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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2 / 2)

珠翠永辞膏沐去,探蝉久被雷霜催。

万缘历尽唯禅定,尚有乌啼夜半哀。

当即,留下小玉做伴,孟玉楼回村中,取来米柴,与她娘俩做伴。

一天,月娘拿出一对金环,把小玉叫过来:你去把这一对金环拿到村里卖了,买些米,这金环也值八两纹银,你随便寻个主儿,或卖或当,换些银子,买些米来。

小玉接过金环:这兵慌马乱的,人都逃走了,那里有人买呀。

吴月娘正寻思呢,老尼姑说话了:如今湖心寺造金佛像,正要金子,你到寺里长老方丈那里,便可如数换米。

吴月娘听罢就让小玉去湖心寺。

小玉依言前行,到湖心寺,走进山门,有知客问:那里来的?

小玉道:西村李奶奶衙内白衣庵尼姑处来的,有金环一对,要来换米,不敢多要,如数折罢。

知客领小玉见了长老。

长老问讯已毕。

小玉取出金环,称了称有九钱五分。

长老不好论价,算做七两纹银,支米七石,叫知客与小玉交割。

小玉交割出来,见一道人,挑个蒲团,拿个木鱼朝寺里走来,不由地站住。

那道人进得山门,见小玉站在殿前,上下打量。

小玉不好意思,把脸朝向寺里,等火头挑米,好一会儿,仍不见出来。

那道人近前,惊问道:你莫不是小玉姐吗?怎么在这里?

小玉低头仔细观瞧,那人不是别人,而是朝思慕想自己的丈夫玳安,忙上前拉住玳安,打在背上,骂道:你个该死的,好好一个人,七年了,你往那里去了?也不来接我。

玳安看看就是小玉,鼻子一酸,泪水就出来了,感叹道:一言难尽。

玳安问信,遇见孝哥为僧,又得了江南差兵的信,说官船上往南妇女俱住在淮安,才知道月娘、小玉一定在官船上下来,如今只在清江浦上去跟寻,自然有信。

那了空思亲念急,又遇了玳安同心一路,次日拜了菩萨,辞了师父雪涧,拿个木鱼,玳安也换了二尺蓝布做个道士包巾,挑着一个蒲团、两件旧衲衣,一主一仆,一路而去。

有诗赞玳安好处:

恩养生成一样亲,情同父子义同臣。

壶浆尚欲酬知己,犬马犹能恋主人。

豫让报仇终拼死,程婴全赵不谋身。

莫言奴仆当轻贱,尚有临危重义伦。

两人在淮安古寺里,遭遇土匪而分散。

玳安随后摸一把鼻子问道:咱娘呢?你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

小玉道:娘在白衣庵叫我来换米,她已出家,现在是尼姑,正日盼你与孝哥,眼都哭干了。

这时,火头挑着米出来。

小玉道:走吧,见到娘,再说吧。

于是,小玉押着,玳安跟随,离了湖心寺。

吴月娘使小玉去换米,心里却不塌实,万一被金兵掳去,我依靠谁呢?

吴月娘来到庵门前走走,站站,来回张望。

两个时辰,见一群火头挑米而来,后边跟着小玉和一个男子,肩并肩,手挽手,笑嘻嘻地说话,心里就是一动:这闺女,离家久了,见我出家了,就有二心了,变得不老实了。

吴月娘越想越不对,进庵叫老尼姑出来量米,自己站在院里。

这时,小玉领那道人进来,望吴月娘磕头,放声大哭。

吴月娘低头细看,是玳安,便大叫起来:玳安,玳安回来了。

吴月娘上前,拉住玳安放声大哭。

七年了,他们主仆分离,流离失所,担惊受怕,东飘西荡,无依无靠,在大宋王朝灭亡后,备受漂泊之苦,思念之苦。

他们哭不尽别后的思念,他们哭不尽乱离的苦楚。

哭罢,月娘急切地问玳安:孝哥,他,他在那里?他可有信?他可是死了?

玳安马上地说:我与孝哥到淮安渡口了。

吴月娘道:我的儿,他在那里?还有他?

玳安愧疚地说:孝哥也出家了,在畏卢庵做了和尚,就是雪裥老禅师化的,我俩一路来找娘,到淮安渡口,宿在破庙里,不想碰上土贼,又被掳去了。

急切想知道儿子消息的吴月娘听到这,悲喜交加,不觉牙关紧闭,撞倒在地,不省人事。

小玉,玳安,老尼姑都慌了。

老尼姑忙用筷子撬开牙关,用鸡翎探入喉中。

吐出黏液,吴月娘苏醒过来,与赶来的玉楼又哭在一起。

老尼姑埋怨道:你果然修上有儿女的命,自然还有团园的日子,今日,你既然出了家,对女儿的情还这样迷恋,这点爱根不断,又出什么家?

