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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2 / 2)

方登月疑虑地望着余立儿,没动。

余立儿说:“叫你走你就走,什么也别问。”

方登月还在迟疑着,余立儿忽然暴怒地抓起一个枕头朝方登月砸了过去,歇斯底里地吼了一声:“走呀!”

此后第三天,余立儿和方登月就被报社双双炒了鱿鱼。

丢了工作的当天,余立儿拉着方登月在一家颇有档次的潮州饭店里像有钱人一样消费了一回,一顿饭竟吃掉了四五百块。然后两个人回到余立儿的住处,疯狂地爱了一夜。

这一天一夜之间,余立儿的话很少。到了天蒙蒙亮的时候,余立儿把熟睡的方登月推醒,问他:“如果我死了,你会怎样?”

方登月吓了一跳,坐了起来说:“你胡说什么?不就是丢了个工作吗?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你一定得说,我死了,你会怎样?”

“不管是生是死,我们俩已经分不开了,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余立儿笑了,笑得有点凄凉。

〃阿月,你说什么叫生存?”

方登月让余立儿问得有点发懵,想了想说:“生存就是衣食住行,男男女女。”

余立儿摇了摇头说:“生存就是要命不要脸。”

方登月笑了:“挺深刻。”

“我不是跟你开玩笑,真的,阿月,有时候,我觉得自己挺不要脸的,我不像你想象得那么好。”

方登月的心略略一沉,其实从报社总编破门而入的那一瞬间,方登月已经明白了余立儿和他的关系,现在由余立儿亲口证实,就像一把刀子在那个叫尊严的东西上拉了一道口子。他想不出来余立儿是如何同时扮演两个不截然不同的角色,一个纯情爱人,一个地下二奶。

“刚来深圳的时候,我也和你一样,没头苍蝇似的东撞西撞,后来就撞到了咱们报社,是一个做字画生意的男人介绍我来的,一来就当上了主任。”

“运气不错。”方登月承认这句话说得有点玩世不恭。

余立儿冷笑说:“你怎么就不问问,一个高中没毕业的外来妹,凭什么有这份运气?”

“算了,别说这些个陈谷子,烂芝麻了。”方登月不想让余立儿在这种时候再去揭那些旧伤疤。他不怨余立儿,倒是恨自己,一个丈八的汉子连自己都养不活,还奢谈什么尊严,又有什么资格期望女人的贞洁?

“他跟我有个私下的君子协定,他在报社给我一个位置,外加五百块的住房补助,我给他做情妇,限期是三年,每周一到两次。”

方登月的心流泪了,曾经支撑他在艰难中挣扎前行的那点光亮熄灭了。那座爱的沙塔坍塌了,那条爱的溪流混浊了。

“其实限期就要到了,本想从此一心一意爱你到死,谁知……”

“命中八升难求一斗。”想起老父亲的话,方登月竟和父亲一样的苍老了。

“阿月,你为什么不生气?你越是这样我越难受,你越是这样,我越觉得自己不配要你的第一次。”

方登月无声地把余立儿搂在怀里,余立儿没有哭,眼睛干干的,有点空洞。

两个人就这么相拥而坐,小屋里的竹子味道像是比以往更浓重了许多。

天大亮了。

“抓紧找个工作吧,不管什么工作,人总得吃饭,这是最重要的。”

余立儿说着,拿出两千块钱塞给方登月,方登月死活不要,余立儿说:“如果你真的爱我,就拿着,你刚刚说过,我们分不开了。”

方登月怎么都没想到,余立儿从那天起就失踪了。一周以后,那间堆满竹器的小屋,又住进了新的房客。

⑽方登月失魂落魄地四处游荡,每天把长长的影子拖短了,再把短短的影子拖得老长,有时会发现深圳的太阳特别亮。

不到一个星期,口袋里的钱花光了,才想起真的应该尽快地找一份工作。不过,方登月光花的是自己的那一点可怜的积蓄,余立儿留给他的钱,一分都没有动,他知道余立儿攒下这点钱不容易,她虽然每月的工资比自己多些,可她还得负担老家的父母和两个还在上学的弟妹。

