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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1 / 2)

>惠祥道:刚才爹在屋里,他说什么来?

贲四嫂只顾笑,说道:看不出他旺官娘子,原来也是个辣菜根子,和他大爹白搽白折的平上,谁家媳妇儿有这个道理!

惠祥道:这个媳妇儿比别的媳妇儿不同,从公公身上拉下来的媳妇儿,这一家大小谁如他?

说毕惠祥去了。

一丈青道:四嫂,你到家快来。

贲四嫂道:甚么话,我若不来,惹他大爹就怪死了。

51,

西门庆白日教贲四嫂和一丈青陪他坐,晚夕教玉箫伴他睡,慢慢将言词劝他。

玉箫说道:宋大姐,你是个聪明的,趁恁妙龄之时,一朵花初开,主子爱你,也是缘法相投,你如今将上不足,比下有余,守着主子,强如守着奴才。他已是去了,你烦恼不打紧,一时哭的有好歹,却不亏负了你的性命?常言道:做一日和尚撞一日钟,往后贞节轮不到你身上了。

宋那蕙莲听了,只是哭泣,每日粥饭也不吃。

她还情结在来旺身上,因此而回心,无法做人。

玉箫回了西门庆话。

西门庆又令潘金莲亲来对她说。

潘金莲是巴不得掰掉这朵和自己并蒂的莲花。

宋惠莲根本不理潘金莲的帐,猜也猜出来,都是她惹的祸。

潘金莲恼了,向西门庆道:贼淫妇,他一心只想他汉子,千也说一夜夫妻百夜恩,万也说相随百步,也有个徘徊意,这等贞节的妇人,却拿什么拴的住他心?

西门庆笑道:你休听她胡说,他若早有贞节之心,当初只守着厨子蒋聪不嫁来旺儿了。

潘金莲笑笑。

西门庆出来,坐在前厅上,把众小厮都叫到跟前审问:来旺儿递解去时,是谁对他说来?趁早举出来,我也一下不打他,不然,我打听出来,每人三十板,即与我离门离户。

忽有画童跪下,说道:那日,小的听见钺安跟了爹马来家,在夹道内,嫂子问他,他走了口对嫂子说。

西门庆听了大怒,一片声里使人寻钺安儿。

钺安儿早知消息,一直躲到潘金莲房里去。

钺安儿的所为都是潘金莲的杰作。

潘金莲正洗脸,钺安儿走到屋里,跪着哭道:五娘救小的则个!

潘金莲骂道:狗东西,猛可走来,吓我一跳!你又干下什么坏事了?

钺安儿道:爹,知道是小的走漏风声,要打我,娘好歹劝劝爹,若出去,爹在气头里,小的就是死定了。

潘金莲道:狗东西,我当是什么事呢,吓得鬼也似的!原来为那奴才淫妇,那好,你在我这屋里,不要出去。

钺安儿随即藏在门背后。

西门庆见叫不将钺安儿去,在前厅暴叫如雷。

一连使了两次小厮来金莲房里寻,都被金莲骂的去了。

最后,西门庆一阵风自家走来,手里拿着马鞭子,问:奴才在那里?

潘金莲不理他。

西门庆绕屋寻遍,从门背后拉出钺安儿来要打。

潘金莲上前,把马鞭子夺了,扔在床顶上,说道:没廉耻的东西,那奴才淫妇想他汉子上吊,羞急拿小厮来煞气,关小厮什么事?

西门庆气的两眼睁睁的。

潘金莲叫钺安儿道:你往前头干你那营生去,不要理他,他再打你,有我哩!

钺安儿得手,一直往前去了。

并蒂莲花(11)

52,

潘金莲见西门庆留意在宋蕙莲身上,乃心生一计,决定借刀杀人,彻底了结宋惠莲。

潘金莲相中的孙雪娥。

孙雪娥恼恨宋惠莲嫁给了来旺,夺走了自己的爱,恼恨宋惠莲不听自己的管教,一心想当西门庆娘子。

潘金莲到后边唆调孙雪娥,说:三姐,你知道,爹为什么打你,不让你见人?打发来旺,送他到监狱里?那是因为你们两个的事被爹知道了,是惠莲那蹄子告诉爹的。

孙雪娥听了个耳满心满,因此恼恨宋惠莲。

潘金莲走到前边,向宋蕙莲说:来旺媳妇,你知道三娘在后边怎么说你吗?她说你勾引蔡通判,被发现,下嫁给蒋聪,说你勾引来旺,两人谋害蒋聪,因此成家,说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奴才想当主子,勾引你爹,因此害了来旺。

