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翡翠戒指。
晴水,冰透,飘花。每一处都是我喜欢的细节,JiNg心隐藏的癖好。送礼人对我的喜好观察过于JiNg辟,以至于我甚至有些害怕。
什么意思?宣告?占有?向谁宣告,向谁占有?如果是为了这个,似乎没有必要再追加一枚戒指——我望向手上的玉镯——这还不够吗?我是说,占有yu、安全感。用玉圈住一个人、锁定一个人、伴随一个人,我越发理解为何古代出嫁订娶要戴玉镯。象征、符号,或者说,印记。只要瞥一眼,就能听到无声的语言——已经被打上标记。
那为什么还要加一枚这个?你知道我不喜欢手指上常戴东西吧,每天换取实在麻烦,虽然并不是永远不戴。表示决心?好像也没必要。我以为被拖回床上的那一刻就什么都表示清楚了。我哪敢不清楚?我已经身T力行感受到了什么叫清楚,虽然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或许某种程度上我也算是个差生?迟迟不上道,直到用最原始的方法才教会一点。
可我还是想不通这枚戒指的因果。过去的知识似乎完全不适用,他人的经验也完全不适用于你。那是为什么?在玉镯之上追加的戒指。承诺?那种东西似乎也不是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的,花言巧语永远b不过切实行动,否则戒指也只是戒指。
戒指?戒,指。戒什么?指。为什么要戒指?我再次陷入思维怪圈,甚至玩起了抠字眼:忠诚与誓言,时刻提醒佩戴者自己的承诺。啊?我?我做了什么承诺吗?原来需要遵守承诺的是我吗?人开始陷入震惊、反思、迷惑,我最近有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吗?没有吧,被吃g抹净的是我,交易往来是理X利益,所以,我到底g什么了?以至于他甩了枚戒指过来——像是一只害怕被抛弃排挤的温顺恶犬,急哄哄加重领地标记。加重?对,加重。玉镯加戒指,怎么看都像双重克印。这狗男人怎么像是在YyAn我?莫名想到了红楼梦——“是单我一个人有的,还是别的都有?若是别人都有的,我就不要了。”我尝试依照公式样本进行翻译转述:
“有了我,就不许有别人了。”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如果我的解读是准确的,那我现在到底是个什么形象人设?这个剧本怎么越看越像负心渣nV和痴情绿茶?阿门,我真是冤枉。好手段,我现在好像彻底下不了船了。我用指腹抚m0着玉戒指,青绿在白光下映S成冰透蓝,透着不可捉m0,像是床邸间不为人知的亲密厮磨。不久的散光片段不受控地进入我的脑海——筋疲力竭之后,再也没有力气动作后,被清洗g净放回床后,眼皮半开半合之间,那个该Si的男鬼包裹着我,穿过被子,穿过主g,摩搓着我的手腕。像是按摩,指腹在脉络关节处轻按打转,可能是无声地道歉安抚,对于过去几小时内野兽般不加克制的侵略;像是威胁,修长手指紧紧包裹着整个手腕部位,连带着手腕上的玉镯,不容得这只手反抗。就这样迂回旋握,温柔却不容反抗,我也无力反抗、无心反抗,沉沉闭上眼,感受身后的呼x1轻轻扑在脖颈,像是午夜鬼魂索命时打招呼。我不知道,彼时的我已经无所谓了,我只想睡觉。管他什么鬼魂不鬼魂,我需要休息,这才是优先级。就算他是鬼魂又如何,能暖床的鬼魂也算是好鬼魂,至少这个鬼对我有些执着:另一只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环上侧腰,绕到身前,盖住腹部,慢慢往上,拢住、松开、轻捏、打转,嗯,另一个场域的按摩/威胁。但真正遭大殃的似乎另有其地吧?我就这样脑内混沌地思索着,宕机,休眠。
——不行,不能再想了,身上隐隐作痛似乎在提醒我不要被糖果迷惑,打一巴掌再给糖吃不是这么用的。至于这枚戒指,我看了又看,最终把它放进了首饰盒。
或许明天天气好就戴上,或许明天天气不好,看心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一条黑sE衔尾蛇,连住了整个脉络。
狂暴状态之后总是陷入散漫,心无定处。可外界从不会考虑在你何时有余力应付时出现。
