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弁首领从灰衣男人凶狠的眼光中看出,那一鞭子怕是把他的戾气全激发出来了。长刀在面前挥舞了两下,强打神色道:“知,知道老子是谁吗?”话说到这他忽然获得勇气般腰竿一挺,“老子是孔苓翌、孔公爷家的亲卫!”
这话一出,围观的百姓中传来一片喧哗。孔圣人家族的地位在大乾那是坚不可拔,除了现任延圣公孔苓翌超人的手段外也因其拥有无数的财富。北京城是天下最富庶的所在,而孔苓翌正是北京的富室贵胄之一。他的产业如果拿到别的大城,稳稳的第一。只是此人较为低调,除了生活奢侈外对声名看得很重,不过孔苓翌护短是出了名的,别人不惹他便无事,若惹恼了他就算军机大臣出面也不肯罢休。
灰衣男人在首领面前三步停住。武弁首领见对方也怕了主人的势力,嚣张的气焰顿时甚嚣尘上。胸膛又是一挺,话音也提高了一倍:“妈拉巴子!看你还敢管孔公爷家闲事!”叫嚣中口水飞溅。差点沾上男子的灰衣。
他的话刚出口,一只脚正中得意非凡的胸膛,霸道的力量踢得身体倒飞出丈外。刚要起身,男子一带灰衣下摆。纵身而上又是一腿,打横飞出的身体重重撞在路边麻石台阶上,凌空飞起打了个旋方掉在路边,吓得那一片围观群众纷纷让开。这两脚踢得很有讲究,力道虽大却不传劲入内脏。武弁的身体虽然受创,却没有伤到腰椎。
他还没伸吟出声,胸膛再次被一脚踩中,声音憋在喉咙里哼哼,却没发出来。涵养非凡的灰衣男人平时哪里受过这种奴才的委屈,俯身竖指戳在武弁眉心,冷冷道:“你妈拉巴子,狗日的奴才!”
一匹黑马迈开潇洒的步子踏入了长街中央。
在三个白衣人与灰衣男子间的圆地上,黑马优雅的收住步伐。夹杂着泥土芬芳的风吹过,呼啦啦撩起武弁长衫。街灯投影中林逸青跨下马背的姿势好看得像只燕子,精钢胸铠上的光焰星星点点。
林逸青明白男子与武弁首领根本不在同一层次上,如果继续打下去,那家伙肯定没命,他不得不出面了。
“几位请停手。”林逸青扬了扬手中的银牌。
武弁当然认得那面银牌是什么,吓了一大跳,知道持有银牌的人哪怕无官无职,也有如皇帝亲至,地方官府在银牌上写定的事项之内的大小事,必须完全听命。他明白这当中的厉害,立刻躺在地上,痛叫着不肯起身。
灰衣男子象是认得林逸青,起身微微一笑。说道:“在下只是个闲人,今日管了桩闲事,大人如何处置悉听尊便。”
林逸青认出了灰衣人是谁,却并不点破他们的关系。况且今天的事是孔家仗势欺人,他并不怕那些武弁寻仇。可孔家的面子上多少要顾全,“刚刚的情况我都看到了。”说着他瞄向武弁首领。看得那家伙心里一阵慌,“但这位先生在京城公然伤人,若是传将出去,我遇见了放任不管,也不好向上峰交代。”
灰衣男人收回踩住武弁首领的腿,随即负手向车队走去,武弁首领正要说话,灰衣男人鞋底扬起一蓬尘土落入鼻腔,又是几个喷嚏。
林逸青并不担心灰衣男人的安危,相反他更看重那个接鞭的奴隶。那一下手法,劲道,速度都很完美,绝非侥幸,也不知他是跟谁学的。不过陈二狗似乎在压迫下已失去男人的血性,没有自己的帮助,一定逃脱不了被武弁首领虐待泄愤的下场,他决心救下陈二狗。
灰衣男子不知什么原因呵斥了白衣人几句,率众排开人群向外奔去,匆忙间居然没来得及与陈二狗道别,可见一定是要紧的事。陈二狗蹲在伤者身边手足无措,只不断的问道:“怎样?还痛吗?忍一忍,大夫马上就到。”只是那个举止不凡的黄衣人也忽然失去了踪迹。林逸青走到陈二狗面前,“兄弟,借一步说话。”他拉着憨憨的汉子走到街边一个僻静角落,说道,“你刚刚的手法相当不错。”
