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干什么,还给我。”
她伸手去抢,却是被应龙闪过。
“给我,你这个强盗。”
应龙没睬她,依靠身高优势,将玉佩细细打量。
“你怎么会有这个?”
他讶异的神情尽显眼前,嫘祖狠狠瞪了他一眼,道:“你管我,我再说一遍,还来。”
她不再去抢,就似男子一样单臂背身,然后摊开手掌,向应龙索取。
“你回答萧某,这块玉是怎么得来的,我便还你。”
“捡的。”
“捡的?”
他好像不太相信,“你不知道这块玉的意义?”
没想到应龙会说这个,意义,她怎会知道,她只看到玉佩的正面刻着一只张牙舞爪的升龙,雕工惊喜,玉身碧绿通透,一看就价值不菲。
“你不识字?”
这话一落,嫘祖脸色刹变,她是知道玉佩的背后还刻着一个字,只是她确实认不得。
应龙在这时将玉佩扔还给了她,并说:“也许,玉佩的主人萧某也认识。”
她眼睛一亮,突然有些激动道:“你认识黄公子?”
“嫘祖姑娘,你不是说是捡的吗?”
“那位公子走的时候落下的,的确是捡的。”
应龙见她痴愣愣地盯着手中的玉佩,甚感疑惑。
这个玉佩的背面清晰地刻着一个“姬”字,而当今天下,无人不知,在轩辕氏,姓姬的只有王室。
“嫘祖姑娘,我们知道你现在多半为西陵的事操透了心,我家公子让我来告诉你,你刚刚所说的事也不是不可行,关于西陵族所面临的困难,我家公子很乐意提供帮助,只是至少该给我们个具体理由,西陵要的是什么?嫘祖姑娘你要的又是什么?”
“西陵要的是改变,是崭新的生活。”
话说得此般落寞,西陵的改变听起来容易,可是在这个思想被传统所束缚的时期,一个变字,要牵动的东西何其多,又何其大。
西陵的女子从出生便被灌输了此生只能同昆武族结合的思想,如今昆武族一点小小的威迫,西陵就方寸大乱了。
清菱村村长,长途跋涉找来顶级蚕丝,欲要织出物价布匹,为的只是讨好昆武。
先不提贪婪的昆武族要的到底是不是钱,西陵族的女人为何偏偏就要被昆武所欺压呢。
素女引诱阿青,为的也是打破禁忌,西陵族的女子,到底有什么与别人不同。祖先就一定对吗,西陵的未来靠的还不是现在的族民。
西陵三个村庄,目前他们圣菱村在嫘祖的带领下,开始对昆武族起了反抗。
但是另外两个村子的人,依旧被蒙蔽着双眼。她们眼里只有昆武族的,才是男人。
嫘祖与嫫母,现在已经是势不两立的双极,一个为了改革,一个为了守护。
嫘祖为什么会比西陵的其他人更有勇气?
她心里一直默默在感谢一个人,没遇到那人,多半她内心的那道窗至今仍未被打开。
那人在大行山瑰丽的景色下,跟她说:到了美丽的大行山下,人总是会心旷神怡。
西陵的女子手巧,貌美,都是妙人儿,只是视野都太过狭隘。
纵观九州,处处争奇斗艳,各有各的精彩,就看你是去欣赏它,还是想让自己也融入进去。
九州再静,但你的内心不能静,西陵的女子总是说自己更胜男子,但男人的部落一个个都开始为乱世作者准备,只有西陵仍停留在原点。
想证明自己是这个时代的一份子话,那就亲身体验这时代的变迁,亲自打破捆绑百年的绳索。
不出两年,神农将亡,天下将再度被划分,西陵的女子有资格成为时代推动者,大行山太小了,昆武族太弱了,困着西陵的,不过是人心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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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西陵昆武(6) 。。。
应龙想,自己果然还是讨厌姬邦卉的,从在蒲阪见到的时候到现在,两年内,他对他从没有过好感。
姬邦卉总是这样无孔不入,四处都看得见他的影子,风后,郁垒,现在连西陵族他竟然也有插手。
到底那位二世子有几个□,可以兼顾到四面八方。
以前的风后眼高于顶,现在却是一切都围绕着姬邦卉转。
风家为了姬邦卉而亡,隶掌柜为了他而死,公子也为了他甚至能放下风家的仇恨,与吴回私下见面。
此刻的应龙,头一次将所有的事情归纳在一起,源头似乎都是这位二世子。
宁静的院里,嫘祖和应龙面面相觑,他最终还是没说出那个玉佩的由来,没有告诉嫘祖,那位自称姓黄的公子是怎样的大人物。
“嫘祖姐姐,嫘祖姐姐,大事不好了。”
这时,传来素女的声音,扭头一看,她正急匆匆地朝着他们跑来。
“素女,怎么了,你不要慌,慢慢说。”
素女不停喘着气,看见应龙也在,跑到他跟前说:“萧公子你在就好,三公子他……他被人掳走了……”
应龙听后,情急下立刻向内院冲了去。
姬常的卧房门口,发现阿青跪在地上,手死死捂着大腿,那腿上的鲜血流淌不止。
“阿青,殿下呢,殿下在哪儿?”