弟弟妹妹的关照总是经由第二渠道切入,以看似亲呢的距离,隐匿背后更深的掌控,或许也是一种无奈:既不想触怒我,也不敢违逆背后的人。千言万语,弯弯绕绕,最终都不过化作二字开头——姐姐。
我自小的愿望是有个姐姐。因为我已经有了一个哥哥,但他冷冰冰的,与人们口中温柔T贴的规范相差甚远,且即使他完全偏离设定,也无人斥责他。那姐姐是否就意味着温柔T贴?就像社会所谓的传统家庭规范一样,nVX意味着柔和、顾家、低调、吞忍。如果我有一个姐姐,她是不是会每天带我出去玩,和我玩娃娃过家家,我们一起穿漂亮的衣裙,被窝下窃窃私语,聊闺阁之内的事,聊家长里短,聊未来畅想,聊到所有可能涉及的一切。
可我最终成为了所有人的姐姐。
没有人问过我想或不想,只是因为该Si的顺位,就这样决定了。你是长姐,要做好榜样,一言一行都得注意,在外要学习人际往来规范得T,对内要以身作则正向示范。所以你的笑容是训练的,你的措辞是要背诵的,你的衣着是被固定的,你的学习是必须名列前茅的,你的各方面都必须是优秀的,不能被同龄人b下去,甚至要超越同龄人,因为真正的噩梦Y影从来不是同龄的竞争者,如果是那样你就真的彻底落后了——你要战胜的是过往的所有先辈,父辈在同龄阶段所达到的成就。你不可以展露过多情绪,不可以依靠,不可以脆弱,不可以流眼泪,不可以放肆大笑,不可以高声尖叫,不可以踩水乱跑,不可以骄傲,不可以嫉妒,不可以占有,不可以,什么都不可以,规范以外的全都不可以。
最要命的是,不可以反抗。因为你是长姐,你和弟弟妹妹不同,他们可以享有舒适的生活、优越的资源、快乐的玩耍、父母的温暖,你不能,因为你是长姐,所以你必须远离父母、远离家、远离熟悉的一切,被打压、被抢夺、被克制,辗转磨砺、独自生活、从不抱怨。
我不想被流放到加拿大,我想待在自己家里——于是我留了下来,却也无异于流放,被关进了,从此迎来了我人生最绝望的数年,我无b想Si的、黑暗无声的、绝望痛苦的青春——如果恋家那就斩断对家的依恋吧,家族决定用这样的方式教育我。
我的肋骨好痛,我想出去看医生——于是我自己请假走出了校门,一个人坐车,一个人挂号,一个人签字手术,一个人在病房外的椅子上睡,一个人坐车回去——生病就自己请假去看医生,父母没有义务接送照顾你,因为这是你一个人的事,过去不会有的,现在也不会有,未来更不会有。
我的JiNg神好像出问题了,我很想哭,我想跳下去——于是我迎来了千夫所指,自私、脆弱、小家子气、没出息、玻璃心,每一个人都企图用言语打压我,判定为是我的问题,而不是塑造我的整个T制——学校制度有问题你也要适应,因为只有人适应环境,没有环境适应人,送你来这个地狱就是为了让你明白社会法则。
于是我走到了现在,走到了如今。看着镜中的我,这个人已经无坚不摧,因为她没有什么可以失去或者拥有的了,没有什么好忏悔或珍惜的,因为一切都如梦幻泡影,带不走的,留不住的,终究如落花流水,回不了头了。我不需要感情,不需要支撑,不需要,因为我一个人就可以应付一切,可以完成得无b出sE。如果无法一人做到,那就支付价格购买需要的乙方服务,产业链就是这样衔接的,不是吗?
我会在特定的场景下表演出人们所认为的最规范的角sE,一个乖巧的、温和的、内敛的、寡言的、稳重的淑nV,她会淡淡微笑,会安抚周围人的情绪,会不动声sE地斟茶酌酒,会安排好一切,无论是宾客招呼,还是人脉对接,或是后续跟进,发生了什么,要发生什么,本该发生什么,都在掌控之中,都在算计之中,每一步,都在察言观sE中重新计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天真?你觉得站在这样的场景下的人露出的天真能有几分真?纯情?一个时刻计算人心的人还剩点良心就不错了。家里?都照顾C办得妥帖得当。局势?这不是我一个闺阁之内的小姐该知道的吧?酒量?不好意思医生建议我喝茶养生。
可是面具总有崩坏的时候,尤其是随着年龄增长愈发不想伪饰,或许也是越发有底气拒绝顺从——
“终究要嫁出去的,你看那家儿子...门当户对。”
——”他有什么优势?不就一男的?”
“吃饭最讲究的就是规矩,这场合...这菜在过去...手艺...你们这些小辈更要看重吃...”
——“吃你妈。”
“你哥哥如今也成家了,你熬大了就不好找了,现在彩礼定金...”
——“那个废物赚钱还没有我厉害吧。”
“那可是你哥哥,而且我提到的那家儿子也...”
