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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部分(1 / 2)

>  王靖之把玩着酒樽,眼睛始终看着手中晶莹剔透的酒盏,漫不经心的道:“处处。”

:“王靖之!”谢元清眼冒火星,怒道:“你欺人太甚!”

:“哦?”王靖之反问道:“我可是心直口快,元清不悦?”他的语调依旧平稳,似说了一件再平凡不过的事。

这一句心直口快,算是替北方士族报了方才谢元清轻蔑之语。

谢元清气急,坐在软榻上的身子想要起来,道:“南笙,今日我们来错矣。原以为是何等清高绝世的女郎,却只有容色俗艳骚媚的小姑子,随大兄归府!”

王靖之微微转眸看向谢元清,慢悠悠的起身,微笑着走向他。

帷幕中的桓秋容心中凌乱,这人真是自己识得的那个才高八斗的谢氏元清?这人桀骜自负的实在令人生厌,自己就要与这人共生共死?

谢元清没来由的心间一颤,突然觉得自己太过。

王靖之走到谢元清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似看蝼蚁一般的目光,让谢元清格外不爽。

下一瞬,谁也未想到,他突然转身,抽出侍卫腰间的长剑,广袖翩然一挥,“嘭”的一声巨响,只见,谢元清面前的榻几自中间被砍成两半。

谢元清不自觉的往后一躲,衣角还是被剑锋割破一片。

王靖之回手将剑递回给目瞪口呆的侍卫,转眸看向谢元清,微微勾唇而笑:“今日你三番两次的挑衅于我的卿卿,可是闲来无事,非要自找不痛快?”

他字字清晰,落入人心。

谢南笙不可置信的看着王靖之,呆呆的道:“不,谪仙王靖之怎会,怎会这般暴戾!”她身子往后一缩,小手不自觉的捧着心口,眉蹙的令人一见心疼。

杨毓垂下头,轻轻的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意料之中的笑意,她不着痕迹的掩去笑意,镇定自若的看向谢南笙,眸中不自觉的露出一丝讥讽。

另一女郎道:“芝兰玉树的王靖之,竟真的有了卿卿。”

谢元清被这一剑吓得面色苍白,却不甘示弱道:“不过一低微女郎,王君过矣!”

王靖之凝眸看着他,缓缓地道:“这低微女郎,是我的妇人。”

只这一句话,庭院再次静了下来。

杨毓微微扶额,这人,这是宣告天下么!

今天的事实在是蹊跷,堂堂士族子弟,会如此在人家的宴会上挑衅?

甚至还将自家阿妹也推到人前,就算主动追求郎君是风尚风雅,连士族女郎所最在意的妗贵名声也不顾了?

王靖之素来清高自持,就算有些不快也会在暗地里解决,今日竟然直接当众将事情闹大,这一切一切都透露着阴谋的味道。

杨毓蹙着眉,一时间思绪万千,她遥遥看着王靖之侧颜如玉,鸦发如羽,一身淡雅如月,芝兰玉树。

杨毓摇摇头,将心中隐约生出的疑窦掩埋。

☆、第一百八十二章 无法周全

王靖之接着问道:“谢君可还觉得她低微?”

场面一时间僵持住了,王靖之目光森冷的看着谢元清,谢元清面色苍白的定在那。

就在此时,一声爽朗的笑声响起,众人侧目看去,谢元朗悠悠的执起酒杯,对王靖之一俯身道:“我家大兄醉矣,醉话怎能当真?”他轻轻的揭过谢元清的屡屡失言,接着道:“元朗代大兄致歉,望王君,杨氏女郎,不要因醉话介怀。”说着,他一仰头,将酒喝干。

杨毓看着这双桃花眼,谢元朗乃是当朝中正官,将来杨秀若想入朝为官,势必要经过这人的,此人绝对惹不得,倒不如顺水推舟,大事化小,她唇间粲然一笑道:“甚醉语?阿毓并未听到。”她小手暗自拉拉王靖之的衣袖,示意不愿再追究。

王靖之抿抿唇,随着杨毓回到软榻上。

杨毓安坐榻上,笑语嫣然道:“今夜月色皎然,我等何不以月为题作词?”似乎方才的一幕根本没发生过一般,那双流光双眸扫过谢氏之人。

:“好!”桓七郎大笑着。

杨毓面向朗月,言笑晏晏,双眸流光溢彩,缓缓的吟道:“戚戚然,山与月。湫湫然,谷与音。借问仙宫何在?举头去看。”

杨毓笑着看向桓秋容道:“阿妹也来一雅言?”

