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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2 / 2)

这时,玉箫故意恼恨,说道:你这媳妇子多嘴,我们在这里掷骰儿,与你有什么相干,你不去,站这里做什么?

潘金莲笑道:就是,去你该去的地方。

宋惠莲绯红了面皮,赶忙离开,往下面去了。

宋惠莲再次到吴月娘房里,和西门庆约定晚上老地方见,就离开了。

众妇人饮酒,至掌灯时分。

西门庆带着醉意,掀帘子进来,笑道:你们吃得好?

吴月娘道:你在后边吃酒罢了,妇女男子汉,又走来做什么?

西门庆道:既如此说,那我走罢。

西门庆走到潘金莲这边来,使个颜色,独自出来。

潘金莲会意,随即跟了出来。

西门庆拉着潘金莲说道:小蹄子,我有句话儿和你说,我要留蕙莲在后边过一夜儿,后边没地方,在你这边歇一夜儿如何?

潘金莲道:不知好呆的东西,我不好骂你,你大白天日弄了也就算了,还要晚上再日弄,还想在我这里,我容她,那丫鬟春梅容她?你问春梅,她若肯了,我没什么好说的。

西门庆把手一退,道:罢,既然你娘儿们不肯,那我还去山子洞儿那里,你吩咐丫鬟拿床铺盖,生些火儿,别冻死我们就行。

潘金莲忍不住笑了,说:我不好骂你,一个奴才淫妇,她是生你的娘,养你的娘?叫你这王祥,寒冬腊月行孝顺,在那石头床上卧冰哩。

王祥卧冰,取鲤鱼,回去喂养母亲,是二十四孝故事之一。

西门庆认真地说:小蹄子,你休要奚落我,你去,还是不去?

潘金莲知道西门请在下最后的通牒,忙抿嘴说:我去,我去,我让丫鬟给你们烧个火。

西门庆笑了。

看潘金莲回到房里。

并蒂莲花(4)

19,

当晚众人席散。

潘金莲吩咐秋菊,抱铺盖、笼火,在山子底下藏春坞雪洞里。

宋蕙莲出来送吴月娘、李娇儿、孟玉楼进到后边二门口,故意说道:大娘,小的不送,往前边去罢。

吴月娘道:也罢,你前边睡去罢。

宋惠莲嘴里说,但就是不动。

吴月娘进二门内,她在在二门口站了一会儿,见无他人,就一溜烟往山子底下去了。

宋蕙莲走到花园门口,门虚掩着,只说西门庆还未进来,但走到里面,来到到藏春坞洞儿内,见西门庆早在那里秉烛而坐。

宋惠莲心是热的,但浑身是冷的。

虽然地下笼着一盆碳火儿,但毕竟是冬天,毕竟是山洞里面。

宋惠莲袖中取出两枝棒儿香,灯上点了,插在地下。

依旧冷得打兢。

宋惠莲掩上双门,回头在床上先伸下铺,上面还盖着一件貂鼠禅衣,与西门庆上床就寝。

两人做的好事。

潘金莲打听他二人入港了,在房中摘去冠儿,轻移莲步,悄悄走来窃听。

潘金莲到角门首,推开门,遂潜身悄步而入。

苍苔冰透了凌波,花刺抓伤了裙褶。

潘金莲依旧不改初衷,蹑迹隐身,在藏春坞月窗下站听。

宋惠莲说:爹,你这受罪不济的老花子,就没本事寻个地方儿,来这寒冰地狱的地方?

西门庆道:爹是一家之主,但爹是男人,在家里,女人说了算,爹有爹的苦衷。

宋惠莲说:爹,你口里衔着条绳子,冻死了往外拉?

西门庆道:那倒不至于,冻死我,这个家就完了,娘们也就没有落脚的地方了,他们谁都不舍得。

宋惠莲说:爹,冷合合的,睡了罢,怎的端详我的脚?我又没双鞋面儿做鞋,只好看着人家做鞋,生闷气。

西门庆道:我的儿,没想到你比你五娘脚儿还小,不打紧,到明日替你买几钱的各色鞋面!

宋惠莲道:拿什么比她,昨日我拿她的鞋略试了试,还套着我的鞋穿,我不在乎大小,只是鞋样子周正才好。

外面的潘金莲在外听了,自言自语道:这个奴才淫妇!终于说到我了,等我再听听,还说什么。

外面,潘金莲继续蹑迹隐身,在藏春坞月窗下站听。

里面宋惠莲问道:爹,五娘来家多少时了?是女招的,是后婚儿来?

西门庆道:也是回头人儿,你五娘原是街上卖烧饼的武大的老婆,一朵花插在牛粪上,遇到我,是我给她全新的生活,幸福的生活。

宋惠莲说:我还说是个大闺女呢,在你面前说一不二,原来也是个意中人儿,露水夫妻。

西门庆道:你五娘有个性,敢在我面前说不,我喜欢,也就任他去。

外面的潘金莲听了气得两只胳膊都软了,半日移脚不动。

潘金莲莲恼恨恨地自言自语道:若叫这奴才淫妇在里面,不把我们都吃撑下去了?

