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正襟危坐着,万俟禾烈一边感慨。那个南宫淮是怎么苦熬过这七年当皇帝的时光?自己才刚当皇帝不到七天,已经忍受不住了。。。
正当万俟禾烈腹诽连连的时候,一阵急切的脚步声跑进了殿内。
小福子一路小跑,喘得连气也接不上:“皇上,皇上!!外面出事了!”
万俟禾烈不明真相,猛地一下站了起来,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惜,他看不到面前阻挡着自己的桌案,“彭”地一下撞在了案几边上。然后,又被大力地弹回到了龙椅上。这下不好,万俟禾烈一个重心不稳,重重地栽倒在龙椅的靠背上。
“斯!!”背上传来猛烈的痛楚,万俟禾烈在心底直喊冤。没想到,千防万防,还是被这折磨人的椅子给“伤害”了。
小福子一看大事不妙,飞速冲到万俟禾烈身边,将人扶了起来。
“皇上皇上!没事吧?”
万俟禾烈疼的龇牙咧嘴,但却不忘了问:“什么事你这么着急?”
被刚才这么一吓,小福子几乎都忘记了自己一路跑来所谓何事:“皇上,是这样的。燕赵国可汗的母亲,也就是他们的母汗,现在正跪在勤政殿外的云龙石阶上,说是要请皇上定她的罪。现在,燕赵国的可汗,还有木仁将军,还有石忠全石大人都在殿外,吵得不可开交。”
“有这等事?”
万俟禾烈心底好奇,让小福子扶着他,到外面去瞧个究竟。
云龙石阶是何物?不过是一块被精雕细刻过的白玉大理石。这块石头,上面绘有云龙九条,寓意龙的九子,为上苍照看着天下。这个石阶,放置在勤政殿外须弥台座的阶梯中央,象征着通往圣上的道路。
而此时,这座台阶上跪着一个老妇人。这云龙石阶是浮雕所制,如同万俟禾烈痛恨的那座龙椅一样。所以,可想而知,跪在那上面的人,双膝要受到多大的“惩罚”!
万俟禾烈被小福子搀扶着才走出殿外,便听到了争吵声。
“母汗!您快快起来,您让孩儿如何是好啊!”这个声音,是乌力罕的。
“母汗大人,这所有的罪过是我木仁一人所为,请求您不要用这样的方式来惩罚我。”这个,是木仁?
“燕赵国的母后,您这样跪在我淮南国的帝王宫殿前,似乎有些不合礼仪。这云龙石阶是皇上专用的通道,您这样。。。”说了这么多废话的,一定是石忠全。
万俟禾烈走得越近,那些争吵就越发地刺耳。
“石忠全,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对我母汗说这样的话。要不是我们燕赵国出兵,你这人早就被南宫淮处死了。”
“可汗,此话可万万不能这样说。燕赵国乃我淮南国的附属小国,理应出兵维护淮南国的太平。”
“石忠全你这个小人,我木仁打心底里瞧不起你。你这个嗜钱如命的家伙,要我燕赵国的士兵为了你打天下,到头来好处全让你和你的那些党羽沾光。你莫要在本将军面前信口雌黄。。。”木仁说完后,似乎还嫌不够,万俟禾烈又听到一声“呸”的吐痰声。
不得不说,木仁对石忠全说的种种,万俟禾烈也表示赞同。
“哼”石忠全倒是没敢再支吾些什么,表达了一下自己的不满情绪后,万俟禾烈就听到了他离开的脚步声。
万俟禾烈越发觉得好奇起来,他催着小福子想要走得再快些。
“淮南国的君主。”万俟禾烈的脚底突然被什么东西拉住了,他本想低下身子去摸索,但入耳的话语又阻挡了他的动作:“原谅我木仁儿子所犯下的重罪,祝那些无辜死亡的生灵们获得安息。”
万俟禾烈想要抬起步伐,已是不可能的了。匍匐在他脚下的人,大概就是乌力罕的母亲。
“母汗!您怎么如此卑微!”
万俟禾烈还在为难是不是要扶起老人家时,乌力罕的呵斥声就传来了:“你这个傀儡皇帝,出来干什么?小太监,快扶你主子回去,这没有他的事。”
小福子看到乌力罕怒发冲冠地朝自己走来,扶着万俟禾烈的双手不自觉地想拉着万俟禾烈后退。
“皇上?”
