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再多看,所有人眼观鼻鼻观心,静静立着不动。
薛安把碗中的饭菜扫光,喝了碗糖水,那手帕擦拭嘴唇,静坐一旁。
卓珩看到旁边的人没了动静,斜去一眼,“饱了?”
薛安点头,“饱了。”
“那一会随我去客来酒庄。”卓珩淡淡说道,继续吃着眼前的菜。
薛安蹙眉,“端烨王可是有了新的发现?”
“经过调查排除,凶手若是还要再犯案,客来酒庄的概率较大。现在所有酒庄我都安插了人手,但是不出意外的话,下一个要动手的地方大概率就在这。”
“曹护卫也去吗?”
卓珩否认道:“我安排他去调查其他事情了。”
“没人保护你还去?”薛安不赞同。
“你没来之前我并没有这个安排。”
卓珩放下了碗筷,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心情似乎好了些,举着空杯对薛安露出一个若有似无的微笑,“副阁主也来一杯?”
“多谢端烨王好意,我不爱喝酒。”
卓珩叹了口气,闻了闻杯中的酒香:“可惜了。”
见薛安依旧静静坐着,卓珩率先站起了身,眼里含着笑意,带着少许兴奋,声音愉悦,“那,副阁主,我们走吧。”
薛安抬头看着眼前人,实在是不理解这有什么可开心的。
卓珩越走越远,没办法,她也只能起身跟上。
像是确认身后的人是否跟上,卓珩停下脚步转过身,眸中笑意更深,“副阁主,还望你能多多护着我了。”
所以,为什么这么开心?
薛安没办法放任卓珩一个人去,没办法,只得跟着了。
客来酒庄不大,除了平时就在酒庄守夜的伙计,剩下的全是卓珩安排的人。
怎么说也不能把主子置于危险之地,卓珩不可能在大厅或者其他地方猫着,便被店内的伙计带去了里屋。
本来大家都有点担心,谁都不知道会出什么岔子,又不了解薛安的底细,自然不放心。
但卓珩一派淡定,让他们一干人等速速归位,免得与凡人擦肩而过那便等着回去挨板子。
大家不想挨板子,又不放心,没办法只得先回原位继续任务。
伙计又去给二人端来一壶茶,给二人的茶杯满上,这才退出去。
看着眼前的人悠闲自得喝着茶,薛安道:“端烨王这是来捉拿犯人,还是来享受的?”
“两者均可的情况下何乐而不为?”卓珩眯着眼,似在享受。
***
月明星稀,晚风习习。
卓珩闭着眼靠着椅背,呼吸平缓,似已入睡。
薛安坐在他对面,同样双目紧闭,眉宇舒展。
不知过了多久,卓珩缓缓睁开双眼,看着对面仿佛陷入沉睡的薛安。柔顺的发散落在胸前背后,细长的柳眉下是一双睁开便璀璨夺目的双眸。
卓珩凝神看着眼前的人。
他看不见纱巾下的容貌,以至于他无法判断他是否见过她。
想要伸手摘下那碍眼的纱巾,他一直在想,是不是揭下那层面纱,便能解开他内心的所有疑惑?
他死死盯着她,用尽力气。
像是觉得他的目光太过肆虐,薛安忍不住轻轻开口,依旧闭着双眸:“端烨王,我有那么好看吗?”
卓珩知道她没睡,所以并不意外,但也没收回视线,“自是极好的,至少我还没有看腻。”
她不睁眼,他便更加无顾忌地盯着。
两人心情尚佳,却听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卓珩眸光一凛,薛安倏地睁开眼,前一瞬还在位置上,下一瞬已然无踪,连移动的身影都瞧不见。
卓珩神情严肃,也疾步走了出去。
入侵者的功夫了得,尽管卓珩安排在酒庄的人均是武功了得的人,但是相比起此人差了不是一点点,曹弦此时不在,不然定能擒获此人。
五六个人抵御了很久,眼见招架不住这名入侵者,他觑得空档便要溜,却不知何时来了个人挡在了他的面前,只一瞬,他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定住了身形。
他根本没能感觉到这个人的存在,以至于来不及作出反应,动作迅疾,他没看清这人是怎么来到他跟前,也没看到是怎么离开的。
凭空出现,凭空消失,宛若鬼魅。
他大惊。
难道这是传闻中把轻功练到炉火纯青的“魅步”?
整个江湖能施展出“魅步”的,也就只有冥渊的弟子,当下听风阁的副阁主陆小小了。
可她为什么要来阻止自己?
一般来说听风阁的人只负责搜集信息,不会插手别人的事,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听风阁也要插手别人的事了吗?
他眼里闪过一丝阴霾。
他没等到薛安,却等到了一脸居高临下看着他的卓珩。
卓珩眯了眯眼,脸上挂着不屑的笑,带了点阴狠,“就是你?”
入侵者不仅动弹不得还说不了话,只能狠狠瞪着他。
“来人,给我把他的嘴巴堵上,押去监狱!”
薛安没有跟着卓珩去监狱,审问犯人不是她的职责,她也没兴趣去现场观摩,这种事留给专业的人做就好了。
卓珩看起来异常兴奋,一张脸露出嗜血的笑容,她竟觉得这种病态的笑有些美,美得让人窒息,可能是因为这人长了一张好看的皮相。
看着卓珩带着一群人离开,她留在现场勘察有没有遗漏的线索。
然后她看到了在蜡烛昏黄的光的照耀下,地上有星星点点反着光的东西。她伸出食指捻过地板,手指也沾上了反光的东西,凑近鼻子闻了闻,飘来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
她脑子里闪过一抹灵光,现在证据不足她还不能妄下定论。
她确认没有其他遗漏的线索,便让人把现场给清理了。
现在就等卓珩那边的结果了。
***
卓珩看着眼前一言不发,一脸隐忍却又控制不住情绪狠狠瞪着他的人,欢愉得不能自已。
他非常享受折磨人的感觉,尽管施刑的人并不是他。看着他们痛不欲生,敢怒不能言,屈服于他的刑法下,毫无尊严地任由他摆布。
“啪!”
“啪!”
“啪!”
鞭子抽打的声音不断响起,一鞭鞭抽在被绑在木架上的人,伴随着一声声的闷哼。一条又一条的血痕不断出现,衣服已被鲜血染红,触目惊心。
他嘴里还塞着一团棉布,为了避免有人在受刑时咬舌自尽,受刑对象无一例外被塞麻布在口中。等施刑第一阶段结束,拿出麻布质问他,若是不答,以此反复,换着刑法折磨迫使嫌犯开口。
但总有一些人当真能忍,宁死不屈,半点信息都不透露,卓珩觉得遗憾,却也没有办法。看在他们这么忠心的份上,他一般都给他们一个痛快。
可惜了,这些人如果为他所用,那该多好。
卓珩见抽打得差不多了,示意人停手,让人把他口中的麻布取下。那人被打得有些狼狈,撕心的疼让他有些神志不清,明明浑身没力气,却不忘抬头轻蔑地瞥了一眼卓珩。
看到这一眼后,卓珩噙着带有冷意的笑,不紧不慢道:“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是谁了吧?”
第十五章
男人狞笑,虽然脸上透着疲惫,却依然不松口:“关你屁事。”
卓珩冷笑:“用拶刑。”
两人将用线连着的数根木棍套进了嫌犯的手上,用力将两端的绳子收紧,木棍“嘎吱”响着,将他的手指从肉粉色夹成了暗紫色。
“啊——”不比鞭子抽在身上的疼痛,男人忍不住哼叫出声。
木棍收紧的声音夹杂着骨头断裂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