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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1 / 2)

>我僵卧床榻:魂魄离家。

室外复又陷入沉寂,像一种无声的对峙,很久很久,久到我快要变成一块棺材板时,脚步声远去。

我渐渐松弛下来,有朦胧的睡意袭上,我慢慢沉入梦乡。

仿佛又回到了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萧宫的阳光清澈明媚,下朝后的萧泽一把把我和曼儿抱在怀中,左右亲吻……

明明是那样幸福,心却痛得痉挛,梦中的我看着那时的自己,泪眼婆娑。

半醒半梦间,门“砰”的一声被撞开,我惊坐而起,大睁着双眼看着踏步进入的男子,心弦剧颤:“屈”

惊叫甚至未来得及出口,便被他迅疾地扣在怀中,我惶急地挣扎,却被他扣得更紧,低头便吻了下来。

唇齿相撞,带着某种血腥撕咬的味道,我死命地拍打着他的肩,他岿然不动,只是不依不饶地吻。

朦胧中,似乎听到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苦涩和不甘:“为什么拒绝我……”

我闭上眼,泪水滑落,那一瞬间的悲凉,不是源于背叛,不是源于伤害,而是来自于他面目全非地站在你面前,破坏了所有曾经所有的美好。

我僵颤着手指,握紧自己落下的发钗。

没有更进一步,就在他的手伸向我腰间的博带时,一道阴影掠过,他闷哼一声,倒在我的身上。

我呆滞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泪意犹存。青嫘举着手中的大棒看看我,又看看屈墨,问:“我这算不算棒打鸳鸯?”

??????我满心的悲凉顿时化为满腔怒火,推开身上的人,责问:“为什么到现在才来?”

青嫘摸了摸鼻子,嗫嚅:“总得选个恰当时机。”

我一口老血闷在心口,几乎背过气去,冷声:“这就是恰当时机?”

青嫘道:“如果我早一步出现,哪能出其不意地击倒他?”

我冷笑连连:“还真是长进了,连‘出其不意’都学会了,你怎么不说,如果你早一步出现,或许根本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青嫘又摸了摸鼻子,装模作样地来看床上的人:“夫人你可不能怪我,你看我为你把家主都打了,对您还不够忠心么?”

我吁出一口郁气,终于回到眼前的情境,看了看倒在床上的人,语气复杂:“你不会把他打死了吧?”

青嫘道:“那不能,顶多晕上一会儿。”

我连忙起身整衣,道:“那我们赶快离开,兴许还可以连夜赶回城中。”

青嫘道:“这会儿城门已经落锁,怕是入不了城。”

我道:“就是在船上呆一整夜也比在这里强,”忽然想起什么,略微迟疑,“就是让船上的人看到你,屈墨追究起今晚行凶的人来,你怕不能幸免。不过,我会尽力保你。”

青嫘感动:“有夫人这句话青嫘就够了。只是青嫘不愿看到夫人连夜窝在狭小的船上,凶险狼狈不说,让下人看到,会怎么说呢?”

我苦笑:“都什么时候了,还计较这个。”

青嫘犹疑:“要不我们让家主多睡一会儿,到明天一早,我们再从容离开?”

我惊得目瞪口呆:这小妮子的胆量简直要撑破天了!不禁恨声道:“你以为你那一棒槌是药怎么的,还有时效?如果一会儿他就醒了,非不非礼我另说,但是你,绝对逃不了杀剐的下场。”

青嫘想了想,道:“我有办法。”

掏出火镰点亮枝灯,从门外搬出一罐酒,倒进小杯,对准屈墨的嘴便灌了进去。

我眼皮乱跳:“你就不怕把他呛醒?”

青嫘专心致志地作业,还分神回我:“幸好前些日子睡不好叫医生配了些药,这不就用上了?”