万俟禾烈却没有动。
然后,那个老妇人接着说道:“可汗,老妇承担不起你的跪拜。”
“母亲!”乌力罕的声音充满了焦急。
“木仁,快来给母亲谢罪!”
“我何罪之有?”
“你个残忍的人。这一路上京,你屠杀了多少无辜的淮南国贫民。在燕州,还活埋了全城的男子。你居然还敢问老妇我,何罪之有?”那个老妇人越说越激动:“我是可汗的母亲,是乌力罕的生母,是燕赵国的母汗。同时,我也是淮南国的子民,是中原人。。。你对我家乡的百姓如此心狠手辣,老妇我绝不会。。。”说道这里,老妇人显得气息不畅,连连咳嗽了好几声:“咳咳。。。木仁,我儿子乌力罕不会跟你这样没有怜悯之心的人同流合污!!”
“母亲!”
“木仁,你是天可汗的儿子,是乌力罕同父异母的哥哥!乌力罕敬重你,不愿惩罚你。那就让我这个老妇来替你。。。”说道此处,万俟禾烈感觉到那个老妇人又在他面前跪了下来:“让我这个老人家,替你在淮南国君王的面前求得原谅。。。”
“万俟禾烈,你居然敢接受我母亲的跪拜!”
万俟禾烈还没来得及反应,自己就被乌力罕推倒在了地上。
“皇上!”小福子大惊失色,拉着万俟禾烈就要往回走。
“母亲,快快起来!我们燕赵国绝不臣服于淮南国之下!母亲贵为燕赵国的母汗,请不要。。。”
“还有,木仁,你沿路抢掠妇女,又是为何?”老妇人不肯罢休,看来是铁了心肠要木仁认罪:“听说你帐中藏匿了来自淮南国各个州府的绝色女子,每个人被你宠幸不到三天,便只剩下尸首。你这般残忍,怎么担当得起燕赵国护国将军的称号!!”
“母汗大人,我木仁只不过是传承了燕赵人的传统。您别忘了,您自己就是我父汗抢回来的。”看来,这木仁也不是善岔。
“啪!”
就在这三个人吵的天昏地暗时,一个巴掌声响彻了勤政殿的阶梯,打断了所有的声音。
“木仁,你再说一遍!!你休要怪本汗妄念兄弟之情!”
一阵怪异的沉默之后,几个人的争执在乌力罕的话语中结束了。
☆、第三十三章 噤若寒蝉(3)
作者有话要说: 前集提要:
万俟禾烈顺利称帝,南宫淮成功逃脱。
【3】
“小福子,你说?这乌力罕来淮南国打仗,怎么会带着自己的父母?岂不是怪异?”
自从发生了上次乌力罕母亲大闹勤政殿的事情后,万俟禾烈对乌力罕的事情就越发地上了心。不仅时常要向小福子“讨教”几句,还喜欢没日没夜地去猜测。万俟禾烈自信其中一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隐藏。也许,这就是南宫淮找他的。。。
与此相对地,这几天,小福子也越发发觉了,自己伺候的这位新主子举止中的怪异。不仅常常坐在龙椅上发呆,还总是要自己去打听有关燕赵国天可汗与母汗的事?小福子无可奈何,只能去多方打听,又不能让那乌力罕可汗发现端倪!可谓是百转千回,历经曲折,终于是知道了些皮毛:
“皇上,听说燕赵国可汗的父亲,也就是他们的天可汗,几年前患上了疯病。所以,无论是去到何处,可汗总是要带着自己的父母,以防发生什么不测!还有,听说那个乌力罕对自己的母亲十分孝顺,但对自己的父亲却不闻不问。若不是他的母亲百般庇佑,乌力罕本是要杀掉自己的父王的?!”
“嗯”万俟禾烈听完后,只是默默地思索了一会儿。
小福子立在主子身侧,静静地等候。
“小福子,随朕走一趟吧!”万俟禾烈吩咐道。
“小福子,这天可汗的住处如今在宫里的哪儿?”
“启禀皇上,就在。。。”
“在哪?”
“在。。。原来的养心斋!”
原来,居然在南宫淮的旧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