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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1 / 2)

>  “福伯!伊宫姑姑都说了让你莫担心,你说放一百二十个心吧!这皇帝吃不了你!”

南宫淮心里想,这牙尖嘴利的模样,真是许久没见了。几日来没看到,便不觉得,今日忽然又见了,才发现自己心底还多多少少有些想念着。

来人的面容依旧稚嫩,眸内却寸寸皆是倔强。可那倔强着实太弱,与其说是胸有成竹的倨傲,还不如说是心虚更来得贴切。

南宫淮玩味的眼睛将景春从头到尾地扫了一遍。他走近他,两人气息吐呐也不过一步之遥:“朕虽说不会吃了福伯,可若是你的话。。。”

景春抿嘴将南宫淮狠狠地瞪上一眼,眼神绕过南宫淮投向福伯与伊宫,见两人似乎听不到自己与南宫淮的对话,才大着胆子回道:“若陛下想吃,贱臣必亲手奉上。”可又想到,因为身份暴露的缘由,自己早不是什么劳什子大臣了,便改口说:“不不。。。是敝人。。。”

南宫淮听出了景春话里的意思,倒有些嗟然:“既去了官职,又何苦回来?”

景春佯装出来的种种表情,此刻随着一个笑容还原了本来的面貌。他手里提着一盏宫灯,便是去年上元节时南宫淮买下的:“还记得去年陪某人到上元节灯会去,曾听卖灯的小贩说到一件趣事。。。不知陛下可有兴趣?”

南宫淮只听了话的开头,便忍不住笑起来。景春这人,有时候心思实在细:“哦?是什么?”

“那小贩说,寒蝉宫里住了位神仙似的主子?陛下可知道?”景春握着宫灯的手柄晃了晃,那宫灯便也跟着摇起来。

两人相视着,不自觉得都回想起了当日的情形。不过,南宫淮可认认真真地记得,景春听到小贩的话后,那满脸的厌恶。可是,现如今这人提着那盏灯,面朝自己笑得如花似靥。仿佛真的曾经的种种,在这人心中都成了过眼云烟。

***

不知情的小贩仍滔滔不绝着:“据传,‘寒蝉宫’里只住着一个主子,名唤‘景春’。此人虽是男子,却出落得如同仙人落凡,样貌自不用说,气度更是非凡!”

***

“朕自然是听说过。只不过,据说那位仙子有一处别居,唤‘景春园’。既有了别的居处,又何必住到那寒蝉宫去?”南宫淮不示弱,非得让景春自己把话说完了。

景春本想点到即止,却未曾想他淮南帝何等人,也是倔脾气一个。景春将双手向后一拢,那宫灯便也藏到了他身后。他整个人挺着胸膛,得意道:“敝人却听说,那‘景春园’失了火,早没法住人了!”

失火!?南宫淮这下连笑也有些笑不出来了。看来这景家人做事都是硬脾气,他景差是,这景春更是。也好,将那宅子烧了,以后若有人还拿朱云的事来为难,也找不到个去处了。

“只是。。。”南宫淮的表情看在景春眼里,居然可以用温柔两字形容。景春有些怔忡,却又听到南宫淮更似柔水般的音色:“毕竟是从小住的地方,烧了多可惜?”

景春在南宫淮柔和的眸子中也卸下了防备,他向前迈了半步,让自己几乎是靠到了南宫淮怀里:“不可惜!有个地方,有个人,景儿怕是舍不掉了。于是,思前想后,认了命,回来了。”

南宫淮倾身向前,同时抬起右臂压住了景春的后脑勺。接着,使力往自己怀里一带

于是,两人额心相抵,睫毛也似都要撞在了一起般。

景春没出息地,脸红起来。

南宫淮却还是闲散漫语,对此刻两人亲密的状态格外淡定:“哦?可是,我瞧着仙人的模样,是预备将整个‘景春园’搬到寒蝉宫吧?朕也没什么意见,只是,仙人阁下,这皇宫可不能给你白吃白住的。。。好歹也得给朕这个一宫之主一些好处不是?”

景春眼里透出一丝狡狎黠,绕过了南宫淮的问题并没有答,而是问道:“那陛下,你又知道景儿是为了谁回来的么?”

这个问题的答案太过明显,反而叫南宫淮一时不知景春此番话的用意。

“嘿嘿。。。”景春却笑得格外得意开心:“狗皇帝!!”他一声大叫,将南宫淮的视线引到了别处。

景春身后,有个小太监抱着一只约有半人大的赤色乌龟,便是景春发魇病时南宫淮送与他养的宠物。景春一路跑到那乌龟面前,抚摸着他的龟壳,心疼道:“狗皇帝,可想死景儿了。。。景儿可是为了你特别回来的哦。。。景儿不在的时候,宫里的人有好好喂你吃东西么?”