——“我说的明白点,没有能力的废物就该传宗接代,因为这是他们所剩无几的丁点优势。”
“你现在翅膀y了,可以后终究还是立不住的,是个nV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确实,毕竟我不像您一辈子依附他人甘当废物花瓶。”
&一整晚眼角就没直过,我打赌他一定听到了我今日的部分表现,但是碍于场合被封住了嘴巴。无所谓,反正也杀疯了,我倒要看看今晚还有什么不入流的货sE凑进来,或者说这场晚宴本身就是长辈特意安排给我的。想锉我一刀?还是我给外人来一刀?目前来看是后者。至少我的意思已经无b明确——最好不要试图惹怒我,因为代价已经与过往大相庭径。是的,我到底不过是nV儿家,可又是一个掌握继承权的nV儿家,我是长nV,我的上面还有长子,我的下面有弟弟妹妹,但那都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惹怒我就是被这个家族的未来拒绝就好,轻视我意味着给自己留下报复,因为如果一切终将旁落于我,那自我开始的以后都不会与黑名单上的一切有瓜葛,甚至可能会踩几脚。试图在我话事前教育我,或许只会被教做人,我是说,什么东西,也配来指导我。
但我不能说,不会说,只是带着微笑淡淡地吐出割裂的字词,感受空气不自觉地停滞。某种程度上,如今的我,是否也算所有人的如愿以偿?作为JiNg心栽培的果实,我尽可能地融合了长辈们的期望与特征,成为了杂糅的影子T。温和儒雅与冷漠果决并不冲突,微笑不代表认同,照顾周全只是礼数要求,青睐艺术是因为厌倦了该Si的数字交易,不说话是因为说话难听。
不重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庆祝这个产品的面世,自她降生后,过去数十年,终于以各方大致满意的姿态露面,尽管她似乎并不完全符合家族设定,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如今达到了可以接手的能力阶段。她是一份A+作品,倾注心血打磨出的答卷,用以应付未来任何威胁家族的挑战。她可以对外厮杀,也可以顾全内里,她会照顾好弟弟妹妹甚至是哥哥嫂嫂,因为她是长nV,她是被按照长子的要求训练长大的,也是按照长nV的要求训练长大的。她什么都要会,什么都能做。
所以到了最后——我翻着族谱——最终牺牲的只有我一个吗?只要一个成功了,那么剩下的不需要继续成功,因为目的已经达到了,除她以外的所有人都可以迎来轻松幸福的结局,因为姐姐可以支撑起一切。因为她是姐姐。
不会的——我在心里默念,每一件礼物背后都有明码实价。现在自以为可以幸福的,实则劫难在未来埋下了伏笔;过于简单地得到了一切,就意味着往后余生都将为此付出代价——什么代价?我前半生的痛苦是否可以作为参考?可我得到了什么呢?我想要的始终得不到,或者说它如今到来了,我却不再想要了。太迟了——
是的,一切都太迟了,迟到我已经无心眷恋,一切才姗姗来迟。
人总是执着于童年缺失的一切,而家族对Ai意的吝啬分配某种程度上造成了这一代的悲剧走向极端:弟弟妹妹身上的缺Ai投S到对姐姐的依赖,哥哥的缺Ai则折S到无数伴偶,虽然换来换去到如今都是一个类型;而我则选择了斩杀,人们常说Ai使人伟大,可对我而言无Ai反而没有缺陷,是最好的防御姿态,我不求进攻,能守住自己就足矣,我以为人要有自知之明。
我回看信息汇报,某种程度上,做我的兄弟姐妹,其实也挺不幸的吧?有一个这样的姐姐/妹妹,即意味着此后一生都将被这份Y影笼罩。是的,你可以享受安逸快乐,不过这份安逸真的是你渴望的吗?不甘心,却又不敢,囿于一生,直至Si亡。人总是不满足,对已有的嗤之以鼻,对未有的倾注痴迷。年少不可得之物终将困其一生。
看见的,看不见的,瞬间的,永恒的,青草长啊,大雪飘扬。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莫名陷入平和。
没有任何迫切的,或者说执念。
我始终没有找到可以解释自我调控的JiNg密方法论,或许恰好佐证人类终其一生剖析同类与自然的定律,不过是虚空一掷。可能这也是我最终选择不放任自己走向学术极端的原因之一——被自我反噬。可能正如我曾婉拒导师提议时所言,我知道我是个俗人——尽管JiNg神拼命出走,行动却执着入世。这何尝不是一种极端的证道。
“可你还是会回到这里的。”
“社会只是带领你回到这里的试炼场。”
我知道,可我躲不过。我已经朝前太多了,失去的,得到的,有些东西必须实践,有些理想必须后延,自我经世起就定好了。我没得选。我知道我的终点,可我还是必须走入无法被省略的荆棘,因为这是为了让我最终到达终点,与你更好地重逢。更何况——有人的地方就有社会。看似提前走入终点,可同样意味着永远无法走入真正的终点。总要都经历过,才能知道哪里是地狱,哪边是天堂。
但我知道,更深层的、未说出口的真正原因是——我已经见到了那个人的下场。理想的凋落与现实的侵蚀,世界上没有伊甸园,看似纯白的象牙塔内里却黑暗不可溢,抛开一切表象形式,本质上与圈外没有什么不同,不过是为了生活罢了,为了自己。
但这些都远远不够。如果是畏惧失败有更加保险的方式,如果是追求世俗成就也有更快的捷径。我走了这么多路,弯弯绕绕,每一条原定的终点都与最终的目的地不同,无法预判,无法定义,无法标记,无法追踪,无法复刻,过往的经验与我而言并不适用,因为我下棋时就没有遵循任何前人的轨迹。所以,为什么走出了这样一条路?我听见自己的脑内另一个声音响起:因为我渴望非常规。我不想重复,我不想被预测,我不想被标签,我不想安逸,我不想被框定——我什么都想要,但得到的方式路径却不同于任何其他人——我只想向你证明,人可以有另外一种活法。即使我不按照你的规定、你的经验、你的预测,我也可以开辟出一条完全属于我的路,得到我想要的东西——不仅是你认为只有按照常规方法才能得到的东西,还包括超越你认知的方法所得到的东西——是的,我是个贪心的人,拒绝按照他人的指导行事不意味着放弃,而是因为过于自傲、不甘、自负,我会得到原本要求得到的东西,也会得到要求之外的东西——我是说,我要越轨。
因为似乎只有这样你才会真正正视我,你眼前的这个人,不是你凭借所谓的经验阅历就能轻易定义路径的人。过早的下定义很可能悔恨已晚。所以人生课题是什么呢?潜龙在渊?
