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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2 / 2)

可意呆呆地看着屋顶,想不明白自己一场关于性技巧的讨论怎么就上升到赚钱与学问的高度上去了。她有点怀念新婚时的自己与钱教授。

他们是闪婚。五年前,可意还是个藉藉无名的文学女青年,在大连一家出版社做制版,来西安旅游时认识了教古汉语的大学讲师钱先生,两人一见钟情。分手后天天打电话,有过通宵不眠的经历。有一天凌晨时钱先生说:“可意,我算过了,我们这个月的电话费早就超过从大连飞来西安的机票钱了。”

可意很缠绵地问:“你的意思是要我飞去西安看你吗?”

钱先生说:“我的意思我们应该永远不分开。”

这么着,可意就又飞到了西安,两个人迅速举行了婚礼,告别各自的单身生活。

新婚时,可意因为没了工作,两个人的生活很拮据,每天为柴米油盐算计,量入为出,掰斤擘两。而可意又是典型的才女脾气,顶不能为生活琐事烦心的,晚饭是自己做还是叫外卖对于她来说是天大的难题。于是只有夜以继日地写稿,一来补贴家用,二来也是逃避现实。终于,在出版第二本书后,她被北京《红颜》杂志高薪聘为执行主编。从此开始了夫妻两地分居的生活,迄今已经三年多了。

这三年里,他们只有在周末或节假日才能偶尔一聚,开始还会充满“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的浪漫激情,久而久之就成了习惯,成为生理周期的一部分。见与不见,爱与不爱,性与不性,都变得不再那么重要了,成为一件可有可无的事情,一个婚姻的标点符号,而且还不知道标在哪个断句中最合适。

可意望着床头柜上的玫瑰伤感地想:时间与金钱,都是婚姻的天敌,爱情和性欲在它们的面前,不堪一击而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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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情女人》第二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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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陈玉第三次重复她这次爱情有多么纯洁时,阮咪儿不耐烦了,顶撞说:“你要真觉得自己纯洁得一尘不染,一塌糊涂,跟《列女传》女主角似的,就把你在桂林的事儿一字不落地说给你老公听。你要敢那么做我就服了你,打一座贞节牌坊送给你。”

第三章为何爱上已婚的他(1)

1、

陆雨回到了大连,咪儿回到了上海,可意回到了北京。可是陈玉却决定飞离北京,用一次新的旅游来悄悄纪念自己的结婚十三周年。临行前夜,四个好朋友在网上聊天。

陈玉问大家:“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来:还记不记得,我们之中是谁最先认识慧慧的?”

大家一时没反应过来。

陈玉说得再明白些:“记不记得慧慧是怎么加入我们的?”

咪儿先想起来:“是她做了一个关于我的采访。采访我的记者不算少,可是她是最特别的一个,所以后来我们成了朋友,然后我通过她认识了你们。”

可意说:“不对,是我安排她去采访你的。此前她是我们杂志社的一个编外娱记。她采访了你以后,一直对你赞不绝口,说你不像普通的小明星,有个性有内涵,是可以做朋友的那种人。所以说,我认识她在你之前,认识你则在她之前,只不过和你做朋友却是因为她。”

陈玉也说:“这就对了,我就是在你们杂志社见到她的。有一次她去交稿,我也去交稿,你替我们做介绍,然后咱仨一起吃了顿午饭,就这么成朋友了。”

可意全想起来了:“我记得是陆雨介绍我认识慧慧的。”

陆雨不确定:“是吗?我可记不清了。我怎么觉得是我来北京考MBA的时候,你们介绍我认识她的呢?”

“不是这么回事儿。”可意说,“最早是有一次你打电话说,有个女孩挺喜欢写作,写了点东西,希望我给看看,批评指正一下。我说那你让她直接找我吧。就这么着认识了。”

陆雨有点印象了,可是不确定:“好像是这么回事儿吧。反正很多人知道我和你是老同学,知道你大名,都找我托关系要认识你,请你看稿,曲里拐弯儿的多了,我还真记不得这个慧慧是托了谁的关系找我的了。”

咪儿说:“那你应该收费,每介绍成功一次收取人民币若干,如果有文章发表再收若干,说不定会发一笔小财。”

众人笑起来。陈玉摊开手:“还是一笔乱账。到底这张晓慧是哪儿来的,底细谁清楚?”

可意一一整理思路:“姓名:张晓慧;性别:女;年龄:26岁;职业:自由职业者;家庭住址:漂在北京,原籍不详;家庭成员:无;社会关系:无。”

咪儿说:“整个一无头公案。要不怎么连我们敬爱的公安干警都束手无策呢?要是我们几个能破案,我们可以成立私家侦探了。”

陈玉不愿轻易放弃,她继续分析,提出新的疑点:“慧慧写稿属于玩票性质,跟我差不多,收入高不到哪儿去。那么她住在北京的费用是从哪儿来的?穿名牌吃西餐的钱是谁供给的?她背后一定有个户头,说不定就是孩子的爸爸,那个男人是谁?”

