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唯一的差别,就是受袭者的身份不一样,当时兴王府之是一个藩王宗室,嘉靖自己连王位还没袭。这回的杨承祖,却是实打实的锦衣都督,厂卫大权集于一身,是真正有实权的。而且发生的地点是在京师,论恶劣的程度,比起之前谢氏灭门事件,犹有过之。
“所以我就说,张家蠢了。挨打要立正么,这种时候,还是打发个家里的长辈来,自己不敢露头。无胆匪类。”内宅里,杨承祖搂着郝青青,说着今天遇袭的事,郝青青颇有些后怕的检查着杨承祖身上的伤口,从伤口的情形,就可以猜想出白天的战斗是有多激烈。
“当家的,你下次再出门,身边必须带人手。如果今天我在你身边,就不会让你吃这么大的亏了。不行,这事不能这么算了,他们交钱出来,就没事了?那好啊,我送他十万两银子,然后杀他家十个子弟,看他答应不答应。如果要人命的话,我闻香教随时可以出一百个人,去偿他十个人的命,问问他肯不肯啊?”
杨承祖也知,闻香教现在在陕西、河南、湖广一带茁壮成长教徒超过百万,核心教众也有几万人。如果说找百十来个死士,确实不算费劲。郝青青也是一根筋的那种人,于杨承祖而言,又用情极深,真是说的出就做的到。杨家的护卫里,本来就有许多是青龙山闻香教那边派来的喽罗和教徒,她只要说句话,张家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他只好笑着安慰道:“我不是很好么,你不用这样,如果不信的话,待会我能把你和知了都弄上天。你现在是如夫人,体面人,动不动打打杀杀的不好。今天就算带你去,也不想让你动刀,家里那么多护卫,难道吃白饭的,还要你个少奶奶动刀。三丑过来,让爹抱抱,说说你娘,那么大人了,还像个小孩子似的,是不是要教训教训她啊?”
三丑的性子像母亲,在内宅里是个有名的淘气包,铜锤和天赐两个男孩也打不过她,没事就会被弄哭,或是抢走东西,俨然是家里的小霸王。由于分开了快两年,对于父亲和母亲,她都有点陌生,反不如家里的奶娘和绣姑、如仙这两个姨亲切。真正能管住她的,倒是美娥。
父女天性,她还是大张着手来到父亲怀里,小手在父亲的身上划着,小声问道:“爹爹,疼么?”
“不疼,被我的宝贝闺女一摸,什么伤都好了。”
“弄伤爹爹的坏人在哪,三丑要去打死他们。三丑可厉害了,就算是铜锤这个男孩子也打不过我。我要保护爹,给爹出气。”
“好闺女,知道保护爹了。好啊,那你亏快点长大,让自己多吃一点,力气变的大一些,个子高一些,将来谁不听爹的话,就去打死谁。”
三丑坐在父亲腿上,听着爹讲着故事,渐渐的陷入了梦乡,知了过来,轻手轻脚的抱着她离开,杨承祖则搂住了身边的青青“我们给三丑生个弟弟吧,到时候,咱家就有两个混世魔王了。”边说,边伸手摸向了青青家中第一高耸的峰峦。
“你身上有伤,别动……别……你躺着,我来。”挣扎了几下的青青,终于还是服从了丈夫,自己开始了轻微的动作,尽量避免碰到他的伤口。“我听说,大户人家啊,小妾都是拼命想生儿子的,生了女儿,就连丈夫都不高兴。不过你和阿姑都挺好的,疼她们跟疼儿子一样。现在想想,我遇到你真是造化。如果没有遇见你,会怎么样呢?闯江湖的女人,没有几个好下场。也许没遇到你,我就被官兵捉了杀头,或是落到某个黑道大豪手里,成了私宠。再不然,就是找个本分人被嫁掉,然后过的不快活,不是他揍我,就是我杀了他,总之,还是跟你在一起好。”
“怎么了?怎么想起说这些?”
“没什么。只是看你的伤口时,忽然觉得心里很慌,如果现在没有了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答应我,下次再有冒险的事,让我去。就算我没有了,家里还有那么多女人,你不会孤单,三丑也不会被欺负。可是没有了你,我们就都活不下去了。那帮人敢砍你,我明天带人,去把张文丰抓来,也省得你烦了。我们做这事擅长,不会出纰漏。”
“蠢!你怎么知道,离开你我不会孤单的?在我心里,你非常重要,不要总把自己放在可有可无的位置。”杨承祖一边说,一边摸索着那雄伟山峰“至少,她们都不如你的够大。我们再来一次吧。明天,我带你去干好玩的事,砸店!”
张记的商铺在京师里有几十家,除了十九家改了东家的铺子外,剩下的大概还有二十几家,依旧在张氏名下。其经营领域,涉及了衣食住行珠宝首饰。这些铺面似乎也得到了主家的提醒,进行了基本的戒备工作。不过不管戒备工作做的多好,当几百名锦衣卫提着棍棒来到门前时,所谓的防范,也没有什么意义。
一名掌柜不住的施礼“大都督,小人这店,是刚刚投到张千岁门下的。实在是本小利薄,还请您高抬贵手,明天,明天我就关门不行么?”
“明天啊,晚了!动手!从这里一家一家砸下去,京师里所有张家的店面一间不留,全给我砸了。”
一声令下,身穿大红劲装的郝青青提了棍棒冲进去,随后,乒乓做响声传来,店铺里的陈设家具纷纷破碎,几百人如同暴风席卷了这个商铺,离开时,这里只剩了几根庭柱完好无损。
没等到张家做出反应,这几百人已经扑向第二家店铺、第三家……
第九百四十三章大扫除(一)
托庇于张氏门下的武馆,镖局,派了一些弟子过来当护卫,但是遇到这么多锦衣卫,其实也是没有什么办法的。相反,倒是被杨家顺藤摸瓜,按着各自的归属,上门去反杀。
赵幺娘带了两个丫鬟,逐家武馆上门去踢馆,或是找镖局的总镖头搭手过招,两天时间内,这些武馆、镖局有一多半都摘了牌匾。馆主、总镖头被打的断手断脚还有几个成了残废,吃不了武行这碗饭。在这种雷霆手段面前,即使没被挑到的也知道这次撞到大板,趁着没打过来,尽早关了门,不敢营业。
这些消息送到了寿宁侯府时,两位侯爷,全都在家里。东西送了过去,对方接受了之后,却放了狠话,随后又大张旗鼓的砸店。分明就是摆出车马,不接受自己这边的好意。
张氏兄弟已经有很多年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对头,丢过这么大的脸,按着他们的脾气,一般情况下,肯定是不管不顾的冲上去。不管谁占理谁不占理,先打翻了再说,在很多时候,自身够强,就已经是最大的道理了。
但问题是对上杨承祖,这种手段并不好用,不管是权势还是手上控制的力量,他们都对杨承祖无可奈何。在贫民窟那边的偷袭,也等于是把把柄送到了杨承祖手里,由于张家在贫民窟那边下了杀手,接下来对方的报复,也就只有承受而已。
张氏兄弟并不认为杨承祖有胆子杀皇亲,可是张家子弟还是有一些的,东厂里面,也收拢了不少江湖亡命,有些人身上也背着人命,想找杀手的话,并不算多困难。若是以张家子弟为目标,发动几次攻击,即使万岁那里,也未必真的会给自己做主。在这种思想的权衡下,张氏破例采取了防御态势,家中子弟全都禁足,在家中好好待着,张氏兄弟自己也称病不再上朝。
听了下面人的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