……我眼睁睁地看着她把一堆黑乎乎的东西和着酒水灌进沉睡人的嘴里,硬是说不出一句话。

灌完酒,青嫘还不满足,又开始剥那人的衣服。

我心肝乱颤:“你这是做什么?”

青嫘道:“以防万一,万一他醒在我们前面,也让他光着身子出不了门。”

“……”我忽然有点儿可怜床上的那人了。

木了片刻,我道:“他好歹是个君子,留些颜面。”

青嫘侧了侧头,若有所思:“也对。”随手把一块绢帕蒙在那人脸上。

我:“……”

我扭过脸,不忍卒睹。

青嫘惊诧又疑惑的声音传来:“我明明记得打的是他的头,又不是下身,怎么这里肿这么厉害?”

我闻声望去,一眼便看到男人那隆起的地方,登时觉得自己的眼睛都要瞎了。

顶着满脸血,我狼狈地催促青嫘快点,率先走出门去。青嫘嘟嘟囔囔,百般不解,到底给那人留了片薄布,勉强遮羞。

换了最远的一间屋子安歇,青嫘一边抖搂屈墨的那件蝉衣一边道:“你说家主会不会正好就此着凉了,让夫人清净两天?”

我面无表情:“你应该担心他会不会就此撕破脸了,让你我从此永无宁日?”

青嫘犹疑:“不能吧?”自我肯定似的点点头,“不能。”

有风吹来,吹灭墙角一豆灯烛。室内陷入沉寂,沉寂得可以听到窗外露水滴落的清响,像一粒寒冰划破空气,颤起铺满夜色的湖面。

辗转难眠,在半醒半梦中沉浮,直至鸡鸣啼起第一缕晨光。

我和青嫘迅速起身,整衣下楼,临去时看了眼那人昏睡的门户,静寂地洞开着,像朦胧的天幕下一个被遗忘的空荡荡的梦。

没有登屈府的舫船,我们直接去了附近的渡口,不过短短一日,再回旧地,却如恍若隔世一般。

屈府平静依旧,而人的心境却已是地覆天翻。

三日后,屈墨回府,比预想中回来得晚了些,却表现得极其自然。举止如常,穿着体面,比离开时还体面,丝毫看不出遭难的迹象。

青嫘唏嘘叹服。

只是,自此以后府中开始有医生出现。

时近七月的天气闷热异常,窗外的夏蝉鸣唱不休,直催得人昏昏欲睡。

青嫘把室内的插瓶换上一丛雪白的素馨花,聊以供我缅怀冬日雪花的清芬。

屈墨的侍女又一次登门造访。

青嫘一边打扇子一边瞄她,假笑道:“是家主又想我了么,姐姐稍等,我这就和你去看家主。”

侍女脸色涨红,只对我行礼如仪:“夫人,主人想见您。”

青嫘在一旁感叹:“这是家主病后第几次了呀,”看向我,表情认真,“夫人,这算不算是撒娇呢?”

我:“……”

缓缓吸气,我只看向通报侍女,端出微笑:“我略有不便,你和青嫘一起去吧,让她代我问候你家主人。”

青嫘看着侍女,一脸“你看,还是我吧”的表情。

侍女脸色更红,细声道:“家主一定要见夫人,说,这病来得如此蹊跷凶猛,也不知道能不能好了,剩下的一点精力,也不想做别的,就想见夫人一面。”

我心中一跳,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她的话中似乎很微妙地强调了"蹊跷""想做别的"等字眼,顿时,脑中闪过一个奇异的念头:这,算不算是威胁?

拿青嫘做威胁?

青嫘在一旁鬼鬼祟祟地耳语:“夫人,他……是不是知道是我了?”

我没有说话。

厚厚的云在天空聚集,凉风穿堂而过,似乎要下雨了。

我走进屈墨的住处,静寂的内室,如溢满浓郁的暮色。

才几日不见,他憔悴得令人心惊,斜斜地倚在床头,如一袭单薄的旧衣。

我忽地有些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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