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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2 / 2)

景春窝在淮南帝怀中,“呜呜”了两声当作抗议。

伊宫急忙上前来查看,确定人没大碍后,才敷衍般地看了眼南宫淮。南宫淮嘴角笑笑,并不怒。他心里知道,伊宫怕是再难原谅自己了。

夏候浅跟在南宫淮后头,瞧着景春不对劲儿,便问道:“那小子怎么了?怎么跟个七八岁小孩子一样?”

南宫淮将景春交给伊宫,示意他们到院里的亭子间休息。回头听到夏候浅的话,也没多答复。

夏候浅见南宫淮不理自己,更加纳闷。倒是曹参在一旁帮腔:“夏候大人,好歹是皇上的私事,做臣下的万万问不得。”

夏候浅才意识到,他身在皇宫里,而面前的人,是皇上。

料理完景春的事,南宫淮才把话引回正题上。他对夏候浅道:“夏候大哥,刚才说的事,你便同曹大人回去仔细商议,一个月后拿个方案给我。”

夏候浅领旨,和曹参刚提步要走。

那边,景春又闹了起来。

“火。。。烧。。。”原来,伊宫正给人喂药。费了好大力气把人固定在桌边了,药还没进嘴里,景春又扑腾起来。

不知哪来的力气,景春推开伊宫直往南宫淮的方向跑。一不留神,撞进了夏候浅怀中。

“热!”他倒是先惊了一跳,自己挣了开。

“景春小兄弟?”夏候浅先前和景春见过,免不上想关心两句。

景春却愣愣地瞧着他,过了好一会,才开口:“我叫景差~~”一句话,惊得夏候浅皱了眉毛。见着南宫淮赶忙上前将人拉进怀中,半哄半威胁才让人回去吃药。夏候浅心中疑虑重重。南宫淮自知是瞒不过的,就将事情经过复述了一遍。

听完后,夏候浅本想拍桌怒吼!!但他意识到,南宫淮已不是当年的淮弟了。心下整理好说辞,便呈给了皇上:“皇上,在下想收回先前的决定,当这个侍卫统领,可好?”

南宫淮神色复杂地盯了夏候浅好一会,才出言应下。

两人自御花园中出来,南宫淮叫住正准备离开的夏候浅:“我早该知道,只要跟差儿有关,你必是要上心的。”

夏候浅只留了个背影,道:“不论你信不信,我对景差的上心,可和朱云不同。”末了,又加了句:“对你上心的时候,也是有的。”

话里,略显得露骨。

南宫淮静静盯着夏候浅走远了,才微微叹气,转身。

【2】

上林苑新贡进了一只赤龟,模样蠢笨不说,龟甲上还隐约显了个“春”字。使者献上此物时说辞是“迎春瑞兆”,可淮南帝一看,脑中就蹦出了景春了样貌。于是,这只赤龟便成了景春的“宠物”。

“狗皇帝!狗皇帝!”

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思,景春得了赤龟后给它取名竟是“狗皇帝”!天威难触,此等大不敬之事怎能容!可不料,淮南帝还顶喜欢这个名字。这不,景春在前面叫着,他还乐呵呵地跟在后面,一副气定神闲,悠然不觉的样子。

景春多日缠绵病榻,走起来步子虚,软绵绵地不稳当。淮南帝派了几个宫娥前前后后地护着,一路沿着石砌的小道走着。

常日里都说“遛狗、遛狗”,今儿可好,景春“遛起”皇帝来了。先不说为什么好好地要将一只赤龟丢在上林苑的青石板上,任它自个儿自由自在地爬着。就论着现在,景春拉着淮南帝的衣袖,跟在那没人情的赤龟后面的模样,瞧起来可劲地有趣。

“狗。。。狗。。。狗皇帝。。。快。。。快!”

景春身子实在是弱,走几步就直喘气。再加着“魇”病未好,说话就更不利索了。整个上林苑里太监宫娥来来去去,耳里尽听到的都是“狗皇帝”?!

伊宫端着洗好的秋桔奉了上来。

淮南帝见了伊宫,便将脚步放缓了些。一回神见景春疑惑着脸转过头瞧他,他只宠溺地笑说:“小景儿,吃点东西吧?!”

另一边,伊宫早派人打点出闲亭落脚,也命了人将赤龟抬入亭中。

景春放手松开了淮南帝的衣袖,两只眼睛水汪汪地盯着赤龟看,像是会有人加害于它般。他面上绷着紧张,亦步亦趋地跟在侍从后面,倒也安静地到了亭中。

两人坐下后,淮南帝极自然地拿过一秋桔剥了起来,汁水“噗”地一声渍出来,吓得景春从坐着的石椅上猛地往后一挪。淮南帝见了,忍不住笑起来:“记得刚进宫时你胆子大得很,什么话也不忌讳地说。如今却生得这般胆小,倒也可爱得紧。”

景春仍只是两眼大大地睁着,身子绷得紧紧的,直差要把脑袋缩进脖子里。

淮南帝见了,面上却柔情一片。伸手轻拍了拍景春的头,另一只手递给他了刚剥好的桔子。景春低头见着桔子,想也没想便开口道:“烫、烫!!”

