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雪雁啊朱雪雁,老子为了你,这会儿功夫,磕了多少个头,你知道吗?
“林瀚鹏,此女的容貌,只怕生得很是标致吧?比你那两位夫人如何?”仁曦太后没有回答林逸青,而是不动声色的反问了一句。
“回皇太后的话,此女……确是颇有几分姿色。”林逸青想起这几日给朱雪雁以身取暖的时刻。一颗心竟然跳得有些加速。
“我想也是,要是个丑八怪,配不上你,你也不会花这么多的心思!”仁曦太后哼了一声。“想不到你和你兄长林文襄一样,也是个多情的情种!”
“回皇太后的话,《诗经》有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孟子》有云:‘食色性也’,孔圣《礼记》又云:‘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臣之所欲,仅此一项而已,还望皇太后成全。”林逸青又叩首道。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你林瀚鹏果然是个英雄。”仁曦太后呵呵笑了起来,“你起来吧!”
林逸青赶紧谢恩起身,他跪了这一会儿,时间虽不长,但膝盖还是难受不已,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要是有机会,定要废了这极其讨厌的跪拜之礼。
“林瀚鹏,我可以帮你,不过,你可不能给我放空炮,你承诺的事儿,可得有个期限,不然,我保得了她一时,可保不了她一世,你可明白?”仁曦太后又道,话中的威胁之意再明显不过了。
“皇太后请予臣一年之限,自今日起,一年之内,臣必当破除逆党,取其百万金银来献。”林逸青正色道。
“那咱们便一言为定!”仁曦太后笑逐颜开,林逸青看着她开心的面容,心中暗暗感慨果然是“钱可通神”。
“对了,你马不停蹄的忙着到处跑,这读书的功课,没有荒废吧?”仁曦太后话锋一转。
“回皇太后的话,臣只要有空闲,便会读书,功课不敢有一时松懈。”林逸青知道仁曦太后这是在提醒自己还有一个“科考”关没有过,心里一时间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嘴上却不得不说一些她爱听的话。
“如此便好。”仁曦太后满意的点了点头,“你要明白,林瀚鹏,不如此,士林这里,你终难立足,想要办事,也就难了。”
“臣明白!臣定当努力,不负皇太后厚望!”
……
冷风袭来,吹得赤体的林逸青一阵发冷,他的思绪也拉了回来。
……
“你准备把我怎么安排?是交给朝廷领赏么?”
“我不会把你交出去的。”
“为什么?你是渤海鞑子的爵爷,我是大眀的郡主,你不这么做就不怕有欺君之罪么?”
“前眀郡主朱雪雁不能不交,可我林逸青的女人朱雪雁决不能交!这事儿我会处理妥当,断不会让你受辱!”
“真的?”
“真的。”
林逸青的面前,又浮现出楚楚可怜的朱雪雁的面容。
这头昏头昏脑无路可逃的小鹿,自己是绝不会让她披枷戴锁哭号死去的!
想到自己给仁曦的保证和仁曦给自己的一年期限,林逸青不由得微笑起来。
仁曦和朱雪雁是根本不会想到,自己一年之内,要从哪里弄来价值百万的金银财宝的!
对于自己和仁曦达成的这笔交易,林逸青还是相当得意的。
“唉!真他娘的累!”林逸青想起这一年的种种经历,不由得感叹起来。
自己事事亲为,总这样下去的话,弄不好哪一天,就得累死在这个时代!
“要是有个谋士就好了!嗯,要是个美女就更好了!”林逸自言自语说着。蹑手蹑脚的又回到了床边,钻到了何韵晴和桐野千穗温软的身体中间……
福州,长乐镇。
虽然是在南方,寒冬腊月也还是非常湿冷的天气。夜已经深了。街上已是冷冷清清。偶尔只有打更的更夫蹒跚而过,悠悠的吆喝,漫长的尾音在街巷中曳着:“小心……咯,火烛……咯!”一句还没吆喝完,声音已经是离得远了。
深院的高楼里。暗昏昏的酸枝木大床上寂寂的垂着珠罗纱帐子。似是有窗户没关紧吱溜溜的钻了风进来,床头上空悬着金钩忽地微微荡了起来。
“呀!呀!”锦绣堆里,蓦然伸出一双青白的手,凭空一气乱抓,腕上金钏叮当乱响,伴着有一声没一声的尖利喘息,“别过来!别跟着我!”
“怎么了?洋子小姐,怎么了!”外间的嬷嬷听得动静,夹衣也来不及披,屐着鞋慌慌的跑了进来。撩开帐子,看到那个年轻女子直挺挺的坐了起来,眼睛还闭着,却脸色苍白直伸两手、在面前一味乱抓。嬷嬷连忙抬手抓住那只在半空乱抓的手,推着她的身子,一叠声的唤“洋子小姐”。
“可是又做了噩梦?”也不知过了多久,见年轻女子终于定住了神,缓缓睁开眼来,嬷嬷方才舒出一口气,轻声问。
被称为的“洋子小姐”的女子。大约二十来岁的年纪,正从梦里醒来,睁开了眼,在黑夜里依然不住的喘着气。手回过来用力压着心口,感觉那里依然突突跳的厉害:“刘嬷嬷,替我倒一盏酸梅汤来……渴得紧了。”
刘嬷嬷自个儿摸黑走到前间里去,一边细细娑娑的找东西,一边沉沉叹了口气:“洋子小姐,最近几个月你老是做恶梦。我看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瞧瞧?”
“用不着罢这一年来请大夫花的钱还少么?怎么治也都没睡过一个好觉。”岛津洋子的声音在锦帐后传来,疲倦慵懒,“想是这一阵子思虑过盛的关系,过了年应该能好些。”
“那些乱嚼舌头根子的人,洋子小姐怕她们做什么?西边院子里那位说到底不过是个富人家的小妾,家里头不敢住,怕受大娘的气,才跑到外宅来躲着,看着洋子小姐过得好,心里头嫉妒,”屏风外有瓷器相碰的声音,刘嬷嬷好容易摸到了白曰里喝剩下的酸梅汤,倾了半盏在杯子里,一边不屑的骂,“洋子小姐是念过书的,心性儿也好,换了我,早忍不得这口气了!”
“不用理她们,我一个人在外边,经常碰到这些人,都习惯了。”身子倦倦的,靠在床头上,紫檀木硬硬的硌痛她的后背,岛津洋子闭了眼,在黑夜里淡淡道,“不管怎么说,独身女子在外边,总是容易惹人闲话的……”
“是啊是啊!等洋子小姐嫁了人,就没有这事啦!”刘嬷嬷吁吁叨叨的,径自去了。
“好闷……要落雨了么?”岛津洋子感觉到室内空气都要凝滞,在暗夜里喃喃自语了一句,下意识的摸索着找东西扇风,好缓解这片刻的窒息。
手指在锦褥间探着,在枕头下碰到了一件硬凉的物件那是扇子。
岛津洋子忽然仿佛呆住了,将枕头下一直放着的扇子拿在手里,这是一把斑竹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