陈二狗眼睛盯着伤者,嘴里含糊道:“没什么。我家邻居年轻时曾做过皇家侍卫,我只是随便跟他学了几式。”
“这么回去,他们会放过你吗?”林逸青问道。
浅浅的话便如惊雷霹雳在陈二狗耳朵里炸响,他回头看着林逸青,露出求助的神色,“大人,您,您一定要帮我啊。不然二狗会被打死的。”
“你的武技不低,何必屈居人下呢。”
强壮的奴隶汉子低下了头,“家里穷,爹妈都有病。哥哥得照顾他们,我又蠢,只能卖身为奴给爹妈换点药钱。何况……”说到这陈二狗的眼中闪烁出亮晶晶的火花,“我走了家里少个饭桶,日子得好过多了呢。”
林逸青默默看着眼前人,手搭在他宽阔的肩膀上,半天说不出话来。
武弁首领被手下搀扶着走了过来,点头哈腰道:“这位大人,这狗奴才犯不着您教训,交给我就行了。”
林逸青平坦的眉间露出条深深的皱纹,厌恶清楚的写在脸上。他最看不惯这种欺下媚上的人,可孔家的面子多少要卖,不耐烦的说:“你们先一边儿去,我还有几句话问他。”
“这……大人,我家公爷吩咐石料必须尽快运到,怕是耽误不起……”武弁首领还要说,但一下子碰上了林逸青冰冷的眼神,心里一惊,腿软了一下,差点跪了下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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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八章武圣后裔
林逸青不再理会武弁,武弁首领还想再说,却冷不防两名武士上前,拦在了他面前。
“你可以告诉你家公爷,是林逸青林爵爷救了你等一干人的性命。”一名武士冷冷的打量着他,眼中也是杀气毕现,仿佛武弁首领再啰嗦一句,就会让他血溅当场。
听到林逸青的名字,武弁首领打了一个冷战。
他平日里再不关心时事,耳朵再聋,眼睛再瞎,对这个名字也是如雷贯耳的。
武弁首领悻悻的走到车队边,一把推开搀扶自己的手下道:“看什么看,奶奶的赶紧装车。把那个受伤的家伙拖出来,好好救治。”他说话的时时候候刻意控制着音量,不让声音传到林逸青说话的地方,也不敢回头看一眼交谈的两人。
“二狗,你想一直这么窝囊的活下去吗?”林逸青看着面前比自己还高一个头的壮汉,叹息着问道。
“有什么办法,做了主人家的奴才,连生死都由不得自己。”陈二狗垂着头,嗫嚅着说道。
“如果你不必做个奴才,而是堂堂正正的活着,靠自己的双手吃饭呢?”从第一眼看到陈二狗起,林逸青就喜欢上这个憨厚朴实的汉子了。他确信只要通过自己的训练,陈二狗肯定能成为一个坚强勇敢的优秀军人。
陈二狗笑着摇头道:“林爵爷您别开小人的玩笑了,二狗这辈子就是条贱命。”
“陈二狗!”林逸青的声音洪亮起来,“人的出生决定于父母,但生命的路得靠自己的双脚去走。没有谁规定了你一辈子都穷苦下贱,神仙佛祖也不能!”
那一瞬间,陈二狗看到林逸青明净的眼睛里有一团熊熊的烈火燃起,他感到自己身上卑贱的血液都被那火烧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