这下,终是轮到南宫淮瞠目结舌。他正无语呢,背后又转来了一阵“扑哧”的笑声。南宫淮转头去看,还是逮到了伊宫正来不及收回的笑容。

看来,是被人调戏了呢。。。

【3】

深春寒食节,家家禁烟火。

寒食节在民间又被俗称为小清明,缘起于它本就只在清明节前几日。每到此节,上至皇宫,下至寻常百姓茅舍,均三日不升灶火,只吃备好的熟食。

宫里掌管内务的老太监一大清早就开始给各宫派发粮食,大多也不过都是些面食。这些粮食的份量按着每宫的人头数算好了,不多不少。可发到寒蝉宫时,老太监却纳闷了。

这寒蝉宫里住着的多少人,他并不清楚。况且,上面没下旨意,他也不好擅自作主。正烦恼着,远远地看见勤政殿的小福子走了过来。

小福子刚到寒蝉宫的宫门处,便看到一老太监愁眉深锁着,细瞧那老太监手里的分食名册,他也就明白了大概。

“老公公,皇上早起的时候吩咐过了,寒蝉宫的例份暂时不归宫里管。公公大可不必记在案上。。。”

老太监听明白了,这是要他睁只眼闭只眼,把诺大的寒蝉宫和宫里住着的那位爷全当作透明人。他眯着眼,满脸深皱地笑应了,抱着分食的名册迈着不太利索的步子离开了这是非地。

小福子掂了掂手里的竹篮,此篮里装的便是早起时淮南帝嘱他带到寒蝉宫的食物。份量不大,却比其他宫里的更精致些,想来定是从淮南帝宿寝的养心斋分出来的。

敲了敲宫门,来开门的是福伯。

福伯见了小福子,两只眼睛陡然睁大,嗫嚅着双唇半天竟说不上话。小福子疑惑地盯着面前这个老人家,将篮子递上,道:“老人家,这几日寒食节不能升火,你们宫里的食物都在这了。回头,交给你们主子。。。”

福伯还是一脸震惊莫名,小福子仍是半点不解。他见福伯半天没接篮子,便把那竹篮放在了地上,犹疑不惑地盯那老人家,慢慢走离了寒蝉宫。

寒蝉宫经过这几日的折腾,除了院落格局还稍需调整外,装饰面貌当真与景春住的那别院别无二致了。景春有模有样地视察了一圈,点点头满意后,便将那一众太监宫女都遣走了。原来院里跟他进宫的人不多,有几个专管打扫做饭的厨娘,还有的,就是福伯了。

至于他的姑姑伊宫嘛。。。虽说景春想留她在寒蝉宫里,可伊宫却说还是住在明月宫里习惯,便又搬了回去。

大清早起了床,景春全身犯懒地躺在床上一动不想动。床弟边,那只名唤“狗皇帝”的赤龟也同样懒模懒样地趴在地上,偶尔将头脚从龟壳里伸展出来,偶后又缓慢至极地缩了回去。

景春瞧他的样子有趣,突然有了力气,身子一腾从床上坐起来。他盘着双腿,从床边的小几上取了一个冷馒头,将它掰成小块小块的碎屑,然后再扔到赤龟的面前。

果然,赤龟伸出了头,细嚼慢咽地吃起来。

景春手搁放在盘起的双腿间,躬着身子盯着赤龟,模样既认真又有些犯傻。

所以,南宫淮进屋时,看到的便是景春的这副呆样。甚至,当他走到景春面前时,景春连看也没看他一眼,反倒因为他挡住了景春瞧赤龟的视线,而被景春嫌恶地“啧”了一声。

南宫淮忍无可忍地用力一拍景春的头,景春吃痛,才勉勉强强地抬眼看向来人:“陛下不是刚下朝么?怎么得空过来?”

南宫淮手里提着一个用麻线拴着的酒壶,听完景春的话,便把那壶轻一甩,甩到了景春怀里。景春被动地抱着那壶,脸上还是挂着疑问。

“杏花村刚酿好的竹叶青,朕邀你共饮一杯,如何?”

竹叶青的酿造,以竹叶为底,辅紫檀、陈皮、冰糖等药材食材,清洌的香气自刚拔塞的瓶身中浸溢而出。

景春不自觉地抽了抽鼻子,嗅着那香气。

南宫淮宠溺般地揉着景春一头软发,叫福伯取了两个白瓷酒杯,又置了方小几在屋子中央。等准备工作完成,便招了招还坐在床上的人:“瞧你那馋样,还不快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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