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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呢,可能是妖怪救了你也说不定。”邢佑笑得邪佞,一边吓唬着他,一边了然地从肩上的包袱里拿多一个馒头出来放到他手上。
“吧唧吧唧……”吃得煞是可爱的钟涵完全没有被吓唬到,歪着脑袋,他嘟囔着问,“队长,你怎么也会在这里?”
“嗯,命运使然吧!”望着渐渐亮起的天,邢佑的心情一片晴朗,眼底亮晶晶的,“真好……”
“嗯?”
“我以为我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他笑得细腻柔和。
“不会啦队长,每次我不见了你都能找到我!”
钟涵说的理所当然,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邢佑在以为自己失去了他的那段时间里,是如何痛苦难熬。
“嗤!”身后一直默默无声,紧跟着的少年忽然冷冷地嗤笑了一声。
邢佑的脚步一顿,与钟涵同一时间转身望向身后。
最近超多鬼!!! 第一百七十八章:三人行,必有看头焉!
钟涵对这个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还是抱着十足的好奇心。就感觉,对方是自己的孪生哥哥一样,煞是有亲切感。
忽然听闻对方一声冷笑,钟涵困惑地眨巴眨巴眼睛,问:“阿澈,你笑什么?”
钟玉澈的眼里,同样映照着一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孔。但是他眼底的神色,却带着一丝不屑和嘲弄,张扬地扬起嘴角,他笑了,眼神紧紧地凝注在邢佑的脸上,语气温柔又断然:“爷,您说您日日夜夜惦记的,让你想的念的痛彻心扉的男人就是这个呆瓜吗?”
他迈开步伐,走到邢佑面前,牵起邢佑那只冷冰冰的手,歪着嘴角得意道:“爷,和他比起来,我这个聪明伶俐,巧言善辩,又懂你的痛苦,懂你在伤心难过的时候,是怎么度过的男人不是更适合你吗?”
邢佑对着钟玉澈的那双眼睛,布满冰霜。他没有任何反应地任由着钟玉澈握住自己的手,也不发一语,只是安静地凝视着这个肆无忌惮的少年。
钟玉澈被他看得有些心惊,那种似是警告又冷酷的眼神直直地撞进了他的心底,让他颤抖。
本该放开手,但他却不想放,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想追随他一生一世的男人,怎么可能说放手就放手!
钟涵看着钟玉澈这般举动,再看看邢佑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突然裂开了嘴笑得灿烂,一下子把钟玉澈的手揪了下来,紧握在手心里,然后……
拖着走!
“哈哈!阿澈,队长才没你说的那么脆弱!啦啦啦啦!走吧!走吧!”
“喂!放开我!你这个山野莽夫,别碰本少爷!”钟玉澈猝不及防地被钟涵拖着往前走,一边在身后龇牙咧嘴地挣扎咆哮。
“我也是少爷,我是钟家的二少爷!”钟涵的笑脸映照在美妙的阳光下,笑得是那么毫无束缚,毫无心机,“呐!阿澈,不要小看了队长!”
“我不是小看他,喂!你放开我啦!”
钟涵心情愉悦得完全没有在意钟玉澈是怎么反抗挣扎的,他大摇大摆地走着,肆意地笑着:“队长是大山,队长是大树,队长是我的!”
“这不是重点,不是重点!什么叫‘是你的’,我玉少爷要得到的东西,一定会得到,不管用什么手段!”
“是是是,所以队长还是我的!”
“嗷!你根本就听不懂我在说什么,你这个呆瓜,呆瓜!”