桓秋容微微垂头思索一瞬,于帷幕中站起身来,冲着杨毓俯身行礼,扬声道:“新娇着尺素,脉脉欲清尘。剪窗不能语,化作白玉珏。”

杨毓的诗着重写情境、意境,桓秋容的诗,是没有写一个月字,却将月的朦胧之美写的淋漓尽致,若真要评个好坏,那要看,这评论之人是喜写实还是写境。

:“二位女郎才思敏捷,或虚或实,皆是上品。”同谢远清同来的谢氏郎君,似乎是叫谢瑄的赞了一句。

桓七郎起身笑道:“我也来附庸风雅一番。”

冷然的宴会,转眼之间又热络了起来。

众人兴致高亢之时,谢元清已悄然而去,而谢南笙亦不知何时不见。

谢元清一上了自家马车,方才那副桀骜自大的模样瞬间消散,他本就生的清隽,此刻无那十分自负,整个人的气度便都不同了。

:“行之。”两个字轻轻落下,马车悠悠朝着南岸而去。

众人再次把酒言欢,也不过是各怀心事,徒有其表的热闹罢了。

阿桐望着桓秋容的帷幕,小手握拳,容色有些踌躇不定。

孔夫人笑道:“你还不去?”

阿桐抬眼看向孔夫人道:“师母何以猜中我心中所想?”

孔夫人爱怜的看着阿桐道:“自桓氏女郎出事,你们便再无来往,此刻得到机会再不去将事情挑明只会越来越生分。”

阿桐微微点头,终于起身来到桓秋容的帷幕边。

桓秋容坐在朦胧的帷幕中,看着阿桐前来,略有些诧异,等着阿桐开口,却发现他踌躇不定的站在那。

桓秋容轻笑一声道:“殿下呆立在此,阿容可不会消减恨意。”

阿桐双目一定,讷讷的道:“你果然恨我甚深。”说着便准备转身离去。

:“哎!”桓秋容急急的喊了一句,阿桐脚步停住。

:“害我之人已然伏诛,我恨你作甚!”桓秋容笑意盈盈,坦然的讲出这话。

阿桐心中却依然对她有愧,低低的道:“到底是我错,请受我一拜。”阿桐慎之又重的拱手一拜。

桓秋容娇笑一声道:“罢了。”

阿桐这时心中才放松,也是一笑。

月华高升,杨毓将赴宴的士人公卿一一送走,这才徐徐的往回走。

阁楼下,王靖之负手而立,他身姿颀长,月光笼罩之下,显得格外轻尘。

:“郎君。”杨毓微笑着走到他身侧。

王靖之转眸看向他,微微一笑。

这人的容貌,无论看多少次,杨毓还是觉得晃眼,她不知不觉的将衣袖微微抬起掩住半边脸,低低的道:“郎君仙人之姿,毓怎能般配?”

王靖之缓缓走进杨毓,戴着指环的右手紧紧的抓住杨毓掩面的衣袖,他的手冰凉,她的手温热。

:“辗转至此,岂非命途?”

杨毓手腕微微一顿,抬眼看向王靖之道:“今日郎君如此作为,于名有碍。”

王靖之淡然一笑道:“无妨。”

杨毓微微垂眸道:“阿毓一生已然注定无法周全。”她在担心。

王靖之缓缓地道:“我出身如此,并非我能掌控。家族使命与生俱来,我亦无法现下就归隐。”

:“恩。”杨毓低低的应了一声。

王靖之有些急,他眉宇顿了一顿,那股落寞萦绕上心头:“等我。”

:“恩。”杨毓语调未有一丝改变。

王靖之心中升起浓浓的不安,他双手轻轻抚上杨毓肩头,正色道:“你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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