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喾知晓父亲出师不利,会否迁怒自己呢?他眸光一定,迈步往王庭走去。
没有受到什么阻碍,他顺利的进入了内廷。
心中害怕,却又忍不住抬眼看去,只见慕容喾换上一身青衫,正端正的坐在榻几边,面含着温柔和善的笑容,见到杨坚,他舒展手臂:“罗延,你回来了。”
杨坚脸上紧张的神情渐渐消散,走上前几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头触地:“陛下!臣有辱重托,请陛下赐臣死罪。”
头顶的人似乎笑的更加开坏了,他定定的看了杨坚一会儿,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想要将他拖起来,用这双手将他每一寸骨头都捏碎,然而多年修养的城府,让他松开了紧攥着的拳头,挥挥手道:“罗延是我前燕的栋梁之材,奴奴又刚刚为国而死,朕,怎会怪你呢?”
一边上来两个美貌的胡人少女,一左一右的将他搀扶起来。
:“罗延,朕有个想法,你还要助朕一臂之力啊。”
杨坚呆立在一边,看着慕容喾风清淡雅的品茶,重重的点头:“能为陛下效命是罪臣大幸!”
:“好,好,坐。”慕容喾满意的点着头,笑容愈发浓了。
前往东莱山的两架马车一前一后,不急不缓的在通畅的官道上行驶着,整整两个月了,她的病没有丝毫好转,他有时就这么呆看着她,一看就是半晌,她却浑然不觉一般,自顾自的看书喝茶,正常的很,唯有对待他的时候,迷懵不知。
他的眸光定了定,双唇微微扬起,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阿毓,我来了。
这个笑容,杨毓实在是熟悉,这说明,王靖之想到了什么坏主意了!
夜幕渐渐降临,十月里,天气渐渐转凉,两驾马车停在客舍门外。
她身穿着青蓝色杂踞长裙,曼妙的身姿的微风中瑟瑟发抖,她微微垂着头,害怕似的不肯靠近他身边。
王靖之垂眸不悦,却觉得怪不得旁人。
:“初一。。。”杨毓不敢看他,小手微微张着,想要抓初一的衣角。
王靖之眸光冰寒看向初一,威胁着他。
初一侧开身子,不让杨毓碰到。
杨毓暗自咬咬牙,苦着脸,抬起头:“初五,救我。”可怜兮兮的模样,让人心间难过。
初五却分明从那眸光中看出了一把利剑,仿佛看不见王靖之的目光,硬着头皮走到杨毓身边,安抚似的:“女郎莫怕。”
女郎饶了我吧!
杨毓身子半藏在初五身后,怯怯的看向王靖之。
王靖之无奈的又叹了口气:“进去吧。”
客舍鱼龙混杂,真正的贵族士族即便出门,也不会投宿在这种地方的。杨毓踏进这间客舍,才发现,里面竟然出人意料的干净整洁,装潢算不上华贵,却是称得上典雅二字。
:“两间上房。”初二道。
老板笑着迎客,不一会,便有下仆上前带着几人上楼。
杨毓坐在房间的软榻上,软榻正对着庭院背对着门口,她的目光清亮,唇角勾着笑容。他活着,她知道的,他怎么会死呢?
她畅快的笑着,却不敢发出一声,双手紧紧抓着胸前的衣襟,这颗心啊,像是被多少铁爪勾抓着一般。
他怎么敢,怎么敢这样欺负她呢!
暗自下了狠心,这一次,她的病绝不能轻易好起来!
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正暗自咬牙,耳边响起开门声,他的气息就萦绕在鼻尖,她却恍若未闻般,没有转头。
他静静的站在她身后,凝视着她。
华灯下,她耳后的肌肤如此莹白生辉,如墨的发丝披散在肩头,与青蓝色的衣裙糅合成美妙温婉的画卷。
:“阿毓,饿了么?”
杨毓转头看去,眸光含着委屈,红唇微微扁了扁:“你到底是谁啊!为何总是跟着我!”
王靖之更委屈,他苦笑一声,道:“我是王靖之,你的郎主。”
杨毓的愤怒满腔,流光溢彩的眸子喷火一般:“我的靖之死了!再敢冒充他,我杀了你!”
