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凌云顿下脚步:“岳母大人有恙,凌云前去问安?”
苏玉沉蹙了蹙眉头道:“也好,稍后我们再谈?”
问过苏夫人的安,郎中配上了药,多是因为劳累和思虑过甚导致,加上近日天冷阴凉,染上些风寒,此病可大可小,实在令人担忧。
书房内,两盏热茶,屏退了左右。
贺凌云望着忧心忡忡的苏玉沉,开口道:“玉沉兄,昨夜我已在宫中看到玉妹……”
说出前因后果后,苏玉沉吃了一惊,手中的茶汤险些泼出,他连连叹气道:“瞒不过你,当日小妹从寒实将军那里得知你未死之事,为了躲过皇上,才想到以假死骗过世人,没想到聪明反被聪明误,反而被他选入宫中。”
贺凌云放下茶碗,玉色容颜现出几分寒意,他冷声道:“祁振谋逆是一宗罪,此为不忠,夺人之妻,此为不义?明日早朝,我要与他当面对质清楚?看他如何和天下人交代?”
苏玉沉想了一下,沉声道:“可是他若拒不承认,又能怎样?”
贺凌云的拳头慢慢收紧,冷声道:“玉沉兄,症结不在祁振那里,而是——玉妹她不肯与我相认,只怕她是有所顾虑,毕竟当日假死,怕为苏家招来欺君之罪?”
苏玉沉叹息一声,摇了摇头道:“前日我已禀明,家母病重,希望进宫见小妹一面,那人都不肯应允,倘若家母再有事,就我一人,欺君就欺君…,届時若天下人都知道那人夺臣妻为后,或许可以令你二人团圆——”
贺凌云端坐如钟,他剑眉斜插入鬓,沉吟了一下,神色更加坚定:“玉妹她过得很不好,昨夜见她又瘦了几分,哪怕祁振强加我的罪名,我也会辩个清楚,不惜血溅朝堂,也要换玉妹出来?”Up5T。
“小妹她过得不好?”苏玉沉惊慌的站起身来,他懊悔万分道:“早知如此,我就不该引狼入室,将那人带回家中?如今——”苏玉沉迟疑一下道:“小妹恐怕——恐怕已非——”
贺凌云心中更加内疚,他接道:“都是凌云的错?当日青冥山上,若不冲动一死了之,只怕不会陷玉妹于此境地?玉沉兄不必顾虑,在凌云心中,绝无他人能及得上玉妹的冰清玉洁?”
苏玉沉默默的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明日,我带你上朝?”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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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明時分,早朝上。
朝堂上,当贺凌云出现的時候,众人惊愕万分,祁振高高坐在龙椅之上,冷淡的将众人的表情收纳眼底,待骚乱稍稍平息之后,才淡淡的开口:“堂下何人?”
贺凌云已换过一身朝服,恢复了凛然飒爽的气场,他立在堂下,直对祁振,冷声道:“本人是明国护国大将军贺凌云,只是不知道的肃王,怎会坐上我大明皇帝的宝座?”
祁振冷冷的靠在龙椅上:“怎么,贺凌云,你想换你坐在这里不成?”
贺凌云脸色一沉道:“泰文帝既然让位于你这谋逆之人,贺凌云不再多言,此乃你们皇家之事?然而肃王夺了贺某之妻,贺某必须讨个公道?”
此语一出,震撼更甚刚才。
祁振眸光有些暗沉,他身子微微前倾,冷笑道:“贺凌云,朕对你的戎国驸马之位毫无兴趣,左右,将这个叛国逆臣拉下去,斩首示众?”
“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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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先更出一章。周六看《非诚勿扰》韩国专场最后一场,12号灭灯后,被男嘉宾一句话就感动得牵手走了。那句话是,觉得她大女人的外表下有颗小女人的心。大概每个不得不坚强的女孩子,其实内心都还是渴望有一个真心疼她的人。
我想我们都是。
第七十五章 质问
群臣回过头去,只见苏玉沉步出行列。
祁振脸色阴沉的看着苏玉沉,他这个時候站出来是什么意思?
他父亲沉冤未雪,母亲尚在,胆敢承认当日假死犯了欺君之罪吗?
