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严子陵却挥手止了他:“陛下想要当这皇帝,就得把前尘旧事了一了。丢了这么个乱摊子,也只有景差那混小子干的。孽债!”他好像是发着脾气说的,又好像夹着更多的惋惜。
如此众多的愁思缘情,也同那古诗一般,道是“砌下落梅乱如雪,拂了一身还满。”
作者有话要说: 又要开学了~~呜!
☆、第十九章 雪原
作者有话要说: 好像一不小心虐了万俟小盆友,我不是有意的~~~呜!
【1】
在西疆,海拔最高的地区被称为——雪原。
取此名字最重要的原因便是此地长年落雪,四季银白。整片整片的雪白之中,如墨点般修建了一座小宅,宅内落有一院,四面成房。
入春以来,雪原上非但不见转暖,反而更加严寒。几日来大雪纷飞,状近鹅毛。
万俟禾烈进屋时,收紧了的伞面上都还覆着一层雪晶。他手里提着食盒,双颊偏红,气息浅喘。
“你赶得那么急做什么,几天不来,我就死了么?”屋里塌上的人听见关门声,语内含笑的说。话虽是轻松,但那语气虚弱,似是病中。
万俟禾烈翻了个白眼,将食盒重重放在床塌边:“我自然是怕你死了!若你真有个好歹,你爹非真杀了我不可!”
床塌上的人听了,意外地没再犟嘴。他瞧见万俟禾烈将食盒打开,递给他一碗汤,也耐着性子收了,低头喝起来。
倒是万俟禾烈觉得浑身不自在了,他将手放在塌中人的额顶,担忧道:“你怎么突然没了话说?莫不是还在发烧?”
塌上人抬眼瞪着万俟禾烈,无形中摆出了副“少碰我”的表情。
万俟禾烈笑了笑,拿过旁边的椅子坐下:“景春,我知道你和你爹关系不好。但自从他收到你失踪的消息,心里也很着急。”
景春听着,连对万俟禾烈翻白眼也没了兴趣:“他将我娘换到宫里时,我因为我娘惨死发魔障时,他下决心与南宫淮作对却把朱家上下置于不顾时,何曾多考虑了别人分毫。万俟禾烈,不要因为他救过你,你就觉得他有良心。他是个钻牛角尖的主,这辈子除非他自己醒过味来,要不,没人可以改变得了他。”
其实,这一点,万俟禾烈比谁都要清楚。他等着景春喝完那碗汤,又将食盒内的饭菜端了出来,摆在床边的小几上。
景春摇了摇头,觉得没了胃口:“万俟禾烈,你听好了,我姓景,与我母亲一姓。我不是朱家人,那人也不能称作是我爹。我自打出生,就与母亲住在朱家别院里,平时连他面也没见过。后来我自己想要进宫,谋划了几年,他怕是根本就不知道。再后来在宫里见到了,他也从不曾做出过一点反应。”
说着说着,景春发现自己话里都是些责骂。其实,都木已成舟,说再多都是无用。他心里觉得有些泄气。很早以前,他会期待,然后他又有些怨有些恨。而到此时此刻,他很明白,不过都是些假痴愿想,作不得数。
景春一下子说了这么多,倒是出乎万俟禾烈的意料。他和这孩子接触不多,除了知道他是朱云的儿子,剩下的就是那天在青州,景春救了自己。
话说回到那天,他与景春两人跌入了山峰乱石堆内。幸好之前炸山之时,他与手下挖了一条秘道以防万一。后来,又在逃命的路上与墨哈派来的另一队人汇合。要不然,他与景春怕是都活不了性命。
只是,景春手臂被乱石压断了,他实在没法子,只能先将人带回西疆。
景春的左手满满地缠了几层绷带,又用白布缚好吊在胸前。这包扎的技术虽然不好,但景春自己懂得医术,倒不至于让万俟禾烈把自己医死。
现在,算是过一天是一天。
“总之,”万俟禾烈看景春死活不愿碰那些吃食,自己也不能去强制他,无奈道:“雪原的这间宅子,旁人没我命令不敢私闯。你父亲那边,你不想见他,我会尽全力瞒着,至于。。。”他想说南宫淮。。。但实在不知景春与南宫淮算是什么关系,一时开不了口。
景春反而答得坦然:“您能帮我做到这些,景春已是感激不尽。伤病愈合之前,还得有劳您的照料。其他么,随他去吧。”
万俟禾烈看着景春,从他脸上倒真看不出一点情绪。对他的坦然,万俟禾烈自是将信将疑,但景春于自己有救命之恩,他也只能做些力所能及之事了。其他么,就如景春所说,随他去吧!