可意说:“一个男人只谈恋爱不结婚、甚至连真实身份也不肯透露的情况无非三种:一,他已婚;二,他身居高位;三,他另有所爱。”

陆雨点头:“其中又以第一种情况最多。未婚少女爱上已婚男人的结局多半如此。”

陈玉不明白:“你们说为什么有那么多女孩非要爱上已婚男人呢?按说这男人结了婚,优势自动就减了一半,应该比未婚帅哥自卑才对。可是现在这世道邪门得很,硬是有那么多没脑子的女孩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咪儿说:“这很好理解,已婚男人有经验有成熟魅力,而且也多半比未婚男子有地位,有财产。这就好比青果子和熟果子之间,人们更喜欢选择熟果子一样。而且未婚男子好比青辣椒,看着新鲜,可是贮存太麻烦,稍不小心就黄了蔫了干了烂了;而已婚男人却是熬好的阿香婆香辣酱,又经吃又经放。”

陆雨不同意:“阿香婆香辣酱之所以够味,是人家阿香婆穷尽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心血一点点熬出来的,你偷吃了一口说够香够辣,可是这香辣本来与你是无关的;你要是真羡慕,应该自己动手熬酱去,熬不出香辣酱,至少也熬得出辣椒油、苹果醋、芥末汁、火锅料……随便什么,总之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你凭什么不种不收,就想吃白食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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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为何爱上已婚的他(2)

陈玉大力鼓掌:“说得好。你等等,再说一遍,说慢点儿,让我记下来。”一边打字一边自我发挥:“我最不喜欢听那些傻了巴叽的女人说什么‘他老婆不了解他’的傻话,都是中了男人的毒,鬼迷心窍了。他老婆不了解他,也陪他那么多年了,还没你知道得多?他把这个告诉你,他就够不是男人了。你不是说自己爱上他的成熟与宽容吗?那他怎么不宽容自个儿老婆去?反而跑到你这里来找宽容?真是自相矛盾。”

陆雨接着说:“夫妻生活是人与人之间所能达到的最亲密的交流了,不仅仅是灵肉的结合,更是一种彻底的授与受的关系。他不承认这种关系而去建立新的关系,其实是一种自欺欺人的行为,怎么会有好结果?”

可意又拿出主编腔调来做总结性发言:“最重要的,是他再不爱自己的老婆,他的身上也早已打上婚姻的烙印。他是她的课堂,她是他的战场,一番不见硝烟与烽火的厮杀之后,两人互为俘虏,交付了自己清白的过去,而共同走进集中营,在婚姻的围城里相依为命,相濡以沫。忽然有一天,他觉得寂寞了,厌倦了,想走出驻地去攻打别的城池,以被她培训出来的丰富作战经验重新披挂上阵,企图到别人的领地中去跑马圈地,驰骋表演,你认为这是合理的吗?”

陈玉十指如飞,叫着:“哎,慢点慢点,我都记不过来了。”

咪儿笑:“你们干嘛都冲我来呀?我又没爱上已婚男人。我们家李佳可是头婚。”

陈玉不管,自顾自地说:“还有更恶心的一种男人,一边跟小姑娘腻歪,一边儿还装君子,说什么看到你这个样子真让我心疼,我觉得咱俩这样儿对你是不公平的,我不能让你爱我十分而我只爱你七分,要不,你结婚吧,那咱们就扯平了……”

陆雨抢着说:“对对,还有更经典的——我不爱我老婆,可是我不能不要我儿子,为了儿子,我不能离婚。我和你在一起一天就会好好照顾你一天的,但是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一个好男孩,我会恭喜你新婚……”

可意也说:“还有还有——相遇是一种不得已的缘分,我也觉得这样对你不好,可是没办法,从一见面我就很喜欢你了,当我知道你也喜欢我的时候,我就陷进去了……”

陆雨抢着接过来:“我不想的,可是你这样对我,就是铁石心肠也动心了,所以我现在,哎,我真对不起你……”

可意也笑着抢话:“我不知道爱情是什么时候降临的,但是它已经来了,我们只有面对,让我们好好想一想,如何可以不伤害每一个人……”

陆雨笑得几乎喘不过气儿来,却还要抢话:“我何其幸运遇上了你,又何其不幸相遇迟矣,这世上,我并不是第一个为两个女人所爱的男人,可是为什么我就这样痛苦……”

四个女伴都快笑倒了,连陈玉也笑得没力气记录了。

咪儿说:“这就是男人和男孩的不同了。多会说话呀。那是一帮子久经沙场,有本事把绝交信写得跟求爱信似的主儿,把你卖了你还帮着点钱呢。他们在每件事开始前,早把后路给自己留好了,什么叫步步为营,什么叫恰到好处,什么叫量入为出,全套武艺都精着哪。其实想想也很不容易做到呢。”

陆雨说:“所以他才会假惺惺地说为对方着想,动员女孩结婚,太虚伪了,其实不过是为了逃避责任和良心谴责给自己留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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