有蹊跷。

“庶人名唤景春,怎么,陛下记性如此之差。”景春仰躺在那,伸了细纤的手,抚到淮南帝的眉毛上,轻笑一下。

南宫淮身体里的火苗,轻轻松松地就被景春这一举动点燃了。他更像是扑到了景春的身上,啃咬舔食,仿佛饥饿许久的野兽。

景春痛得忍不住攥紧了拳头,但他不许自己漏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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