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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2 / 2)

“对词?”

“是,昨日太后娘娘的词只吟了一半。今日在下不才,来对下一半。”

“哦?”老妇人斜挑了眉,静等着景春。

“乐游原上清秋节,咸阳古道音尘绝。音尘绝,西风残照,汉家陵阙。”一首吟罢,景春却是盯着远处愣愣地出了神。好一会儿,才收回了视线:“太后娘娘,在下帮了娘娘如此大忙,娘娘也需还上在下一忙不是?”

妇人一笑,点了头:“公子的话在理。”

“那么,请问娘娘,”景春觉得,这一天来得实在漫长。但其实等真正到了的时候,却又觉得短了:“景差公子的尸体,到底在哪儿?”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章 太后(下)

【1】

窦姬进宫那年,早已是名扬四海的官家名媛。名号虽听着正式,实际也就是个妓,任人床上玩着的玩意。

睡遍官家床,几经摸爬滚打,终于上了龙床九华帐。

窦姬还记得皇帝皱折四起的手摸到自己脖颈时的触感,胃里虽然酸水直冒,面上却只能强撑起笑颜,装作舒适的样子。

不过,装。。。从来都是窦姬最擅长的事情。

20年前,自己的家族也曾是帝都里出名的皇室宗亲。宅院四起,错落叠致,亭台楼阁,绿翠竹绕。只旦夕间,人世已非。一场帝位之争,家族陨落。

依晰记忆中,祖母总怀抱着自己,讲些当年的辉煌。那些旧事听在耳中,只觉如梦如幻,人影绰绰,却也别有让人艳羡之处。

只是,记忆清晰起来,便只剩空落的大宅,凄凉的晚景。

父亲曾在朝中做大官,家徒四壁后,身无长无,只余一身清傲。最后一尺白绫,向着早已换代的帝王表了忠心。

一家老小,全靠着窦姬卖身卖笑讨生活。

说来也是可笑,如此遭遇却惹了位官员怜见。给自己用了假名,换了身份,更是使尽手段,让自己入了宫,成了妃,侍候当朝天子。

宫里的嫔妃们都是大家小姐,深闺阁中,连男人的面也没见过,又怎懂得“巫山云雨”一事。

自然,窦姬成了皇帝的爱妃。

宫围纱帐中,白素手似玉脂似雪凝。颦笑间,风华绝貌。

窦姬梳妆好后,一天才算开始,虽然时间已过正午。

“张大人求见?”

按理说外臣是不能随便入后宫,但因皇帝多住在窦姬宫里,大臣们也只能到此处寻皇上的下落了。只不过,今儿的来人,还真不是为了见皇上。

“张大人有礼。”

按理说,大臣见了妃子是应下跪拜见的,但窦姬却先行了礼。

“娘娘请起,下臣担待不起。”张禹一拜低过了窦姬,才算是没忘了尊卑身份。

“张大人是臣妾的再生父母,怎有不拜之理?”窦姬闻言还是站起了身,坐到一边的榻上。

张禹依礼法再拜了一拜,才算完事:“此话,娘娘且再不能提。”

窦姬微点头,应过。

“臣此次来是告诉娘娘,万事已备。”

话到此,无需再说。二人交换了眼神,心中已了。

几日后,窦姬孕了龙胎。怀胎十月,诞下龙子,取名——南宫淮。

20年后,名为南宫淮的皇子,在争夺帝位的战争中生存到了最后,御宇天下。但太后之位,却悬而无人。民间流传,太后在帝位战争中不幸被害,葬身宫墙。

【2】

在张禹的记忆里,第一次见窦姬是在武臣朱云的府内。晚宴间,窦姬起舞助兴,娇绕多姿,勾了在场多少官臣们的心魂。

但张禹会用此人,并不是因为美色。

窦姬之父是前朝遗臣,更是前朝皇嗣。如此背景,若没些手段,此女子怎会混迹于今朝各官员中,如鱼得水。

懂得心计之人,必重用。不然,成了敌人,就悔不当初了。

更重要的原因,张禹需要一个女人。更确切地说,需要一位妃子,来诞下那位龙子。千般机巧,万般设计,却不料窦姬也是心狠之人,最后竟和那人用了那样的手段,成全了南宫淮的皇位。

道是有情却无情,亦或道是无情却有情。

时至今日,张禹依然认为,成就南宫淮的不是自己,而是这个女人——窦姬;和那个男人——景差。

【3】

秋风扫落叶,最后一片黄叶也落到了地上,“啪”地一声,碎了一角。

景春只能等着,等着眼前容颜不复的老妇人的回答。

窦姬只是望着自己的手,蹉跎了岁月的皱痕长满了手上所有的纹路,早已辨不清年纪。

“如此想来,老身也知道公子。”

景春直摒了呼吸,未敢再有动作。

“老身杀景差公子那年,淮儿刚好20岁。一夜间,淮儿便长大了。公子信么,的确有一夜成人这样的事情。”窦姬将手慢慢抚上自己的脸颊,那里疤痕狰狞,沟壑难平:“不愧是我的淮儿,下手就是狠。老身喂了景差毒酒,他便也对老身下了毒。毒素冲到脸上,就成了如今这副模样。”回想到往事,窦姬却泛了笑:“狠毒,永远是一个皇上该懂的。淮儿起先怎么也不懂,最后,却也还是懂了。”

景春深吸一口气,稳住了自己的声线:“太后娘娘,您还未答在下的话。”

窦姬脸上略浮过一丝讶异:“是么?妾身已经答了,公子难道还未明白么?”

“如此想来,老身也知道公子。”

“老身杀景差公子那年,淮儿刚好20岁。”

景春回到自己房中,思前想后地琢磨着窦姬的话。是了,她的确告诉自己了,自己想知道的一切,便都在这两句话里了。

夜里起身,景春踱到主殿景差的房中。他背靠着棺材,呆呆地坐了一晚。隔天早上,冻得实在不行了,才回了屋。

隔天,就发了高热。

淮南帝一进门,屋里连蜡烛也未明,心下便知道不对了。

睡梦模糊间,温热的大手抚在自己的眉心,不知是谁的气息一直撩拨着自己。想要睁眼来瞧,却被梦魇撕扯着怎样也无法醒来。

其间,听到句:“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也不知是虚是实。

【4】

南宫淮的人生里曾有两个男人离他而去。一个是他的父亲,一个是他的爱人。

他的父亲死时,南宫淮并没有什么感觉。

看着病容憔悴的父亲缠绵在病榻间,咳嗽声越来越浓,几乎没有断过。

“淮儿?”皇帝在病中挣扎着睁开眼,见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儿子。

“父皇,该喝药了。”南宫淮的脸上不见丝毫神情,弧度描摹出来的笑容也只让人觉得森冷。

皇帝接了药,在鼻间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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