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她……”
赵靖琪转过身,眼神勾勾的看着他,眼中的空洞让人不忍直视。
松公公忙道:“皇上别急。奴才这就带你去。”
赵靖琪身形未动:“她……怎样了?”
松公公眼眶一热,摇头道:“皇上,奴才打听到世子把人救出去了。”
“救出去了……”
帝王的眼泪缓缓自面颊落了下来。
“那这深宫里就剩朕一个人了……”
“皇上,奴才陪着皇上。”
“你……”
赵靖琪泪落得更凶。
……
雪。漫天飞舞。
京城变色。
禁卫军以雷厉风行的手段,查抄了静王府。林家别院和醉仙居。奇怪的是,这三处人去楼空,竟连一个人影都看不见。
禁卫军像模像样的贴了封条,就算了事。
驿馆里。
文睿浩与柳柏梅临窗盘腿而坐。面前放着一盘棋。
文睿浩支着下巴道:“梅梅,爷长得很难看吗?”
“风流倜傥,英俊潇洒!”
“爷的身家很差吗?”
“贵不可言。”
“那为什么林西要逃跑。爷为了她少了六个城池,还不能纳妾。她难道看不到爷的真心吗?”
柳柏梅苦笑:“人家有青梅竹马。”
“不过是个乡野之人,能比得上爷。爷貌比潘安,富可敌国,这下好了,逃跑没成,还折了个贵妃。你说,这小西姑娘是不是得哭死啊。”
柳柏梅低头不语。
“你说爷要不要去安抚一下呢?”文睿浩不知死活的添了一句。
柳柏梅依旧不说话。
文睿浩浑不在意,淡淡一笑道:“为了防止爷的王妃被人半道抢走,梅梅啊,你去太后去谈谈,还有顺便送个信回魏国。总不能鸡飞蛋打吧。”
事情已然到了这个地步,不进也得进了。不管她林西愿意不愿意,这场和亲必要进行下去。六个城池的代价,对于魏国来说,实在是太大了。
柳柏梅见他说了半天,竟然说到了他心坎里,笑笑起身,打算去安排后面的事情。
刚走到门口,帘子被掀了起来,进来一人,正是许意。
“先生快请进。”柳柏梅忙道。
许意笑笑,走到文睿浩跟前,行礼道:“王爷。”
文睿浩如何敢受他的礼,回礼笑道:“先生有何吩咐?”
许意嘴角浮笑,“我是来向王爷请辞的。”
突如其来的话让文、柳二人面面相觑,“先生何出此言?”
许意道:“我的使命已然完成,是该回去了?”
“回去,回哪里去?先生,大业未定,先生如何能走。”柳柏梅大惊。
许意轻叹:“回王爷,将军,和亲一事已然妥当,莘国君臣不出一月,必然反目成仇,后面就是你们的事了。”
文睿浩一脸紧张。这好好的说走就走,哪有这样行事的,回头皇兄问起来,岂不是都是他的过错。
柳柏梅联想到前几日许先生的反常,试探道:“先生可是有什么心事,或者想去见什么人?”
许意目光一沉,道:“有个故人走了,想去山里静休些日子,陪陪故人。”
文睿浩正要说话,却被柳柏梅的眼神止住。
“既然先生执意要走,我们也不好阻拦,只是皇上那头问起……”
“我已书信一封,请将军转交给皇上,皇上看罢定不会怪罪于你们。”
文睿浩和柳柏梅页面相觑。连书信都已写下,这是去意已决啊。
“我跟随皇上入魏时,皇上便答应过,来去自如。”
许意从怀中掏出一张发黄的纸。展于二人眼前,声音淡淡的,缥缈如风。
两人定睛一看,竟是皇上亲笔手谕。
许意顿了顿又道:“有话句请转告皇上,天命难违,顺势便可。”
说罢,他也不去理会两人一脸诧异的表情。大步而出。
文。柳二人同时望去。
一人身背一琴,人琴合一。
身形萧索,渐行渐远。
……
夜色。慢慢降临。
从贵妃出事到现在,已过去整整一天一夜,赵靖琪把自己关在贵妃的寝殿里,不吃不喝。急翻了宫里所有的人。
“太后,这可如何是好。皇上的身子可熬不起。”春阳着急。
李太后赤红眼睛,咬牙道:“跟他父皇一样是个情种,真真是冤孽啊。”
“太后,要不……您去劝劝吧。”
“劝?”
李太后冷笑:“如何劝?我且问你。贵妃到底是死是活?”
春阳摇摇头:“生死不知。听人说,已然是没气了的。”
果然是我李妍的后代,心够狠。手够辣。
“去,去让皇后看看皇上去。就说是哀家说的。”
“这……”春阳犹豫。皇上恨不能杀了皇后,皇后若去劝,只怕没有好果子吃。
李太后看她的犹豫,冷声道:“告诉她,连一个男人的心都拢不住,这皇后之位也坐不稳。”
“是,太后。”
……
门吱呀一声打开,高鸢尾闪身进去。
太后让她来劝劝皇上,她不得不硬着头皮来,尽管她知道,皇帝恨她入骨。
赵靖琪茫然抬起头,看着他的皇后款款而来,眼底没有波澜。
“皇上,臣妾熬了点粥,皇上用一些吧。”
赵靖琪冷笑:“不敢,朕还想留着这条命看你怎么死呢。”
高鸢尾胸口一痛,脸色一点点变白:“皇上,我们是夫妻,臣妾怎么舍得皇上……”
“滚……你个贱妇……滚……”
赵靖琪突然发作:“再说一个字,朕杀了你。”
“皇上……”
高鸢尾泪如雨下:“臣妾也是……”
“啪!”的一声,一个巴掌印清晰的印在皇后白玉的脸上。
“朕再说一遍,滚出去,别污了这地方。”
高鸢尾心如如绞,咬咬牙豁出去道:“臣妾哪里做得不好,要皇上如此厌恶。”
赵靖琪恍若未闻,连眼都未抬一下。
瞬间,高鸢尾涌出恨意。新婚之夜,这个男人始终未曾碰她,她堂堂一国皇后,竟然……竟然到现在仍是个处子之身。
她几次三番去请,他从来都是拒绝。他的眼睛里只有贵妃。
可她是他的皇后啊,统摄六宫的皇后啊……到头来,竟然一个乡野出身的林南都比不上。
为什么,为什么一个个的眼里都没有她。夏氏如此,皇帝也是如此。
高鸢尾慢慢挺直了腰背,眼中有冷厉的光泽,语调淡然。
“皇上定以为是臣妾害了贵妃,没错,是臣妾下的手。可是就算没有臣妾,也有别的人。而臣妾不过是奉旨行事罢了。”
“贱人!”
赵靖琪咬牙切齿道:“滚,朕不想再说第二遍。”
“是皇上你害了她。”
高鸢尾陡然拔高了音量:“是皇上的专宠害了她。这深宫里,每个女人都想得到皇上的宠爱,臣妾出身相府,身份高贵,臣妾得不到;四妃家世出众,知书达礼,她们也得不到;凭什么,凭什么她林南就能得到。”
高鸢尾的尖锐和锋利似一把薄薄的刀片,一下一下刮在赵靖琪的脸颊上。
他怒喝道:“贱人,你再说一句,朕杀了你。”
“你杀啊,来啊……”
话已至此,高鸢尾早就没了害怕,“堂堂帝王,为了一个妃子,竟然要将他的皇后死杀,不顾祖宗家法,不顾朝庭社稷,莘国危矣!”
赵靖琪连连摇头,咬牙道:“高鸢尾,你可知道朕为什么不喜欢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