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西摇头。淡笑道:“皇上,你仍未明白我的意思。师姐她,不愿意与众多女子争抢皇上一人。”
“不用她争。朕心里只有她一个,旁人也争不过。”
林西哑然。夏虫不可以语冰,两个隔着千年,隔着时空。隔着光年的人,如何能在婚嫁问题上达成一致。
崔瑾辰目光落在林西白晳的脸上。笑道:“皇上没别的意思,只想找个机会见上一面,若小南姑娘心下不喜欢,皇上也不是那种会仗势欺人的人。”
林西闻言不由的看着赵靖琪。目光中带着探究。
赵靖琪面色柔和,点头道:“小西姑娘放心,我必以礼待之。”
以礼待之?你以为我师姐是朝庭官员呢。
林西垂了垂眼帘。随即展颜笑道:“既然皇上如此说了,我若再拒了去。只怕皇上明儿便治我个大不敬罪。此事且等我出了宫再说罢。”
赵靖琪与崔瑾辰相视一眼,嘴角勾起笑意:“想要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只管与朕说,朕一定……”
“皇上!”
林西笑着打断道:“皇上快别。有道是吃人嘴软,拿人手软,皇上请我赏一赏那初开的荷花,便已是大好。”
赵靖琪哈哈大笑,笑声爽朗。
崔瑾辰趁机与林西递了个眼神,垂下的手,悄悄比划了个手势。
林西明亮的眼睛蒙起一层薄雾,心下轻轻一动。
……
月色如霜。
林西凝神听了听外头上夜丫鬟的动静,僵直着坐起了身子,看了眼虚掩的窗户。
想着崔瑾辰的那个手势,林西心下微动,悄悄的披上了外衣,悄无声息的跃出了窗外。许久未施功夫,手上,脚下已有些生疏。
林西顺着宫墙,走到第九棵桂花树下,略略站定,却听得啪的一声,离她一丈多远,一颗石子落地。
她迅速上前捡起石子,外头包裹着一张纸,就着如水的月光,她清楚的看到纸上写了八个大字:你将离去,我却还在!
林西密密的睫毛倏忽一动,微微下沉的嘴角渐渐的化作一片火水般明艳的笑意。她静默片刻,飞奔回房中,拿了纸笔。
长门宫的围墙外,一个灰色的身影手中持笔,贴着墙头,抬头望月。宫门深深,寂寞楚楚,如何消永夜?
崔瑾辰英俊的脸上没了白日的飞扬,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萧索之意。有谁知道一个被困在深宫中的人质,如何等的羡慕那既然放飞的鸟儿。也不知道那鸟儿飞上一枝头,可会在意仍在囚笼中的人。
“啪”的一声,石子落在脚下,崔瑾辰黑深的眸底瞬间迸发出明亮。
“我会常回来看看!”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颇有几分草书的纵任奔放,若不仔细瞧,只当是鬼符。
崔瑾辰淡淡一笑。亏他以往竟信了林西不识字,就这几笔字,已大为难得。
崔瑾辰衣衫一撂,索性席地而坐,略思片刻后,挥笔一挫而就。
天边有月无星,林西目光投向抬头那一片遥远的苍穹,深邃而广阔的夜空黑得如此纯粹,也不知墙那头的人,是否已经离去。正想着,石子包裹着白纸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落在地上。
“若我出宫,也可相聚!”
林西笑意更盛。
这厮倒也聪慧,知道她如今抱上了个“大腿”,便拐弯抹脚的希望她在“大腿”跟前美言几句,好让他每月出了宫去。
想着往日做这厮丫鬟时,自个受的罪,林西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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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十一回 相互试探
崔瑾辰左等石子不来,又等石子不来,心下难掩失望,笑意一点点僵去。她定是想到了以往的事情,心中怀恨。
又等了半晌,终是一点动静也无,崔瑾辰中心有不甘,却不便再等,只好离去。
脚刚迈出一步,头顶似有声音呼啸而来。还未来得及仰头看,只觉得一阵剧痛,那石子不偏不移的砸到了他的脑袋上。
崔瑾辰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捂着头来不及喊疼,展开纸一瞧,嘴角瞬间咧到了耳后根。
林西凝视听了听墙那边的动静,一双灼若寒星的瞳眸中笑意浅浅。她昂首撩了撩一头如子夜般的长发,慢慢背手踱走而去。
月光下,那微皱的纸上,赴速急就的写着一个大字:中!
……
景德一年,六月三十日,睛。
诸事皆宜。
林西一身华服,带着四位美婢,自长门宫拜别了太后,春阳,威风凛凛的坐上了撵辇,出了宫去。
宫门口,侯府的马车一字排开,林西一瞧这阵杖,心下微微叹息,目光四下张望,在看到数百米远的树荫下,立着两个熟悉的身影时,笑意满满的沁上了脸。
数十辆马车缓缓而动,身后跟着百名侍卫,不知情者,只以为哪个当朝大官出巡。
不远处的林南背过身拭了拭泪,笑道“许久未见,这么一打扮,竟认不得了。”
林北清亮如水的眼眸盯着渐行渐远的车队,淡笑道:“如何认不得。再变,也还是她。只怕不出三日,她便寻上门了。”
林南嗔看了他一眼,愁眉道:“那侯府的名声。素来不堪,也不知她在里头,日子会不会好过。”
林北闻言又是一笑:“师姐担心什么,她是只小狐狸,在高府被人拿住了,是因为狐狸的身份低下,如今身份不同。谁敢欺她半分?”
“你倒是放心!”
林南眼光淡淡扫过。玉手轻轻指了指对面的马车,轻声道:“瞧瞧,送了我玉簪的人也正在那边候着呢。”
林北眼中光芒一闪。他其实早就看到街的对面。一清华如月的男子静立于马车旁。
林南嘴角擒上冷笑,道:“到底是相府少爷,随随意意的往那一站,端的是人模狗样。”
“师姐。人家明明是玉树临风,绚丽如日。一派大家公子的模样,你非说是人模狗样,真真是眼拙。”
“拙你个头!”
林南凤眼流转,佯怒道:“便是这人害得小西挨了板子。你居然还夸她,你胳膊肘往哪里拐?”
林南依旧是一脸庸雅的笑,淡淡道:“他不过是个引子。”
“怪道师妹常说。长得好便是祸害。大家公子今儿朝东,明儿朝西。最是捻花惹草。才给我送过簪子,这会又把师姐掂记上了,我呸,什么玩艺!”
“师姐!”
林北心头微微一叹,似是憾,似是酸,道:“我敢保证,送你簪子之人,并非是他,应该另有其人!”
“啊,此话怎讲?”
林南诧异,正欲说话,却见对面之人大步流星向她们走来:“师弟,他走过来作什么,难道他不怕我用拳头揍他吗?”
“你若是想揍,我也不拦着!”林北淡淡的神情有了一丝起伏,目光漫不惊心的掠过来人俊逸的脸庞。
“这……”林南哑然。
……
“南掌柜,北掌柜,别来无恙!”高子瞻一身蓝衫,双手抱拳而笑。
林南见来人黑亮的双眸,温润的笑意,举手投足间,有着一股浓浓的书卷气,不由偏过脸,用帕子捂着嘴轻语道:“师弟,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