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黑哥,开拖拉机把我们都拉上,一起去乡里讨个说法去!反正现在也没什么农活,大伙有什么意见没有?”一中年男子煽动地说。
“没问题!都去!”
“我现在就回去开拖拉机!”叫“老黑”的男人,说完拨腿就走。
计生办的人被村计生专职带到村部,村计生专职将办公室的门反锁起来,以防村民再一次“”。
计生专职给每人泡杯茶,安慰起各位。
周强笑着说:
“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个时候只要我们不逞能,村民不傻,不会搞出人命的。干我们这一行的有时就得豁出去。这种事我也不是经过一次两次了。”
“是的,周专干经多识广啊!“村计生专职不失时机地拍起周强的马屁。
周强掏出手机,拨通了庞维德的电话。
“喂,主任,我们遭到围攻了。”
“怎么回事?你们不要紧吧?”庞维德在电话那头关切地问。
“有惊无险,跟那个难缠户夫妻俩动了几下手。”
“没把他们太怎么样吧。”
“没有,我们也挨了拳头了,现在他们好好的。要不要让派出所的人过来?妈的,车都被砸了。”
“要的,我马上跟派出所联系,回头再联系修车的,直接去找你们。”
“好的主任,再见。”
门外响了拖拉机的声音。村计生专职轻轻地打开门,小心翼翼地往大门口走去,只见拖拉机上坐满了人,少说也有十五六个,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哎!”村计生专职轻轻地叹了口气,转身回到办公室。
那个“难缠户”看来今天是搞不定了,改日再说吧。挨了拳头的周强和李爽有些猩猩相惜。不过这种事对他们来说也不是多稀奇。干坐着显得很无聊,李爽说:“要不我们打牌吧。”
周强点点头,算是同意。村计生专职连忙打开抽屉拿出被玩得软软的两幅扑克。
四个人在打牌,计生专职和赵继军找了个地方聊起天。
刚才发生的一切如同一场恶梦,不知道这个梦何时能够结束。
门外传来了一阵警迪声,派出所的人已赶到村部。派出所后面开来了一辆面包车,面包车上坐着两名汽车修理工,两辆车同时到达只是一个巧合。
派出所的副所长亲自带队。见了面,周强拉着副所长的手说:
“你们几位要是早点来,那些个‘刁民’也不会这么嚣张了。”
“是的,你要早打电话,我们的人一过来,先打倒几个出头的,然后再鸣枪,相信这些人大气都不敢出,更别说到乡里上访了。”派出所副所长不可一世的神情,让赵继军有些反感。
修车的两个小伙子走过来,说了句:
“车胎补好了,你们回头开到‘瑞祥’修理商行就可以了。”
说完,俩小伙扭头就走。
派出所的副所长带着三名手下拿出相机,对着被砸的车拍了几张照片,便离开了王庄村。
赵继军等人没有在村里吃中饭,派出所的车头脚刚走,他们后脚跟上。
回去时,少了来时的风光,赵继军的心情有些沉重。
吉普车停在集镇上的一家修理铺的门口,一行五人便步行着回单位。
到了乡政府门口,里面传来一阵吵闹声。
十几个村民正围着吕副乡长和庞主任,喋喋不休地争论着。
“大家静一静,有话好好讲。一个一个讲好不好?这样我才能够了解清楚。”
吕副乡长用双手做出往下按的手势。
“我头胎女孩,凭什么不让我生二胎?我交不起罚款就要打人是吗?”说着,王秀丽挤出了几滴眼泪。
“你们两位领导看看,五个计生办的人打我一个妇女,一开始就张口骂人,我老公看我受欺侮实在看不过去,才跟他们打的,哪里打得过他们。”
王秀丽的老公听媳妇这么一说,便一瘸一拐地走几步给大家看。
一个村民大声说:
“要把打人的人撤职,还要赔医疗费!”
“对,不给不行!”
“要给个说法!”
“乡里不讲理,我们到县里告。”
“要知道,是你老公先动的手,而且我们计生办的人也受伤了。”庞维德大声说。
“计生办人多,打人,我们实在看不过去才过来讨个说法,我们那么多人,要是真想打,他们五个早就成‘肉饼’了!”
“我们不行就到县里、到省里告!”村民们的情绪都很激动。
“大家冷静!听我讲!我们会研究这件事的!你们先回去吧”
“不听你讲,动不动就研究,研究个屁!我们现在去找党委书记,看他愿不愿为老百姓做主!”村民们开始往里面走。
“书记、乡长都不在,你们去了也找不到。有些事我们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谈一谈不好吗?”吕副乡长讲了这句话,村民们都开始不吭气。
吕副乡长继续说:“这件事就交给庞主任来处理吧,请大家相信,我们能够处理好这件事!”说完便转身离开。
庞维德认真地说:
“计生办的人是打了村民,但是村民也打了计生办的人了,而且是村民动手在先。你们砸了公家的车是不是要给我们个说法?你们谁愿意把修车的钱现在就掏出来?车得罪你们了吗?
村民们安静下来。
庞维德拉着王秀丽和她老公的胳膊说:“你俩到我办公室,我们好好聊聊。有条件可以讲,我回头再向吕副乡长汇报,争取一个小时之内给个答复。如果你们再不满意,你们就往上告吧。”
夫妇俩觉得庞维德说得在情在理,便跟着进去。
村民们坐在乡政府大院中央的圆形花坛边,等着结果。
第十四章 心软
一进门王秀丽就开了腔:“庞主任,看你也是上了岁数的人,我尊重你,可以不闹,说是希望把那几个人开除,也只是气话。”
“有你这种态度,事情就好谈了。”庞维德温和地看着夫妻俩,手指着沙发说:
“随便坐。”
“我们第一胎生的是女孩,农村风俗你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儿子是条根,没儿子会被人笑话的。”王秀丽的情绪逐渐恢复了平静。
“有这种想法很正常,我能够理解。但是国家是有规定的,超生就要被罚款。”庞维德一本正经地说。
“就算是罚款,为什么有的罚有的不罚?”
“那你说说是谁超生没有被罚!”
“俺们村的王金山生了三个都没罚一分钱!”王秀丽豁出去了,直接说出了名字。
“你是怎么知道的?”庞维德盯着王秀丽的眼睛问。
“他老婆亲口说的,不说俺村了,就俺们组的人哪个不知道?”
“她说他男人在外头当省长你也信?真要是没被罚,她有这么傻?往外乱说有什么好处,她不怕别人举报她?”
“庞主任说得也是!”王秀丽老实巴交的老公点了点头。
王秀丽朝老公瞪了一眼。
“无风不起浪,她说不定想炫耀一下呗!再说了她要是真交了,说没交,不是在诬陷政府吗?如果不是事实,她哪敢的呀?”
王秀丽的玲牙利齿着实让庞维德刮目相看。
庞维德低下头想了一下,说:
“妹子,我回头查一下你说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