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指名道姓”了的景春,歪出了头看了看四周。站在自己左侧的是朱云,和昨夜才赶到的樊胡将军。而自己的右侧,却居然是南宫淮。
景春诧异道:“陛下怎的也在这?”
南宫淮大叹一口气:“小景儿,你不知道。朕答应过启光,战事上的事情,全权由他管理。包括朕!”
景春拍拍南宫淮的后背,表达了自己的同情。不过,照这么一比较,自己自然就是那个霍启光眼里的“菜鸟”了。
景春被单单拎了出来以后,就接受了霍启光递给自己的两样东西:箭筒和长弓。一弓一箭,果然是他景春擅长的。
“我知道景大人除了使这弓箭之外,别无所长。不过,没关系。明日你只要潜伏在沿路的山林之间,伺机而动就行。”
景春木讷地点点头,那“别无所长”四个字真是深深地戳中了他。
第二个嘛。。。所谓虎父有犬子,自然是朱云了。
“对于朱将军,想必这朱家枪法是你的所长。”说着,霍启光给了朱云他那把朱家红樱枪。朱云接过,长枪一挥,风声赫赫。
“朱将军,你带领西疆的部队,分散掉敌方部分的兵力。旨在消耗敌方的战斗力,为我方精锐部队争取时间。”
被分派了这么一个“恰当”的差事,自然是要归公于万俟禾烈的“苦口婆心”了。不过,万俟禾烈的担心也不无道理。朱云毕竟是淮南国的罪臣,以它的身份再回淮南国的军队,自然不妥。若是如今这样带领着西疆的人马,的确要适当许多。
第三个,樊胡大哥。
“樊胡大哥的颇爱单刀,这刀雄武威猛,适合如樊胡大哥这般的铁汉子。托皇上的鸿福,赐你这把‘龙鳞’,佑大哥明日旗开得胜。”
樊胡跪地接刀,然后朝着一旁的南宫淮磕头谢恩。他手握着鳞纹刀柄,发誓一定手刀刃木仁!
好了,最后一个,也是最重头的一个。
不同与前面的颐指气使,霍启光还是放低了些姿态。他走到南宫淮身前,恭身道:“陛下,您龙体初愈,还是不要。。。”
霍启光使了个眼色给南宫淮,想让他到边上的小亭中坐会儿。
南宫淮依着他的眼色看去,脸色马上铁青一片。
霍启光所指的方向,坐着三个大男人。
万俟禾烈、栾宁仇还有夏侯浅。
这三人被戏称为“随战三人组”。一个瞎子禾烈,一个呆子宁仇,还有一个纯粹是为了保护他们生命安危的保镖先生,夏侯浅。
这么一看,南宫淮是打死也不会与他们为伍的。他一把拿出自己的佩剑,拔剑出鞘。一个狠戾的眼神,就让霍启光闭了嘴。
刚才还提到的三人,此刻正在亭中享用着西疆用竹叶酿制的青酒。栾宁仇一杯下肚,又自觉地为万俟禾烈斟上了一杯,俨然变成了他的的贴身侍从。站在一旁的夏侯浅实在不解,这才几日,栾宁仇就与万俟禾烈如此要好?若不是他答应了秦筝死前的请求,他真想摆脱这两个闲人,去战场上做些畅快的事情。
“栾宁仇,他们开始比武了么?”万俟禾烈奇道。
“开始了开始了!霍将军正和景大人比试呢!”栾宁仇看得即认真又兴奋,好似看台下的幼孩一般,又蹦又跳。
“哇塞!景大人居然比霍将军领先这么多支箭!我看霍将军是恼羞成怒了。万俟大人,这霍将军正大叫大跳着要再赛上一局呢!”
夏侯浅看栾宁仇两眼放光,眼睛都快要变成星星状了,大摇其头:“我说栾宁仇,有这么好看?”
