嵩山门前堂内,徐诚槺和叶胜一边喝着茶,一边询问死伤人数,又是几句客套的安慰之话。
“陈掌门,莫要再恼了,”徐诚槺似安慰地说到,“到时候只要我们三人联手,定能灭了那邪教分桃谷。”
陈道面露疑惑,“三人?”
“哈哈哈我的陈老兄不会以为那盟主是什么好货色吧?!”叶胜笑着说道,“那日烟城你也看到了,盟主可是放走了尤宿溪,你难道不觉得这其中有诈吗?”
“依叶掌门的意思是?”陈道想来也觉得有些怪异,心中有些眉目了,却依旧小心翼翼地问到。
“老夫倒是觉得那袭清蔚和邪教根本是一伙儿的!”叶胜瞄了一眼陈道那幅犹犹豫豫贼眉鼠眼的模样,越发觉得是个蠢人,不过越是蠢的人越是容易唬弄,“……到时候我们三人夺了断魔功法,将其练成,功力大增再去夺了天下,自立为王,岂不快哉?”
陈道微微皱着眉头,本觉得不靠谱不过当下听到这句话便动心了,试问天下英雄豪杰谁不想自立为王号称第一调遣天下谋士的?
“呵呵呵,徐掌门,叶掌门竟在这儿,小女子好找了一番呢。”单于罄一身淡粉如仙婀娜走来,含笑如春风拂过。
“事情办得如何?”徐诚槺挑眉瞧了她一眼。
“自然是完成了。”她掩嘴笑着回答。
陈道却心生疑惑,这单于罄不是袭清蔚的人吗?怎么这时候却成了徐诚槺的人了?如此再傻的人都知道该做什么样的决定了,他立刻双手作揖,赔笑着说到,“我嵩山当然要协助二位,只求最后不要忘了小的的的好处。”
“放心!自然不会少了你的好处的。”徐诚槺眼眸微闪着说到。
“徐掌门接着打算该怎么办?”单于罄坐下喝着茶问到
“我自有妙计!”徐诚槺笑着说到,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
——
纳兰螭在分桃谷呆了好几日,天天便是拉着奚苏柚赏桃品酒,还非要听他弹琴。
奚苏柚却往往望着漫天的桃花发呆,眼眸迷离。
“阿宿,朕要听曲。”纳兰螭站在他的身后替他拂去落在他肩头的花瓣。
红衣少年将手缩进袖子里,不以为然地说到,“阿螭都听了好几日了,没听腻?”
“阿宿是有心事罢。”纳兰螭转了个话题,“肯与朕说否?”
奚苏柚转过身低着连凝视土地上的残枝落叶,“阿螭该回去了。”
纳兰螭面色一冷,“朕想何时回去轮不到你管吧?”
他抬头,被青丝簇起的精致的面容让纳兰螭微微恍神,美得惊心动魄。
“身为皇帝阿螭怎么可以离开这么久?”他淡漠的眼眸仿佛穿过他看向别处。
“阿宿这是赶朕走?”纳兰螭佯装生气般说到。
“阿宿哪敢阿。”他笑了笑,“这天下也是阿螭的天下,你做什么我都不会管你。”
说罢便转身要回分桃谷,却听见身后传来“咕咕咕——”一阵鸽子声。
奚苏柚笑着回头,肩膀上便落了只小白鸽,“小白好久不见。”
一人一鸟一树桃花。
那场景当真是美煞了世人。
小白十分乖巧的用尖尖的嘴啄了啄落在他肩膀上的桃花。
纤长的手指取下绑在小白脚上的纸。
展开一看,顿时花容变色。
连桃花都及不上。
纷纷扬扬。
“阿宿怎么了?”纳兰螭见他面色有些苍白问到。
奚苏柚将纸揉成一团狠狠捏在手中,这小暗居然敢不听他的话,心头一阵窒息,他要立刻马上赶去嵩山,若是袭清蔚出了什么事,全天下的人都得陪葬!