不相信潘金莲,但潘金莲说的事,件件是事实,不由不信。

宋惠莲听了个耳满心满,因此恼恨孙雪娥。

53,

四月十八日,李娇儿生日。

吴月娘留众堂客在后厅饮酒。

西门庆往人家赴席不在家。

宋蕙莲吃了饭儿,早晨起就在后边打了个幌儿,后来走到屋里,直睡到日西。

由着后边一次两次使了丫鬟来叫,只是不出来。

孙雪娥寻不着这个由头儿,走来他房里叫他,说道:嫂子做了玉美人了,怎的这般难请?

宋蕙莲也不理他,只顾面朝里睡。

孙雪娥又道:嫂子,你思想你家旺官儿哩,早思想好来!不得你他也不得死,还在西门庆家里。

宋蕙莲听了他这一句话,想起潘金莲说的话,翻身跳起来,对孙雪娥说道:你走来,浪声浪气什么,他便因我弄出去了,你做什么来?他是我男人,他不也是你男人?爹打你一顿,撵的不容你上前,见客人,见人不说出来,大家将就些便罢了,何必撑着头儿来寻趁人?

孙雪娥心中大怒,骂道:贼奴才,养汉淫妇!如何大胆骂我?

宋蕙莲道:我是奴才淫妇,你是奴才小妇!我养汉养主子,强如你养奴才!你背地偷我汉子,你还来倒我家折腾?

几句话,说的孙雪娥急了。

宋蕙莲不防,孙雪娥走上前,一个巴掌打在脸上。

打得脸上通红。

宋惠莲就是一怒,道:你敢打我?

孙雪娥瞪眼道:打你怎的?

孙雪娥不防,宋惠莲上前,一头撞将去。

两个就揪扭打在一处。

慌的来昭妻一丈青走来劝解,把孙雪娥拉的后走。

两个还骂不绝口。

吴月娘走来骂了两句:你们都没些规矩儿!不管家里有人没人,都这等家反宅乱的!等你主子回来,看我对你主子说不说!

当下孙雪娥就往后边去了。

吴月娘见蕙莲头发揪乱,便道:还不快梳了头,往后边来哩!

宋蕙莲一声儿不答话。

吴月娘没好气后边去了。

宋惠莲走到房内,再也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

自己来到西门家,原指望西门庆喜欢,当上西门庆娘子,享受荣华富贵,可是西门庆的哄骗,潘金莲的歹毒,孙雪娥的无知,一家人对自己的反对,都在破坏着自己的梦想,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奴才想成为主子,想来真是痴心妄想,梦醒的时候,也就是命结束的时候。

宋惠莲倒插了门,哭泣不止,哭自己心比天高,纸比命薄,哭自己心偏,害了蒋聪,害了来旺,哭自己来到一个冷漠的世界,哭自己是个女人,来到一个女人依附男人生存的世界。

宋惠莲哭到掌灯时分,忍气不过,寻了两条脚带,拴在门楹上,自缢身死,亡年二十五岁。

而这时,众人正忙着在后边吃酒。

可叹宋惠莲:

四肢冰冷,一气灯残。

香魂眇眇,已赴望乡台;星眼瞑瞑,尸犹横地下。

不知精爽逝何处,疑是行云秋水中。

诗词金瓶梅(1)

解读传世名著《金瓶梅》之三:诗词《金瓶梅》

上篇:诗词《金瓶梅》:

第一回

西门庆热结十弟兄

武二郎冷遇亲哥嫂

诗曰:

豪华去后行人绝,箫筝不响歌喉咽。

雄剑无威光彩沉,宝琴零落金星灭。

玉阶寂寞坠秋露,月照当时歌舞处。

当时歌舞人不回,化为今日西陵灰。

又诗曰:

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愚夫。

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

这一首诗,是昔年大唐国时,一个修真炼性的英雄,入圣超凡的豪杰,到后来位居紫府,名列仙班,率领上八洞群仙,救拔四部洲沉苦一位仙长,姓吕名岩,道号纯阳子祖师所作。单道世上人,营营逐逐,急急巴巴,跳不出七情六欲关头,打不破酒色财气圈子。到头来同归于尽,着甚要紧!虽是如此说,只这酒色财气四件中,惟有“财色”二者更为利害。怎见得他的利害?假如一个人到了那穷苦的田地,受尽无限凄凉,耐尽无端懊恼,晚来摸一摸米瓮,苦无隔宿之炊,早起看一看厨前,愧无半星烟火,妻子饥寒,一身冻馁,就是那粥饭尚且艰难,那讨馀钱沽酒!更有一种可恨处,亲朋白眼,面目寒酸,便是凌云志气,分外消磨,怎能够与人争气!正是:一朝马死黄金尽,亲者如同陌路人。