我不懂,我还有很多要懂的,很多尚未懂的,很多需要再懂的,很多需要重新懂的。有人跟我说这是进化,有人说这是循环,我都想过,可我觉得都不准确全面,最终我只能指着DNA模型说,这就是我想说的。不用解释,你只用通过言语之外的无言物就可理解——一切尽在无言中——这是我和一个喜欢装哑巴的哑巴相对无言后得到的收益。
我是说,到了如今,什么都不用说即可相互理解何尝不是一种奢求。但话又转回来,小猫也不需要说话即可理解我,虽然G0u通建桥有点费心力,不过若是如此我为何还需要人类呢。这样来看,同类相斥有一定的道理在,厌恶人类的人类反而渴望亲近非人类,正因距离产生美、熟悉滋生轻蔑,讽刺又悲哀。
我将这想法迅速实施给了对方,以节省不必要的延伸,于是第一次在哑巴身上看到了急切无措,像是在说‘怎么了’,可我故意装不懂,我选择回身,我不想继续了,如果我有更好的无言选择,为什么要和你一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怎么了吗?”
第二次,自我很多年前第一次在学术会议上听他展示后,第二次听到这个人的声音。我一度以为哑巴醉心物理过久,决定余生永远扮作阿斯患者,以展示其高超发现——无言C控是一种极其高超的技术。
可这次沉默的是我。我不想说话,如果眼前这个人对我而言不再具有任何价值,那么无论何种交集对我而言都不重要,因此耗费心力的说话似乎更加没有必要,所以我为什么要说话呢,就这样结束吧,不需要交谈,因为我不再需要沉浸于此。
“不是,别这样。怎么了吗?”
我回头,第三次了,第三次听到这个声音。仿佛出关破功一样,说话即是突破圈制。可如今我对这段关系没有任何念头,所以没有什么动力可以让我说话。我摇头微笑,准备转身离开,一切就此打住吧,像往常一样,不带任何念头斩断。我曾经想要了解这份无言,欣赏这份无言,好奇未曾出声的声音,可如今我从中悟到了更有x1引力的、X价b更高的选项,于是前者在我眼里瞬间暗淡无光,于是我们的共享链接从此断开。
手腕被拉住。
“我做了什么吗?”
不是,你什么都没做,但就是这份无为,反而推动了我走向新的另一方,或许这反而是一种做为。某种程度上,我确实得感谢你,帮我懂得了些什么。但我想我也帮助你懂得了些什么,那就是一切都有限度,无言并不是对我完全适用,.
我甩开了牵制,微笑摆手,离开。
可能又要被按上渣的名号了。我边走边寻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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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我们也要,这样吗?”
“对,我们就要这样。”
我喜欢矛盾——平静与毁灭,温和与窒息,放手与占有——最好能游刃有余地切换,就像人的不同面具一样,但最好只对我这样,进行切换的行为。我喜欢的是我理想中的自己,我注视的是我以他人为媒介投S的理想的自己。这是羁绊的起始,亦是不幸的开端。我是说,彼此靠近的那一刻,这段连结的结局就已注定。
昨晚又梦见了海。湛蓝的海水,在太yAn的映S下波光粼粼,泛着金边,梦境里正是好天气。不同的是我在岸边,不在船上,或者说是没有上船,或者说是逃生成功,因为梦境结尾中所有上船的人都没能回来,留下的只是纪念的石碑——浪花、船杆、白衣。
如果当时上了那艘船会怎样?我的人生可能会终结在某个不可见的一角,消逝无踪影。
为什么我没有上那艘船?直觉?我不喜欢突兀的不对劲。为什么选择离开而不是顺从?因为我不是唯一一个有这份直觉的异议者。最后一刻,我选择了离开,和chu一起。
梦境里的白衣们看着朝反方向的我们发问,“你们为什么往那走?”