阿青抬起胳膊,他的手中握着一枝竹箭,他咬着牙,憋着痛,心有不甘地说:“是昆武族,昆武族,快去追,他们还没走远……”
竹箭的尖端还残留着阿青的血液,应龙无暇管他,跑到大门口,一个纵身上了那匹汗血黑驹。
“驾。”
抖动缰绳,他倾尽全身的力气,是他的错,他不该离开姬常房间的。
可恶的昆武,但为什么要掳走姬常?莫非他们的行踪早被知道了?
可知道又怎样,昆武还想拿轩辕氏的三世子来谈判吗,小小昆武族有这个资格吗。
雨后洼地,他的马飞驰中,总是激起一片片的泥泞。
大行山就在眼前,仿佛近得触手可及,但跑了好长一段,那距离似乎都没被缩短。
掳走姬常的人,从头到尾,他连一个影子都没看见。
通往大行山上,有条必经之路,这里的树木比任何森林都要茂密,挤得中间的道路异常狭窄。
秋冬之季,这里的树叶诡异得常绿,几乎不留给阳光任何缝隙。
要设埋伏,这里便是最佳的地方。
只是应龙没料到,会有人专程为了他而设伏,并早算好他会尾随姬常而来。
“嗖嗖嗖”
四面八方乱箭射来,顿时这林里变成了一个大自然的牢笼,他已经提起了十二万分小心,长剑抽出,接连挡下数十支。
“咴”
不料突然听到黑驹惨鸣,左后蹄及腹部连中两箭,侧到在地,那声响好似地动山摇,应龙被活活甩到了地上。
“可恶……”
他心中低吟,本以为逃不过这一劫,漫天飞箭却在这个时候停了下来。
天地间瞬时静了下来,只听到那匹黑驹的呻吟与喘息。
发生了什么,是想要放了他吗?还是说,一开始就没想过要他的性命。
这时,一黑衣人从旁边密叶间跳下,那身形之快远远胜过他,甚至比起他曾经见过轻功最了得的琴师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下意识将剑柄握得更紧了,那人脸色惨白,右手上还拿着竹弓,眼神锐利得就跟狼一样,直直地盯着他,未发一语。
听闻昆武族的男人向来只着黑衫,并且箭术了得,眼前这个带着阴森气的男子,八成就是昆武族。
应龙握着长剑的手臂一伸,剑尖指地,摆好他惯有的架势,一对一的话,他不可能会输。
“阁下是什么人。”
“迎接你的人。”
“就怕你还不够格。”
只见那个男人,将那竹弓往头上高高一举,树叶间的摩擦开始起了喧噪,应龙向四周一瞄,齐刷刷至少三十只箭头对准了他。
“萧公子现在可以跟在下走了吧。”
“萧某头一次见到这么大的排场。”
“族长是怕你找不到方向,特派在下前来。”
应龙心笑,这人的话中感觉好像识得他似的,不过现在是虎落平阳,由不得他考虑。
“萧公子,请。”
应龙收回剑,走过去轻轻抚了抚挣扎中的那匹黑驹的鬃毛,“兄弟,连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