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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早有丫鬟打了帘子回话道:“姑娘刚洗漱完,老爷快请进吧。”
说话间。逍遥侯爷已入,林西忙上前行礼,笑道:“祖父怎的这个时候来?”
“来看看。今日人可见着了?”
“见着人,说了会话。家里都好着呢。”林西拉着侯爷坐下,招呼丫鬟上茶。
逍遥侯忙摆手道:“不必麻烦,刚从外头喝了一肚子茶酒,哪还喝得下去。”
林西打量侯爷脸色,佯怒道:“祖父哪里是喝得茶酒,瞧着一身的酒味,只有酒,没有茶。”
李英杰哈哈大笑道:“祖父喝什么,你也管着?”
“如何不管着,我好不容易寻着个亲人,自然盼他长命百岁,像祖父这般日日酒宴,身子哪里吃得消。回头少些喝,若不然,我可不依。”
一股暖流自下而上涌起,李英杰心头一热,应声道:“罢了,罢了,祖父以后都听你的。这里……还住得惯吧,缺什么,少什么,只管说,祖父必帮你去寻了来。”
林西打量一圈,小嘴一嘟,佯怒道:“祖父总这样客气,便不把小西当自家人。”
“好,好,好,以后再不问。”
李英杰想了想,从怀中掏出串佛珠:“这是太后老人家让延古寺的高僧替你寻来的沉香佛珠,这沉香已很有些年头了,你戴在身上。”
林西一听沉香佛珠,遂放在鼻下闻了闻,一股不是很浓,却及醇的,丝丝的,不经意的钻到鼻孔里,便知是极为稀罕的玩艺。
李英杰见其老练的辨识,遂笑道:“难不成,你还懂这些个东西?”
林西凑过脑袋,笑眯眯道:“老爹生前,专门喜欢玩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我听他说起过。”
李英杰心中一动,不动声色的叹了口气道:“你父亲对你娘如何?”
林西眼中闪过波光:“老爹对娘极好。他为了我娘,为了我,都未曾再娶,只守着我过日子。老爹常说,娘是这个世上最美,最好的女子,他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便是我娘。”
李英杰胸口大痛,想着早逝的亲生女儿,沉默半晌,叹道:“祖父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也是你娘。最后悔的事,是没能早些寻到你娘。”
林西将脑袋伸到李英杰脸旁,挑眉笑道:“所以老天爷将我送到了祖父身边,你需得供我吃好的,喝好的,将你对娘所有的亏欠,统统弥补在我身上。祖父,正好明日我想去相府见一见那些素来对我有恩的人,祖父替我备上礼物,备上马车,威风凛凛的送我去吧!”
李英杰经年的人,如何不知林西这一招,明着是索取,实则是在哄人,肥胖的手指朝林西点了两点,大笑道:“只管放心,我侯府的姑娘出门,怎可没有排场。早些睡,明日祖父再来看你!”
林西笑得眉飞色舞,挽住李英杰的手臂,摇晃道:“祖父,你这般宠我,岂不是把我宠上天。”
“那又如何,我李英杰的孙女,别说是上天,便是天上的星星,祖父都替你摘了来。”
……
钱氏将手上的青花瓷碗重重的往桌上一搁,脸露不耐烦道:“老爷怎的这个时辰了,还不来。”
小丫鬟在后头打扇,闻言轻声道:“夫人忘了,老爷往西姑娘院里去了。”
又是西姑娘。钱氏涌上一股怒气,手一拂,瓷碗应声而碎,清脆的响声惊得众丫鬟心头一跳。
“老爷来了!”