“我没带证件,没有上船的资格。”胡说,分明是我故意忘带的。
“我的和她的证件在一处,也忘带了,我们得回去。”chu顺杆往上爬。
“哦~那真可惜。”白衣挥手走了。
可惜吗?我站在结尾纪念碑前静思。如果早知道结局会是这样,如果当时就能意识到这是一场有去无回的旅行,你还会觉得可惜吗?我不语,因为我是命运C纵下脱离原定路径的变数,在人们尚未意识到危险前握住生机的幸存者之一。眼泪,责骂,与我无关,因为我主动选择了退出,在最后一刻,cH0U身离去,置身事外。
如果我没有走,而是假装无事发生默默上船,是不是一切又会不一样?没有如果,因为当时chu站在了我的身边,因为我们的想法是相通的、相同的,我们在彼此眼中读出了未说出口的意愿——一起离开吧。于是信念经由两个人而凝聚成行动,最终演变成悲剧下的生机。正因为当时是你/我在彼此身边,正因为是你/我,所以我们才会钳紧彼此,朝着另一个与大众相反的方向走去。一开始所有人口中的可惜,到最后却变成了羡叹——他们竟然活着,竟然只有他们活着,活着的竟然是他们。
是不是那一刻,我们的命运之间的连线就已经显现?我陷入回忆,我追溯回忆,我重置初始。时间,奇点,瞬间,空间,言语,眼神,心灵,思路,逻辑,灵魂。因为是我们,所以是我们。
竖琴、长笛与大提琴,交织成温和悲伤的绿柚子,就像我们之间理不清却又无需理清的脉络。有些事不必说,也不必深究,不需要确认核对,彼此都心知肚明——因为我知你所想,正如你知我所想。尽管不一定细节相同,但核心点是一样的即可,只要在关键时刻能够帮我们拉紧彼此一起走就可以了。这算不算一种奇怪的共生情结?否则实在无法解释我们的牵绊。明明经历完全不一致,明明内核不完全一致,明明是分离的两个人,却有着不言而喻的默契与想法,就在无数的那一刻,就在无数的那一点,我们就像从未分离过,仿佛本就是一个人,即一心共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双生灵魂?有些玄妙。我对自己说,骗骗别人得了,别把自己也给骗了。自己对我说,骗骗自己得了,别真把自己骗过去了。我咂舌,我不语,我心虚。
正写着,邮箱提示新来信。点开附件是一份音频——熟悉的绿柚子旋律二度响起,仿佛从来没有生分过。单一版的大提琴少了份悠扬,塞满了不可名状的深沉与悲伤,如同朝花夕拾。很不错的作品,就是如果发件人是个新名字或许我心里会好受点。我心梗。我开始怀疑chu是不是给我的设备装了远程监控,或者是在我的脑子里植入了模拟芯片。虽然以前已经证实过无数次了,但这份心有灵犀实在是巧得让人害怕,现有逻辑理论也无法阐释清楚的——玄。
即使如今隔着如此遥远的距离,这份心意,也可以相通吗?我默想。或许从来就没有断过呢?无论是从前,过去,现在,或是未来,或许它本就一直相通,只是取决于双方要不要用这份渠道G0u通。
旋律进入尾调,cello的声音愈发低沉缓慢,仿佛chu的怀抱收紧、笼住,直至结尾。正如梦境中的现实一样,我们没有放开彼此的手,就这样背道而行,仿佛只要有彼此就足够了。
“我们也要这样吗?”我不安地发问。
“哪样。”对面秒回。
“这样。”
“这样怎样?”
“像父母Ai情一样。”
“对,我们就要这样。”这人语气莫名开始无理,像是背过去的Y暗面终于转正。
分明是你想要这样吧?我无奈。可是转头一想,对面似乎说的也没错、想的也没错,确实不是只有一个人这样——
两首绿柚子重叠共鸣,融合为同一首,仿佛本就是同一首。
这下好/坏了。不能更好/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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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对年长者的信赖与期待,或许是对于年下不带任何目的的欣赏与包容,我成为姐姐的同时,也会把目光投向站在我前方的姐姐。一种依恋,我告诉自己。在年少潜邸时唯一被给予的赏识,不带任何目的、利益的认可与引导,始终默默陪伴,未曾断绝。看起来是一场单方面没有动机可析的角逐。
离京时回望,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这个地方给我留下了太多痛苦,苦到无言。可也是在这遇见了姐姐——彼时你在这里,彼时我在这里,我们相遇,从此结下了羁绊。我是说,如果我在未来的漫长岁月中再度在此临时停靠,那也只是因为你而已。因为你在那里,所以那个原本Si气沉沉的地方在我眼里也有了些许意义,我只是会为你而停住脚步。
为什么维系这段关系?在我尚未起势时,在我准备再次擦肩而过时,在我默认斩断联系时,姐姐回头紧紧抓住了我——此后的数年里再也没有人能够像你一样,在恰当的时机、恰当的方式,抓住我。我遇到过很多姐姐,她们都是我人生路上的导师之一,有呵护、有亲呢、有引导,也有嫉妒、有试探,但无一不是在擦肩而过后消失于人海,或许曾经有建立过短暂的联系,但这份联系并不深刻,并不真诚,我回头看到的是防备与利益。我往前看,我和你还是隔着模糊的距离,可是我们之间的绳索始终握在手中。
