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烟的话让林香芹更加疑惑了。
“既然你能察觉出自己被人下了药为什么不自治呢？还有，你说吃了绝子丹的女子不能怀孕，可你不是怀上孩子了吗？”
寒烟苦笑着，顺了顺气，声音更是小了。
“宫里很多女子会因为绝子丹而失去了大好前程，就是因为绝子丹无药可救。我怀孕的事，也是假的。我曾经跟爷爷学过用药控制自己的脉象，并用这一招骗过了所有人。”
林香芹不敢置信地望向寒烟，没想过她会有如此重的心机。
“这么说，我在一开始替你把出喜脉，也是你早就设计好了的？”
寒烟苦笑着点着头“我本以为你会大肆宣扬，没想着你为了保护我，没有那样做。为了我的计划，我不得不装病让管家请大夫，让大家发现我‘怀孕’的事。琦彤当然不信，她好几次来试探我，都被我挡过了。后来，我为了扰乱她的心神，故意让杏儿在碧珠面前放出消息，我杏儿已经找到了琦彤给我和千柔，思雨下绝命丹的证据。琦彤慌不择路，才会出现那天强抢杏儿的事。”
林香芹怎么也没想到真相会是这样，原本以为琦彤是受害者，没想到她却是所有的祸头，这是不是就是人们所谓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林香芹很想怀疑寒烟的话，但一看见寒烟不成人形的模样，质疑的话就说不出口。
如果寒烟不是对琦彤恨之入骨，她也不会用这种两败俱伤的方式，在报复了寒烟的同时，亦将自己逼入绝境。
“寒烟，两败俱伤，值得吗？”
林香芹望着寒烟的眸子里，只剩下心疼。有错的不是她，是爱捉弄人的命运。
“寒烟只想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本来，寒烟已经没有脸面再求王妃为寒烟做事，只是寒烟的身已经大不如前，寒烟反正已经是病人膏肓之人，倒不足为惜。寒烟担心的是杏儿，我怕寒烟这一撒手，杏儿就失去了依靠。”
杏儿听见寒烟到了这个地步还未她准备后路，免不了又是一阵痛哭，又怕影响到寒烟，掩面，跑出去了。
“你希望我收下杏儿？”
林香芹望向寒烟的眸子里，只剩下清澈。
正文 第八十一章 病床托孤
“你希望我收下杏儿？”
林香芹问着跪在地上的寒烟，眸子里，只剩下清澈。
寒烟含泪点点头，心神大懂的她，免不了又是一阵咳漱。她忙掏出手帕遮掩涌上嘴来的秽物。
“我不答应，如果你真的担心杏儿的话，就给我好好活着。”
青儿满以为林香芹会答应，没想到她会一语惊人。不过，纵然她的语气如此恶劣，话语里的关心还是掩藏不住。
寒烟为林香芹孩子气的鼓励，露出个虚弱地笑容。
林香芹见她一副快要倒下的样子，忙命青儿将寒烟扶起来。
寒烟仍被青儿送回床上，她依着床沿，眼神涣散着，找不到焦点。
“王妃，你知道吗。寒烟最羡慕的人就是你。”
“羡慕我？”
林香芹替寒烟拉好被角，为她的话感到不解，她整日地装疯卖傻，还有什么是值得寒烟羡慕的啊。
“王妃你知道自己心，你可以跟随自己的心意，去做善事。你的身旁总会有一大群人等着保护你。寒烟庆幸上天眷顾的幸运儿是你，王妃，违背了自己的心活着，真的很痛苦，寒烟就是前车之鉴。王妃，按你自己的心意生活吧。寒烟会一直祝福你的。”
林香芹反复咀嚼着寒烟的话，觉得受之有愧，林香芹非常清楚，在很多方面，她对自己的心，都不坦诚。
“好了，你好好休息吧。我过些天再来看你。”
在林香芹临出门的前一刻，寒烟叫住了她。
“王妃，杏儿的那件事，请你替寒烟保密，我宁愿孤独地走，也不愿杏儿孤独地活。”
林香芹没有说话，拉开门，奔出了寒烟的寝房。
林香芹趴在亭子上一阵恸哭，林香芹心里非常清楚，寒烟的时间不多了，虽然有一段时间，她恨过寒烟，也怨过寒烟。但寒烟对她实实在在地好过也是真事。林香芹向来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之人，况且寒烟已经那种情况了，她已经没有气力再去怨她，怪她什么了。
