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林妈说完话,季霏已经打断了她的话,淡淡的说道:“林妈,你下去吧,我……照顾他……”
林妈看了一眼,而后便悄悄离开了,少奶奶对少爷并不是那么绝情的。
啪——
房间的灯被打开,原本阴暗的房间立刻明亮起来,季霏缓缓走到床边,看着皇甫旭尧绝美的脸庞因为发烧而带着不正常的红晕,他的眼眸微闭,嘴唇干裂。
季霏看着他,从床头拿起手帕拭去他额头上浸出的汗珠,他浑身灼热,甚至于连呼出的气息都是热的,他的眉心紧蹙,似乎那里有好多令他烦乱的愁绪。
“旭尧,到底要什么时候,我们才能不要相互折磨呢?究竟要到什么时候,你才能学会放手,我们已经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似乎听到有人在跟他说话,皇甫旭尧很缓很缓地睁开眼睛,眼中的茫然如同一抹缥缈而寂寞的雾气,他听到了那个声音。
在迷蒙的雾气中,那张曾经在自己梦境中出现过好多的温柔面孔就在他的眼前,他看到了她眼眸中的浓浓的担忧与紧张……
那一瞬间,他情愿自己不再醒来,就这样,只要她能留在自己身边,那么就算永远这样睡下去,那该有多好啊!
他看着她,坚定的说道:“……霏儿……不要走……留在我身边……”
季霏听着他的话,心中有些许的触动,嘴唇正想微微的嗡动说什么,但皇甫旭尧那双如泼墨眼瞳却沉沉地合上了。
房间里静静的。
季霏靠在皇甫旭尧身旁,他炙热的呼吸就在她的脸颊边,他浑身灼热,甚至于连呼出的气息都是热的,长长的睫毛如同帘幕一般盖住了他紧闭的眼眸。
此刻,她的心,却不知是何滋味。
照理说,看着他生病,看着他痛苦,看着他这样无助的模样,她该高兴的,不是么?可为什么,为什么,她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反而还觉得心好痛,好痛!
“阿尧,究竟是什么能让你对这份感情这么执着呢?曾经那般坚定的我,此时都已是精疲力竭了,对于这份感情早就没了期待!你究竟是凭借着什么,竟如此固执呢?”
季霏的睫毛忽然微微地抖动着,但是,声音却不大,只是嘴唇轻轻地颤动着,如同梦中的呢喃,低低地说出这句话来。
“……你……为什么……不肯放手呢……也许我真的不该,不该从普罗旺斯回来,让你一直以为我死了,这样不好吗……”
季霏的手,轻轻地一颤。
她低头默默地看着薰,她的手,安静地停留在皇甫旭尧柔软而凌乱的头发上。
手下,是一片温暖的感觉。
“是因为爱么?如果真的那么深爱我的话,那么当初为什么要选择那样的方式将我对你的爱一点一点的折磨掉,一点一点的毁灭呢?”
“我对我们的这份感情一点信心都没了,为何不放手呢?就如你当初的选择那样,放手不好吗?我真的累了,好累好累!”
就在此时,皇甫旭尧紧皱的眉头竟拧成一个川字,那张倨傲绝美的面孔上一片苍白的颜色,而在他紧闭的眼角,却隐约地有着一点点的水光,濡湿了他乌黑的睫毛。
“霏儿,对不起……不要离开我……不要……我不要再孤独……不要再一个人……我爱你……”
听着昏睡中的皇甫旭尧这样深情的告白,季霏的头缓缓地垂下……
“阿尧,为什么?为什么现在才对我说这样的话,为什么不是三年前在我对你还未完全绝望的时候说这句话呢?为什么要等到我已经没有能力再去爱的时候,才说呢?”