在太小的年纪遇到的年长者,经验全无像一张白纸,仅仅是站在面前就被看穿。尚未经历充分的年纪对外界的浮华耿耿于怀,对前途的展望堪称天真,对生活的焦虑仅窥一角——夏日骑车通行在四叉马路上,穿行于城市建筑与破败小巷中,快进到格子间,小小的人对于一切只能无声服从、积攒。我将如何?我会如何?在最不被看好的年纪,一个人在黑暗中无声潜伏。
姐姐告诉我,生活不过如此。不必追求什么惊天动地、金玉浮华,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可以了,不必执念,不必挂怀,生活就是这样,人生就是这样,能够保护好自己就足够了。我不信,彼时的我一心往上爬,带着年少的冲劲、无知与天真,走向了世面,从此痛苦无止尽蔓延,回头看最初不过是开头而已。我总是天真地幻想着开始即是结尾。
过了多久呢?到底过了多久,爬了多久,久到我几乎要忘记和你的过往。直到雪天站在写字楼往外看,看国贸桥人车穿行,看白雪覆盖了屋顶与边缘,看趋于地平线的一切,看众生落在上帝视角不过是缕缕蝼蚁时,我才过晚地意识到,你曾经告诉我的一切,你曾经希望我早早明白的一切——一切不过如此。
是否太迟了?我总是明白的这样迟。我终于厌倦了。我开始想你了,姐姐。在雪天里,在坏天气,在高楼灯光映S下,在餐厅落座时,我想到的是你。我开始追忆多年前的青涩岁月,在夏日绿叶里和你一起骑单车穿行在窄巷里,计算每月的吃食住宿,分享人生路径,探讨彼此的见解,相差将近10岁的年纪,却好似什么都没有隔阂——或许是你过于包容,或许我过于早熟,以至于我们之间没有辈分的生疏紧张,却也不似同龄人的打闹无间,我们,你和我,始终保持着平等尊重与欣赏的态度,只是两个灵魂对话,一个经历相对较多的灵魂牵着另一个经历相对较少的灵魂,不急不缓地向前走。
我有时在想,当初离开你是否也是离开了正确?我遇到的其他人,她们都不像你,没有一个人和你一样,有部分重合但却不是完全一致——我是说,再也没人像你那样对我。我试图寻找更多样本佐证,却只证明出我们的缘分本就是不可言说的奇迹。谁会相信残酷的斗兽场会出现我们这样的人,延伸出我们这样的关系?不掺任何杂质的对视。
我想我开始认清了心里所想,时隔多年,你在我心里和其他人终归是不一样的。收到的黑猫玩偶,冬日里吃的羊r0U火锅,在家分享乐高积木,给我展示你的工作台、咖啡机、娃娃柜,以及临时收养的坏脾气猫猫——虽然它挠了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怎么可以这样对妹妹呢?”我看到你在对猫猫说教,边走过来给我擦药。
妹妹?我在你心里一直是妹妹啊。对的,你好像一直把我当妹妹,却又不似大众口中的姐妹关系。我记得以前也是,你带着我到处转悠,跟其他人说——
“这是我们新来的妹妹。”
很多年后我也成为了称呼‘妹妹’的姐姐,我也会领着她在转悠时调侃,“这是我们新来的妹妹,”可终究还是有不同。哪里不同?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我对这个妹妹的感情和你对我的感情是不一样的。我的言语似乎只是言语,不带sE彩的冷漠,可你的言语似乎并不仅限于言语,是纯白的温和。
可能我不是个好姐姐,就像家里弟弟妹妹哭诉的一样——“姐姐是不是不Ai我?”Ai是什么?是关照吗?我想我实在不是个感情外放的人,至少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起来的我能够感知情绪就已经足够了,多的我给不了,我也不知道怎么给,我都没有得到过的东西怎么给你?
我在过去遇到过很多人,很多人都对我说过Ai我,可到最后只会令我厌倦。可姐姐对我似乎也不是Ai,至少我觉得‘Ai’这样恶心的字眼完全不能匹配姐姐给予我的感觉,无法言说收束——像躺进冬日汤泉,就这样瘫着,一切都会放松,没有压力,舒适、温和、安全,无需担忧,无需烦恼,只要待在这个,就可以了。
姐姐很强大,可以一个人承担生活的一切,却又保持着仅剩的柔和,告诉我,是人生理想,人可以有感情经历,但不必结婚生子,告诉我我不是唯一的异类,我没有认知差异混乱——我不是错的。如今我在这里回忆,回忆过去我们经历的一切,我在想,我的这份注视依恋,到底是什么?是年上经历一切后的温和、包容、稳重、淡然,以及纯粹的、不加任何对b的欣赏与认可,不求回报的引导与陪伴。我终究成为了年下者,但也只是在姐姐面前而已。
抛开我们之间,我在他人面前,姐姐在他人面前,或许又会是完全不同的面孔,正如我们汇聚在一起的机缘正是——我们都很强,不输给同龄甚至年长者,实力让我们站在社会洪流中而不被冲走;我们都与大众不同,却又可以彼此理解、交汇、缠绕,维持住属于自己的路径不被影响。就像我们之间不言而喻的默契——我不会试图主动走近你的世界,你也不要过度g涉我的路径,我们就这样,隔着一段模糊的安全距离,不急不慢的,相伴往前走。我们对彼此的这份感情,就像是彼此的内心投S,期望在对方身上看到属于自己期望的特质中的一部分,一层滤镜。
