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1 / 2)

>  闻言,屏翳大笑:“哈哈哈,这个例子举得有趣,兄台不仅赌钱的眼光好,这见识也颇广啊。”

这时,一直未出声的郁垒,突然放下了碗筷,碗中只剩下半碗残汤,“在下吃完了,先走了。”

他起身就头也不回地离去,害得忙着聊天的姬邦卉只动了两口,便有些流连地跟着他站了起来。

此刻,那巨人才对着郁垒的背影说:“鹌鹑,有机会的话俺们下次再比过。”

郁垒当作没听见,反而跟上来的姬邦卉尤似自言自语地轻声说了句:“放心,有机会的。”

郁垒侧过头疑惑地望着他,只见他伸个懒腰舒展着筋骨说:“你快点回军营去吧,再晚点就不好安然无恙地混进去了。”

“知道了,不知是被谁害得晚归的。”

他们两人是后到面摊,却先行离开,剩下面摊那边,阿旺不屑地说:“雨师,你跟刚才那鹌鹑还挺能聊的嘛。”

“说你是粗人就是粗人,刚才那两个恐怕都不简单。”

屏翳在手指间玩弄着竹筷,他相人的眼光虽不是玄女门中最强,却也绝对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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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天师雨师(9) 。。。

郁垒与姬邦卉在城门外分道扬镳,一开始本来还打算去三世子府邸与应龙他们几人会合,没想到与姬邦卉兜兜转转,就晃到了这个时辰。

晚风冷飕飕的,王城军营军规颇严,他现在还得想个借口,让他顺利回到营地,他可不想没入军几天,就被军法处置。

离营地近了,他想到东边某一栅门今日夜里是顾三的在看守,同一伍的人,顾三身为伍长也不会不对他们照应照应。

此时的营地点满火炬,火光摇曳,照得四周树木红耀耀的。

他刚走到东门,却见另有一人比他早了一步站在门口与顾三等几个守门的士兵周旋,那人正是宁封子。

他走过去,本以为要废口舌的是自己,不料顾三就似看到救星一样,猛地跳到他跟前说:“郁少侠你来得正好,这不男不女的一身酒气,我不好放他过去啊,你知道的,营地里不许饮酒的。”

顾三对着郁垒挤眉弄眼一阵,另几个士兵似乎胆子更小,对着顾三马首是瞻,也在犹豫要不要按军规处置。

郁垒叹口气,一把抓住宁封子的胳膊,那人脸上绯红荡漾,双眸迷离,但意识似乎甚为清醒。

“老顾,这件事在下会直接跟熏池大将军说的。”

顾三被这一吓,紧张地踮起脚用手遮遮掩掩地想与郁垒耳语,但却是硬生生被郁垒嫌恶地躲了开。

他把声音压得极小,“郁少侠,不能因为这宁封子就连累整个伍啊。”

“不说也行,我先带他进去,后面就靠你去收拾了,让这几个家伙不要到处乱说就罢了。”

话落,他偷偷塞了两张银票给顾三,瘦小中年会了他意,眼珠一转,转身就对着另几个人打糊弄去了。

郁垒抓着宁封子的胳膊顺利进入营地,只听旁边酒气熏天的人不但不将这事放在眼里,还有心思调侃他说:“郁垒,你这人个头小小,对同伴还挺关照的。”

“谁说你是在下的同伴了。”

“嘻嘻,我可是把你们几个当成同伴的哦。”

“你不是与应龙他们一起去接三殿下的吗,怎么独自去饮了这么多酒?还这么晚才回来。”

“你不也是跟那位黄公子纠缠到现在才回来吗?我本来还以为你今晚肯定不会回来了。”

郁垒没吭声,放了他的胳膊,这人比他想象中思考还要清晰,根本用不着他扶着。

只是,有一瞬间,郁垒闻到那酒气中似乎还掺杂了宁封子本身的气味,那味道颇为特殊,稍纵即逝,很快就被酒味所掩。

但已经足够了,他突然想起,就是这个香味,那个与巨人一起的蓝衣青年身的味道。难怪他会觉得他身上的香粉味虽不常见,却甚感熟悉,没错,那味道与宁封子身上的一模一样。

他不知是不是自己多心,问道:“宁封子,你身上用的是什么香粉,味道很特别。”

“呵呵,郁垒你什么时候也对这脂粉物感兴趣了?”

