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上驾到。”还未站稳,外面就响起太监的一声尖唱。音落,明黄的身影像一阵飓风似的飘进了寝阁当中。
“臣妾(奴隶)给皇上请安。”主仆三人赶紧地上前迎接。
羽彤咬了咬红唇,支撑着福下身子。
“快起。”转眸间,南宫云轩已经踱步到羽彤的身前,搀她起身,那张绝世的容颜还是保持着素有的冰山般的冷漠,颇有神采的幽蓝眸掠扫过羽彤的时候,那是不经意地满腔温柔,不过很快他的剑眉倏地一蹙,触及到她的手,是彻骨的冰凉,“夫人,你的手为何如此冰凉?”
“没事儿,刚才洗了手,有些凉而已。”羽彤轻轻一笑,所有的倦意都被掩饰地很好。
亦瑶和胜男互视一眼,本想说些什么的,却被羽彤的一个冷眼瞪过来,话到嘴边咽了下去。
“奴婢们先行告退。”二人只好硬着头发,想避开为好。
“你们先下去吧。”羽彤摇了摇袖,示意。
“等等。”南宫云轩的视线一瞍,很快发现圆桌上那缕染了血的纱条,大手一挥,稳稳地落到了掌心里,放到鼻边轻轻嗅了一下,低眸看了一眼身侧镇定如被告欧阳羽彤,视线掠过亦瑶和胜男,“这是怎么回事?”
“没,没什么,皇上,是奴婢最近有些上火,流了鼻血。所以——”亦瑶话到一半,哽到喉咙里,双腿有些发软,扑通一声跪到在地,“污了鼻上的眼,请皇上恕罪。”
帝王身上的煞气,绝非一般人承受的了的。尤其是南宫云轩,冰冷的蓝眸,厉光瞍过去,几乎要吃人似的。
也难怪亦瑶会害怕。
“皇上,只是小事情而已,何须如此紧张。”羽彤在旁边打着圆场。如今南岳是多事之秋,突然很不想他为了后宫之事烦忧。
什么时候也学会如此关心他起来。
“是吗?”南宫云轩一声冷哼,嘴角的阴霾绕得愈深,“为何纱条上有皇后的体香?你若不说实话,朕可得罚你。”
这他也嗅得出来?叫羽彤暗暗吃惊。一直以为东方璃才是世间嗅觉最好的,难道他?忍不住地去看他,那脸上有着十分的严肃,冷冷的质问。
“这——”亦瑶紧紧埋着头,不知如何是好。
“皇上——”羽彤故意地生气起来,弯眉一蹙,想挣开南宫云轩的手,却发觉身体愈发沉重,头晕乎乎的,挣脱之时耗尽最后一丝力气,眼前发黑,身体像一片秋叶似的轻轻飘起,落下,跌入一个宽阔的怀抱里。
“彤——”最后的意识里,眼前黑了,只听到他深情呼唤的声音,接着脑子里一片空白。
南宫云轩将她抱得很紧,那张本来已经冰冷的脸愈发的铁青。
“小姐——”亦瑶和胜男亦是同样的惊呼。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南宫云轩打横儿将羽彤抱起,愈是往怀里揽起了几分,睨视一眼面前的两个丫环,声音里的质问愈是凌厉。
亦瑶想说,欲言又止。
“亦瑶姐,我说。”胜男抿了抿唇,心疼地看了一眼帝王怀里的女子,道:“皇上,小姐是失血过多,体虚不支。”
“为何?”南宫云轩的眉色一沉,立即意识到发生了何事,不过为了确定,他还是追问了一句。
“为了给慕青姑娘的药做药引。”胜男小心地回答,“小姐只是体虚而已,相信休息一会儿,吃些补品就该没事儿,皇上不要太过担忧。”
南宫云轩吸了一口气,似乎已在意料之中,眼眶闪过一抹晶莹,渐渐,晶莹忍下,化成了红润,“朕知道了,你们先下去。”挥斥了亦瑶和胜男,抱着怀中的女子走至床前,小心地扶她躺下,帮她盖上被子。
宫闱静了,静得只能听到外面知了吟叫的声音。