季霏微微低头柔软的嘴唇在皇甫旭尧的侧面脸颊轻轻地滑过……就好像是一个轻柔的长长的吻……
她长长的睫毛一动也不敢动,甚至于,连眼中的光芒也在瞬间凝滞了。
她忘记了呼吸。
房间内是只属于他们俩的寂静,天际依旧是漫天星光。
清晨。
微带青色的晨光从白色的纱制窗帘的缝隙里透了进来,照亮了一个苍白安静却又带着贵族般倨傲的睡脸。
安详而美好的睡脸,就像是一个熟睡的孩子,沉浸在自己的美梦中,但是,熟悉的香气一点点沁入他的鼻息,仿佛在一点一点进入他的梦境,让他安然入睡。
趴在床边照顾了皇甫旭尧一夜的季霏似乎感受到了强烈的光线,睫毛轻轻地颤动,她慢慢地睁开迷蒙的眼睛,眼前,好像是蒙着一层雾气,蒙蒙眬眬地阻隔着她的视线。
当她睁开眼,看着窗外刺眼的阳光,她心中微微地一动,松开了紧握住皇甫旭尧的手,那一刻,季霏的目光,柔和得如同春日里的泉水,目光静静地停留在皇甫旭尧已经不再苍白的脸上。
她昨晚照顾了他一夜,累死了,现在全身酸痛得厉害。
可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皇甫旭尧渐渐不再苍白的脸颊,那些酸痛仿佛全都不见了!
此刻,季霏的心里竟涌动起一阵浓浓的眷恋,她忽然很想,把这一刻停留下去,永远地停留下去……
可是她知道,她留不住,始终都留不住,在那边,还有一个男人和一个孩子在等着她!
季霏安静地转过头,静静地看着他的睡脸,她的目光清澈一片,良久,她缓缓抬手,轻轻地落在皇甫旭尧额前的碎发上,动作轻柔,喃喃道,“还好,烧退了!”
第二十三章 我是旭尧的未婚妻
就在此时。
门外有林妈走进来了。
“少奶奶,你照顾少爷一个晚上了,去休息休息吧!我已经做好早餐了,你先下去吃点东西吧!”
林妈看着上季霏眉宇间的疲惫,劝解着。还以为少奶奶不在乎少爷,不过现在看来不是那样的吧,也对,当初少奶奶那么爱少爷,怎么可能放着少爷不管呢!
“没关系!我可以的!”
季霏微微一笑,却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对林妈说道:“林妈,家里还有小米么?”
“有,还有一些!”林妈轻声说道,笑着说道,却不点破,她知道少爷生病的时候最爱喝的就是小米粥,“少奶奶,你要小米做什么?”
“他每次生病,醒来之后都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喝小米粥,我去给他熬一点!”
季霏边说着边往外走,“你也一起出来吧,老爷和夫人身体好么?”
“夫人身体还好,就是老爷身体不太好,如今在皇甫财阀旗下的养老院养病,不过气色还算好!”
“老爷身体很不好么?”季霏再次问道,心中漾起一层担忧之色。
“已经好很多了,少奶奶不用担心!”
“哦!”季霏淡淡的说道,而后已经到了厨房,她看着熟悉的一切,微微笑了笑,“你去把小米给我找出来吧!”
“是,少奶奶!”
亮闪闪的阳光照进皇甫大宅的客厅中,给纯白的羊毛毯上蒙上了一层金黄色的光晕,稀稀疏疏的,同时也是细细碎碎的,如同碎汞一般。
厨房中,季霏在快乐的忙碌着,海藻般浓密的秀发被一根黑色的皮筋束起,在阳光中,她白皙透明的肌肤散发着迷人的光晕。
就在此时。
厨房门外,一个佣人的声音传了进来。
“林妈,夫人和金小姐来了!”
“金小姐?”季霏转头看着女佣,她秀气的眉头不经意地微蹙。
“就是夫人为少爷找的妻子人选啊,据说金小姐是金家大小姐,听夫人说,跟皇甫家算是世交!”女佣说道,却没注意到季霏的表情变化,只顾着说了。
“别说了!”林妈冷眼看了那女佣一眼,这人是两年前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