钱氏一惊,敛了怒意,换上了笑脸,迎了上去。
李英杰进屋,似未曾瞧见这一地的狼藉,自顾自的入了里间。
钱氏心漏一拍。(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七回 衣锦还乡
钱氏自圆其说道:“手一松,竟没拿住。”
言罢,朝丫鬟们使了个眼色,忙跟了上去。
“厨房给老爷煮了醒酒汤,老爷喝几口再睡,也省得明早起来头疼。”钱氏一边替男人脱外衣,一边轻声细语。
“不必了,你明日替小西备下些礼品,她要往相府去一趟,多派几个丫鬟婆子跟着。”李英杰说罢,倒头便睡。
钱氏干等了半天,到头来男人只交待了她一句话,便呼呼大睡,直气得个倒仰。
今日老爷禁足期满,一早便去了宫中谢恩,她想着女儿与高府的婚事,千交待,万交待让她在太后跟前提几句,看看太后到底是个什么意思。结果男人只交待了一句林西的事,女儿的婚姻大事只字未提,如此厚此薄彼,让钱氏如何不恼。
…优-优-小-说-更-新-最-快…uuxs…钱氏握着男人的衣衫,想狠狠的将其摔在地上,又不敢,拿在手上又有些心不甘,遂狠狠的用力搓揉两下,方才扔给了身后的丫鬟。
……
深夜,亥时二刻
魏国,养心殿。
养心殿是魏国皇帝批阅奏章,召见群臣之所在,筑建得十分大气华贵,显得庄重而华丽
咸平帝文睿溥坐在书案后,奋笔疾书。
下首处左右两侧,各坐着一位锦衣男子。
左侧男子身形修长,一派富贵风流模样,正是文睿溥的胞弟楚王文睿浩。
右侧男子身量高大,雄壮威武,正是有魏国第一将军之称的柳柏梅。这二人从小一同长大,好得能穿一条裤子,如今是咸平帝的左臂右膀。
两人对视一眼,各自端起手边的茶盅,幽幽喝着茶。
盏茶后,咸平帝批完奏章扔了笔,抬起头,脸有疲色道:“今日抄家,盛况如何?”
柳柏梅起身道:“回皇上,穆氏一族,共抄出皇金十万两,白银六百五十万两,各色金银珠宝玉器不计其数。”
文睿浩冷笑道:“怪不得坊间传闻,穆家倒,魏国饱,这穆家的家产,竟然比国库还要丰盛,可见这些年来穆家仗着太后的势,搜刮去了多少民脂民膏。皇宫早就该动手了。”
咸平帝眼尾轻挑,淡淡道:“飞动毫端,水道才能渠成。早不得,晚不得,此时时机恰恰好!穆氏一族现今如何?”
“回皇上,均入大狱,只等刑部并大理寺审查,估摸着罪名轻不了。”柳柏梅正色道。
“很好!”
咸平帝大喝一声,胸中浊气尽出:“梅梅,浩弟,此事干得漂亮。朕十几年来谨小慎威,认贼为母,等的就是这一天。下令刑部,大理寺,给朕查,彻彻底底的查。”
柳柏梅目光深沉而幽远,道:“皇上,穆家有罪,罪责难逃,只是族中女眷,皆数牵连,该如何定罪,还请皇上指示。”
咸平帝淡淡一笑,语含讥诮:“穆家之女,均非等闲之辈,传朕的令,充官伎。”
柳柏梅眉心一皱,看着皇帝威严的脸庞,深深把话咽了下去。
文睿浩淡淡道:“太后那头,皇兄打算如何处置?”
咸平帝深看了他一眼,面色平和道:“朕自然要好好的答谢一下,太后这些年的养育之恩。”
此言一出,文睿浩,柳柏梅心神一荡,均不作声。
“放心,朕让会让她颐养天年。只是不知她老人家若是知道母族被抄了个干净,会不会有活下去的勇气。”
柳柏梅与文睿浩对视一眼,垂下了眼睑。
文睿浩沉吟片刻,脸色微微一变,笑道:“皇兄,魏国自古以孝治天下,为了皇室脸面,臣弟以为太后还需长命百岁。”
咸平帝一举搬倒穆太后一族,心下畅快,浑不在意:“此事便如你所言。来人,将慈宁宫一切消息封锁,若有丁点的风声走露,杀无赦!”
“是,皇上!”内侍总管应声而去。
“梅梅,莘国有何消息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