“在下随便问问,你不想说也无所谓。”

“这香粉中一半原料都只有我家乡那里才有,乃我自己调出来的,天下间独一无二,也难怪你会觉得特别。”

“说来还不知宁封子你是哪里的人士,你的家乡是在何处?”

宁封子这时突然停住步子,抬头望着苍穹。

今日天气上佳,夜空中繁星点点,他伸出手臂,指着天上那时隐时现的北斗七星,说:“我的家乡在那方的尽头,很远很远。”

“你醉了。”

郁垒再度去拉了拉他,刚才还好好的,也不知他是真醉假醉。

“哈哈,郁垒,我今天心情大好,你想听我聊我的家乡吗。”

“你想说就说吧。”

宁封子借着酒意胡乱转了一圈,回眸对郁垒说:“我的家乡在那云雾之间,它不向你敞开大门,你永远都进不去。

那个地方说它荒凉,却又有无数奇珍异兽,说它与世隔绝,却又与天下各地紧紧相连。

那里的人朝夕相见,却又形同陌路。

不知多少人想在那里生活,但在那里生活的人却又是为了离开它的那天而奋斗。

那里的人在外界看来像是闲云野鹤,但只要不身临其境,终究无法体会到在那里生活有多么地累,多么地不可理喻。

千万不要相信那里的人与你兄弟相称,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人就会在背后捅你一刀。

千万不要对那里的人动情,因为他们是天下间最自私的,他们想到的只有自己,你一辈子都不可能等来回应……”

宁封子越说越激动,郁垒想他是真的醉了,他偶尔是有些阴阳怪气,却从没这样失态过。

“郁垒,你是不是觉得我在信口开河,这个世上怎么可能有这种奇怪之地?”

“好了,别说了,快点进帐内睡一觉吧。”

他们所属的那小小的帐篷就快到了,依稀能够看得见,宁封子的身体似乎越来越软,刚才还完全能自己行走,现在几乎是所有力量都靠着郁垒单臂在支撑。

“什么圣地,禁地,在我宁封子眼中就是个荒芜的牢狱,郁垒,你有机会一定要去那里看看,到时你就会明白我所说的话,你就会了解你所生活的地方是多么地平和与幸福,你会深切体会到你身边的人有多么地像人。”

他的话停不下来了,浓浓的酒意令得他声音比往时更加嘶哑。

“看来你似乎并不喜欢你的家乡,其实在下也自小漂泊多处,也觉得至今这军营算是最安稳的了。”

“对,没错,这怪人伍还挺招人喜欢的,嘻嘻嘻。”

宁封子的笑声与他面上淡淡的无奈仿若联系不上,夜已深,军营里除了巡逻的来回踱步声,静悄悄的。

宁封子说他今日心情大好,可郁垒能够看出,平时总是神鬼不离口,爱为他人指点迷津的神棍,此刻也开始有了迷茫。

他这一夜的酒,并非喝得平白无故,他的醉,看着就像是自身刻意的麻醉。

都说看透他人容易,要看透自己,只有等到死亡的瞬息。

信天之人,不一定非要顺应天命,偶尔,就是会有人妄想与老天作对,告诉众人,命运也有被扭转的可能性。

往往平敞大道就在跟前,却总会有人想要步上崎岖泥泞。

其实置身度外该有多好,可以享受着事不关己的乐趣。

但有时这旁观者当久了也会腻,人性的弊病,再与世无争,也总在不知不觉中想要证实自身的存在与价值。

宁封子的七师弟风后,曾是商人,风后的理论,富从险中取,做乱世的生意,才可取得无尽的回报,所以,奸商们期待着乱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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