阳光下,两个如同一个身影克隆出来的两个美好的少年,一走一闹,气急败坏的咒骂声和畅快淋漓的笑声此起彼伏地荡漾在这金色的田野里,澄净的天空中。
望着这么不知天高地厚的两个男孩子的背影,邢佑无奈地露齿一笑,真是……好吵啊……
……
…………
离开了纸扎城,走出那条宛若看不到尽头的小道,转眼间,又是一片森林林立在他们面前。
这时,时间接近正午。
阳光透过无数绿叶的缝隙斑驳如碎开的钻石般洒落在泥泞的地面上,空气中泛着浓烈的草木香,显得稍微有些刺鼻。
阴凉湿润的空气仿佛还带着些微水气,不过才走了一小段森林的路而已,三人的发丝间就已经开始濡湿起来。
蚊虫甚多,林间草丛间的虫鸣声不绝于耳。
三人原本轻快的脚步在走入这片茂密浓郁的森林里之后,各自都不由自主地变得沉重缓慢起来。
累了,大家都累了。
“休息一下吧!”邢佑对着左右两侧的两个男孩子低声道了一句,然后率先走到一棵大树下,踢开了树根上的碎石,然后示意他们坐过来。
钟涵点点头快步走上去,一屁股还才刚坐到邢佑的身边,眼前的视野忽然被一个圆圆的屁股覆盖住。
转眼间,钟玉澈已经强势地凑进来,直接用屁股撞开了钟涵,坐到了钟涵和邢佑的中间,乐得有些得意。
钟涵望了钟玉澈一眼,也没在意什么,只自顾自地探着脑袋目光绕过钟玉澈的身体,对邢佑嘻嘻笑道:“队长!我饿了!”
邢佑立刻明白地把肩上的包袱整个递给了钟涵。
钟涵笑着接过去,然后翻箱倒柜般在那个包裹里翻起了东西。
最后,他翻到了一个小小的酒坛子,撕开上面的一层红布之后鼻尖凑过去一闻,香醇的酒香扑鼻而来。
“喏!”他又习惯性地把酒递给邢佑。
邢佑习惯性地接过,然后闭着眼豪迈地对着酒坛子灌起了酒。
他们之间,那让人咋舌的默契和惯性,让坐在他们中间的钟玉澈宛若被当成了透明的。
钟玉澈气鼓鼓地瞥了钟涵一眼,然后把包袱夺过去,自己在里面拿出了一块用粗糙的纸包了一半的大饼,然后又把包袱丢给了钟涵。
钟玉澈气恼地暗自在心里把这块大饼当成是钟涵,正想一口咬下去的时候,钟涵忽然低呼了一声,然后把他手里几乎到了嘴边的大饼给抢了过去。
嘴上落了一个空,上齿忽的磕到下齿,“嘎达”一声脆响,钟玉澈莫名其妙地瞪着钟涵嚷嚷:“你干什么啊?”
钟涵马上拿出了另一个小小的白馒头,直爽地放到钟玉澈手里,说:“喏!你吃这个!”
看了一眼已经被钟涵抢走的那个大大的烧饼,在打量了一下自己手中那个小馒头,钟玉澈勾起唇睥睨地斜斜瞅着钟涵,讥笑着说:“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什么?”钟涵抓着烧饼,不解地望着他。
邢佑喝得舒畅尽兴,一眼瞥见钟涵手里的大饼,打了个酒嗝之后忽然插嘴问道:“没有别的吃的了吗?”
钟涵摇摇头。
“发霉了,丢掉吧!”邢佑的眉眼和煦,轻声道了一句。
钟涵再次摇摇头,傻呼呼地笑道:“没关系,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走出这里,不吃东西是不行的。”忽然,他像想起了什么一样愣了愣,沮丧地嘀咕,“怎么办,队长,你没东西吃了。”
邢佑失声笑了一下,然后伸出手臂绕过钟玉澈的身体,将钟涵的烧饼夺了过去。
麻利地撕成了两半,把已经发霉的那一半给了自己,另外看起来应该还能勉强入口的一半再拿还给钟涵。
“这不就有得吃了?”
邢佑若无其事地一口把那半边发霉的烧饼吃进了嘴里,再皱着眉头灌下了烈酒,咕噜一声便全部吞了下去。
钟涵看着邢佑这么委屈自己,有些难过地垮着肩膀,把那一半递到邢佑面前,心疼地说:“队长,这个也给你吃!”
“你吃吧!我饱了!”邢佑继续仰头不要命似的喝酒。
钟涵只好悻悻然地收回了烧饼,一小口一小口无力地干咬了起来。
钟玉澈杵在他们中间,他们却丝毫没有受到自己的一点干扰。被他们视若无睹般对待着,钟玉澈觉得自己不是多余的,而是根本就只是卑微地成为了一道透明的墙壁而已,那比多余更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