☆、第四百零三章 王郎诱情
王靖之微微蹙眉,一甩袖,走出门去。
杨毓轻哼一声,转过身,坐回原处。
王靖之转出门去,却又后悔,她心智受损,看着这样子,是只有七八岁稚童的模样,自己怎么能对她发脾气呢?
咬咬唇,转身回到门口。
踏着一如往日,舒朗优雅的步履,走了进来。
:“阿毓说,我是谁?”他就站在眼前,杨毓眯着眼睛,摇摇头。
他蹙眉一瞬,唇角微微上扬,露出洁白皓齿。
他,他又在打什么主意?
杨毓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缩了缩。
他迈着舒缓的步履走到她面前,慢条斯理的跪坐下来,那双眼眸,带着丝丝缕缕的诱惑:“郎主,叫我郎主。”
杨毓撇撇嘴,笑着点头,问道:“你是狼么?”
她的双眸清澈,王靖之咬咬牙,笑的风流淡雅:“对,所以你要唤我郎主。”至少听着是那两个字,也是好的。
这人笑的如此真诚,分明气度清华,却在诱导着看似只有稚童心智的她。
杨毓双眼笑意盈盈,歪歪小脑袋:“坏人。”
王靖之唇角不自觉的抽了抽。
:“郎君,女郎,昏食送来了。”初一端着木制托盘,站在门口,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神情依然冷峻。
王靖之收回欺在她面前的身子,安然坐在软榻上:“进来吧。”
她用餐的模样煞是好看,莹白的面颊被食物撑的略微鼓了起来,细嚼慢咽,餐食分明在变少,却不让人看见她唇齿外露,不急不缓,直看得王靖之也觉得食欲大好。
王靖之夹起自己觉得可口的青笋,放进她的碗中,但见她没有迟疑,专心的享用美食,理所应当的享受自己的讨好,却不吝一个眼神给他。自己也觉得好笑,自何时起,他需要小意逢迎别人的喜怒了?
眉眼含笑,终是放下了箸,一边把玩着手指上的银质指环,一边瞧着她。
终于放下玉箸,她微微抬起衣袖掩着唇,接过初一递上的软帕,擦了擦唇角,又用清茶漱漱口,初一转身出门,初五进门将餐具和残羹收整干净。
直到此时,杨毓才发现一件事,他就坐在自己面前,不打算离开吗?想到此处,她面色羞红,眉眼低垂,显得有些懵懂迷离,一双清亮幽深的眸子,仿佛能将人的心神都吸进去一般。
王靖之被这双水眸看的有些心痒,不自觉的伸出手,想要触碰近在咫尺的爱人,旋即想起她心智受损,对自己很是防备,又怕自己孟浪之举会吓到她,伸出的手堪堪停在半空,最后,落在她的头顶,轻轻的揉了揉。
自己,是否有些过分了?
已经这般折磨他两个月了,似乎,够久了吧?
他一定记住了,再也不会犯了。
忽而觉察到远山般的气息缓缓的喷在自己颈边,她下意识的抬眸看去,那双眼中,充满的诧异。
他一只手撑着冰冷的墙壁,将她隔绝在自己和墙壁之间,俯身上前,让自己身上的气息更加强烈散发,另一只手,摩擦着她莹润的下巴,充满诱惑的气息。
:“阿毓,再也不能嫁给别人喽。”
他竟然在诱惑自己!
明白了这一点,她忽然为自己一时心软而忍不住痛骂自己。
只见她眨巴着流光溢彩的明眸,那双眼中,带着充满禁忌的纯真,笑着问:“郎君,你想做什么?”
:“我啊。”他低低的笑了笑,抚着她下巴的手,转而抚上她的发丝,若有若无的撩拨她的脖颈,道:“想吃你。”
:“郎君方才没吃饱?为何,要吃人呢?”
王靖之觉得自己受了很重很重的内伤,需要休息,一,不,两三天。他收回手臂,面色渐渐的凝滞住。
端正的跪坐在她面前,拱手行礼,声音一如往日的披风抹月。
:“没能与你事先商量,是郎主的不是,然而一切事出有因,恳请爱妻,宽恕则个。”
杨毓定定的看着他,眸光不自觉的就软了。
:“出去。”
王靖之意料之中似的,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