“皇上,臣听到传言,当今皇后长得与舍妹如出一辙,无怪乎贺凌云会怀疑陛下夺人之妻,恐怕见过皇后和舍妹的人,都会生出这样的疑惑。倘若想让真相大白,臣以为,还是要请出皇后说个清楚的好。若是贺凌云认错了人,就洗清了对皇上的不利留言,若——”苏玉沉说至此,目光渐渐暗沉下去:“若当今皇后真是舍妹,还请皇上放手成全?”
“放肆?”祁振厉声道:“苏御史难道脑子坏了,人死焉能复生,简直是无稽之谈?”
贺凌云与苏玉沉站在一处,朗声道:“如今青冥山上还不是有贺凌云的衣冠冢?贺某还不是活生生的站在这里?肃王惯会移花接木,焉知内子之死,是否有诈?”
行列中的徐学士也站出身来:“皇上,臣以为贺凌云此举居心叵测,传闻他已投靠戎国,这未必不是戎国的阴谋,想要挑起臣民对皇上的不满,臣恳请皇上请出皇后,揭露贺凌云的谎言,还皇上一个清白?”
路学士等人也纷纷跪倒,一時竟都要让皇后亲自出来。当日因为封后一事,几乎所有大臣都被卷入左顺门事件,故此对那个传说中的皇后都颇有微词。
如今贺凌云竟然声称那个女子是他的夫人,苏老将军的女儿,这件事就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了?
就在此時,黄门上来,持着一封书简上来跪倒:“皇上,戎国使节四皇子北灏泽求见?”
祁振冷沉着声音道:“宣——”
北灏泽穿着浅金色的长袍,手里拿着一只折扇,腰下缀着一块墨色的玉佩,风度翩翩走上殿来,在他身后,是形影不离的上官凌,两人一前一后,风姿绰约,顿時吸引了众人的瞩目。
“明皇陛下,本人北灏泽,奉父皇之命,前来觐见明皇陛下,并送上薄礼,恭贺陛下大婚之喜?”
上官凌手捧一个雕琢精美的盒子,打开時,晶莹璀璨的绿色荧光熠熠发亮,原来是两只玉杯,由同一块翡翠雕琢而成,翠绿鲜艳,玉色莹润,一看就是佳品。
祁振冷沉着,看着北灏泽,显然对他的出现依然耿耿于怀,却对他的说辞微微颔首:“多谢戎皇厚意,只是贵国指使贺凌云行刺朕,这该如何解释?”
北灏泽淡淡一笑道:“陛下何出此言,在下与贺将军只是私交甚好,绝无指使之事,据在下所知,贺将军之所以夜谈皇宫,也是为了查明一事。”
接着他转向贺凌云,把这里当做他的宅邸一般,自然随和的微笑道:“凌云兄,在下说的不知确否?”
贺凌云点了点头,目光直直对上祁振,沉声道:“四皇子说的不错,陛下想要瞒天过海,只怕是掩耳盗铃而已?”
祁振冷笑一声道:“好一个瞒天过海,贺凌云,你成了戎国六公主的入幕之宾,此事又瞒得了谁?”
苏玉沉微微一愣,贺凌云则面色尴尬,北灏泽淡淡的笑着,似乎此事与他无关。
整个朝堂已经乱成一片,就看祁振冷下声音道:“贺凌云,若你今日是以戎国驸马的身份前来,朕可以放过你一马,若你是我大明臣民,竟敢欺君罔上,朕就可以问你极刑?”
贺凌云分毫不让:“陛下要杀人灭口吗?倘若陛下肯放过内子,凌云死不足惜?否则陛下就是在欲盖弥彰?”
祁振坐在宝座之上,目光在众臣脸上一一掠过,慢慢的唇角扬起,露出一丝残佞的微笑:“贺凌云,既然你一心请死,朕焉会不允?来人,拉下去杖毙?”
金瓜武士冲上殿来,却被贺凌云的气势所震慑,刚抖出铁链,就被贺凌云悉数抓在手里,嘡啷一声,拉得四人撞到一处,发出啊呀的喊声。
“贺凌云要反了……”徐学士尖叫了一声,仓皇的往后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