“没什么,我要去一趟嵩山,阿螭也早些日回皇宫吧。”一身冷气走向分桃殿,得去找阿祈。
桃花点缀了他的背影,有些人不是你的便永远也等不到,整整十年了,你却依旧不懂我,而且却将你的每一个眼神看得透彻。
纳兰螭在桃花中痴痴笑着,散了帝王那股霸道之气,竟像个小孩在笑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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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花落卿心
袭清蔚在床上养了十来天的病,身体却依旧没起色,反而更严重了,时而咳嗽都能咳出血,面色也越发的苍白起来。他自己不以为然,倒是把楮虞记得到处寻医,来的大夫给他把了脉看了病,却通通说他并无大碍只需养好右臂伤得伤口即好,这些冠冕堂皇地话让楮虞有些反感。
楮虞在心里骂了句庸医,阿袭这般模样哪里像是只受了皮肉伤?分明是又得了什么。然而自己也只会念念四书五经,哪里懂得医术,便也只能每日让单于罄按照大夫嘱咐的去熬药,盼着他能早日好起来。
在这节骨眼上也不知道分桃谷会不会抓住这机会作出事来,还有那三只老狐狸也不晓得打着什么算盘,时不时过来驱寒问暖。
袭清蔚觉着无聊得打紧,连书也看腻了,在床榻上干睁着眼,便唤来楮虞,“阿虞,来陪我下棋吧。”
他只穿着单薄的白色里衣坐在软塌上,膝上裹着一条棉毯子,青丝并未束起来只是随着他瘦削苍白的脸颊垂落,有种淡然世外的仙神模样。
眼眸暗垂,纤长的手指微微夹起冰凉的黑子——又将军了,他清冷一笑,抬眸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青衣书生。
楮虞面色微红,佯装嗔怒,“竟又是阿袭赢了!不来了不来了,今日定是运气不好。”
“再来一局,”他淡然回答,“你会赢的。”
楮虞一愣,这般正大光明地告诉他会给他放水,倒觉得阿袭有几分可爱,他笑着,起身一边收拾棋盘一边说到,“阿袭还是休息吧,莫要累着。”
袭清蔚看着他,眼眸微微闪过有些模糊,伸手揉了揉番眼,冰凉的指腹按上眼眸极为舒服,当真是累了,竟连眼都疲惫得看不清,“……好罢。”
侧着身子躺下,青丝凌乱得匍匐在床榻之上,紧阖双眼,想去做一场梦,一场关于桃花的梦,却又怕梦醒了便一切成空。
佛曰: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不知他占尽了哪几苦?
——
纳兰螭又在分桃谷带了几日才回宫,转头望着桃花漫漫的分桃谷眼眸微微迷茫,只愿君心似我心竟也如此难?转身大步离去。
奚苏柚只带上了钟离祈,子卿身体不好不宜长途跋涉,虽他也强烈说要跟来终是被留下。奚苏柚能看得出来,子卿对于阿冷来说是一个意外的存在。
“阿祈可想见阿袭?”奚苏柚半眯着眼坐在马车内悠悠然问到。
钟离祈笑了笑,“想见他的是你吧?”
奚苏柚暗垂眼眸,不冷不淡地回答,“阿祈以为我有何资格去见他?”
钟离祈不知该怎么安慰,他心里的苦自己却不能分担,这个温暖的少年,比自己更爱阿袭,比自己更替阿袭着想。他一个人背负起一切罪名,他该有多累?
咕噜咕噜马车不停转动的声音。
嵩山脚下是一处小镇,名唤凉城,却不凉。地方小人也不多,一直以来长久平安,就算天下大乱,这凉城也是依旧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其中最大的原因自然是因为有嵩山的长久庇佑。
也不知能庇到何时。
凉城最东边的角落里有一座被弃置已久的宅院,听凉城人说这是凶宅,约莫十年前住这儿的一户人家离奇死去,再往里头住的人也纷纷短命,你说是不是凶宅?
此时里头却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不过地处偏僻也没人听见,若是听见了当真会吓坏人罢。
暗公子单膝跪落在斑斑驳驳的地面上,周围是残破的景,几棵残柳在风里瑟瑟以及柳树下的枯枝败叶,房椽上也结着密密的蜘蛛网,果然是长期没人住的模样,有几个小厮模样的人正在打理。
暗公子垂着头一声不吭,等