烈阳高照,穿过云层,丝毫没有减弱它的热量。
南宫云轩守在床前,没有离去,只是静静地看着沉睡中的女子,轻轻抚去她脸颊的余发,末了,嘴角抿起一个笑意,那笑像春朝的明阳,温暖,甜蜜。难得的笑,却是倾城倾国一般配笑意。
谁会料想,曾经冷酷无情的辽王也会有这般美好的笑容。“你真是傻。”轻轻撞了下她的额头。
然,这一切,羽彤是感受不到的。
她睡得太沉,沉得那个世界里只有她自己了。
当猛烈的日头被黑暗吞噬,宫灯挂起,整个凤梧宫在神秘的氛围笼罩之下进入了夜晚,天边的星辰眨着,像会说话茬儿眼睛似的,就看着南岳大地,看着这华丽的宫廷。宫人们都只能候在门外,谁也不敢进去打扰。
轻纱帐曼,拂影飘动。
沉睡中的女子,漂亮的脸蛋渐渐有了红润,长长的眼睫微微一颤,忽然黑眸打开来,像两汪清潭似的闪烁着明亮的光芒。
许久没有睡得这么沉了,好像过了千万年,从大地中苏醒。纱帘、灯火、床榻,还是凤梧宫,还是这些日子来她歇息的地方,一切都是熟悉的。只是同时,眼前那一张精致而绝伦的面孔在眼瞳里慢慢放大,他望着她,深情,他的眸子冰冷而又深邃,就在她醒来的那一刻,那张冰山般的脸颊开始融化,一瞬间变了天,暖阳的柔笑袭上嘴角。
“你醒了。”声音好柔,浸进骨子里,对于他来说,很难得。那一刻,南宫云轩的脸上有一股说不出的喜悦。
“嗯。”羽彤微微点头,想撑身坐起。他很快会了意,将她扶起,情不自禁地揽她入怀,“彤,以后不要这样了,我不想你有任何事。”
羽彤知道,她昏倒了,亦瑶和胜男一切管不住自己的嘴,不过这样倚在他的怀里却是温暖极了,“慕青是你的恩人,她的脸一天不好,你就一天不得安宁,当初是我抢了金莲子王,我该做些什么的。”
“对不起。”南宫云轩突然沉默了一会儿,将羽彤揽得愈紧,生怕她会突然消失似的,“朕当初争着与东方下聘礼,接近你,为得就是血药引。”
“皇上还知道坦白从宽。”羽彤忍不住地一声笑,本来还芥蒂那个结,不过一觉醒来,想纠结也纠结不起来,倚在他怀里是一种特别的温暖,没有任何人代替得了的踏实。
忆起往昔种种,他虽然生性冷漠,但对她从来没有伤害过,相反,倒是自己迟迟生疑,利用他逃避东方璃的追求。“其实回头来想一想,当然嫁你,也有利用的成分。”
抬眸,迎上他懊恼的眼神,忍不住地安慰。“就当扯平了。”
“你当初嫁给我,真的全然是为了逃避他?”南宫云轩迎上她的眸子,突然很认真地问道。
“这个——”羽彤有些犹豫了,其实不全然。
南宫云轩似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羽彤犹豫就证明不全然是利用,还有一半的是心之所往,他笑得,笑得妖娆,手指轻轻一点她的鼻尖,“我说过的,你想逃避东方,就利用我做挡箭牌,我不会这么轻易算了,我要从你身上拿到我还没有的东西。”
“什么?”羽彤微微一愕,这句话他似乎是说过的,就在她嫁去龙城的路上,他说过的。
南宫云轩故意清了清嗓,“朕还没有子嗣继续朕的皇位呢,朕要从你的身上拿到。”说罢,迎上她的眼神,坏笑着。
“少臭美你。”羽彤就知道南宫云轩没什么好话,小胳膊肘儿轻轻撞开他的怀抱,“你不怀好意地接近我,我还没跟你算帐呢,你还敢跟我讲条件
“夫人想如何?”南宫云轩故意委屈地捂着胸口,邪笑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