栾宁仇直点头:“当然!当然!我从小就想要看别人比武,可是秦筝说这种暴力的东西不适合我,便百般阻挠。连我央求了父亲好久才请来的习武师傅,都被他给吓跑了。”栾宁仇认真地回忆着他与秦筝的点滴,越说越多,倒让夏侯浅更加的难受。
万俟禾烈对他们的事情倒是了然于胸,一句点评:“夏侯浅,你这就是自作自受。”
栾宁仇好不容易结束了自己的“回忆杀”,又重新关注起了霍启光与其他四人的比试。夏侯浅松了好大一口气,再也不敢跟栾宁仇搭话了。
“朱云大人的枪法好厉害,不过霍将军的也不错。算是打平!可是马术来说,怕是朱云大人要比霍将军好上一筹吧?”
栾宁仇猜测着,对着场上的形势不好把握。一旁听着的万俟禾烈,可是早就下了定论。就朱云对马的痴爱,这霍启光就算有着燕赵人的血统,也不是对手。
“哎呀!樊胡大哥十招不到,就败下阵来,可惜可惜!不过看他疲惫的样子,也难怪。前几日一直在战,看来消耗了不少的体力。。。”
前面三人都结束了自己的试练,到了南宫淮上场的时候了。
“到陛下了!我想陛下一定没有问题的。。。上次他来青州的时候,可厉害了,一次可以打退好多的人,而且都是在一招之类哟!”栾宁仇一边比划着,一边回想当时的情景。对南宫淮的敬仰之心简直是滔滔江水无绝期。。。
咦?栾宁仇面前一道阴影划过,他抬头一看。。。
南宫淮灰头土脸的站在他面前,只问了句:“有酒吗?”
原来,这刚一上场,南宫淮就被霍启光打了个落花流水。
哈哈哈哈哈哈!
那万俟禾烈和夏侯浅一个没忍住,笑得前俯后仰,几天都没有停住。
☆、第四十五章 决战青州(完)
作者有话要说: 前集提要:
山间落寺隐庵堂,淮南君主身世藏。
天明时分,马厩里的马匹被士兵们纷纷牵出,整齐地排列出阵型。
骑兵们拿着自己方便投掷的长矛,穿上兽皮兽骨做成的盔甲,踏着马靴,上了马。
步兵们被分为两组:长兵器组与短兵器组。
他们一组手持着长枪,另一组则身佩着短刀,由他们一前一后护送着骑兵的行进。
最后出发的,是首领们。
营帐内,苏赫巴鲁从刀架上取下了随着自己长年征战的燕赵国武器:环刀。这刀薄而利,刀身弯曲,只留一面开刃。他将刀插入自己的腰带内,腰带上的吊坠正是自己显赫身份的象征。此番战役,他的目的只有一个,护佑他的两位孩儿,让他们顺利回家。
“大汗?”帐外赛罕小心地叫了一下。
“进来。”苏赫巴鲁已经穿戴完备,回头看着赛罕端着两碗马奶酒走进帐中。
苏赫巴鲁看着自己的妻子,这么多年在燕赵生活,她却还是穿着着淮南国的服饰。
接过妻子递给自己的酒,苏赫巴鲁一饮而尽。他举着空碗,对着地面猛地率了下去,碗应声而碎。而与他正面相对的赛罕,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你不怪本汗了?”苏赫巴鲁知道自己的妻子最痛恨燕赵与淮南开战。
赛罕摇着头,笑了笑:“这碗酒下肚,赛罕就只是燕赵的国母。大汗,去将那些敌人吓退,让我儿能顺利出城。”
苏赫巴鲁拥抱了自己的妻子,然后掀开了营帐。
帐外,自己的两名儿子分为左右跪在自己的两侧。他看了看乌力罕,抬起手示意他起身,自己反而跪了下去:“燕赵的可汗,佑你此次大胜,耀我燕赵国荣光!”
乌力罕腰带间插带着两把宝剑,一个回身面向身后所有的士兵。他将手高距过头,大吼一声:“耀我燕赵国荣光!”
“耀我燕赵国荣光!”
“耀我燕赵国荣光!”
此起彼伏的声音传递在队伍当中,一浪又一浪地飘向远方的大地。
乌力罕和木仁率领着各自的人马,行进的目的地只有一个:城门。
他们商量了一整夜,决心将作战的中心首先放在破出城门。只要能逃脱这个青州,“留了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队伍在天还微亮的时候开始起拔,路途上要穿越一座山谷。这山谷两侧密林重重,易守难攻。为了防止敌方突袭,乌力罕吩咐了两拨小分队从两侧上山察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