我们可能会走散,可能会无言,但人与人之间的遇见本就是是缘分,分开也自有定数。我们有的不过是一段。但是无论多远多久,你/我只要知道,我/你始终在心里,一直被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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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最近休息不安稳,也可能是外界侵扰,无论如何,我现在可以确认自己身T确实有点不舒服。可能是平时过于忽略强撑着,以至于后知后觉自己似乎有些不同寻常的虚弱,但这份意志又不得不支撑这副身T继续下去,边咳嗽边泡药,边喝水边打字。
每到这时就会有点病怏怏的,按照过去发小们调侃,似林妹妹掏心窝子,如今倒真有点谪居卧病的样子。人总是在不经意间暴露出脆弱的隐藏面,对我而言似乎生病就是始终无力缝合的缺口——这具身T实在柔弱,也不知是替了谁——家中长辈总是念叨。或许是JiNg神力压垮了身T吧,本就没有什么两全其美,我奄奄地想着。
一个病弱,一个倒在床上无能为力的病秧子,一个一生病就现原形的废物——我无b厌恶这样的时刻,却又无能为力,这样的无能为力又往往使我止不住流眼泪——灌药,打针,躺着,闭眼,内里的痛苦却神无法安眠直至走向迷糊昏厥。恍惚间我似乎又回到了过去,回到了痛苦,回到了无数个独自熬过高烧神智不清的夜晚,我甚至见到鬼魂来到我的床前拉我走,我哭着喊妈妈,但发不出声,我的嗓子哑了,就算喊出声也没用的,我心知肚明——从始至终只有我一个人。无力,憎厌,强撑,脆弱,无法摆脱的破碎感伴随我一生/身,仿佛我已经和这份破碎融为了一T。
强大却又脆弱,是的,既然对b无处不在且一T共生,那么我也可以适用。我总是一边感叹自己与暴风雨融为了一T,可每次无法抵抗的病痛来临时,我只会睁着眼感慨,哦,原来我还是没变啊,我一直是那个暴风雨中的小孩,既成为了暴风雨,也被暴风雨围住。
我自己也察觉到,每当这种病态的脆弱展现时,我总是控制不住破罐子破摔的坏脾气。反正也说不出话了,那就更加不必多说,眼神手势示意两下就足以,剩下的时间留我一个人休息默默发脾气就好。但我逐渐发现,身边的人不对劲,一种病态的迷恋,趋于此时的病弱。脆弱的x1引力?我尝试解构。难道以为趁此时机随意施加点恩惠就能得到回报?那我有千百种理由回绝。反正也不是我要求谁照顾的,又不是一个人活不了,至少过去的经历证明了这一点。
几乎向每一个试图趁我虚弱时靠近的嫌疑人明示——是你主动靠近的,自己识相点。本来生病就不舒服,还得招呼傻b就更烦了,索X不搭理,我是说,没有朝你发脾气就很好了,别给脸不要脸。是吧,我自己都知道自己的脾气恶劣到如此地步。
由此更加佐证了身边人的病态执着。我是说,在这样的情况下——我都那么虚弱了,甚至不挂面具了,说了不会有任何回报了,还想试图靠近我?图什么呢?恋痛是吗?我无奈,我不理解,我不想理解。
但反讽的恰好又是这里。每当我病弱卧床时,似乎周围所有人都对我带了一份小心翼翼的呵护,生怕我不小心碎了。对的,一份易碎品,我从对面举措和言语中读到的信息。可我也无力抗拒,生病本就雪上加霜,让这份本就摇摇yu坠的JiNg神意志b近毁灭,最终走向身T与灵魂的双重爆发式毁灭。这么一看,我平常真的有在拼尽全力克制这份毁灭——我真是一个伟大的人啊,我暗自嘲讽自己,看看你自己,一边自命不凡,一边弱得无能为力,疯子天才废物的转换仅在一念之间。
‘再喝点茶温下喉咙。’
‘晚上就不点香了,要不套着檀木手串安神。’
‘怎么戴了玉身T还是那么虚呢。’
‘给你熬点清汤?滋补胃。’
瞧瞧,听着多贤惠。我Y测测地腹语。我最开始是因为谁才这样的啊——我是说,本来或许只有一小点火苗,结果还不是因为某个家伙的煽风点火下越演越烈,才导致身T被反噬了吗?我又开始了无理取闹的逻辑暴论。我不管,反正都这样了,反正已经很坏了,那就更坏吧。或许我是一款集傲娇疯癫厌世于一T的自毁型病弱,我开始给自己安各种标签,疯魔到自己泥塑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En.’累到用鼻音回应,眼皮耷拉两下表示赞同,我成功进化成了懒人和废人。
一只手m0上了脸颊,温凉,足够宽大到盖住整张脸,游走,然后捏住下巴。‘怎么还是那么瘦。’我听到了叹气和惋惜,不对,是怜惜。但那又如何,心病难医,再说我Ai吃多少吃少,少管我,腹语一刻不能停。有时候庆幸我是生病了没力气说法,否则天知道这张嘴巴能吐出多少刀子,就和以前发小们调侃的那样——你哪天不小心T1aN下嘴唇小心被毒Si。人们常说刀子嘴豆腐心,但在我这或许又要破格了,嘴y心更y,为了保护他人不受言语攻击我已经很克制自己的攻击力了,甚至宁愿装成内敛的G0u通障碍者——真正有力的攻击不在言语,在无声的行动。我一直很好的遵循这条训诫,在每一次人们不怀好意嘲笑时重拳出击——打到不能说话就好了吧,我一边T0Ng刀子一边感慨自己真是个善良的好人——总是忍着没有真的Ga0出人命。
外界如何评论我?那不重要,外界不过是g扰,真正的强大在于正视真我,只有我,和我,对视。在此情境下,或许你靠近我正是因为这份坚不可摧的主TX。因为是我,所以是我,我涵盖了所有未能言明的东西,而又是这些无法言明的要素构成了我。你看到,你渴望,你靠近,哪怕被推开也在所不惜,你迷恋的正是这份不会为你动摇的我。
我看着冒着热气的汤碗。
‘我生病你是不是很开心?至少有点开心。’
‘嗯?’