一句话提醒梦中人。

吴月娘一时顿悟,把眼泪揩干,马上向菩萨礼拜。

大家做些饭与玳安吃了。

天晚,吴月娘又对小玉说:你玳安去西村人家找个空房,你两口今日各自安歇,等稳定了,再去找孝哥吧。

玳安真是正人君子,有些道气:今日见了娘,在庵子里不方便,我还往湖心寺丛林中去住宿,白天我来庵里,打火作饭,行那道人的事,只等孝哥有了信,同娘回家,那时我们夫妻团聚不迟,今日里你们母子不得团园,我两口住在一块,倒显得我来,只为妻子。

老尼姑在一旁道:玳安果然是个好人,说话不差。

玳安随即背了蒲团,辞别吴月娘,向湖心寺走去。

西门庆死后(3)

9。

了空被两个土贼俘虏。

一个是九头蜈蚣李达,一个是冲天鹞子杨保。

他们带了空和打劫的两个妇女,投奔淮北大盗李全。

李全是淮北大寇镇的海大王,宋靖康年间,占了驼罗山寨,标下土贼不下十万,没人敢惹,他的杨夫人,使两杆梨花枪,万人无敌,绰号“梨花娘娘”,他的女儿,名唤锦屏,使两口飞刀,能百步外取人首级,年方十六,因而淮南淮北的土贼都尊为他为王,听他号令。

李达,杨保他们到山寨时,李全不在。

一问才知道,李全受金朝儿皇帝——刘豫的招安,封为镇淮王,领兵帮金国打仗去了。

寨中杨夫人和李小姐看守。

听得有人进奉,杨夫人吩咐列下两班刀斧手,与家将披挂整齐。

吹打三通,杨夫人母女开门升帐。

旗长,对长,千总,百总一一参见,而后放进李达,杨保他们晋见。

有头目解下弓刀,接过手本与礼物送到台前。

夫人打开手本,上写:黄金十锭,明珠二百颗,元宝五十锭,彩缎八十对,美女二名,民妇两口,小沙弥一名。

夫人看后递给女儿。

礼物收了,妇女带到后房,单留了空在帐下。

夫人看他相貌堂堂,面圆耳大,眉有白光,唇如丹涂,一幅罗汉相,问道:小和尚,你从何而来?因何遭劫?

了空合掌与胸,高声念: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弟子山东清河县人,乱后出家,因老母流落淮安,远来寻找,不料寄宿古寺被二位大王捉来,夫人肯放弟子回去,胜造七级浮屠。

说完,了空泪如雨下。

小姐在夫人耳边也不知说得什么。

夫人起身下帐将了空扶起,带到后房,吩咐酒菜款待。

饭后,夫人叫来两个家童与了空沐浴更衣。

晚上,小姐使两个使女挑一对纱灯来请了空。

了空不敢不遵,随使女,到了绣房深处。

了空眼里:

红纱垂幕,褥掩芙蓉,香馥馥炉焚麝饼,暖溶溶枕设鸳鸯。

了空走近,见绣枕上搭伏着一个绝色女子,残妆半卸,拥着一床锦被,好似脱了中衣要睡一般。

原来李小姐天生聪慧,不肯招俗人为婿,十六岁也没找个好丈夫,见了了空便生爱慕之心,有心试他一试,看他德行如何,好招为夫婿。

但她那里知道,了空心如死灰,法根净定,原无一点色相,是个西方路上修来的主持正觉的高僧,女色怎能动摇他?

了空合掌问道:小姐唤小僧有何吩咐?夜静更深,我是男僧,你是小姐,久留,恐夫人知道不便。

小姐笑了笑,叫使女取过一把椅子,请了空坐了。

小姐问道:家在何处?

了空佛家语道:家住东溟东复东,掉头归去又乘风,如今不在东溟住,只在柴门烟雨中。

小姐问道:父母何人?

了空佛家语道:自幼生来不见天,爷生娘长枉徒然,拖条拄仗来寻母,不及西方有目连。

小姐问道:出家几年?

了空佛家语道:不参禅数不参宗,却向空门空外空,面壁九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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