淮南帝的手依旧托着那个桔子,安静地说:“小景儿,快吃下去。不烫,特地命人用冰块镇过了。”

景春很是认真地考虑了淮南帝的话,他一手悄悄地放在肚子上,觉得瘪瘪地似是饿了。又打量了圈淮南帝,像是确定此人是否可靠的样子。耗了约末半晌,才将另一只手伸了出去,拿过了秋桔。

景春的手触到淮南帝掌心的一刹那,淮南帝便笑了。融了凉天里的空气,叫站在边上的伊宫也恍惚地发了呆。

场面顿时柔软地温暖了起来。

【3】

帏帐缠着薄纱被风掀开了一角,室内的炉火未熄,却也仅剩几点火星。被榻隆起处,一个小脑袋正试着探出来,刚冒出一个头顶,便被一只大手罩住了。景春咬牙又试着往外钻了钻,覆在自己头上的手忽地使了力,景春便整个人猛地扑进了南宫淮怀里。

南宫淮仰面躺在榻上,合衣而睡,脸上表情纹丝未动,嘴角却浮了个纵容宠溺的笑:“小景儿,想去哪儿啊?”

景春伏在南宫淮胸前,双眼乌溜溜地转了转,抿嘴咬唇的,就是没说话。

沉默了许久,南宫淮暗叹了口气,翻身下了床。景春见他的动作,整个人仿佛顿时活了起来,乖巧地坐在床上等南宫淮给自己穿衣洗漱,兴奋全写在脸上。

时辰寅时未过,屋外漆黑黑一片。守门的侍卫早被南宫淮打发到了外院,原因也不过是怕那些人惊着了景春。

从床上将人抱了起来,南宫淮深深觉着:小景儿太瘦了。怀里几乎没有重量的人却不满地嘟嘴道:“快。。。快。。。”

南宫淮拿他实在没办法,先拿了条毛毯将怀里人缚紧了,这人可再受不得寒了。出了室门,右拐,没走几步就到了主殿。殿里的棺材早叫人抬走了,只剩个空座留在房子中央。

景春窝在南宫淮怀里,小眼睛一直盯着那空落落的底座看。眼神先是澄澈的,后来,渐渐涣散了开去。南宫淮见了,也没甚反映,找了个椅子坐下,又将怀中人紧了紧。

景春眨吧眨吧眼睛,忽地轻笑一声:“淮儿,怎的不说话?”

南宫淮嘴角含笑,将下巴枕在景春的头顶:“差儿要我说什么?”

“彼时,在关外的别院里,我曾交过你什么?”

关外?别院?南宫淮思量着,都是些只有自己和差儿知道的秘事。景春又是怎么知道的呢?罢了罢了,眼前这人已成了什么样。。。还有什么,是非知道不可的么?就这么宠着养着,又有什么不好的呢?

“唱歌?!差儿想听我唱歌么?”

关外那些外族,平日生活里除了牧马猎物,实在缺少娱乐。渐渐地,就形成了“歌”的习惯。唱歌,是最纯粹的娱乐。人人都做得,也无需什么别的依托。张口,便有了,还能乐了性子。

“淮儿这倒有一首,但不是关外人作的。唱来给差儿听听?”

怀里人“嗯”了一声。

“绿兮衣兮,绿衣黄裹。心之忧矣,曷维其已!

绿兮衣兮,绿衣黄裳。心之忧矣,曷维其亡!

绿兮丝兮,女所治兮。我思古人,俾无(言尤)兮!”

渐渐唱着,景春也乏了。靠在南宫淮胸前,呼息绵绵地睡了过去。南宫淮独自默默地唱着,直到初升的太阳光照进殿中央。

南宫淮理了理衣裳,见怀里人依然睡得沉,抿唇笑了笑。正将站起身,却蓦然听到怀里人惊得一叫:“娘亲,别打!景儿知道,景儿知道的。。。舅舅他,喜欢穿绿衣裳!”

殿里的淮南帝,此刻僵直着全身,站在四周冰寒的寒蝉宫主殿内,竟比周围所有的寒气更加慑人。

约莫一会儿,淮南帝俯身吻了吻景春的头顶。

“小景儿,明日是上元节,咱们去看灯会吧!?”

☆、第十三章 上元节

【1】

华灯初上,街市上早早地挤满了男女老幼。

莹莹的玉壶壁灯被长线拉起吊在屋檐外侧,将街道沿着河道阻隔开来,映出淡淡的光晕。人们游走在这光晕之下,或谈古言今、吟笑风声,或插科打诨、交头接耳。

“咚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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