到得那有钱时节,挥金买笑,一掷巨万。思饮酒真个琼浆玉液,不数那琥珀杯流;要斗气钱可通神,果然是颐指气使。趋炎的压脊挨肩,附势的吮痈舐痔,真所谓得势叠肩而来,失势掉臂而去。古今炎冷恶态,莫有甚于此者。这两等人,岂不是受那财的利害处!如今再说那色的利害。请看如今世界,你说那坐怀不乱的柳下惠,闭门不纳的鲁男子,与那秉烛达旦的关云长,古今能有几人?至如三妻四妾,买笑追欢的,又当别论。还有那一种好色的人,见了个妇女略有几分颜色,便百计千方偷寒送暖,一到了着手时节,只图那一瞬欢娱,也全不顾亲戚的名分,也不想朋友的交情。起初时不知用了多少滥钱,费了几遭酒食。正是:三杯花作合,两盏色媒人。

到后来情浓事露,甚而斗狠杀伤,性命不保,妻孥难顾,事业成灰。就如那石季伦泼天豪富,为绿珠命丧囹圄;楚霸王气概拔山,因虞姬头悬垓下。真所谓:“生我之门死我户,看得破时忍不过”。这样人岂不是受那色的利害处!

说便如此说,这“财色”二字,从来只没有看得破的。若有那看得破的,便见得堆金积玉,是棺材内带不去的瓦砾泥沙;贯朽粟红,是皮囊内装不尽的臭淤粪土。高堂广厦,玉宇琼楼,是坟山上起不得的享堂;锦衣绣袄,狐服貂裘,是骷髅上裹不了的败絮。即如那妖姬艳女,献媚工妍,看得破的,却如交锋阵上将军叱咤献威风;朱唇皓齿,掩袖回眸,懂得来时,便是阎罗殿前鬼判夜叉增恶态。罗袜一弯,金莲三寸,是砌坟时破土的锹锄;枕上绸缪,被中恩爱,是五殿下油锅中生活。只有那《金刚经》上两句说得好,他说道:“如梦幻泡影,如电复如露。”见得人生在世,一件也少不得,到了那结束时,一件也用不着。随着你举鼎荡舟的神力,到头来少不得骨软筋麻;由着你铜山金谷的奢华,正好时却又要冰消雪散。假饶你闭月羞花的容貌,一到了垂眉落眼,人皆掩鼻而过之;比如你陆贾隋何的机锋,若遇着齿冷唇寒,吾未如之何也已。到不如削去六根清净,披上一领袈裟,参透了空色世界,打磨穿生灭机关,直超无上乘,不落是非窠,倒得个清闲自在,不向火坑中翻筋斗也。正是:三寸气在千般用,一日无常万事休。

说话的为何说此一段酒色财气的缘故?只为当时有一个人家,先前恁地富贵,到后来煞甚凄凉,权谋术智,一毫也用不着,亲友兄弟,一个也靠不着,享不过几年的荣华,倒做了许多的话靶。内中又有几个斗宠争强,迎奸卖俏的,起先好不妖娆妩媚,到后来也免不得尸横灯影,血染空房。

正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第二回

俏潘娘帘下勾情

老王婆茶坊说技

词曰:

芙蓉面,冰雪肌,生来娉婷年已笄。袅袅倚门余。梅花半含蕊,似开还闭。初见帘边,羞涩还留住;再过楼头,款接多欢喜。行也宜,立也宜,坐也宜,偎傍更相宜。

第三回

定挨光王婆受贿

设圈套浪子私挑

诗曰:

乍对不相识,徐思似有情。

杯前交一面,花底恋双睛。

[亻差][亻亚]惊新态,含胡问旧名。

影含今夜烛,心意几交横。

第四回

赴巫山潘氏幽欢

闹茶坊郓哥义愤

诗曰:

璇闺绣户斜光入,千金女儿倚门立。

横波美目虽后来,罗袜遥遥不相及。

闻道今年初避人,珊珊镜挂长随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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