【2】
大雪飘纷中,笛音绕转。一人半臂高抬,空中鸟鸣声声,两相应和。那鸟围着半空中鹅毛般的雪花旋了几圈,终是停在了那人的臂上。
南宫淮自青鸟脚上取下竹筒,再将手臂轻向上挑,青鸟便扑扇几下翅膀,飞走了。
当日不顾一切地奔来,到了目的地,南宫淮也有些清醒了。自己孤身一人,私闯入西疆禁地,也真是愚莽之为。
他将玉笛插在腰间,脚踩入雪里,向着雪原中座落着的唯一小宅悄然靠近。
宅内传来星点的吵闹,待南宫淮靠得近了,争吵的内容也逐渐清楚。
“万俟禾烈,你莫要再与我胡闹。那屋内的人,快交给我!”何其熟悉,不是朱云还能有谁。南宫淮耐着性子又听了几句,不觉间已将玉笛自腰间取了出来。
“朱云!你好大的胆子,私闯我们西疆禁地,还敢脸不红气不喘地与我说话!”另一个声音自是万俟禾烈了。南宫淮听着,心里却是好奇起这位素未见过的“敌人”。
“什么禁地不禁地!跟你废话这么多作什么,快让开,不然,我硬闯了!”
“你倒是闯闯看,我实话告诉你,那孩子不愿见你,你就乖乖。。。”
南宫淮只见那宅院大门砰地一下被撞开了,他四周一片白茫茫雪地无处可藏。如此直白地,“赤裸裸”地,与手中持剑眉目震怒的朱云相见了。
朱云看见果真是南宫淮,怒气极转直上,脸上反倒平静:“只光听着脚步声,就能辨出是你!陛下可好久不见?”
南宫淮只让自己愣了三秒,三秒过后,神情依旧:“朱云大哥才是,好久不见。对了,朱大哥在淮弟宫底的地牢里,过得可还舒服?”
南宫淮眸眼带笑,轻闲洒脱。右手拿着玉笛,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在左手手心中。朱云见南宫淮此时的样子,不自觉地感到自己胸口处那块烙伤灼得自己难受:“承陛下厚爱,地牢里的奴才们可是好生照顾了我。”
南宫淮笑颜弯得更深:“真的?那淮弟回去可得好好赏赏那几个奴才。”
朱云将手中剑在空中一划,掀起阵风夹着残雪,疾疾旋过:“南宫淮,莫要废话!与我干上一架,如何?”
闻言,南宫淮手中的玉笛斜斜一劈,力道自是能摧残几枚落雪:“淮弟心里可是憋了一股气,正想找朱云大哥出上一出。。。”
两人身形在雪花中骤然相遇,然后砰砰乒乒,电光火石。
朱云剑身迅猛,几次突刺,南宫淮只能堪堪躲过。朱云看南宫淮躲得难堪,笑道:“淮弟,要是打不过,就求饶。大哥念在多年情分,绝不杀你!”
南宫淮躲得辛苦,但几次杀招仍能用玉笛化解,他努努嘴:“朱大哥可真狠心,当日要将我推进火堆里烧了时,可没念旧情。”南宫淮那表情像是撒娇,看得朱云不觉一恶。
南宫淮看朱云手下稍滞,看准空隙笛身翻转,抢了个先机。朱云赶忙收剑救急,却仍稍慢一步,膝盖被南宫淮猛地一砍。
朱云当下一个踉跄,但南宫淮紧追不放,迫得朱云只得收了杀势,侧身与冲上来的南宫淮错过。
几个回合,两人不分伯仲。
只是,南宫淮毕竟没有武器,那玉笛挡了几剑之后,笛身已布了几个缺痕。
朱云道:“淮弟也真不小心!差儿难得送你礼物,坏了岂不可惜?”
南宫淮却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