潘金莲就想张口大骂,又忍住了,西门庆性子不好,她是领教过的。

当年,潘金莲初到西门家,恃宠生骄,颠寒作热,整日夜不得个宁静。

丫鬟春梅,十分不耐烦。

一日,潘金莲骂了春梅几句。

春梅没处出气,走到后边厨房大闹一场。

孙雪娥看不过,假意戏他道:小蹄子,想汉子,别处去想,怎的在这里硬气?

春梅正在生闷气,听了这句,立时暴跳起来,道:那个歪斯缠我哄汉子?

孙雪娥见她性不顺,不理她。

春梅便使性急走几步,走到前边来,挑拨潘金莲知道。

潘金莲恼恨在心里。

次日,西门庆许下潘金莲,要往庙上替他买珠子穿箍儿戴,早起来,等着要吃荷花饼、银丝柞汤,使春梅往厨下说去。

春梅只顾不动身。

潘金莲道:你休使他,有人说我纵容他,教你收了,俏成一帮儿哄汉子,百般指猪骂狗,欺负俺娘儿们,你又使他后边做甚么去?

西门庆听了不对,便问:谁说的?你对我说。

潘金莲道:谁说的都无所谓,你知道就行,你不让她去就行,打听那么多做什么?你另使秋菊去罢了。

西门庆遂叫过秋菊,吩咐往厨下对雪娥说去。

约有两顿饭功夫,还不见回来。

西门庆如雷暴跳,使春梅去催。

春梅有几分不乐意,使性子走到厨下。

见秋菊正在那里等着,春梅便骂道:狗奴才,娘要卸你那腿哩!说你怎的就不去了,爹等着吃了饼,要往庙上去。

孙雪娥误听是说自己的,心中大怒,骂道:小蹄子,锅儿是铁打的,也等慢慢儿的来,预备下熬的粥儿又不吃,忽然要烙饼做汤,那个是肚里蛔虫?

春梅愤愤不平地骂道:功夫与你扯淡,有与没,我们到前边说的一声儿,你浪气什么?

春梅一只手拧着秋菊的耳朵,一直往前边来。

孙雪娥气不过,两人在厨房吵起来。

西门庆听了大怒,走到后边厨房里,不由分说,向孙雪娥踢了几脚,大骂道:狗东西,我使他来要饼,你如何骂他?你骂他奴才,你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

西门庆刚走出厨房外,孙雪娥气愤地对着来昭妻一丈青说道:你看,我今日晦气!你在旁听着,我又不曾说什么,他走过来,凶神恶煞似的,大吆小喝,取丫头的彩,反倒在主子面前轻事重报,胡闹一场,我眼不瞎,看着主子给奴才长远硬气着,只休要错了脚儿!

不想被西门庆听见了,西门庆回来,又是进拳,大骂道:狗东西,奴才淫妇,你还说不欺负他,我亲耳朵听见,你刚才还骂他,你还有什么好说?

西门庆再次出去,往前边去了。

孙雪娥气的在厨房里两泪悲流,放声大哭。

吴月娘知道,使小玉到厨房,撺掇孙雪娥和家人媳妇忙造汤水,打发西门庆吃了,往庙上去。

孙雪娥气愤不过,到吴月娘房里诉苦。

孙雪娥说潘金莲怎的霸拦汉子,背地无所不为,最后说:大姐,你还不知那淫妇,比养汉老婆还浪,一夜没汉子也不成的。背地干的那茧儿,人干不出,他干出来,当初在家,把亲汉子用毒药摆死了,跟了来。如今把我们也吃他活埋了,弄的汉子乌眼鸡一般,见了我们便不待见。

这时,房外潜听的潘金莲,冲进来,望着孙雪娥说道:我当初弄死亲夫,你就不消叫汉子娶我来家,也省得我霸拦着他,撑了你的窝儿,那个好意死了汉子嫁人?如今这事,也不难,等他来家,与我一纸休书,我去就是了。

孙雪娥随即接了过去。

两人对骂起来,险些儿打起来。

吴月娘看不上,使小玉把雪娥拉往后边去。

潘金莲一直归到前边,卸了浓妆,洗了脂粉,乌云散乱,花容不整,哭得两眼如桃,躺在床上。

晚上,西门庆回来,潘金莲放声大哭,问西门庆要休书。

西门庆问清情况,三尸神暴跳,五脏气冲天,随即一阵风飘到后边,抓过孙雪娥头发来,尽力拿短棍打了几下,大骂道:狗东西,我亲自听见你在厨房里骂,你还搅缠别人,我不把你下截打下来也不算。

但潘金莲并不想就此收手,她决定给他们点记性,好回头,见西门庆有话说,于是,她走到角门首,拔下头上一根银簪儿,把门倒插了,懊恨归房。

20,

一夜无话。

第二天清晨起来,宋惠莲先起来,穿好衣裳,蓬着头走出来。

宋惠莲开门不开,吃了一惊,又摇了半日摇不开,才回头去叫西门庆。

西门庆起来,隔壁叫迎春把开了。

看看是潘金莲的簪子,就知道晚夕她听了出去,宋惠莲心怀鬼胎,离开山洞,走到前边。

正开房门,看见平安儿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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