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水咬唇,冷冷道:“他不会。”若是他真的有了他人?只是这么想着却已是泪盈于睫。
墨玉自嘲地笑笑,“你是真的很爱他。”
水水有些乏力,伸手揉着眼睛,冷声下着逐客令。“我不想和你讨论这个问题,现下我急着回乌镇,并不打算呆在这里。你请回。”
墨玉柔柔一笑。“那你路上小心。”她明显的疏离,他不想过于急迫,但是要他放手却也是绝不可能。话落,也不待她再说,便转身潇然离去。
望着他的背影,水水发愣,一阵心酸。是什么让他们闹到了今天这局面。恨他自作主张妄想监控她的一举一动,恨他又为何非要因为权势娶冰云。真真闹到了这个份上,她知道自己是不对,却是不想回头。痛便痛着,好过插手改变不了的事实,惹下一身孽债。只是可怜了那个江南第一美人。
水路是不能走了,水水便雇了马车赶往乌镇。
与此同时,董复是动身回敦煌城。墨云便回宁王府老实地呆着。墨玉从水色居回来之时。墨王正和墨云墨润在后院赏花。冰云的养花石实在是奇妙,不仅能延长花时,还能使得江南的酸土里也能种些娇贵的花。牡丹、月季、茶花金菊,倒是应有尽有。
一行五人,边赏边赞。墨云靠着石凳而坐,伸手玩弄着茶花。这茶花洁白晶莹,淡然清香沁人心脾。满园妍色,竟独独只看见了这株白茶花。
“素来不知七弟原来喜欢茶花。”墨润双手交叉站立,显然是对满园的花朵不甚喜欢。
墨王闻言回首看着墨云,笑道:“茶花之美倒是很难有人欣赏。茶花性纯洁,倒不知以墨云的心性居然会爱茶花。”
墨云只是轻轻拨弄着茶花,心想那女人喜欢这花是不无道理的,至少戴在她耳际的时候是绝美的。“这养花石真不错。”
冰云羞赧,报以一笑。“若是你喜欢便带些走也无妨。”
这话倒也寻常。偏偏墨王以为两小无猜,心中有意,玉成之意更加坚定。墨云没有再吭声,倒是墨玉进来的时候眼神有意无意地瞟向墨云。墨云因受了伤脸色有些苍白,身体疲惫便随走随坐。
墨云也无心,兄弟三人便坐在湖边。宁王父女陪着墨王泛舟去。微波粼粼的湖面,一叶轻舟,墨王兴致极高引吭高歌。
墨玉笑道:“来了江南父亲倒是玩得尽兴。”
墨润一脸的冷淡,“他要来,又何必扯着我们,说实在的我都不知道这算什么。江南第一美人,美则美矣,不过是个玩偶。”
“这话可不能让别人听见呢,如此无礼。”墨玉无意责怪,言谈间有着赞同之意。
墨云但笑不语。墨润一把夺过他手上的茶花,难掩笑意。“七弟你到底是喜欢这花呢,还是喜欢那养花人?”
墨云抬头望着那小船,笑道:“她就如你所说只是一个玩偶而已,若说她的美貌,我自认为还不如对镜自怜。”
墨玉和墨润相视不禁抚掌大笑,良久方歇。墨润无奈道:“七弟,你不能太执意,这世上可还找得到与你相匹配的女子。你母妃可是绝世佳人……”
话未尽却是生生咽下,略略尴尬。
墨云淡然一笑,“逝者已逝,四哥不必介意。”
“你昨日去哪里了?身上受了伤?”墨玉状似不经意地开口,“你的脸色不太好。”
墨云食指轻轻揉着太阳穴,微微有些倦意。“昨日去找朋友去了。”
“久在江湖上晃荡,终究也不成样子。你好歹也是皇子之尊,别人不知你自己心里怎可以每个数。”墨玉正色道。
“三哥,与人相交,无论尊卑。我之所以到处走,只是因为皇城之外的人皆不识得七皇子,他们识得的只是我而已。”
正谈着话,李总管进来说有人要见三王爷,便问要不要单独见面。墨玉倒是命他进来不必忌讳。那人近前来,虽然在跟墨玉说话,却时不时地看看墨云。墨云微微拧眉,未见过如此怠慢的下属,但由于是三哥的人不好干涉。
墨云只觉无趣便起身离开了。墨润无奈笑道:“三哥,我回去练剑了,你若是有事差人来说一声。你小心身子。”墨润与墨玉同出,梅妃亲自抚养成人,因此感情也特为深厚。
两人离去,墨玉方才开口问道:“你确定你看见的那个人是七爷?”