“王妃，寒烟姑娘她，真的不行了吗？”
青儿替林香芹顺着气，小心地问着。
林香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但青儿从林香芹的哭声中已经知道了答案。
这些天，还真是多事之秋。
“芹儿，你怎么了？”
李宇晋遍寻林香芹不着，失望地回书房的时候，路过寒烟苑，听见林香芹的哭声，这才进了寒烟苑。
“青儿，你们王妃这是怎么了。”
李宇晋刚把林香芹揽进怀中，林香芹就趴在他的肩头，眼泪直流，李宇晋已经能够明显感受到，林香芹的泪水早就濡湿的肩头了。
李宇晋料想林香芹准是已经哭不成声了，只得问起跟在林香芹身旁的丫鬟青儿。
青儿一边擦拭着眼泪，一边抽噎着回着
“王妃－－－她是－－－。”
李宇晋摆摆手，示意青儿不用再说下去了。
青儿那个一字一断的说法，能让别人听明白才怪。
李宇晋也已经能够猜想出一个大概了。
在这寒烟苑，能惹林香芹哭得如此厉害的，也就只有寒烟的病情了。
李宇晋心如明灯，所有的事，她都了解得非常清楚。她之所以没有阻止寒烟，是因为琦彤连日来的行为已经到了一种令人发指的地步，李宇晋因为在之前与琦彤有约定，不便亲自出手，只好借寒烟的手，挫挫琦彤的锐气。
李宇晋没有想到的是，寒烟的方式，竟会是这样壮烈的同归于尽。
“芹儿，哭吧，哭出来心里就好受了。”
李宇晋在那么一瞬间，有点羡慕林香芹，早在五年前，他就已经忘记眼泪是什么东西了。
放声大哭，到底是什么感觉？
就在林香芹哭得肝肠寸断的时候，寒烟的寝宫里传来杏儿一声痛哭。
“姑娘！”
正文 第八十二章 残忍的成全
寒烟的丧事办得很简单，寒烟的骨灰也让杏儿带回吴家废墟里埋葬了。人去楼空的饿寒烟苑也让林香芹命人拆了，让人辟成一片兰花苑。
所有的一切，都按着寒烟对杏儿交代的遗愿来做的，林香芹可以明白寒烟的心情。
她想干干净净地走，安安静静地结束一生。
在寒烟苑旧址上兴起来的兰花苑，林香芹给起名为沉香阁。那里已经成了林香芹最常跑的地方了。
刚用完早膳，林香芹又跑去沉香苑了。
“杏儿，你说，这些兰花怎么长得这么慢啊？”
林香芹忖着头，望着还是一片青油油的兰花叶发呆。
“王妃，哪有那么快啊，兰花长得很慢的，你要有耐心啊。”
如寒烟的愿，林香芹将杏儿留在了身边，跟青儿，贞儿一样成为她的贴身侍女。
望着一大片还没有长齐的兰花，林香芹又想起了那个气质如兰的女子。
这也是林香芹执意在沉香苑种上兰花的原因，因为只有兰花，才最适合寒烟。
“王妃是不是又想起姑娘了？”
杏儿呆在林香芹身边已经有些时日了，她很清楚，每当林香芹在沉香苑发呆的时候，就是她想寒烟的时候。
林香芹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姑娘那一生，很苦。姑娘常说她一生最值得欣慰的就是遇见了你。”
“遇见了我？”
寒烟最幸运的事不是找到杏儿吗？！
“是啊，其实王妃你在寒烟苑出事的那一天。姑娘是真的不是为了针对你而设局的。姑娘本来是让我去邀琦彤姑娘赴约的，但我怕姑娘做出错事，心想着姑娘与王妃你一向交好，姑娘应该会为了你取消计划才是。就这样，杏儿自作主张，将话传到了知心阁。”
“原来是你！”
林香芹望着杏儿，真没想到，让她白白受罚的罪魁祸首，居然是她。
“王妃，杏儿真的不是有意的。事后我也问过姑娘，她说，保护你的最好方法就是将你隔离在是非之外。后来，也是姑娘亲自在王爷面前澄清王妃你的冤屈的。”
林香芹怎么也没想到，寒烟对她的伤害，竟是保护的另一种隐秘模式。
杏儿接着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