深圳这个地方最过盛的就是学历,从全国各地来的硕士、博士、博士后,一抓一大把,大学本科就更像丰收年的荔枝,遍地皆是。再加上方登月学的是文科,在这个科技发达的时代,文学这东西实在是无用无用又无用。

方登月的运气还算不错,一家叫吉格林特的酒吧老板看他文质彬彬,又是大学生,答应留他在酒吧做侍应生。

在深圳大学生当酒吧侍应生不算新鲜事,可方登月的心里却失落了好一阵,终于有一天突然发现,这个工作其实不错,每天能看见形形色色的面孔,每天能听到五花八门的新闻,而且工钱也不低,遇到手头大方的客人,还会给点小费。况且无论怎么说,都比做推销、做活广告好得多。一个月下来,比在报社时的收入翻了一倍。

惟一让方登月不能释怀的是余立儿的不辞而别,但方登月相信她不会寻短见不会死,这个女人曾经让他熟识了她的每一寸肌肤,每一寸感情,也让他熟识了她骨子里的那种顽强和不服输的宁劲儿。

方登月几乎每天早晨起来都有一个愿望,希望余立儿会在某一时刻突然出现在吉格林特酒吧的吧台前,笑着对他说:“喂,来杯伏特加。”但这一幕的情景却始终没有出现。

方登月还有一个更大的愿望,离开吉格林特酒吧,找一个工钱再多一点,地位再高一点的工作。这样的机会也始终没有出现。

不知不觉,方登月又老了一岁。

方登月生活里那个最大的转折出于偶然。

一个非常普通的晚上,吉格林特酒吧和往常一样高朋满座。一个头顶微秃,北京口音的中年胖男人倚着柜台,向方登月要了一杯加冰的干白,听方登月说的是挺标准的普通话,就和他聊了起来,得知方登月毕业于北京名牌大学,又是学文学的,就更加热呼了。

正天南海北地扯着,一个小青年匆匆地走了过来,在胖子的耳边嘀咕了两句,胖子的脸一下子有点变形。方登月一抬头,两个穿警服的男人正带着一个黑黑的小个子从门口走了进来。

胖子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烟盒往方登月面前一放,低声说:“哥儿们,拜托了,帮我藏起来。”

方登月不容多想,抓起来塞进柜台下一个抽屉里。

接下来的一幕有点像电视剧。

胖子走到一张酒桌边,搂了一个不认识的小姐,用足了劲儿在她的腮帮子上亲了一口,带着点恫吓的口吻说:“跟我亲热点!”

那小姐一愣,立即进入角色,一屁股坐在胖子的腿上,含了一口酒,喂到胖子的嘴里。

黑黑的小个子在酒吧里四下张望,然后把警察引到胖子的跟前,没说几句话,警察就把胖子带走了。

胖子的烟盒里放着个小塑料袋,方登月没敢打开,却几乎百分百地断定里边的东西是什么玩艺了。

据说五十克就是死罪,这一包的重量约摸着有二十多克,不死也得判个十年上下。方登月前思后想不敢交出去,多少有点不忍心亲手把人送进牢狱,更重要的是谁也不知道胖子倒底是什么人,真要是黑道上的,自己举报了他,说不定就连命都保不住。或者让胖子一口咬定是同伙,那就真的是长十张嘴也说不清了。想扔,也不行,这么贵的玩艺儿,要是胖子回来找他要,想赔都赔不起。于是捧着那个烟盒,心里七上八下,像是捧了个烫手的山芋。最后狠了狠心,索性还放回那个抽屉。那抽屉平时放一些不常用的东西,比如扳手,钳子,螺丝刀之类,很少有人打开。反正越是公开的地方,越没什么人注意。

方登月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煎熬了两天,每当有人在那个抽屉旁边稍做停留,方登月都会心跳加快,额头冒汗。

万没想到,两天以后胖子就又回来了。依然一副轻松自如的模样,看来是没遇着什么大的麻烦。物归原主,方登月的心里,总算是一块石头落了地。

胖子说:“哥儿们,你真是牛哥我命中的贵人,够意思!”

方登月说:“快要把我吓死了,您下回可千万别再玩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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