“回三爷,千真万确,世上有七公子那般容貌的能有几人。”那随从恭敬道。
墨玉微微拧眉,“那他是认识江南水和董复的?”
“奴才以为不仅认识,相交不浅。这些年来七爷到处游历,三爷你也派不少人跟踪过。不是无功而返就是跟着七爷游遍大江南北,却不知他究竟有何做为。所以三爷你不曾将他和一个人联系起来。”
墨玉有些无奈道:“谁?”
“三爷,也是近日奴才发觉何欢殿莫云和七皇子之间似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七皇子在的地方,那莫云也似乎潜在着。”那随从说着默默握紧了双手,这么多年来的追查居然依旧是那么模糊,实在惭愧。
【筹谋】
墨云知道底下人的办事能力,便也不多责怪。只是私心里却是开始怀疑起那个表面上风轻云淡的七弟。随从离去前提示道:“三爷,那人若真是七爷,那七爷此刻腰间肯定是受伤了。那女子因为误会刺了他一刀。”
墨玉暗记在心。
暮色渐浓,墨王乘兴归来。三人皆已散去。他便派人再去请来,一起用晚膳。
墨王兴致极好,便似普通家宴众人同席。墨云胃口不佳却是勉强自己吃了几口,咽下肚合着那药味,胃里一阵翻腾,冷汗阵阵。
墨玉静静留意。墨云食之无味,墨王还忙着命人给他夹菜,苦不堪言。晚间宴上,舞姬翩然起舞,吸引众目。墨云悄悄起身,溜走。
墨玉随即离席。僻静的院落,两人独处。墨玉掏出了萧相邀。墨云无奈却也只能和歌。墨玉留心听着他的笛音,依旧澄澈却明显底气不足。一曲终,墨玉便已了然于心。他笑道:“七弟惯于玩弄风雅,今日怎么早早退场?”
“父皇也在,太过放浪形骸不好。”
两人叙些琐事便分手了。墨云回到房间倒头就睡,朦胧间有人在他房间搜寻着什么。习武之人惯有的敏锐,即使身体不适依旧清醒异常。那人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只是一瞬间,他身形一动,双指扣在了那人喉间。气息凝重,手中的火石飞射,灯骤亮。
来人面色如纸,墨云低沉问道:“谁派你来的?”
他只是不语,手中还抓着从案上抓来的信笺,微微颤抖。墨云见他抿唇不语知道是个死士,定是不会说出主人的。食指轻点,那人猛得一声咳嗽,有点点血沫喷出。
墨云低笑,“你不说,本王也能知道是谁。这个府内只有三哥和宁王身边有死士,而你身上的衣服面料是京都雪里坊的黑丝布。三哥培养的人,还真是忠心。”
那人一脸惊恐,用尽全力挣脱墨云的钳制。一瞬间,只是弹指,他已然倒下,气绝身亡。墨云微微拧眉,心下懒得将此人抬出去。长袖一扬,顷刻间房间里所有的蜡烛滚落。火开始蔓延,墨云从窗口爬出,身形如燕,飘然远去。众人赶来之时,火势汹汹。扑灭之后,已是一片狼藉。众人在废墟之中找到了那具尸体,一瞬间所有人悲痛欲绝。墨王更是悲从中来,居然晕厥不起。好容易缓过来却是老泪纵横。
墨玉心下狐疑,不顾下人拦阻便去查看尸骸。墨王顾自伤心,仿佛一夕之间老了十岁。墨玉单膝跪下淡然道:“父皇那不是七弟,可能是一个刺客,不甚撞翻了烛火以至葬身。倒是七弟也不知今夜去哪里了,躲过了此劫。”
墨王闻言强撑起身子前去观看。但见那人虽然是烧得面目难辨,但是他身上的残装还有头饰都不过是一般的饰物,而最重要的是他身侧的剑太过普通。墨王心里明白墨云的佩剑可是他御赐的青云剑,墨云甚爱几不离身。
一瞬间从最悲中恢复过来,墨王只觉得整个人都软了。侍从们即刻扶他休息。
人皆散去,室内灯光幽暗。墨润凑近低低问道:“三哥,你说他去哪里了?而这个死的人又是谁?”
墨玉微微拧眉,“这人是我派的死士,至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