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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那时候,可不又要增加变数?!”
——交好一位准皇后,确实没有交好一位准太后可靠。
同样的道理,扶持有强大外家的太子登基,哪有扶持没有强大外家的皇子承位来得利润丰厚?
尽管卫皇后与宋宜笑关系不错,但她可不会认为,宋宜笑就一定会死心塌地的站在她那边!
“所以咱们眼下最紧要的是两件事:第一件,看好了宫里的新人;第二件,在陛下无话可说的情况下,解决陆鹤浩那个该死的东西!”卫皇后说到后面一句时,眼中寒意闪烁,“当然,东宫的安危,也不可疏忽!”
她还活着的儿子可就太子一个了!
如今又摆明了失宠又失势,一旦太子有个三长两短,那她才是翻身无望呢!
只是卫皇后这里琢磨着弄死小叔子,虽然被降了爵位、却因为群臣要求,还得再接受一回审判的梁国公,却也在跟心腹说着想弄死皇后的打算:“卫银绚这贱妇不除,终究不美!”
他的心腹感到很为难:“可是皇后娘娘如今被软禁在未央宫里,足不出户,咱们的人实在进不去啊!”
“那就从太子入手。”梁国公冷冷道,“这个皇嫂委实太碍眼了——真不知道先帝当初是怎么想的,就凭我那个废物长兄,怎么可能镇得住这样的妻子?!先帝就不怕皇后有朝一日反客为主,架空他的心肝宝贝长子吗?!”
虽然端化帝刚刚当众表示要对他这个弟弟手下留情,但梁国公并不领情,言语之间,毫不掩饰对端化帝的憎恨与轻蔑。
顿了顿,又道,“皇后就太子一个儿子,即使人被困在未央宫,肯定也会安排人手看好了东宫。眼下我正在风口浪尖上,若被抓到现行,下场必定不妙……这样吧,干掉太子的事情,想办法推给苏家或者襄王的人去做!”
“只是……要如何让苏家或者襄王的人去谋害太子?”心腹有点傻眼。
“苏太后也只有肃王一个儿子。”梁国公目光闪动,片刻后,缓声说道,“假如陛下现在下定决心要杀肃王的话,她会眼睁睁看着肃王去死吗?!”
“她不想肃王死,那么只能设法让肃王登基!”
“那么端化与太子,就是她必须干掉的了!”
心腹听到这儿,怔道:“可是……可是这样苏家恐怕也会对殿下您不利吧?!”
毕竟肃王现在名份上可不属于显嘉帝之子,而是属于肃惠王的嗣子啊!
他想承位,除非显嘉帝名下的儿子、孙子全部死光!
如此梁国公自己岂非也在苏家要铲除之列?
心腹虽然对梁国公忠心耿耿,却也不认为,梁国公目前手里的势力,能对抗得了苏家!
第四百九十二章 再次有喜
梁国公当然也知道苏家不好惹,但他这番算计也不是全没机会:“大家都知道青州苏氏底蕴深厚,势力庞大,端化再傻,在这个问题上也不至于犯糊涂!如今有意与他争夺帝位的人里,你觉得他最急于干掉谁?”
那当然是肃王了!
还有苏家!
但心腹提醒道:“陛下从登基起就不放心肃襄二王,然而蹉跎至今,二王依然在藩地逍遥自在!”
谁都知道端化帝希望两个过继出去的弟弟死掉,可今年都是端化二年末快端化三年了,这位皇帝依旧没有心想事成呢!
“那是以前!”梁国公嗤笑了一声,说道,“那时候端化还傻呼呼的以为自己地位稳固,所以虽然对肃襄二王存着防备之心,却也爱惜羽毛得很,故才叫他们拖到了现在!这会端化连绕过朝议处置我的事情都做出来了,还怕背个谋害手足的罪名不成?眼下他要再磨磨蹭蹭的,先帝简直白教了他这么多年——你以为我这次能得轻饶是什么缘故?无非是端化觉得我势力浅薄,若非苏家、卫家这些牵掣在,他想处置我不过是一句话,故才留着我制衡罢了!”
他目光闪动,“我势力确实远不如苏家卫家,更不要讲端化!但这既是我的劣势,也是我的优势:眼下除了卫银绚那贱妇会因为私怨盯着我外,其他人,多半不会把我当做首要对手的。毕竟,他们有更强大的敌人需要应付!”
“把水搅混,才是我的机会!”
“至于说这么做之后,我自己在其中亦要受到威胁——帝王之路,要么登基之前披荆斩棘,如先帝;要么登基之后勾心斗角,如端化。什么时候,有过一帆风顺?!”
“连这点风险都不敢冒,又何必打那至尊之位的主意,早点老老实实的做个乖巧闲王不就成了?!”
不过梁国公这儿一心一意想坑卫皇后,但实际上,眼下出于私怨希望他去死的,可不只是卫皇后。
燕侯府,宋宜笑看着自称奉卫皇后之命、乔装前来的宫人,脸色铁青:“娘娘怀疑梁国公乃翠华山天花之事的幕后真凶?未知可有凭证?倒不是我怀疑皇后娘娘,只是兹事体大,当时又是陛下钦命彻查,梁国公、顾相、卫尚书都曾参与!这种情况下,如何还会让真凶逍遥法外?!”
她这会看似惊愕万分又怒气满胸,实际上心里却很平静,暗自嘀咕着,“皇后这是想我帮忙对付梁国公吗?也是,这回我跟皇后双双灰头土脸,归根到底就是被梁国公把庶人崔见怜的事情揭发了出来。皇后这会肯定恨死梁国公了!”
当然宋宜笑心里对梁国公的怨恨也不会少,如果有机会坑死这位天子胞弟,她是绝对不会迟疑的!
但现在卫皇后主动派人来说天花之事,不管是真是假,她可得好好想想,要不要相信——毕竟她这会才被端化帝削了诰命,正需要乖巧段时间,免得再次被端化帝找到机会发作,可不想叫皇后当枪使!
“奶奶您不晓得,这事儿我们娘娘打从去年避暑结束后没多久,就开始怀疑了!”因为宋宜笑没了诰命,不好再称“夫人”,宫人遂用了她未得诰封前的称呼,娓娓解释道,“最初是裘大人那边来的消息……”
宫人除了把顾韶想弄死简平愉的内情隐瞒之外,其他的经过倒是一五一十的说了,末了道,“这回娘娘打发奴婢来跟奶奶说这件事情,也没有其他意思,就是想着奶奶这回也是受了娘娘的牵累,心里过意不去。只是奶奶也晓得,咱们娘娘这会子被困在未央宫里不好做什么,也没法补偿您。只能把这事儿告诉您一声,免得梁国公那边再有什么动静,您被打个措手不及!”
宋宜笑虽然对卫皇后此刻派人前来存着戒备之心,听了这番话也觉得怪不好意思的:“要说庶人崔见怜之事,归根到底是我起的头,哪能说是娘娘连累了我呢?”
她沉吟道,“当初夫君与朝平险死还生,我们府里好些得力的下人都这么不明不白的去了——按说现在有娘娘的提点,我怎么也该把这事儿查个水落石出的!只可惜,我近来偏偏不是很方便了!”
那宫人善解人意道:“娘娘只是怕您不知不觉着了暗手,绝没有催促您做什么的意思。”
“倒不是别的,说起来这也是件喜事。”宋宜笑闻言,微微一笑,轻抚小腹,温和道,“昨儿个身子有些不适,请大夫瞧过,道是……道是我已有月余妊娠在身!你也晓得,我至今没能为夫君生下男嗣,这一个虽然尚且不知道男女,到底不敢掉以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