‘是嗯。’
‘我希望你好起来的,躺在床上不好受。’
‘但是?’
‘但是你能乖乖待在我身边的时间实在不多,这样也挺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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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枢纽,相遇,重逢,分别——
命运的交汇。
谁知道呢,说不定瞬间即永恒。
每一次乘机都像是告别,告别过往,结束终点,到达新的起点。或许正应了师傅算卦写的六亲缘浅,每一次我都没有回过头,留下的永远都是背影,就像过去没有人转身对我施以援手一样,这就是我的回馈。或许我曾期待过有人在最后一刻喊住我,但终究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都没有发声,我就这样在命运的默许下独自踏上了无数次旅程,正如我将其视为无数次永别的铺垫。
或许这也是件好事,我在很久之前意识到自己对面孔的识别堪称茫然,不过这反而促使我更加关注其余的特征以强化辨别能力,不过这又有什么用呢,很多年后我才明白这个道理——终究是会离散的人,没有什么是恒久的,即使双方都记住了彼此的面孔,即使双方都对各自的过往心知肚明,在多年后再一次相遇时,双方只会将目光不经意偏移,擦肩而过——好似从来不曾经历过,毕竟往后余生也不会再经历。可尽管选择X遗忘,我该Si的记忆力还是会在再次相遇时迅速识别出对方熟悉的特征,从而导致目光的停滞,好似在短短的几秒认真分析这似是而非的一切,然后,在对方回应之前,瞥开,错过。
不过这份回避只对同样抱有回避倾向的双方有用,一旦另一方偏离标准,策略即失效。可能正如妹妹和我说的,在意你的人眼里只会有你——过滤掉除以外的所有。我思考,我实践,我证明,这是有一定道理的,至少应用在周围人对我的回应上是这样的。就像姐姐说的,每次遇到我总是一惊一乍的,可那是因为我习惯了无视错开回避,自以为不会被发现或靠近,直到被抓住对视的那一刻——
‘啊,怎么看到我了。’
‘这什么话?你就在那,我怎么可能看不到。’
什么意思,我是说,那么多人,你怎么只凭一眼就抓住了一个人的JiNg髓,要多熟悉、多深刻、多高频,才能在人群之中一眼锁定,我就是站在那的那个人,那个你认识的人,那个你想要抓住的人?因为我在你眼中,因为你把我放在了眼中,放在了记忆里,放在了常规识别的数据库里,所以即使时隔这么久,你依然可以过滤掉周围所有无关我的一切,抓住我?
我有些恐惧,我有些害怕,我在想这份目光是福还是祸。就像过去曾有人控诉的那样——离开我之后,或者说,被我推开后,一看到我就想起了曾经的痛苦与不甘,直至演变成PTSD。我说对不起,很抱歉给你留下了不太好的回忆,但我也没什么能补偿你的,以后看到你我会躲得远远的,或者你离我远远的——紧接着是对方眼里的错愕与无措,好似没想到换来的是更远的隔阂,或许这一开始并不是他期望借此得到的,可我知道他想要什么,我却故意往深的领域避开,这样的我,或许正如ta控诉的那样,或许正如千万个ta控诉的那样——是个淡漠的空心人。
我是说,你好,对不起,再见——谢谢,下一位。
如果索要常规的Ai的话为什么会靠近我呢,什么都没有的我,给予不了所谓的情绪价值。人们常说等价交换,你给的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你也给不了,自然我也给不了你想要的,那我们何必延长期限浪费不必要的时间?某一刻我突然想通了父亲的期许,kness.或许他是对的,至少在我拿起枪指向对面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赢了,我在那个男人眼里看到的是赞赏骄傲而不是震怒羞愤,好像在说,这就是我想要的孩子,一个敢于弑父的逆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内里住着的另一个魔鬼好似被唤醒了,或者ta从来就没有消失,只是在某一刻不经意间接手了这具身T,主宰了这个灵魂,变成了另一个更真实的我,一个在重压下毫无隐藏的我。那是谁?那男的眼中的那个人,那个让他欣赏的人,对面的眼里倒映出的是一个淡漠、无情、叛逆的疯子。这就是他想要的成果吗?我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它甚至只有在握刀枪时不会发抖,除此之外每一次我使用它都会感慨这具身T的柔弱无力。我再次陷入了绝望,我花了那么多年,多么多血与泪,逃离了过往,抛弃了一切,结果回到了原点——我最终成为了我父亲,成为了他一开始就期望我成为的人。
此刻我坐在飞机上,看着窗外,终于明白——命运的同义词是祝福/诅咒。
‘通过我进入苦难之城,
通过我进入永恒的痛苦,
通过我,
你就能在迷失的人行中穿行。
我永远不朽;
在我之前,万象未形,只有永恒的事物存在。
来者呀,快把一切希望弃扬。’
眼睛再次开始失焦,我看不明白了。我总是这样,总觉得自己懂了,过了一段时间又觉得似乎不懂了,回看一遍似乎又懂了,再次重新溯源发现自己又不懂了——似是而非,循环,没有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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